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皇後再育嫡子,嘉嬪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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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長春宮中,太醫正等在宮中準備為皇後請平安脈。“娘娘,恕微臣直言,娘娘的身子這一年來虛弱虧空,微臣已盡力在補救了。但請娘娘要控製自己的情緒,切忌大喜大悲,這樣於身子的恢複亦是無益的。娘娘原本早些年身子就有些虛弱寒涼,如今這一年裏又……”他說到此處,頓了一下,又向四周看看,方才又低聲道,“又沾染了麝香,這身子就更差了,女子但凡接觸時間長久,很大程度上是不能有孕的,便是有孕了,多半也會滑胎。所以微臣一直在盡力用藥祛除娘娘體內的麝香,同時也用以補藥,填補娘娘身子的虧空。”
這些話皇後早已聽得煩厭無比,她一向想要求得嫡子,自是心急如焚,卻也不得不耐著性子道,“本宮知道,多謝太醫,隻是要多久本宮的身子才能好起來,才能有孕呢?”
太醫慢條斯理道,“娘娘的身子如今極為虛弱,猛藥是絕對用不得的,娘娘萬不可操之過急。微臣隻能用溫補之法慢慢幫娘娘調理,定要將體內的麝香完全除去,並將虧空補回來,方可適宜孕育。”
皇後疲憊的按了按頭,“本宮知道了,你退下吧。”
太醫走後,皇後的眼中頓顯狠厲,隨手便將手邊的茶杯掃落在地。殿內一眾宮人皆跪地叩首。素心忙使了個眼神,立刻便有人上前清理茶杯碎片和水漬,複又命殿內眾人皆退下後,方道,“娘娘別惱,太醫才說過娘娘不能動氣。”
“定是高氏這個賤人!否則她病著的時候本宮身子好好的,怎麽偏她好起來了,本宮身子倒一點點弱下去了?起初倒還不覺得什麽,若不是這半年來越來越覺得不對勁,本宮倒還懷疑不到她!”複又像想到什麽一般,問素心,“她是不是知道那鐲子的事了?否則以她從前那般依附本宮的樣子,怎敢這般暗害本宮?你說她會不會告訴皇上?若是高氏知道了,那嫻貴妃是不是也知道了?”
素心忙勸道,“娘娘別自個兒嚇自個兒,即便慧賢皇貴妃知道了告訴皇上,皇上也隻以為她是病糊塗了說的瘋話罷了,娘娘自潛邸以來待慧賢皇貴妃如何的好,皇上和這滿宮裏的人都是看見了的,她必詆毀不了娘娘。至於嫻貴妃,她與慧賢皇貴妃一向不睦,慧賢皇貴妃即便知道了,也未必會告訴她,況且嫻貴妃日日都帶著那鐲子,對娘娘也始終恭敬,想來該是不知道的。”
“本宮心心念念的嫡子,就這麽被高氏那個賤人誤了!本宮已年逾三十了,再不誕下嫡子,隻怕過幾年就算身子好了也再難孕育了,你讓本宮如何等得?!可恨本宮身為中宮皇後,即便身子裏有麝香也不能宣之於口,若是被人知道了,一個皇後體內有麝香,這就等於斷送了本宮這十幾年來的苦心經營。皇上和太後會如何做?富察一族可還會繼續支持本宮?本宮想都不敢想。”
素心見皇後如此,亦是滿眼心疼,“娘娘,您還年輕,身子一定會好的,您還會再有嫡子的。”
“本宮不能白白就這般被高氏算計了,本宮遲早要和高氏一族來算這筆賬!可有派人去鹹福宮查詢?”
“已經去過了,隻是並無所獲。奴婢問過太醫,這並非是一般的麝香,藥力十足,並非宮中所有。想是高家給慧賢皇貴妃送東西的時候夾帶進來的。”
“到底是本宮小覷了她,以為這些年她病著,已是無用了,才慢慢放鬆了對她的戒備,卻不想竟是給自己帶來了這麽大的禍端!”皇後的胸膛劇烈的起伏,素心在一旁亦是小心伺候,不敢多話。“伺候高氏的茉心呢?把她帶來好好審問一番,不信撬不開她的嘴。”
素心聽罷,頓時臉色不大好,支支吾吾了半天說不出來。皇後不耐煩的看了她一眼,“有什麽話就說!”
素心硬著頭皮道,“茉心在慧賢皇貴妃過身後,就染了疥瘡,眼下已是被隔離開了,這疥瘡是會傳染的,自然也無法帶她去慎刑司審問。如今審不能審,問不能問的,這……”
皇後直感覺脾肺都要氣炸了,她自出生到現在三十餘年,除了永璉薨逝,從未感到這般無力過。
而皇上對皇後的冷落,亦是從慧賢皇貴妃死後而起。那三個月,除了必需的慶典禮儀,他從未踏足長春宮一步,連皇後親去西苑太液池北端的先蠶壇行親蠶禮這樣的大事,也隻草草過問便罷了。那種冷落,實在像極了慧賢皇貴妃生前的樣子。然而,皇上這樣的冷落也並未引起六宮諸多非議,因為除了皇後宮中,東西六宮他都不曾踏足,身體的抱恙讓他無暇顧及六宮嬪妃的雨露之情,隻避居養心殿中養病。
這病其實來得很蹊蹺,是從慧賢皇貴妃死後半個多月皇上才開始發作的,一開始不過是肌膚瘙癢,入春後身上漸漸起了許多紅疹子,大片大片布及大腿、後背、胸口,很快疹子發成水皰,且隨著病勢沉重,發熱之狀頻頻出現。皇上一開始還覺得難以啟齒,不願告訴太醫,病到如此,卻也不能說了。最先發現的人是如懿,慧賢皇貴妃去後,皇上召幸如懿最多。一開始她還能日夜伺候身側,為皇上挑去水皰下的膿水,再以幹淨棉布吸淨,可是皇上發病後,她的身上很快也起了同樣的病症,方知那些紅疹是會傳染的,且如懿日夜照顧辛苦,發熱比皇上更重,也不便伺候在旁,便挪到了養心殿後殿一同養病。
如此一來,連太後也著了急,加之皇後與眾嬪妃一並趕去探望,卻被齊汝攔在了皇上的寢殿外。齊汝憂心忡忡道,“皇上的病起於疥瘡,原是春夏最易發的病症,卻不知為何在初春便開始發作起來了。”
太後扶著皇後的手,急道,“到底是什麽症候,要不要緊?”
齊汝忙道,“皇上怕是接觸了疥蟲,感濕熱之邪,舌紅、苔黃膩、脈數滑為濕熱毒聚之象。濕熱毒聚則見膿皰疊起,破流脂水。微臣已經協同太醫院同僚一同擬了方子,但之前皇上諱疾忌醫,一直隱忍不言,到了今時今日,這病卻是有些重了。”
太後驟然變色,嚴厲道,“這些日子都是誰侍寢的?取敬事房的檔來!”
皇後忙恭聲回答,“太後,臣妾已經看過記檔,除了純貴妃和玫嬪,舒貴人各伴駕一次,但純貴妃剛有身孕,之後便都是嫻貴妃了。”
太後鼻息微重,疾言厲色道,“嫻貴妃呢?”
李玉察言觀色,忙道,“皇上之前不肯請太醫察看,都是嫻貴妃在旁照顧,貴妃日夜辛勞,如今得了和皇上一樣的症候,正在養心殿後殿養著呢。”
太後這才稍稍消氣,“算她還伺候周全。隻是嫻貴妃怎得了和皇上一樣的病,莫不是她傳給皇上的吧?”
李玉忙道,“皇上發病半個月後嫻貴妃才起的症狀,應該不像。”
皇後看著齊汝道,“你方才說皇上的病是由疥蟲引起的,疥蟲是什麽?是不是翊坤宮不大幹淨,才讓皇上得上了這種病?”
齊魯躬身道,“疥蟲是會傳染疥瘡,也可能是得了疥瘡的人用過的東西被皇上接觸過,或是皇上直接碰過得了疥瘡的人才會得這種症候。至於翊坤宮中是否有這樣的東西,按理說隻有皇上和嫻貴妃得病,那翊坤宮應該是幹淨的。”
太後沉聲道,“好了。既然其他人無事,皇後,咱們先去看皇帝要緊。其他人就先在外麵吧。”
齊汝忙道,“太後、皇後當心。太後與皇後是萬金之體,這病原是會傳染的,萬萬得小心。”說罷提醒小太監給太後和皇後戴上紗製的手套,在口鼻處蒙上紗巾,方由李玉引了進去,又道,“太後娘娘,皇後娘娘,千萬別碰皇上碰過的東西,一切奴才來動手即可。”
一眾嬪妃皆被擋在外麵,玫嬪此時膽戰心驚,這些日子隻顧著高興於高晞月的離世和皇後受冷遇之事,卻忘了前世皇上亦是這個時候染了病症,好巧不巧的她竟在皇上發病之前侍寢過一次,卻不知會不會被傳染。隻是相比自己,她更擔心永琋的安危,想著等下回宮定要召江與彬來好好查驗一番才好。
翌日,聽聞皇後已住進了養心殿欲親自照顧皇上。
明心道,“聽聞太後本打算讓無子嗣的嬪妃們輪流侍疾的,誰承想皇後卻道為防眾人都染及病症,就不必旁人去照顧了。”
白蕊姬冷笑,“倒是難為皇後的苦心了。有太醫從旁協助,自是不必擔心被傳染,且皇上本就冷落皇後已久,這樣一來,皇後一個人頂了所有功勞,待來日皇上龍體痊愈,隻怕皇後又要複寵了。”
“除了恩寵,皇後隻怕還指望著再得一個嫡子。”
白蕊姬幽幽道,“這也正常,皇上不是也盼著嫡子嘛。隻是冷著皇後這麽久拉不下臉來,如今皇後主動要求近身服侍,皇上病愈後也有了台階,自然順理成章的走下來。”
明心道,“奴婢隻怕皇後複寵後,皇上會常逗留在長春宮,那主兒……”
“皇上的行蹤不是咱們能議論的,出了這個門就把嘴閉緊。且如今這時候,誰還想要上趕子求恩寵,太後就第一個容不下她。這恩寵再好,也得有命才能受著不是麽?眼下本宮與永琋雖都無事,隻是宮中病情尚未完全清除,上書房也是去不了的,囑咐好永琋的乳母和服侍的人,素日照顧好永琋,不許出永和宮的門。”
“是。”
皇上這一病,纏綿足有百日,待到完全好轉,已是六月入夏時節。純貴妃再一次遇喜,而皇後,也因悉心侍疾,複又承恩如初。如懿侍疾致病,皇上更是疼惜,又偶然聽聞玫嬪與舒貴人日夜抄經祈福的心意,對二人寵愛更甚。乍看之下,六宮中無不和睦,自然是圓滿至極了。
到了九月金桂飄香之時,更好的消息便從長春宮中傳出,已然三十三歲的皇後,終於再度有娠。這一喜非同小可,自端慧太子早夭之後,帝後盼望嫡子多年,如今驟然有孕,自然喜出望外,宮中連著數日歌舞宴飲不斷,遍請王公貴族,舉杯相賀。
白蕊姬道,“原本就知道借著這次為皇上侍疾,皇後一定會再次得寵,卻不想這麽快就又有了。”
如懿撫著平坦的小腹,傷感之中亦銜了一絲深濃如鋒刃的恨意,隻是未露聲色,“想來我已二十七歲了,居然從未有孕,當真是福薄。”
白蕊姬前世今生皆不知如懿長久未孕的始末,便勸道,“姐姐何必做如此傷感之語,想來是姐姐在冷宮那幾年受盡苦楚,身子格外弱些。悉心調養幾年,何愁沒有子嗣呢?”
海蘭也在一旁安慰道,“蕊姬說的對,況且姐姐一直都是恩寵不斷的,將來定是會有自己的孩子的。”
從前高氏用麝香暗害皇後,一直使得她擔心自己再無法孕育子嗣,如今再次遇喜,自然得意非凡。素心也奉承不已,“皇後娘娘是中宮之主,自是後福無窮的,又豈是誰想害便害得了的?”
隻是此消息尚且未讓長春宮歡喜多久,入冬之後,皇後的胎便開始有了不妥,四五個月便已開始燒艾了,連帶著素日的晨昏定省都免了,皇上更是恨不得日日去往長春宮探望。相比較,純貴妃的身孕則顯得微乎其微,皇上平日裏四五日才會去看望她一次。隻是中宮遇喜是整個後宮乃至整個大清的喜事,便是有人抱怨,也不過是私下裏嘀咕,明麵上是誰也不敢說什麽的。
原本皇後以為能再次有孕是上天垂憐,加之素心時常在一邊奉承,也讓她覺得高氏那點子麝香許是不足為慮的,誰知如今才知是後患無窮,所有的病症與不足似乎都在此時慢慢顯露出來了。到了後來,皇後甚至已到了需臥床保胎的地步,太醫診斷,原本皇後體內麝香並未完全清除,身子的虧空也沒有完全補回來,本不是適宜懷孕的好時機,如今母體與胎兒皆極為虛弱,稍有不慎便會導致滑胎。隻是唯有皇後知道,她盼這個嫡子盼得有多苦,自是拚了命也要保住他存活的希望的。
相比之下,純貴妃這一胎倒是順風順水,十二月,純貴妃誕下弘曆的四公主璟妍,皇上定封號為和嘉公主。而十一年的新年,則因為皇後的身孕,和嘉公主的誕生,以及剛報出遇喜的嘉嬪這許多喜事更顯得格外熱鬧。
白蕊姬心道,嘉嬪許是被乾隆三年那次的滑胎嚇怕了,她隻比皇後晚懷孕一個月,皇後有孕初期便報出了喜訊,而嘉嬪偏偏等到過了三個月胎像穩固了才說,不過也難怪,皇後雖是三十三歲上才有了這個孩子,可這畢竟已經是皇後的第四胎,而嘉嬪隻比皇後小了一歲,如今這一胎卻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子,換了是誰隻怕都要加倍的謹慎了。
想到皇後和嘉嬪帶著幸福與得意的笑臉,白蕊姬心中總是能回想起自己前世所遭受的苦痛。隻是眼下卻也不急於這一時對付她們。前世七阿哥夭折,八阿哥殘疾,便是不用白蕊姬動手,今生這兩個孩子也未必能全須全尾的好好活著,自己何必費那個心思,隻待關鍵時刻推一把就是了。如今且讓她們得意些日子吧,讓她們自以為有了兒子就能保全一世的榮華富貴之時,再親眼看著自己的兒子永遠也夠不到那個位置,甚至不得不離開自己,這樣的感覺才足夠讓人痛徹心扉。
待到入了三月,皇上入後宮的時候逐漸少了。入春之後,京中大旱無雨,時日長久。這本是要春播的時候,滴雨未下,春耕無法照舊,到了秋日也會顆粒無收。京中若是收成大減,民心必定不穩。為此,皇上憂心忡忡,不僅素食一月,更是齋戒沐浴,前往齋宮祈福求雨。
後宮亦在嫻貴妃與純貴妃攜領之下,陪同太後在寶華殿祈福。可是偏偏清明都已經過去,還是晴日高照,一片厚雲都沒有。這一日皇帝又在齋宮,眾妃依舊陪著太後在寶華殿靜坐,聽著法師們誦經聲四起。直到子時,太後還未有離去之意,眾妃雖然困頓,但互相交換一個眼色,亦不敢動彈。
正默念間,趙一泰在門口絆了一腳,幾乎是滾進殿內來的,滿臉是笑,一迭聲道,“恭喜太後,恭喜太後!”
太後倏然睜開眼來,還未來得及問什麽事,趙一泰一邊說一邊比劃,激動得流下淚來,“太後,太後,中宮喜降麟兒啊!”
太後忙扶了純貴妃的手起身,欣喜道,“是麽?真的是皇子麽?”
純貴妃疑惑道,“可是日子不對啊,皇後娘娘的身孕離八個月還尚有兩天呢,怎麽現在就生了呢?”
趙一泰道,“一個時辰前娘娘胎動發作,太醫說怕是要生了,燒艾也沒有用,隻能催生。幸好一切平安,皇子立刻就生下來了。”
太後連連道,“去通知了皇上沒有?上天庇佑,中宮生下嫡子。哀家趕緊去看看。”她扶過福珈的手,一邊走一邊叮囑趙一泰,“皇後是早產,雖然母子平安,但必得悉心照料。”
眾妃哪敢耽擱,趕緊也跟隨了去,才走出寶華殿,忽然聽得雷聲隱隱,空氣中夾帶著潮濕的水汽,竟然快要下雨了。
如懿淺笑道,“真是菩薩顯靈,才剛過了子時,今日便是四月初八佛祖誕辰,又逢喜雨降臨,皇後的孩子,來得真是有福氣。”
純貴妃伸出手,接住空中偶爾落下的小水滴,似笑非笑道,“是啊,中宮有了嫡子,咱們的孩子終究隻是庶子罷了。嫡庶之差,何止是天壤之別啊。難怪老天爺都要下雨慶賀呢。”
皇上對於嫡出的皇七子喜愛異常,親自取名為永琮。琮為祭地的禮器,又有承兆宗業之意,寄托了皇上無限厚望。永琮出生當日正逢亢旱之後大沛甘霖,喜雨如注,又值佛祖誕辰的四月初八。這樣萬事吉祥,皇上更是大喜過望,揮筆慶賀愛子的誕生,寫下《浴佛日複雨因題》:“九龍噴水梵函傳,疑似今思信有焉。已看黍田沾沃若,更欣樹壁慶居然。人情靜驗鹹和豫,天意欽承倍惕乾。額手但知豐是瑞,頤祈歲歲結為緣。”
待到皇七子滿月之日,皇上更是親口嘉許,“此子性成夙慧,歧嶷表異,出自正嫡,聰穎殊常,乃朕諸子中最聰慧靈秀者。”
皇上早有六子,除端慧太子早夭,諸子一向平分春色,而皇四子永琋為皇上登基後第一子,更是隱隱高於其他皇子些。然而如今七阿哥永琮的殊寵,硬生生將其餘幾位皇子都比了下去。連三個月後嘉嬪的八阿哥永璿出生,皇上亦不過淡淡的,全副心思都用在了永琮身上。隻可惜永琮不足八月出生,加之在母體時就虛弱不堪,出生後更是如同小貓崽一般,聽不得一點動靜響聲,早晚便是大哭,又常感染風寒,自幼養在繈褓中,便是一半奶水一半湯藥地喂養著,不可謂不經心。而皇後因生產艱辛,身子更是大不如前,畏熱畏寒,經不得半點辛苦勞動,且太醫診斷,隻怕皇後往後卻是再也不能生育了。如此一來,皇上便把協理六宮的事交給了如懿,由她慢慢料理。而皇後便隻安心待在長春宮,精心的調養著自己和永琮的身子。
待到八阿哥滿月之時,正逢中秋佳節,宮中宴飲不斷,倒顯得八阿哥的滿月之禮沒那麽隆重了。對比七阿哥的滿月之禮時,皇上足足填了三倍之數的賞賜,極盡奢華,而到了八阿哥這裏,不過隻是依照規矩賞賜而已。金玉妍年過三十才生下了這個孩子,就這樣成了最默默無聞的皇子。
連明心亦道,“奴婢聽外頭的奴才們說,八阿哥是七月十五中元鬼節生的,七阿哥是四月初八佛祖誕辰生的,一佛一鬼,命數差了許多,難怪皇上不喜八阿哥呢。”
白蕊姬笑道,“什麽節日倒還是次要,重要的是她遇喜的時機不對,偏偏選在了中宮嫡子之後生產,便是再好的日子又如何?皇上眼中如今隻有嫡子,她便是生了個金元寶也是白費。”
京中幹熱,天氣越發炎炎難耐。皇上的意思,本是要去圓明園消暑的,奈何永琮和皇後的身子七災八難的總沒個消停,所以太後吩咐下來,今夏隻在宮中避暑,另囑咐了內務府多多供應冰塊風輪,以抵擋京城苦熱。
晨起時白蕊姬便覺得如置身於火爐之中,摸了摸鬢邊頸上,果然有些汗津津的。守夜的明音發覺她醒了,忙招手示意侍女們進來伺候洗漱。捧著金盆櫛巾的侍女們魚貫而入,並無一點聲息。白蕊姬便道,“叫她們在殿裏多放上幾個冰盆,另外如今睡著這葦簟有些熱,等下換成青竹玉簟吧。都過了中秋,居然還這麽熱。”
明音笑道,“前兒皇上正賞了一席蘄州產的竹簟,說是主兒怕熱,睡著最蘊靜清涼了,等下正好給主兒換上試試。”
白蕊姬這才含了一縷淺笑,“難為皇上惦記。”
明音打趣道,“皇上不惦記咱們宮裏,還能惦記哪裏呢?”
白蕊姬臉上飛紅,伸手作勢拍了她一下,便道,“八阿哥滿月了,這幾日天天抱去皇後宮裏請安呢。皇後總說要無子嗣的嬪妃一起去,也沾沾兒孫氣。皇後如今當真是有嫡子了,底氣愈發的足了。嫻貴妃昨日邀了我陪著一塊去,等下用完早膳,咱們便早些去翊坤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