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邀寵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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穎嬪入宮後,很快便聯合了宮中所有蒙古嬪妃,如恪貴人,恭常在等,逐漸自成一派。而蒙古嬪妃本就有普通官家女兒沒有的直爽灑脫,更兼之穎嬪方入宮,皇上尚覺新鮮,如此幾人更是多半時候都將皇上攏在自己宮裏,嘉妃與令嬪更是難見皇上一麵。
這一日,白蕊姬與如懿一並遊園賞蓮。二人踱步至陰涼處,白蕊姬道,“皇後娘娘一向偏愛冬日梅花,怎得如今夏日新荷也讓娘娘這般著迷啊?”
如懿笑道,“哪裏是我喜歡呢?不過是璟兕整日喜歡盯著看罷了。本宮住的天地一家春後麵有一汪池塘,栽有一些荷花,倒是討了璟兕喜歡,荷花氣味清雅,顏色也嬌俏,到底是女孩子,便是才一丁點大,也是喜歡這樣的好顏色。本宮便想著左右也是出來轉轉,不如順便瞧一瞧可有開的豔的,讓人移栽過去給璟兕瞧著。”
兩人正說著話,便見那廂皇上攜穎嬪散步過來。互相見禮後,如懿道,“今日倒是巧,臣妾與玫妃妹妹一同賞荷,皇上與穎嬪妹妹也這般有雅興。”
皇上笑道,“穎嬪幼時長在江南,一向喜歡這些。朕也是偶然想起來那年去往杭州時未曾逢及六月荷花別樣紅,確有些遺憾。正巧進忠說這一帶荷花開的極好,朕便帶著穎嬪過來看看。”
如懿含笑道,“若說宮中嬪妃如繁花似錦,殷紅粉白,那穎嬪便恰如荷花一般,既有蒙古格格的堅毅品格,又有江南女兒的清麗無雙。”
穎嬪羞澀道,“臣妾如何當得起皇後娘娘這般誇讚。”
皇上道,“皇後說的不錯,穎嬪確如荷花一般。皇後便如梅花,不拘一格,傲立風霜,朕便是最喜愛你的堅強勇敢。且六宮之主,就當像梅花一般,有君子的品格,大氣之風。”
如懿笑容微斂,她不知皇上隻是單純的品評還是對她暗中提點。
一旁的白蕊姬聽罷,笑道,“皇後娘娘和穎嬪妹妹皇上都誇讚過了,可別落下臣妾啊,皇上覺得臣妾可比什麽花?”
皇上笑道,“單看你這張刁嘴,便不枉費朕賜你的封號,玫既有美玉之意,在花中亦指代玫瑰,玫瑰嬌媚,香氣濃鬱,但卻多刺,不易攀折。皇後說說,她這個性子,憑誰也不能輕易討了便宜去,是否正如玫瑰一般啊?”
如懿微笑打趣道,“臣妾覺得玫妃妹妹確如皇上所言。”穎嬪在一旁亦是掩嘴輕笑。
白蕊姬隻噘嘴撒嬌,“皇上對皇後娘娘和穎嬪妹妹皆是誇讚,到了臣妾這裏卻來打趣人家,皇上果真偏心呢。”
“朕哪裏偏心了?本還想讚你的,這不是還沒說完嘛。雖是不易接近,但卻讓人聞之欲醉,心存暖意。”
正說笑著,卻聽微風夾雜著湖上清雅歌聲,零零散散地飄來。
那是一把清婉遏雲的女聲,嬌嬌柔柔的唱念著吳儂軟語。這歌聲倒是極應景,卻是隻聞其聲不見其人,極目望去,隻見菰葉叢叢,蓮葉田田,舉出半人高的荷芰殷紅如劍,如何看得見歌者是誰。
那女聲清澈高揚,如泣如訴,皇上似乎聽得入神,便也停下了腳步,靜靜側耳細聽。如懿隱隱聽得耳熟,須臾便已然明白是誰。轉首卻見皇上麵龐的棱角因這歌聲而清潤柔和,露出溫煦如初陽的笑意,不著痕跡的退後一步,與白蕊姬交換了一個眼神。白蕊姬立時也猜到了那人是誰,霎時嘴角微沉,神色陰鬱。
隻穎嬪進宮不久,也未與那人來往過,卻還聽不出,隻陶醉在她的歌聲裏。一曲罷了,穎嬪忍不住拍手道,“唱得真好!臣妾在江南時也聽過不少昆曲,沒有人能唱得這般情韻婉轉,臣妾的心都被她唱軟了。”
皇上負手長立,溫然輕籲道,“歌聲柔婉,讓朕覺得圓明園高牆無情,棱角生硬,亦少了許多粗糲,生出幾許溫柔。”
白蕊姬嬌笑道,“皇上與穎嬪妹妹說得是,臣妾原在南府時也是日日聽那班歌伎唱昆曲,可見世間最好的,都已在宮中了。”
皇上頷首,“嗯,唱詞既豔,情致又深,大約真是南府的歌伎了。”
“紅蓮當前,佳人便在眼前,皇上真是好豔福呢。”如懿暢然吟誦,向穎嬪使個眼色,穎嬪雖心思簡單,但也聰明,進宮後也時常與如懿走動,旋即便明白了如懿的意思,挽住皇上手臂道,“這不知是南府哪位歌伎唱昆曲呢,臣妾倒覺得,水麵風荷圓,此時唱這首《遊園驚夢》不算最合時宜,《采蓮曲》才是最佳的。不如請皇上和兩位娘娘移步,往臣妾宮裏一同聽曲吧。”
如懿見穎嬪這般乖覺,心中愈加歡喜,也樂得順水推舟,“也好。外頭到底還有些熱,皇上可別中了暑氣。如此,便打擾穎嬪妹妹了。”
皇上不置可否,似還沉浸在那酥軟的歌聲裏,如懿看一眼李玉,李玉忙拍了拍額頭道,“哎呀!都怪奴才,往日裏皇上少往此處來,怕有婢子不知,在此練曲呢。奴才這便去看看。”
如此,皇上便也作罷,任穎嬪挽著先行離去。如懿與白蕊姬落後幾步緩緩走著,白蕊姬道,“原以為她安靜了幾日,原來躲在這裏呢。嘉妃和令嬪這主仆倆還真是你方唱罷我登場,如今嘉妃被禁足,倒像是給了令嬪機會似的。且不說娘娘您才誕下五公主,正是盛寵之時,皇上必是日日都要到天地一家春探望的,便是穎嬪也才入宮,皇上的新鮮勁兒還沒過,哪裏就輪得到她了?”
如懿的麵色也不好,側首向容珮道,“你跟著李玉過去看看,抓緊打發了她。”
容珮應“是”,雷厲風行的便去了。容珮才繞過雙曲橋到了湖邊,卻見載著令嬪的小舟已然停泊在岸,李玉正躬身和她說話。容珮心裏沒好氣,卻不肯露了鄙薄神色拉低了自己身份,便上前恭恭敬敬行了一禮,“令嬪娘娘萬安。”
魏嬿婉原見李玉到來,知道皇上就在近側,以為是皇上遣李玉來傳自己,正喜滋滋問了一聲,“是皇上派公公前來麽?”此時乍然見了容珮,不覺花容乍變,勉強鎮定道,“容姑姑怎麽來了?”
容珮氣定神閑道,“奴婢陪皇上、皇後娘娘、玫妃娘娘與穎嬪娘娘遊園賞花,偶然聽到昆曲聲,皇上和皇後娘娘隨口問了一句,便派奴婢和李公公前來查看。”她見魏嬿婉一身淺柳色的蹙銀線絲繡蝴蝶蘭素紗衣深淺重疊,點綴著點點粉色桃花落在衣襟袖口,那粉紅淺綠簇擁在一起本是庸俗,奈何她身段如弱柳纖纖,容貌一如夾岸桃花蘸水輕敷,胭色嬌穠,隻顯得她愈加明豔動人。容珮看著她便有氣,臉上卻笑著道,“皇上說,是南府的哪個歌伎如此不知禮數,在此唱曲驚擾聖駕,惹得穎嬪娘娘說唱這曲子不合時宜,還不如聽《采蓮曲》呢。”她皮笑肉不笑地努努嘴,“原來是令嬪娘娘啊,那奴婢還是去回稟一聲吧。”她故作為難道,“幾位主子還道,這宮中的主兒們都是自矜身份的,能這般在大庭廣眾之下唱曲的必是宮女啊,歌伎什麽的,才會這般妖妖叨叨不成樣子。如今既是令主兒,可叫奴婢怎麽回呢?總不能說皇上的嬪妃這般不顧身份,像南府的歌伎一般在此唱曲兒吧?”
魏嬿婉聽得此節,一腔歡喜期盼如被潑了兜頭霜雪,臉色不可控製地灰敗下去,隻是尚不能完全相信,巴巴兒看著李玉。李玉見魏嬿婉的淚光泛了上來,笑眯眯道,“容珮姑姑來得正好,奴才也正為這如何回話的事煩惱呢。這照實回吧,怕皇上說令嬪娘娘不自重,被人以為是南府的歌伎了,皇上的麵子也過不去。若不回呢,這皇上問起是誰,還不好充數。”
容珮一臉的無奈與為難,“可不是?這曲兒若皇上喜歡,請令嬪娘娘在皇上麵前私下娛情,那是閨房之樂。可若皇上一時起了興致,說讓令嬪娘娘當著皇後娘娘和各宮主兒們的麵再唱一回,那可怎麽算呢?”
魏嬿婉氣得幾乎要嘔出血來,卻也不敢露了一分不滿,隻得拚命壓抑著,委委屈屈道,“既然皇上以為是南府的歌伎,那……那便還是請李公公這般回了吧。本宮……”她緩一緩氣息,露出如常的如花笑靨,“本宮不過是自己唱著玩兒罷了,不曾想會驚動了皇上和皇後。”
容珮微微一笑,“既然令嬪娘娘自己也不想驚動皇上與皇後娘娘,那李公公便好回話了。”
李玉一揖到底,“如此,奴才便可回稟了,多謝令嬪娘娘教誨。”
經了這事,魏嬿婉更加鬱鬱沉寂,過幾日皇上欲攜嬪妃們前往熱河秋狩,她也便稱了病,日日請了太醫延醫問藥。如懿聽得容珮回稟,還以為魏嬿婉刻意矯情,打發了太醫去看,果然回說是鬱悶傷肝,要仔細調養。
皇上這廂攜了幾個親近的嬪妃先行前往避暑山莊,再行秋狩。如此一來,如懿也不欲魏嬿婉在眼前,立刻遣人送她回紫禁城靜養,得了眼前的清靜。如今皇上愈發器重永琋與永琪,狩獵必是要帶著去的,白蕊姬自然也跟隨在側。海蘭本是要陪伴永琪一同隨皇帝前往避暑山莊伴駕的,隻是念著如懿才出了月子不久,心力不如往日,一味吃藥調理著,便自請留在了圓明園中陪伴,將永琪交由了白蕊姬照料。餘者便也隻有近日頗得寵愛的穎嬪、恪貴人和麗貴人一道隨侍。
禦駕到了避暑山莊,簡單的休整過後,便開始了秋狩。穎嬪與恪貴人都是蒙古嬪妃,馬背上長大的民族,自是騎馬射箭都不在話下。倒是白蕊姬雖也隨皇上去過木蘭秋獮,但於弓箭上卻並不大通,而麗貴人是玉氏人,更是不曾接觸過這些。皇上首日狩獵成果頗豐,心情甚好,也願意親自為師,教導二人。
隻是射箭看似容易,實則對於二人來說卻是難於登天,宮中多年養尊處優下來,手臂沒有力氣拉不開弓是一方麵,練習得時間長了,掌心皮膚磨損不說,更是紅腫痛癢。麗貴人本是玉氏宗室女,自幼嬌寵著養在深閨,哪裏吃得了這般苦,隻勉強練習了兩日,便是說什麽都提不起來弓了。而白蕊姬卻像是越挫越勇,畢竟前世為了爭寵,連自己最為愛惜的容顏都不惜損毀,如今不過是忍受腰酸背痛,若能討得皇上歡心,又算得了什麽。
皇上本就好為人師,白蕊姬如今所得皆是受其指點,眼下見白蕊姬又是這般虛心好學,毅力甚篤,更是一百個願意的悉心指教。而穎嬪與恪貴人也都是不拘小節之人,素日裏並不拈酸吃醋,見白蕊姬這般用心向學,倒也在皇上不得空之時,為白蕊姬指點一二。白蕊姬自重生之後心境逐漸開闊不少,到如今也更願意與穎嬪、恪貴人這般爽朗大氣的人相處,是而到了秋狩回鑾之時,三人關係已然親密許多,互以姐妹相稱。
皇上因白蕊姬連日來不知疲憊的與他一同騎馬射箭狩獵,加上白蕊姬的虛心好學讓他深有為師之感,對白蕊姬更是頗多寵愛。正值這日身處行宮,不曾狩獵,便欲攜白蕊姬一同共沐湯泉。
李玉前去通傳之時,白蕊姬剛哄了永瑜睡下,隻永瑜的小手還緊緊抓著白蕊姬的裙擺。白蕊姬無奈道,“永瑜小小的人兒,難得出來玩一次,竟玩得心都野了,整日要往外跑去,像個皮猴兒似的,好容易才哄著睡了,本宮怕這一驚動醒了又不肯睡,難不成還帶著去和皇上一同泡湯泉不成?皇上近日也甚是疲乏,勞公公先代本宮向皇上告罪,請皇上先行去往湯泉,待本宮遲些時候再去服侍皇上。”
李玉恭敬道,“九阿哥這般活潑好動,將來必定是最勇敢的巴圖魯,皇上自是不會怪罪娘娘,奴才這便去回稟皇上,先行告退。”
待永瑜徹底睡熟後已是半柱香之後了,隻是手還抓著白蕊姬的裙擺不放,白蕊姬隻好讓初雲輕手輕腳的幫她除下衣衫。正更衣之時,明心緩步入內,悄聲道,“奴婢方才看見禦前的進忠正帶了一個宮女悄悄往湯泉去,一路上左顧右盼,仿佛怕人知道一般。”
白蕊姬皺眉道,“李玉前腳才來稟告皇上傳了本宮過去,後腳進忠就帶了人去,且本宮已告訴皇上稍後會過去,想來不是皇上命進忠這麽做的吧?”
明心亦道,“進忠素日一向好幫襯著令嬪,如今令嬪不得聖心沒能跟來,莫不是此人是用來幫令嬪固寵的?”
白蕊姬嗤笑道,“若真如此,她還當真是一日沒了恩寵都不行,本宮又豈會讓她如願。”隨後囑咐了乳母好好看顧永瑜,便攜了明心一道往湯泉去。
白蕊姬不欲進忠帶人伺候了皇上,腳下步伐也快,到了湯泉殿外之際,想看見進忠要推了門讓那宮女入殿。“站住!”白蕊姬扶著明心的手慵懶的踱步而行,進忠與那宮女看到是白蕊姬忙跪下請安。白蕊姬卻不叫起,隻問,“何人在裏麵服侍著?”
進忠道,“回玫妃娘娘,皇上不許人伺候,是以裏麵隻皇上一人。”
白蕊姬幽幽笑道,“既是皇上不叫人伺候,怎得進忠公公不遵旨意,還帶了人來呢?”
進忠鎮定自若,“娘娘誤會了,這宮女不過是行宮的普通宮女,奴才也隻是讓她進去為皇上換盞茶水罷了。”
白蕊姬這才打量還跪在地上行禮的宮女,手中確實捧著茶盤,隻是那宮女低著頭,加之天色已晚,更是看不清麵容,白蕊姬也無意去看她的樣子,隻道,“不必了,皇上有本宮伺候就夠了,且隨行嬪妃裏屬本宮伺候皇上時日最久,皇上的飲食起居,又豈是一個小小的行宮宮女能了解的?”
進忠頭又低了一分,“娘娘說的是。”
白蕊姬看向那宮女道,“你且在此侯著吧,若過些時候皇上傳茶水了,也不枉你來禦前伺候一回。”說罷不再看她,獨自一人入殿,留了明心在殿外守著。
殿門關上的一刹那,那宮女抬頭與進忠對視一眼,那委屈的臉赫然就是本該回到紫禁城的魏嬿婉。原本她在圓明園邀寵失敗後就鬱鬱寡歡,病中想著以退為進,或者皇上會憐惜去探望她,誰料想皇上竟要去圍場秋狩,她不在隨行名單中,反而要被皇後送回宮中去。她不想再這般坐以待斃了,如今新人輩出,再不主動爭取,隻怕皇上回宮之時早已忘了她。常言道富貴險中求,若是此事能成,有皇上眷顧,即便皇後知道了不愉,也不能拿她怎麽樣,便求了進忠幫她想了這個法子,原本想著趁皇上沐浴之際偷偷進去,隻要成其好事,便是玫妃隨後來了亦是無法,卻不想隻差一步,竟讓玫妃抓個正著。
眼下進去服侍的人成了玫妃,她反而要假裝成宮女守在這裏,且她跪下請安後玫妃沒準她起身,如今明心又在這裏不錯眼的盯著,她便隻能一直跪在這裏。魏嬿婉一心想往上爬就是為了脫離當年為奴為婢的境況,時時刻刻都要給下跪的日子她真的過夠了,好不容易熬到一宮主位,如今這一跪,又讓她想起來她在嘉妃宮中那幾年生不如死的日子,當真讓她滿心屈辱。眼淚頓時不自主的落下來,進忠看見除了歎氣亦不知該如何勸慰,好巧不巧的玫妃娘娘這時候來了,他能怎麽辦?隻能說是令嬪時運不濟,如今沒被察覺身份就已經是萬幸了。
而陪伴皇上舒舒服服泡湯泉的白蕊姬卻是管不了旁人的心思,她不過是以為那宮女是幫令嬪固寵的,所以才給了一個下馬威,若她知道那人便是令嬪本人,且敢明目張膽爭奪她的恩寵,隻怕折磨的花樣就不止於此了。
不管怎樣,半個時辰後,皇上和白蕊姬算是泡完了湯泉,出了殿門,皇上便看見跪在地上的由魏嬿婉假扮的宮女。“這是什麽人?怎得跪在這?”
白蕊姬似才想起來一般,“是臣妾方才來時遇見的宮女,是臣妾糊塗了,這宮女請安時竟忘了讓她起身,才使得她一直在此處跪著。”
皇上隨意道,“做奴才的,跪半個時辰也不打緊,你且退下吧。”說罷,便帶著白蕊姬回了寢殿。而在他們身後,則是魏嬿婉那帶有滿滿欲望和不甘心的眼神。
有了這夜的事,白蕊姬更多了一重防範,後又提醒了穎嬪幾人,因此往後即便不是白蕊姬侍寢的日子,穎嬪幾人嚴防死守,也愣是沒讓魏嬿婉鑽了空子。這般過了十數日,皇上便決定回鑾,為著方便,皇上便欲帶同白蕊姬幾人從避暑山莊直接回宮,而圓明園那邊則由太後和如懿主持,帶同眾妃與皇上兩路而行。
這般下來,魏嬿婉不得不先行離開回到紫禁城,否則皇上這邊沒成,若皇後回宮再看不到她,後果可不是鬧著玩的。是以,魏嬿婉的第二次邀寵又以失敗告終。
待眾人回到宮中時,已是秋高氣爽之際,而令嬪的病在此時也是大好了。許是怕病得久了,皇後回宮會撤了她的綠頭牌,加之兩次邀寵不成,更是激發她心中的鬥誌和不甘。於是魏嬿婉更是一日不落的去給皇後請安,也更頻繁的出現在宮中各處,隻盼望哪一日能遇見皇上,從而讓皇上記起還有她這麽一個人。
功夫不負有心人,這句話用在魏嬿婉身上再合適不過。魏嬿婉自承寵以來,這些年始終都在不斷地爭寵,加之又是從底下爬上來的,許多大家淑女不能做的,不敢做的,她都願意嚐試,這一點和白蕊姬很是相同,這也是白蕊姬這麽多年恩寵不絕的原因之一。而魏嬿婉更是如此,不管是不是與她交好的嬪妃,哪怕有過齟齬,她都可以裝作不計前嫌的去討好,去奉承,隻為求得恩寵。因而這些日子裏她也不斷地在給才出生不久的五公主做衣服鞋襪,給身子不好的十阿哥抄寫經文送去寶華殿請大師誦讀,再加之有進忠這麽個幫手在皇上麵前時常提起,皇上倒也感念她一番心意,便也偶有傳召了。
而此前在圓明園被禁足的嘉妃,也被皇上以用心悔過的名義放了出來。皇上便是這樣一個慣會玩弄平衡之術的人。隨同去避暑山莊秋狩的嬪妃一共隻有四人,其中便有麗貴人,自然是承恩不少的。皇上自然不會讓這段時間承寵頗多的麗貴人一人獨大,而麗貴人與嘉妃雖都是玉氏貢女,但素來不睦,因而回宮不久皇上便解了嘉妃的禁足,以便她二人相互製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