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舒妃產子,玉妍再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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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世的白蕊姬便是在這個時候服下毒酒歿了的,而今生又到這個時候,白蕊姬雖已重生一次,心中亦是免不了有些忐忑。仿佛這一切都隻是一場夢,醒來之後發現這一切都未曾存在過,她不是玫妃,沒有永琋和永瑜,依舊是前世被太後和皇上用來博弈的一枚棋子,死後也依舊隻是地府中的一抹孤魂。
    翌日去承乾宮請安,如懿道,“玫妃可是夜間睡的不安穩,這眼圈下都有些青色了。”
    白蕊姬隻道,“許是到了夏日裏,天氣炎熱,夜間亦覺得燥熱不堪,永琋和永瑜也都睡得不安穩。”
    純貴妃也道,“是啊,這天氣一下子就熱起來,臣妾的宮裏便是放了再多的冰塊也不覺得涼快。”
    眾人又說笑了一會,便各自散了。
    魏嬿婉回到宮中,春嬋匆匆忙忙的進來,湊到魏嬿婉耳邊,低聲道,“已經辦妥了。”
    魏嬿婉喝著茶慢慢道,“你尋的人可靠麽?”
    “那人是禦藥房的灑掃太監,與奴婢是同鄉。早年間進宮當太監就是因為家中窮苦養不起,如今他老子娘又都臥病在床,家中隻有一個幼弟看顧,正是需要銀子的時候。且奴婢隻是給他銀兩,那藥卻是他自己弄的,便是真有個什麽,也與咱們無關。”
    魏嬿婉放下茶杯,眼神淩厲道,“既然我怎麽奉承討好都入不了皇後的眼,那也就不必在她身後夾著尾巴做人了。皇後既然要抬舉舒妃,那我倒想看看,舒妃若是沒了美貌和腹中的孩子,皇後的指望落了空,是否會像我一樣失意難過?”
    待到舒妃有孕八月之時,精神是一日不如一日,時常嘔吐不止,麵色又極為蒼白。如懿成日去探望她,終究隻能是言語上有所安慰,心中焦急卻也不能做些什麽。私下裏,如懿召來江與彬問起意歡的身體。
    江與彬說起來便很是憂慮,“舒妃娘娘有孕後一直有嘔吐害喜的症狀,嘔吐之後便有胃疼,這原也常見。為了止胃疼,原本醫治舒妃娘娘的太醫用的是朱砂蓮,算是對症下藥。朱砂蓮是一味十分難得的藥材,可見太醫是用了心思的。且舒妃娘娘越到懷孕後幾個月,水腫越是厲害。微臣看了之前的藥方,有關木通和甘遂兩味藥,也都是瀉水除濕熱的好藥,隻是微臣在丟掉的藥渣中看見了似乎並非是藥方中所包含藥材的殘渣,而這類藥材用量極為小心,但藥性卻是與微臣所開的藥方相克。”
    如懿聽罷震驚道,“難道替舒妃診治的太醫是有人指使,故意為之?”
    江與彬思慮再三,謹慎道,“應該不會,若是先前的太醫動了手腳,在禦駕回宮之前舒妃娘娘就會有症狀體現出來,而在禦駕回宮之時,舒妃娘娘身子卻毫無異樣,可見是回宮後的手筆。且舒妃娘娘常年所服的坐胎藥,喝久了本就會使腎氣衰弱,長此以往,也算是積下的舊病了。加之舒妃娘娘有孕在身更加耗費腎氣,如此,若非微臣此時發現異樣,這加了料的補藥若一直喝到胎兒足月,不僅會使得舒妃娘娘腎虛脫發,容顏損毀,便是腹中龍胎是否能平安降生尤未可知。”
    如懿沉默半晌,回宮後的手筆,那便是在陪同皇上南巡的這些人中了。白蕊姬一向與意歡還算親好,加之她與純貴妃皆有子嗣,自是不可能暗害意歡的。婉嬪素來就沒什麽恩寵,意歡的孩子能不能降生,對她而言絲毫沒有區別。而慶嬪才剛剛晉了位分,又得寵愛,遲早會有自己的孩子,且和意歡都是太後舉薦的人,想來也不會是她的手筆。如此,便隻剩下嘉貴人和魏貴人了。思及此,如懿的眼睛不自覺的眯了眯。
    江與彬又道,“皇後娘娘,微臣還有一事稟告。舒妃娘娘如今的身子每況愈下,下藥者的用量雖是小心,隻是藥性凶猛,且連續兩月不間斷的下藥,隻怕以舒妃娘娘如今的身體,斷斷拖不到足月生產了!微臣有罪!”說罷跪倒在地。
    如懿急切道,“你先別忙著請罪,舒妃既是拖不到足月生產,那必定就是要提前催產了,你有幾分把握能保得她們母子平安?”
    江與彬鄭重道,“若是盡快催產,微臣盡力而為,相信能有七成概率保得舒妃娘娘順利誕下皇嗣。”
    如懿沉吟片刻,“好,本宮即刻便去稟告皇上,你速去將一切都準備好!”
    翌日,太醫在儲秀宮為舒妃催產。因此事並未大張旗鼓,是而待眾人知曉時,舒妃已經開始生產了。原本魏嬿婉還留了一手,想著若下藥不成,便預備待舒妃預產期的時候收買接生姥姥,在舒妃生產時動些手腳。不承想舒妃竟提前催產,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魏嬿婉未來得及收買接生姥姥,隻能在心中祈禱那藥能起些作用。
    舒妃於傍晚誕下十阿哥,皇上取名永玥。太後聽聞舒妃產育,更是高興的連夜由福珈陪著去看了新生的十阿哥,歡喜之餘更賞下了無數補品。其中更有一支千年紫參,用香色的宮緞精致地裹在外頭,上麵刺繡著童子送春的繁瑣花樣,足有小兒手臂粗細,就連參須也是纖長飽滿的,一看便是紫參中的極品了。恰好嬪妃們都在,連見慣了人參的嘉貴人亦連連讚歎,“太後娘娘的東西,隨便拿一件出來便是咱們沒見過的稀罕物兒。”
    福珈笑道,“可不是!這也算咱們太後壓箱底的寶貝之一了,還是舊年間馬齊大人在世的時候孝敬的。太後一直也舍不得,如今留著給舒妃娘娘了。”
    意歡自然是感激不已,“太後,臣妾年輕,哪裏吃得了這樣的好東西。”
    太後慈愛道,“自孝賢皇後去世後,皇帝一直鬱鬱不樂。你誕下皇子,這樣讓皇帝高興的事,哀家自然疼你。且你為了這個孩子受了多少的辛苦,哀家也是知道的。哀家疼你,更是疼皇帝和皇孫。”
    意歡抱著懷中粉色的嬰兒,仿佛看不夠似的,“隻要孩子安好,臣妾怎麽樣都是值當的。”
    嬪妃們見太後如此看重,愈加奉承得緊,儲秀宮中一片笑語連綿。
    待回到自己宮中,魏嬿婉才沉下臉來,不耐煩道,“陪著在那兒笑啊笑的,笑得臉都酸了,也不知道有沒有長出細紋來。”
    瀾翠正蹲在地上替魏嬿婉捶著腿,忙笑著道,“怎麽會呢?主兒年輕貌美,哪像舒妃眼浮麵腫,口歪鼻斜的。”
    魏嬿婉丟下手裏的小鏡子,懶懶道,“舒妃哪裏有你說的那麽醜,本宮看她除了麵色蒼白些,也沒什麽大礙啊!連帶著十阿哥也與一般嬰兒無異,莫不是咱們那藥沒用吧?”
    春嬋正端了茶水上來,道,“應該不會吧。許是舒妃才剛剛生產的緣故,一時看不出什麽。待過段時間,舒妃出了月子,十阿哥再長大些,效果就明顯了。”
    “哼,最好如此。瞧皇後今天那高興樣兒,就好像她自己生了孩子一樣。她越是高興,我就越是氣不順!”
    春嬋忙勸慰道。“主兒消消氣,皇後娘娘都已經伺候皇上二十年了,始終未孕,想來今生許是沒這個福氣了,倒是主兒還年輕,好好調養著身子,來日定是會有許多子嗣承歡膝下。”
    雖是奉承之語,然魏嬿婉聽在耳裏還是覺得舒坦,慢慢的緩和了神色。
    日子平靜的過著,舒妃誕下十阿哥後一直悉心的養著孩子,調養身子。雖是提早進行了催產,但舒妃身子本就虛弱,加之孕後期又被用了藥,盡管如今安然誕下了十阿哥,到底身體也還是受了損傷,太醫言道,日後需耐心進補,且五年內不能再孕育子嗣。
    太後當日便發了話,十阿哥將由她親自撫養。不過因為感念舒妃生子不易,便準許舒妃出月後再把十阿哥送去慈寧宮。舒妃心中雖有不舍,但到底也知道,太後能撫養十阿哥,於她於十阿哥都是體麵,且也不容她拒絕。雖還是在紫禁城中,到底不比在自己身邊能日日見到,便也隻能趁著月子期間,多多的抱著疼著十阿哥,貪婪的享受這為數不多的母子天倫。
    待到意歡出月,十阿哥依言被抱去了慈寧宮,當日給意歡下藥之人卻始終未查出來,好在意歡與十阿哥如今倒沒什麽異樣,此事便也暫時放下了。意歡除了麵色還有些蒼白之外,並無什麽不適。月子裏,江太醫又為她斟酌了幾味藥膳,吃了一段時間,倒是漸漸得補上了之前孕期裏的氣虛血虧。如此又過了半月,意歡的綠頭牌也被重新掛了起來。
    彼時,金玉妍又懷上了她的第二個孩子,這個喜訊足以讓曾經一度因降位而惴惴不安的她再度趾高氣揚起來,對於一個入宮便恩寵不斷的女子,在三十八歲的年紀再度懷孕,的確是讓人萬分欣喜的。皇上高興之餘,又晉了她為嬪。
    一日,酷暑炎炎的天氣下,嘉嬪興致懨懨地看著嬪妃們一一向如懿請安,一手搭在腹部,似笑非笑地看著如懿,許久不肯起身。
    如懿久在宮中,怎肯為這一點兒小事向她發作,遂也隻是微笑,“若嘉嬪伺候皇上伺候得手足酸軟,本宮也不勉強嘉嬪了。”
    金玉妍迎著她的目光站起身,慢悠悠撫著平坦的小腹,驕傲地抬起臉,“讓皇後娘娘費心了。臣妾隻是又有了身孕,所以起身才有些遲緩……”她說著,便作勢欲嘔,趕緊有宮女七手八腳地替她端茶的端茶,撫背的撫背,忙作一團。
    純貴妃很有些看不上金玉妍的矯情樣子,拿絹子掩了掩鼻子,轉過臉去,一旁麗貴人笑道,“嘉嬪姐姐可是要好好保養才是呢,畢竟這個年紀還能遇喜,也是不易啊。”她說得輕婉,但咬在“這個年紀”四字上,讓一眾妃嬪都都忍不住哧哧地笑了起來。
    嘉嬪並不理會她們,隻是微斜了鳳眼,瞟著魏嬿婉道,“其實本宮的雨露之恩哪裏比得上魏貴人呢,誰不知道如今魏貴人最得盛寵,隻是魏貴人的肚子似乎有點兒不大爭氣啊。”
    魏嬿婉心中亦有些不悅,“妹妹還年輕,自然不急於子嗣一事。”
    嘉嬪輕蔑地笑了笑,傲然道,“是麽?”
    如懿含著淡如浮雲的笑意,徐徐道,“嘉嬪不是第一次做額娘的人了,也不當心些。有話慢慢說就是了。”
    嘉嬪嬌俏一笑,直視著如懿,以倨傲的姿態相對,“臣妾已是懷著第二子了,讓皇後娘娘費心,實在是過意不去。說來,皇後娘娘自己都沒有孩子,還要顧及臣妾的龍胎,恐怕真是費心不少了。”
    如懿太陽穴的青筋倏地一跳,眼裏閃過一絲黯然,容珮便笑道,“皇後娘娘是所有阿哥公主的嫡母,自然是把每一位皇嗣都照顧得妥妥帖帖的。除了皇後娘娘,還有誰能、誰配操持這份心呢?隻要嘉嬪自己當心,龍胎在您肚子裏自然是安安穩穩的。”
    金玉妍的眼風在容珮臉上淩厲一轉,笑著扶了發髻上的赤金流珠累絲簪,“可不是。皇後娘娘是所有皇嗣的嫡母,為了公平照顧,不偏不倚,哪怕委屈自己些暫時沒有孩子,也是應當的。到底臣妾見識短淺,不及娘娘宅心仁厚,思慮深遠。”
    金玉妍嘴上這樣說,手卻搭在自己腹部,露出無限得意之色。如懿微微黯然,臉上卻維持著一個皇後應有的威儀與和藹。待嬪妃們三三兩兩離開之後,白蕊姬與海蘭意歡留下來勸慰如懿。
    意歡瞥了一眼金玉妍的背影,“瞧她那副矯情樣子,像誰沒懷過孩子似的。”
    白蕊姬也道,“皇後娘娘很是不必在意嘉嬪的話,以她今時今日的地位,也隻能靠肚子裏的孩子撐著了。論榮寵,皇上對她大不如前,加之麗貴人也是玉氏貢女,年輕貌美,又與她不睦,別看她表麵這般倨傲,其實內裏早已焦灼不堪。”
    海蘭拍著如懿的手道,“姐姐放寬心,您是皇後,自然是會有嫡子的。再不濟,我們的孩子都是姐姐的孩子。”
    如懿也知她們的心意,終是勉強的笑笑。金玉妍雖已三十八歲,到底如今也懷了第二個孩子了,而她也已三十三了,卻還一個孩子都沒有,不知是否真是早年傷了身子,竟讓她一生都不能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麽?這般想著,隻覺得酷暑難耐的夏日都仿佛變成了寒風刺骨的隆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