第六章 恩寵日盛,海蘭受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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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蕊姬隨嫻妃來到延禧宮,甫一進宮門,便已覺出延禧宮的破敗,完全不似永和宮的雅致。
    嫻妃似乎察覺到白蕊姬的心理,笑道,“妹妹可是覺得延禧宮有些陳舊蕭條?”
    白蕊姬尚未開口,嫻妃身邊的阿箬道,“還不是皇後娘娘不喜我們主兒,不然怎麽貴妃住在華麗寬敞的鹹福宮,偏我們主兒住在這年久失修的延禧宮。聽聞這延禧宮自康熙三十五年便沒有再修葺過了,又離太監侍衛平日住的廡房最近,一牆之隔就是宮道,整日吵吵嚷嚷的,哪裏住的踏實?”
    嫻妃瞪了她一眼,攜了白蕊姬入殿內,坐定後,嫻妃問到,“別人的宮室都是皇後擬定的,聽聞你的宮室卻是皇上親自指的?”
    “聽說是這樣的,具體如何臣妾也不得而知。宮中如今隻有臣妾、海常在和婉答應位分居於貴人之下,按說都該跟著主位住的,也不知怎得,臣妾卻被獨自分到永和宮。”
    嫻妃笑道,“那是皇上疼你啊。”
    白蕊姬淺笑著,無意瞥到了阿箬,卻看見了她眼中的豔羨。不多時,海常在也來了延禧宮,三人坐在一處閑聊著。
    第二日起,皇上開始了翻牌子,隻是皇上甫才登基,前朝政事千頭萬緒,進後宮的次數並不多,隻三四日才翻一次牌子,皇後之後便是慧貴妃,之後又翻了白蕊姬與嘉貴人的牌子。往下的日子,皇上依著各人位分在各宮裏都歇了一夜,是謂“雨露均沾”。之後便是隨性翻著牌子,細數下來,總是慧貴妃與白蕊姬往養心殿侍寢的日子最多。除了每月朔望,皇上也喜歡往皇後宮中坐坐,閑話家常。而有目共睹的是嫻妃的恩寵不複潛邸之時,倒是隨著純嬪、儀貴人和海常在一般沉寂了下來。
    紛紛揚揚地下了幾場雪之後,紫禁城便入了冬。紫禁城的冬季格外長,最少不得的便是炭火。白蕊姬位在常在,按例隻能有每日二十斤的黑炭,紅籮炭是用不得的。而皇後又吩咐了今年的炭火減半,便隻剩下每日十斤的黑炭了。隻是白蕊姬頗得寵愛,又一向耐不得冷,故而每每侍寢之時,便與弘曆撒嬌訴苦,弘曆便安排人從自己的份例裏每月多拿出二百斤黑炭和一百五十斤紅籮炭供白蕊姬取暖。
    白蕊姬便借謝恩為由,攜明心帶了數日前皇上賞賜的月琴去養心殿給皇上請安。
    到了養心殿,由皇上身邊的內監李玉引著進去,甫一進去殿內便如春日一般,一股暖意襲來。白蕊姬行了禮,弘曆道,“雪才剛停你便來了,也不怕摔著。”
    “臣妾沒有打擾皇上吧?”
    “無妨,朕才批完折子,原本也是想歇一歇的。”
    “臣妾是來謝恩的,皇上前幾日才賜了臣妾上好的月琴,今日又特意著人送來了紅籮炭給臣妾,臣妾心中感激皇上。”
    弘曆笑道,“朕何嚐不知道你的嬌氣性子,宮中貴妃最為畏寒,其次便是你了。隻是你的出身低些,封位不能直接封為貴人,所以朕隻能拿自己的份例補貼你了,待你來日成了貴人,便可大大方方的用著紅籮炭了。”
    “是。臣妾知道皇上心疼臣妾,所以特意帶了月琴來為皇上彈奏一曲以表謝意啊。”
    清靈的琴聲在殿中響起,更讓人覺得殿中溫暖驅散了冬日的寒意。
    一曲畢,白蕊姬放下月琴坐到弘曆身邊,弘曆道,“又進益不少。”
    白蕊姬笑道,“都是皇上的功勞。隻是臣妾有些奇怪,聽聞貴妃的琵琶技藝無雙,怎麽皇上素日卻還喜愛聽臣妾彈奏琵琶和月琴?”
    “你的琴藝不算精絕,但是經過朕的點撥之後,精進不少,朕也有良師之感。”
    白蕊姬打趣道,“原來皇上喜歡調教人啊。”弘曆淺笑,白蕊姬又道,“皇上一直皺著眉頭,可是有心事?”
    “不過是想起了諸瑛,她自生下璟嫣後,身子便不好,朕本以為朕登基後她便可安心享福,不承想……追究是可惜了。”
    “臣妾自入潛邸,也甚少與諸瑛姐姐見麵,隻是可憐了大阿哥與二公主,小小年紀便沒了額娘的疼愛。”
    “朕打算追封諸瑛為哲妃,過兩日便舉行追封禮,再命寶華殿做一場大法事。”
    白蕊姬靠在弘曆肩上道,“皇上是重情之人,哲妃姐姐有皇上這般懷念,九泉之下也可安心了。”
    弘曆輕撫著她的側臉道,“還有永璜和璟嫣,哲妃在時也便罷了,如今哲妃已逝,永璜年長尚且無妨,倒是璟嫣才四歲……”
    回到宮中,白蕊姬命明音去請嫻妃來一同用晚膳,嫻妃欣然應邀。進得永和宮,嫻妃四下裏掃了一眼,這才察覺,裝飾一新的偌大的永和宮中,侍奉的宮人竟比身為貴人的黃綺瑩更多。而殿中所用的炭火,也是身為常在根本用不上的紅籮炭,烘得一室洋洋如春。阿箬侍奉在側,不覺露出幾分驚異之色。
    白蕊姬笑道,“娘娘不必驚訝。臣妾一向畏寒,宮中一應吃穿用度皆按份例供給,本來常在的份例就不多,偏皇後還要減半,這冬天簡直不用過了。幸得皇上體恤,從自己的份例裏撥了些炭火給臣妾使用,這樣不算違例吧?”
    嫻妃也笑,“皇上給你的自然算不得違例,隻是這樣一來,若是皇後知道了,怕心裏不痛快。”
    白蕊姬滿不在意,“人活一世,當然顧著自己才是緊要,我為何要管她高不高興?”
    嫻妃知曉她一貫這樣的性子,便隻是笑笑不說話。白蕊姬又道,“今兒在養心殿,皇上與臣妾說起大阿哥與二公主,言語間似乎是想為二公主尋一位養母。皇後如今有二阿哥和三公主,想來也沒有精力再去撫養二公主,興許皇上會將二公主交給娘娘撫養呢。”
    如懿乍一聽,眼中升起光芒,卻隻一瞬又熄滅,“哪裏一定是我呢?論位分和家世,貴妃皆在我之上,皇上自然會先考慮貴妃的。”
    白蕊姬輕哼一聲,“貴妃那病病歪歪的樣子,照顧好自己都不易,哪還能養育孩子?且自她成了貴妃以來,處處都愛掐尖爭先,若是讓她撫養二公主,隻怕皇上真要天天往她鹹福宮去了。”
    兩人正說著,恰好外頭小太監進來通報,說內務府送了新做的匾額來要掛在正殿。白蕊姬頷首道,“讓他們拿進來吧。”
    內務府的執事太監恭恭敬敬捧了匾額進來,卻是鬥大的金漆大字,寫著“儀昭淑慎”四字。
    嫻妃即刻便認了出來,含笑道,“玫常在,這是皇上的禦筆呢。”
    執事太監笑道,“可不是呢,嫻妃娘娘好眼力。”
    白蕊姬將那四個字輕輕讀了一遍,道,“看起來倒是好意頭。”
    嫻妃微微一笑,“《儀禮》中說,敬爾威儀,淑慎爾德。意思是要求女子和善謹慎,以保儀德。”
    白蕊姬道,“那娘娘覺得我配不配得上這四個字?”
    嫻妃笑著點頭,“你一直在皇上身邊伺候妥帖,皇上將這匾賜給永和宮,又許你住了永和宮,自然是認為你擔得起這四個字。”
    執事太監請示白蕊姬,“請問玫主兒的意思,是不是即刻掛上去?”
    白蕊姬點點頭,“這樣的榮耀,難不成還藏著掖著?趕緊掛起來吧。”執事太監響亮地應了一聲,便帶著幾個小太監開始動手。執事太監一臉的諂媚,“嫻妃娘娘,玫常在,這兒釘起匾額來聲音太大,怕吵著二位。不如請兩位小主挪動玉步,去旁邊暖閣稍事休息,奴才們馬上就好。”
    白蕊姬道,“我聽了這些聲音就煩,嫻妃娘娘隨我往暖閣裏間去坐坐吧。”
    嫻妃道,“咱們之間相識許久,不必一味稱呼我為娘娘,便還是依潛邸時一般,你稱呼我姐姐就是,我亦可稱呼你一聲妹妹。”
    “那妹妹便依姐姐的。”二人便一同去暖閣用膳。
    連著幾日忙著年下的大節慶,皇上為太後上徽號曰“崇慶皇太後”,加以禮敬。接著又因準噶爾遣使請和,命喀爾喀紮薩克等詳議定界事宜,一連忙碌了好幾日。這一夜雪珠子撲簌簌打著窗,散花碎粉一般下著。白蕊姬與嫻妃坐在暖閣裏,惢心拿過火盆攏了攏火,放了幾隻初冬采下的虎皮鬆塔並幾根柏枝進去,不過多時,便散出清鬱的鬆柏香氣來。阿箬抱了兩床青珠羊羔皮毯子給二人蓋上,又給踏腳的暖爐重新攏上火,鋪了一層暖墊。
    白蕊姬素日但凡到嫻妃宮中閑坐,便都自己帶了炭火來,人多了用的炭自然就多,她有皇上單獨撥的炭火,也不好意思隻多用嫻妃的。
    白蕊姬在嫻妃這裏一坐便是大半日,嫻妃問到,“你這時候還不回去,不怕皇上召幸你又尋不到人?”
    白蕊姬百無聊賴道,“皇上已經好幾日不曾翻牌子了,原以為是皇上前些日子多見我兩次煩厭了,後來一打聽,旁人那裏也是如此。聽說為了準噶爾的事一直忙著,見不完的大臣,批不完的折子。敬事房送去的綠頭牌,都是原封不動地退了回來的,皇上連看也沒顧上看一眼。”
    正說著話,外頭三寶急匆匆趕了進來,打了個千兒慌慌張張道,“娘娘,鹹福宮出事了,您快去瞧瞧吧。”
    三寶話音剛落,偏偏炭盆裏連著爆了好幾個炭花兒,連著劈啪幾聲,倒像是驚著了人一般。
    嫻妃心頭一驚,聲氣倒還緩和,“出了什麽事?好好說話。”
    三寶擦了擦額頭的汗,“是海常在出事了。一個時辰前慧貴妃宮裏鬧起來,說貴妃用的紅籮炭用完了。但貴妃身邊的茉心盤算著用了的紅籮炭的數目不對,便留心查問宮裏,結果在海常在房裏倒出來的炭灰裏發現了不妥。所以茉心就鬧了起來,說海常在房裏偷盜了貴妃所用的紅籮炭。”
    嫻妃道,“海蘭不是僭越之人,她必不會偷。本宮記得當初命你悄悄送炭的時候就吩咐過,貴人以下是不能用紅籮炭的,未免麻煩。你可是老老實實每次隻送黑炭的?”
    三寶道,“錯不了,奴才每次送的都是黑炭。主兒,您快去看看吧。奴才得到消息的時候,她們正要給海常在上刑呢。”
    白蕊姬嗤笑道,“慧貴妃果然好大的架子,在潛邸時也是格格,唯唯諾諾的樣子,如今入了宮成了貴妃,竟都敢在宮裏濫用私刑了!”
    嫻妃亦是心急如焚,“先別說這個了,本宮先去鹹福宮。”
    白蕊姬也起身道,“那妹妹便去養心殿求求皇上吧。”
    嫻妃道,“今日是十五,隻怕皇上許是會去長春宮。”
    “那我便去長春宮,宮裏出了這樣的事,料想長春宮也不敢攔下我私自瞞報,姐姐且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