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挑唆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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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日後,白蕊姬與海蘭伴著如懿在園中閑逛。白蕊姬端詳著如懿的身形道,“娘娘的身子更圓潤了些。臣妾瞧著上一胎肚子尖尖兒的,這一胎卻有些圓,怕是個公主吧。”
    如懿見侍女們遠遠跟著,低聲笑道,“生永璂的時候多少謹慎,想吃酸的也不敢露出來,隻肯說吃辣的。如今倒真是愛吃辣的了,連小廚房都開玩笑,說給本宮炒菜的鍋子都變辣了。”
    海蘭撫著如懿的肚子微笑,“是個公主也好。女兒是額娘的貼心小棉襖,臣妾便一直遺憾,膝下隻有一個永琪,來日分府出宮,臣妾便連個說貼心話的人都沒有了。”
    白蕊姬也笑道,“我還不是一樣,生了兩胎都是頑皮的小子,說到底還是皇後娘娘最有福氣。”
    如懿勸慰道,“你還年輕,怎知自己不會再孕啊?興許很快就會有個貼心的小棉襖了。”
    幾人正說話間,遠遠聽到一陣驪聲悠悠。嗓音似是不錯,若加以時日練習,自然會更清妙,隻是那口中一聲聲唱著的,竟是極端豔嫋娜的一首唱詞。
    海蘭冷下臉道,“太後身子不虞,十阿哥又還病著,連咱們平日裏說笑都刻意壓低了聲音,誰這般大膽唱這些靡豔的曲調?”
    如懿斂容側首看向容珮,容珮道,“許是令嬪。禦駕才入圓明園之時,令嬪很得寵愛,隻是近些日子以來,諸事繁雜,皇上已有一陣子不曾召幸令嬪了。令嬪便在閑暇之時於無人處向南府的歌伎學習昆曲呢。”
    白蕊姬冷哼道,“當真是上不得台麵的小家子氣,臣妾便是南府出來的,也不曾有過這般勾人的本事。況且誰不知皇上這段時間忙於端淑長公主再嫁一事已是焦頭爛額,少召幸嬪妃也屬平常,旁人皆是安分度日,偏她整日矯情的做出這般腔調來,好像一日不得寵愛就活不了似的。”
    白蕊姬對待魏嬿婉向來都是不管不顧的刀子嘴,如懿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又對容珮道,“你過去看看,無論是誰在此時不知輕重唱這些歡詞靡曲,一律掌嘴五十,讓她回自己住處跪上一日一夜作罰。”
    於是第二日,眾人在給如懿請安時,便看到了雙目紅腫、兩頰高高腫起帶著紅痕的令嬪。
    令嬪見了如懿便有些怯怯的,縮著身體伏在地上,“臣妾給皇後娘娘請安。”
    如懿並未立即叫起,一旁白蕊姬端坐於如懿下首,捧了茶盞幽幽道,“敢情昨日唱出那靡靡之音的還真是令嬪啊?怎麽,如今被罰了倒知道向皇後娘娘請罪了,早知如此,何必還裝腔作勢的蓄意勾引皇上?令嬪的恩寵雖是來之不易,但也不必這般小家子氣的緊抓著不放,便是少承寵一日都忍不得麽?與其這般在無人之處唱靡調豔曲,妄求皇上偶然聽見垂憐,倒不如你直接去到九州清晏的門前唱,興許皇上聽了滿意,還願意見你一見。”
    白蕊姬這話不可謂不狠厲,一番話下來,眾人皆掩嘴偷笑,唯魏嬿婉一人跪於中間麵紅耳赤,卻又反駁不得,隻能扮得楚楚可憐之態,抬頭看向坐於當中的如懿,期望如懿可以說些什麽為她解圍。
    隻是她楚楚可憐的神色在瞬間激起如懿最心底的不屑與鄙夷,“本宮罰你,算是輕的。”
    令嬪忙道,“臣妾知錯,臣妾一時忘情,自知不該在此期間唱曲,皇後娘娘如何責罰臣妾,臣妾都甘心承受。”
    如懿看她這幅樣子,依舊冷冷道,“你這兩年做的事情,真以為本宮都不知道麽?”
    “皇後娘娘所言若是指臣妾當日一時糊塗未能勸得皇上飲鹿血酒之事,臣妾真心知錯。若娘娘還不解氣,臣妾任憑責罰。”
    如懿看著她與自己有幾分相似的麵龐,搖首道,“本宮對你所做的責罰隻是明麵上之事,你私下的所作所為,你自己當一清二楚,本宮也並非完全不知道。若以後你安分度日,本宮可以不與你計較。若再想施什麽手段,本宮也容不得你。你且回去吧,好好待在你屋子裏反省吧。”
    魏嬿婉瑟縮著身子,帶著侍女緩緩退出。方走出天地一家春,便立直了身子,“皇後好大的口氣!還有那個玫妃,自己不也是南府的奴才爬上來的,有什麽資格教訓本宮!不過是生了兩個兒子,便以為這宮中皇後之下唯她最尊了麽?”
    春嬋忙在一旁勸道,“主兒消消氣。”
    魏嬿婉到底還有些許不安,“你說,皇後到底知道些什麽?”
    春嬋勸慰道,“皇後娘娘此舉,大約是因為與舒妃交好,同情十阿哥罷了。若真是知道了什麽,以皇後娘娘今日的態度,哪還能容得下主兒呢。”
    魏嬿婉轉頭望向天地一家春,目光裏含了一絲不馴的陰鷙神色,“皇後,玫妃,且走著瞧吧。皇後既是不打算與我一如從前那般,那咱們便好好鬥一鬥吧!”
    這一日,舒妃才從太後所居的長春仙館看望十阿哥出來,路上便遇到了令嬪。令嬪很是溫順的向舒妃請了安,舒妃自當日十阿哥差點被送出宮,因無力阻止,心疼十阿哥的同時,連帶著自己也病了一場。好在十阿哥如今依舊養在太後身邊,舒妃的身子這才慢慢好起來,隻是依舊有些虛弱,加之她素來不喜魏嬿婉,也不願與她多費口舌,淡淡的叫了起,便要離開。
    魏嬿婉卻擋住了她的去路,幽幽道,“臣妾知道姐姐心疼十阿哥,當日十阿哥差點被送走,姐姐與十阿哥也險些母子分離。臣妾在這宮中沒什麽人能說上話,唯有與姐姐想多說幾句,隻因你我都是一樣的人。姐姐心疼十阿哥,我亦心疼自己的孩子。”
    舒妃聽罷轉首看向她,“你有什麽孩子?”
    魏嬿婉緊緊撫住自己空空如也的腹部,惶然落淚,“姐姐縱然擔心十阿哥的身子,可到底也能日日都見到那活生生的孩子,可是我呢?我盼得眼睛都直了,我的孩子也來不了!他來不了我的肚子裏,更來不了這個世上。”她睜著淚水迷蒙的眼,近乎癲狂般傷心,“你知道是為什麽嗎?”
    舒妃有些不耐道,“你有話直說便是。”
    魏嬿婉苦笑著打開手邊的烏木填漆四色菊花捧盒,端出一碗烏墨色的湯藥,藥汁顯然剛熬好沒多久,散發著溫熱的氣息。她端到舒妃麵前,含淚道,“這碗湯藥的味道,姐姐一定覺得很熟悉吧?”
    舒妃大為詫異,雙眸一瞬閃過深深的不解,“你怎會有我的坐胎藥?”
    魏嬿婉的淚如散落的珍珠,滾滾墜落在碗中,“姐姐,是我蠢,是我貪心。我羨慕皇上賞賜你坐胎藥的恩遇,我也想早日懷上身孕有一個自己的孩子,所以偷偷撿了你喝過的藥渣配了一模一樣的坐胎藥,偷偷地喝。甚至我喝得比你還勤快,每次侍寢之後就大口大口地喝,連藥渣也不剩下!可是我卻依舊沒有孩子!”
    舒妃靜靜聽她說完,冷淡道,“那便是你的福氣未到,況且你有沒有孩子與我何幹?”
    魏嬿婉直直盯著她,“自是與姐姐無關,隻是姐姐你不覺得奇怪麽?我伺候皇上這些年,也喝了這些年的坐胎藥,到如今依舊無孕。於是,我去太醫院私下找了好些太醫詢問,他們都是同一張嘴同一條舌頭,都說這是上好的坐胎藥,我便信了。可是姐姐,是你告訴我的,你漏喝了多次反而有孕了。所以,我便托人去了宮外,拿藥渣子和方子一問,才知道我和姐姐喝了多年的,從來不是坐胎藥,而是避免有孕的藥物!”
    舒妃麵上愈加不耐,“你可說完了?我要回去了。”說罷不顧魏嬿婉眼中的驚訝,徑直走開。
    魏嬿婉忙追著她的腳步,“姐姐!這可是避孕的湯藥啊!姐姐難道不恨麽?皇上並不想讓你生下愛新覺羅仇敵的子嗣,刻意防備於你,也欺瞞了你許多年啊!”
    舒妃停下腳步回頭看她,“這些我早已知曉,皇上在我剛生下十阿哥不久便告訴我了。早年間賜予我避孕的湯藥,乃是因為我身子本是寒涼體質,極難受孕,隻是怕我知道後傷心失意,才暗中賜下湯藥,又命太醫為我悉心調理多年,這才能一朝遇喜,誕下十阿哥。”
    魏嬿婉忙道,“皇上這樣說,姐姐便信了麽?姐姐是太後像皇上舉薦的,皇上怎會真心信任姐姐?”
    舒妃嗤笑一聲,“我為何不信皇上?若是依你所言,皇上不想讓我生下有葉赫那拉血統的子嗣,在我有孕後亦有無數種方法令我落胎,可是皇上並沒有,我依舊順利生下了永玥,且皇上對永玥疼愛有加。反而是你,今日特意等在這裏,又專門帶了那湯藥給我看,究竟是何意圖?無非是想要趁機挑撥是非罷了,想激起我的憤怒,讓我怨懟於皇上,若我一時衝動去尋了皇上大鬧,非但疏遠了我與皇上之間的感情,連十阿哥亦有可能再不得皇上喜愛。”意歡覺得似乎有些不對,魏嬿婉並無子嗣,十阿哥得寵與否對她並無影響,忽地腦中閃過一絲明了,“令嬪今日來的目的想來不隻是針對我吧?是否還有皇後娘娘?聽聞前日你因唱曲被皇後娘娘責罰了,想必定是懷恨在心的吧?而我素來與皇後娘娘交好,若我去尋了皇上哭鬧起來,被皇上責罰,她定會因此事為我向皇上陳情,想來也有極大可能被遷怒。而你便可坐收了漁翁之利,既打擊了我和皇後娘娘,又能趁機陪伴於皇上身邊得蒙恩寵。”
    這一番話,直接說出了魏嬿婉的心聲,舒妃每說一句她的頭便低一分,本以為計劃近乎完美,她深知舒妃是個烈性女子,若是知道自己被皇上算計這麽多年,定不會甘心屈就,隻是沒想到最後會演變成這樣。
    魏嬿婉很快換上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舒妃姐姐,妹妹沒有……”
    舒妃鄙夷道,“況且我便是受太後舉薦又如何?我對皇上自是真心實意,且太後與皇上母子情深,何來太後舉薦之人便不得皇上信任之說?這裏離太後的長春仙館倒是不遠,不若令嬪將你這番話拿去問問太後?”魏嬿婉哪裏敢去太後麵前,若真如此,這般大逆之言足以讓她死無葬身之地。舒妃細細打量她道,“本宮雖不如你這般工於心計,卻也不是隨意任你擺布之人。你這副樣子與當年的慎貴人真像,都是把自己的欲望掛在臉上,表露無遺。你若是想要得寵,就光明正大的去爭取,而不是躲在暗處一味的算計別人,這樣隻會更讓人覺得惡心!”說罷再不顧魏嬿婉的臉色,大步離去。
    魏嬿婉看著舒妃的背影,眼裏露出一絲怨毒,隨手揮掉一旁春嬋端著的藥碗,厭惡的看著地上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