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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遲昭還是頭一次這麽厲聲嚴肅，眾人見了，隻道大小姐是真的氣急。遂遲震點頭，應下了遲昭的意思。
    轉眼便打發人去查，一時也沒個結果。
    晚間，遲震去沈姨娘處用飯。剛進院子，沈姨娘便撲通一聲跪在了遲震麵前。
    “這是怎麽了。”
    大冬天，地上雪厚的直到腳踝。遲震看著美嬌娘這般，自然心疼的，一把拉住沈姨娘，想把人扶起來。
    可一轉眼，就連遲良玉也跪了下來。
    “爹爹。”
    “這是怎麽了。”
    遲震不解，這娘兩個哭的梨花帶雨，好不可憐。
    “爹爹，女兒不孝。前日在話本子上瞧見他們說可以在冬日讓海棠開花的法子，遂偷偷的去大姐姐園子裏……卻沒有想到，居然會鬧成如此這樣。
    也是女兒不好，大姐姐當時生氣，女兒便不敢說。可是爹爹，女兒真的不是要汙蔑的。”
    遲良玉哭啼啼的說道，眼巴巴的望著遲震。
    遲震驚在當場，隨後狠狠甩袖，指著遲良玉的臉，頗有些無奈。
    “你糊塗啊，怎地能做出這等事來。”
    “爹爹盡管打罵，女兒沒有怨言。隻有一點，求爹爹千萬別把這件事告訴大姐姐。大姐姐那脾氣，必定要打死女兒的。還有姨娘，說不定大姐姐生起氣來，連姨娘一起打。”
    遲良玉抽泣著道，淚珠子不要錢似的往下掉。
    “你這是什麽意思，我不在家的時候，難道你大姐姐還打你不成？”
    遲震戍邊，常年在軍營練兵。遲家府宅雖在邊關，但是離軍營還是有距離的，因此他在家的時日不多。
    遲良玉點頭，是默認了遲震的話。她掀起衣袖，上頭果真有疤痕，像是鞭痕。
    “反了天了！她一個閨閣女兒，怎麽還打親妹妹！”
    遲震見了那疤痕，也不去想真假，當下發怒起來。轉身就要衝去找遲昭麻煩，卻被沈姨娘立馬拉住。
    “遲哥哥，昭兒是嫡女，良玉不過是庶女，打罵也是應該的。更何況這事是良玉的不對，若是鬧大，良玉必定是。”說著，沈姨娘哽咽起來，淚眼漣漣。“更何況，我父親剛捎信過來。說是陛下有調你回京的意思，聖旨已經在路上了。咱們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還是你貼心。”
    遲震拍了拍沈姨娘的手，脾氣頓時去了大半。他這個姨娘最是溫婉賢淑的，娘家又能有依仗，怎麽看怎麽順心。
    “所以老爺，海棠那件事。”
    沈姨娘見事情有了緩和餘地，一把攀住遲震的胳膊，整個身子都靠了上去，嬌滴滴的，惹人憐愛。
    “該查到哪自然是我這個老爺說了算。”
    遲震點頭，決心要把這件事瞞下。他伸手拉起跪在地上的遲良玉。
    “謝謝爹爹。”
    “你受苦了，昨日爹爹剛獵了紅狐狸。改日叫人做身鬥篷給你，你瞧你這衣裳還是去年做的。”
    遲震低聲說道，他是極喜歡這個小女兒的。
    “就知道爹爹最疼良玉了。”
    遲良玉揚唇笑，她有一對酒窩，生的最是純良無辜。
    有了遲震的意思，下人們也知道該怎麽辦。隻將那兩個丫鬟亂棍打死了，報到遲昭麵前。
    “沒查出來？”
    遲昭端坐著，捧著手爐。
    “回大小姐，就是丫鬟貪玩，也沒什麽。都打死了。”
    回消息的管事婆婆是張二家的，有些年歲。仗著身份，在遲昭麵前沒半點尊敬。
    “媽媽平日裏回姨娘，也是這個態度嗎？”
    遲昭揚唇笑，看向她。
    遲府後宅的事務多半都是沈姨娘料理的。
    “姨娘和善，從不為難下人們。”
    張二家的叉腰，陰陽怪氣道。
    “你好大的架子。”遲昭把手爐狠狠的往桌上一放，怒聲道。“麗娘，給她十個嘴巴。”
    麗娘走上去想擒住那婆子，可憑她的力氣又怎麽是張二家的對手，反被張二家的給了一嘴巴。麗娘頓時便哭了出來，可憐兮兮的看著遲昭。
    “姨娘可真會管事。”
    遲昭冷笑，她起身，走到張二家的身邊。大力扭住她的胳膊，她自幼學武，隻用了三分力氣就足夠讓這糟老婆子疼的哇哇叫了。
    “你剛剛打了麗娘一巴掌？”遲昭挑眉，看向麗娘。“去拿竹板子。”
    遲昭說的竹板子，是專門管教那些奴籍用的。足足有兩寸長，上頭還有倒刺，打起人來就跟火燒一樣，皮肉都能攪爛了。
    張二家的這種管事婆子是沈姨娘的陪嫁，自詡有些身份地位的，哪裏挨過這個。
    “閨閣人家的小姐，哪有你這樣的。說出去都丟了我們遲府的臉麵，呸，也就是沈姨娘脾氣好。否則哪有你們娘兩個的好日子過。”
    張二家的見狀，也撕破了臉，辱罵起來。
    話音還沒落地呢，隻聽見啪的一聲，她那隻被遲昭拽著的胳膊竟直接被捏斷了。
    “啊！”張二家的發出殺豬般的叫聲。
    “你說的沈姨娘再怎麽千嬌肉貴，也不過是個妾室。我才是正兒八經的嫡女，把你的狗嘴閉上。”
    遲昭鬆開那隻斷掉的胳膊，冷冷的笑道。
    麗娘也在這當口取來了竹板子，張二家的癱坐在地上，沒了力氣反抗，麗娘猶豫，她怯弱，不敢打人。
    “你若是要在我身邊，不學會打人是不行的。”
    遲昭掃了她一眼，沒半分商量。
    前世，麗娘沒有跟著她出嫁。而是嫁給了府上的大管事，那管事是沈姨娘的遠房親戚。當時麗娘喜歡的緊，遲昭也覺得是好事。可沒過多久，她就收到了麗娘難產而死的消息。
    現在想想，到底是不是難產而死，還說不定呢。
    遲昭握拳，雙眼瞧著麗娘。
    “打吧。”
    “是。”
    麗娘咬牙，高高的舉起手裏的竹板子，朝著張二家的那張油膩的胖臉打了下去。
    這是麗娘長這麽大頭一回打人，十板子打完，她手都是抖的。
    轉身，遲昭握住她的肩膀。
    “要想活命，就得心狠。”
    遲昭鳳眸縮緊，內裏似乎藏了萬般火焰，隱忍不發。
    “把人趕出府，姨娘若是問，我擔著。後麵接這個差事的人，若是查不出來，一樣的下場。”
    遲昭厲聲吩咐，她明白一個女人總是要先在後院站穩了，才能後顧無憂的左右前朝。
    沈姨娘，遲良玉，李慶，不要急，一個一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