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最後一封信(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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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地上開始傳來各種的喊叫聲,他們這邊沒有重武器,就連手榴彈都已經消耗殆盡,忽然看見日寇的坦克,都感到了恐懼。
路程遙他們隻能趴在戰壕邊上,朝著對麵盲目的射擊,讓對麵的步兵不能肆無忌憚的前進。
已經有專門組織的爆破隊,帶著爆破筒匍匐向前了,看到有7對付坦克的手段,眾人稍微放下了一絲恐懼,開始專注的掩護他們。
路程遙的槍法很準,他雖然才學會步槍沒幾天,但已經能夠很好的瞄準射擊了,不像其他人,都是朝著人多的地方開槍,也不管中不中。
他經過了開始的慌亂後,現在終於靜下心來,朝著對方帶刀的軍官瞄準射擊了。
日本鬼子很有意思,每次衝鋒都是當官的帶刀在前,好像怕對麵不知道該朝誰開火似的,不像我軍,當官的都躲在後方,很少會出現長官犧牲隊伍混亂的情況。
不過鬼子的軍事素養確實很高,路程遙打掉了他們的軍官,他們竟然絲毫不亂,看都沒看死掉的長官一眼,繼續躲在坦克後麵跟著向前衝鋒。
很快爆破隊就和坦克遭遇了,他們幾人一組拿著爆破筒,點燃後朝著坦克的履帶裏塞去,鬼子的步兵則朝著他們開槍,路程遙又朝著冒出來的鬼子步兵射擊,大家都在拚命,拚運氣。
終於在犧牲了不知道多少個爆破隊員後,終於將鬼子的幾輛坦克癱瘓了下來,步兵看坦克衝鋒失敗,就已經退課回去,坦克裏麵的鬼子,打開艙門爬了出來,想跟著步兵一起撤退,可惜他們沒有掩體,再加上坦克顯眼的招打屬性,幾乎全部死在了爬出來的瞬間。
戰場再一次歸於平靜,這次日本鬼子也沒有像往常一樣繼續炮轟,雙方都很默契的開始休息,一直持續到夜晚的來臨。
晚飯過後,又來了一批兵員,這次路程遙他們班來了兩個人,路程遙也被正式任命為班長了。
新來的兩人,帶來了一挺機關槍,還有兩箱子子彈,也許是上麵看他們這塊陣地連著兩天成為日寇的突破口,才給他們配備了一挺機槍吧。
兩人都是專門訓練過的機槍手,機槍手叫劉琦,副機槍手叫魯敏宇,兩人都是湖南人,已經參軍有半年多了,之前在另一處陣地守著,也許是他們命大,他們班其他人死傷殆盡,他們倆竟然毫發未傷,簡直就是戰場的奇跡——戰場上死亡最快的往往都是機槍手,因為他們是步兵的噩夢,也是敵人重點打擊的目標。
路程遙為兩人分配好了陣地,又分配了值班人員,就疲憊的開始休息了,這兩天的戰爭,他有一種度日如年的感覺,以至於現在他已經疲憊的癱倒在戰壕裏。
看著天上的星星,想著這幾天陣亡的戰友,他有一點點感傷。
陣亡的將士屍體已經全部拉回去了,還不知道他們會怎麽處理,他現在身上有王山的信,有王山他們今天陣亡的四人的士兵證,他想著等戰爭結束後,如果他能活下來,他一定把這些遺物送到他們的家人手中,也算是安慰他們的在天之靈吧。
接下來連這兩日,日本鬼子竟然沒有再次進攻,讓路程遙他們有了喘息的機會,這兩天,他們班又補了五個人,終於像一個正式的班了,手榴彈和子彈也補充了一些,又夠打一次大仗的了。
也許是日本鬼子也補充好了,這次竟然沒有炮擊就開始衝鋒了,而且是趁著淩晨的時候。
路程遙是被槍聲叫醒的,他在聽到第一聲槍響就醒了過來,衝上戰壕查看情況了。
鬼子這次趁著天黑進攻,打亂了他們的節奏,而且看樣子這次應該是總攻了,即使看不清遠方的具體人數,但單是能看到的黑影已經超過了這幾次的數量了。
機槍手已經開始朝著鬼子身上傾瀉子彈了,其他人也一槍一槍的朝外開火。
路程遙看不清人影,也跟著放亂槍。
對麵看我方已經發現他們的意圖,也匍匐下來,還擊著,一挺機槍的作用確實很大,壓著前方的敵人抬不起來頭。
可惜對方的反擊來的也很快,機槍聲響了一會忽然就停了下來,路程遙扭頭一看,機槍手劉琦已經中彈倒地了,副機槍手推開他很快就接過來,篤篤篤的聲音又一次傳來。
在鬼子偷襲突擊未能成功後,等待已久的炮轟又一次來了,這一次因為已經和衝鋒的鬼子交火了,沒有人能夠撤到戰壕裏去躲避,大家隻能寄希望到菩薩保佑了。
鬼子的炮火不分敵我的朝著陣地覆蓋過來,雙方都把這一次當成決戰來打了,鬼子在跟著炮火往前衝,我軍頂著炮火還擊壓製著鬼子的衝鋒。
機槍的兩盒子彈已經打光了,魯敏宇已經冒著炮火回去取子彈了。沒有了機槍的壓製,路程遙他們壓力陡增,敵人也感覺到了他們這塊陣地缺少了火力壓製,把他們這邊當做突破口了。
所有手榴彈都放置在手邊,擰開了引線蓋,子彈像不要錢一樣,機械式的擊發、上膛、再擊發、上膛,根本顧不上去瞄準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路程遙感覺過了一個世紀了似的,機槍手終於取回來子彈了,又一次朝著前方陣地傾泄著子彈,終於穩住了陣腳。
可惜這次沒有響多久就又一次沉寂了,魯敏宇也中彈了,路程遙連忙把他的陣地交給小四,朝著機槍陣地跑去。
沒有機槍的壓製,他們守不住的,路程遙心裏明白,敵人也明白,趁著機槍熄火的時間,鬼子又一次開始了密集衝鋒,很快就進入了手雷的打擊範圍了,大家開始密集的朝著鬼子扔手榴彈,期待能打退他們的衝擊。
路程遙已經到了機槍陣地了,魯敏宇是肩膀中彈了,右手無法使用了,卻還是清醒的,看到路程遙過來,主動讓出了陣地,滾到了旁邊戰壕下,路程遙顧不上查看他的傷情,一抓起機槍就扣動扳機,朝著前方開始掃射。
衝上來的鬼子,被手榴彈和機槍的雙重洗禮下,很快就全部倒下了,有的是已經被擊斃,有的是被壓製不敢抬頭了。
終於又一次穩住了陣地,路程遙朝著魯敏宇喊道:
“敏宇,能走不?去後方治療,順便求援,我們守不住多久了。”
“班長,不會有援兵了,我剛才去取子彈,看見後方已經亂成一團了,預備隊全部出發了,我們這邊還好,西邊陣地已經被鬼子攆出陣地了,上麵正在召集預備隊衝鋒,想要盡快收複,不然我們全部得撤了。”
“那你也先回去,別失血過多了。”
攆走了魯敏宇,路程遙開始專注的朝著前方,有節奏的射擊著。他沒有學過使用機槍,他這幾天閑著的時候就向劉琦請教機槍的使用,誰知道等他第一次用,劉琦卻已陣亡了。
他已經沒時間察看他們班的人員情況了,但是從越來越稀疏的射擊聲中,他也能知道又有不少減員了。
機槍陣地還是敵人重點關照的地方,路程遙感覺得到,已經至少有兩顆子彈擦著他的頭盔飛了過去了,肩膀上也被一顆流彈擊中,幸虧是流彈,他感覺打入不是很深,也沒有貫通,否則他現在可能已經和魯敏宇一樣倒下了。
看著遠處越來越多的敵人,身邊不斷被炮彈擊中的爆炸聲,路程遙機械般的朝著前方發泄著彈藥,他已經顧不得節省彈藥了,鬼子已經越來越近了,機槍槍口已經發紅了,子彈也已快要打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