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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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讓丁依拋下我獨自離去的理由隻有一個——她那個長達2年的秘密男友。作為她的閨蜜,這2年來,她唯一沒跟我共享的秘密,隻有這一個了。我隱約聽她說過,那男的快離婚了。他們之間,是真愛。”我洗了一把臉,從浴室出來之時,飯菜已經上桌了,丁依和表姐齊齊圍坐在餐桌旁等我,桌上還有瓶紅酒,不用說,肯定是丁依那丫頭買的。
我看著這兩個女人,心柔軟的像要滴出水來。
“幹杯!!!”,我們不約而同的舉起杯子,將手中的紅色液體,一飲而盡。
大塊朵頤之餘,我少不了要繪聲繪色手舞足蹈的跟她們講了一遍今天麵試的經過。
“要是我的話,我就掀翻他們的桌子!”,丁依把一枚水晶蝦仁放入嘴中,憤憤的說。
“我才不是你,總要保持點兒格調。”
“看吧,女人年齡一大,到哪裏都要遭受歧視,要我說,你還是得趕緊考慮下嫁人的事情。”
“表姐,我這也得有人嫁啊!”
“趕緊找去啊!要不你去婚介所登記一下?”
“對了……左左,你有沒有興趣做網站編輯啊?貌似我們公司在招人呢。”丁依適時的解救了我。
“啊?網站編輯?什麽部門的啊?”
“我想想,嗯……應該是我們公司的女人頻道。”
“女人頻道?你們網易的?都幹嘛啊?討論男人?”
“滾!我們女人頻道的口號是教導姐妹們自立自強好麽,‘做更好的自己!’,另外關注的還有時尚類的一些東西吧,比如巴黎什麽新的發布會,秋冬彩妝潮流之類的。”
“時尚?得了吧……我現在連自己身上穿得衣服有沒有牌子、是什麽牌子都不知道!時尚跟我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一個詞好麽。”
“你有我啊。我明天先把你的簡曆遞過去,爭取個麵試的機會,然後再帶你去惡補下時尚知識,一切以混進網易為己任嘛,混進去之後,以你的資質,要搞清楚這些東西,還不是小菜一碟。”
“啊?這能行嘛?”
“這有什麽不行的,大不了我去跪求hr,再說了,不要忽略了我們前台的力量好麽,她不幫忙,小心我到時候傳她的八卦。”丁依一臉麵露凶光的樣子。
“既然人家丁依這麽說,你就去試試唄。”表姐也在一旁攛掇。
“好吧。”,我還是有點兒忐忑,“那咱們什麽時候去特訓,怎麽特訓?”
“明天等我下班吧,下了班我們一起去新光天地,惡補下品牌入門知識先。還有,你明天沒麵試了吧,乖乖的去樓下書報亭買幾本時尚雜誌上來先熟悉下。”
“遵命!”
“還有,表姐,你明天也幫左左學習一下嘛。”
表姐有點兒露怯,“哎,我,我也懂不了太多啊。”
“得了,那就你倆共同學習吧!”
說罷,丁依人生呈現出前所未有的趾高氣昂,她終日被我反複教導之餘,終於也成了次老師。
“跑新聞我不怕,搞時尚我肯定不行……”我放下筷子低聲說,“饒了我吧。”
丁依微笑著說:“饒了你也行,馬上交房子水電寬帶有線煤氣費,你看著辦。”
是啊,尤其是這個月我還要負擔表姐的那部分花銷,我惡狠狠地盯著她,終於還是形勢比人強的點了點頭。
第二天,天蒙蒙亮,大概六點多,表姐和丁依都尚未起床,我就醒了。
雖說時尚編輯聽起來跟我八竿子打不著,但總比我現在沒工作強不是?這樣一想,索性穿上衣服,下樓買了幾本時尚雜誌,什麽《嘉人》、《時尚》、《時裝之苑》。本本都厚重的像辭海,我馱著它們上樓,感覺自己像挑夫。
回到房間,我悄俏把房門關上,躺在床上開始研讀這些雜誌。彷佛回到了大學時代,偷偷在被窩裏打著手燈學習的狀態,終於我韓左左也有今天,以二十九歲的高齡,重新找回了年少感覺,隻是不知道是該哭還是笑。
我先從外國大牌的讀音開始入手,天呐,到底是有多少匪夷所思的外國品牌,拖著冗長的字母,重音都不知道放到哪裏去。
我的詞匯量感到空前的貧乏,當初英語六級的高分給我帶來的優越感一掃而光,我頓時覺得自己像個文盲,趕緊上網挨個兒去查這些品牌的正確讀音。
還得把拗口的一一用漢語標注。比如有個讓我印象頗深的牌子,agnesb。竟然硬生生的被我標注成了阿哥捏死b。生生的用短短的五個字,演繹了一出後宮戲。
在學習雜誌中吃過了早餐,在學習雜誌中又吃過了午餐,正當表姐試圖用晚餐來填鴨我之時,我接到了丁依的電話。
我的腦子已經接近爆炸的狀況,無數的英文字母和名模麵孔在我腦海中,晃晃悠悠,我一一去檢索,卻又彷佛什麽都不懂。
我的學習熱情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當初那個令廣播學院的同學們聞風喪膽的背書天後不見了。
丁依已經下班,到了地鐵站,讓我趕緊穿戴好下去。
我有些沮喪的下樓,在地鐵站麵前見到丁依。
正要帶著哭腔跟丁依控訴,卻被她先聲奪人。
“天呐,你就穿著這個去逛新光?”
我趕緊檢閱自己,貌似穿的幹幹淨淨的,沒什麽不好的地方,“怎麽了?”,我一頭霧水。
“趕緊跟我上樓,穿我的衣服”,丁依一把拉起我就走。
“逛街不就應該穿的舒服點兒麽……“,我小聲嘟囔。
“拜托,我們去逛的是新光天地,售貨員小姐的眼睛都長在額頭上的好麽?你要披上你的戰衣,才能享受她們的服務,不然,就是你服務她們了。”
“啊?!你們時尚界這麽恐怖啊?”
“什麽界都這樣!忘記人家因為你年齡麵試的時候羞辱你了?在時尚界,美和華麗就是通行證。”
“我怎麽覺得你們這些人的人生觀這麽扭曲呐。”
“當你覺得全世界的人都扭曲,就你正常的時候,實際上,是隻有你扭曲了好麽。”
我可憐巴巴的望向丁依,“不然……我再試試別的工作吧,這個工作好像真的不太適合我,我今天看了一天的時尚雜誌,結果現在腦子一片空白。”
丁依回報我一個會心的微笑,“這就對了,時尚就是一片空白!”
“啊?”我不明白丁依這句哲學意味十足的話是什麽意思。
“時尚其實就是忽悠人好麽!”丁依抽抽鼻子,“那些漂亮的人,自然穿什麽都好看,那些有權勢的人,自然穿什麽都對。他們就是時尚,而你……”,她訕笑的看看我,“你除去效仿他們,用他們做盾牌武裝自己,怎麽做都是錯。”
“說著說著竟然開始羞辱我了!”我笑著向丁依撲過去,心中卻暗暗覺得她真是字字珠璣。
經過丁依的精心打扮,我們再次踏上了去往新光天地的路,自然,我身上的華服是丁依借我的,我身上的彩妝,也是丁依幫我畫的。
出門之前我看一眼鏡中的自己,轉身嘴角就悄然浮出一個笑。
時隔多年,我又重新覺得自己是美的。
是的,美。
愛美是女人的天性,我為自己剝離了這麽久的天性,而覺得有些遺憾。
所以,出門之後,我毅然決然的決定放棄地鐵,打車前往。
我怕下班的人潮衝散這份對我而言珍貴卻仿佛轉瞬即逝的美好,雖然我庸庸碌碌,也是他們其中的一員。
但就容我自私一回,任性一下,我也想做更好的自己。
說來諷刺,新光天地開業幾年有餘,我竟然一次都未曾光臨。
工作的時候,每次去置裝,我都覺得是浪費時間,永遠是在門口的小商場,黑白灰基本款買了了事。
一踏進新光,丁依就昂首挺胸的帶我跨進gucci,有低眉順眼的售貨員被丁依的氣勢震懾到,立即上前,向我們熱情的介紹哪些是剛到的新款。
丁依要試一雙灰色麂皮靴子,服務員去拿號,她就趁機跟我講:“這個牌子,算是小白領的奢侈品入門品牌,有些經典款的帆布包很便宜,季末打折的時候,三千左右就可以搞定。”
“三千多?一個包?還是打折的時候?”,我咋舌。
“對啊,包是女人的第二張臉好麽。”
“好吧……”我在心底默默的記下丁依的名人名言。
“但是我個人覺得,要是花三千多買一個gucci的帆布水餃包,倒不如再攢幾個錢,買一個lv的neverfu。反正多加兩千多塊而已,檔次提高了一檔,利用率也高,還是皮的,比較耐用。哪裏像帆布的,用個半年左右,要是天天背,鐵定得磨壞,那樣的話,多寒酸。”,丁依說的頭頭是道,我聽得是一愣一愣的。
“什麽是neverfu?”
“等我試完靴子帶你去看,是lv基本款的兩個包。”
說罷,售貨員拿了靴子來,丁依穿上之後,對著鏡子瞟了幾眼,售貨員口中不停的吐出讚美之詞,但是丁依卻置若罔聞,麵若冰霜。
隨後,她坐下來,把鞋子脫下。
售貨員近乎討好的問她說,“小姐,您穿真的很合適,給您包起來?”
丁依眼皮都沒抬,緩緩搖了搖頭。
售貨員依舊一臉好脾氣的樣子,“那我再給您那幾雙適合您的靴子,您再試一下?”
丁依這才懶洋洋的回話說,“算了,今兒累了。”
售貨員也沒再說什麽,轉身把我們送到門口,還不忘遞上一本厚厚的當季新品畫冊。
“你剛剛對人家的態度怎麽那樣?”我對於丁依沒禮貌的一反常態有些奇怪。
“左左,這你可就不知道了,她們可勢利眼了,你要是對她們客氣,她們反過來就會對你冷若冰霜了。”
“怎麽可能?!”
“怎麽不可能!我上大學的時候第一次來逛gucci,當時綁著馬尾穿著運動裝橫衝直撞的就來了,結果被一個售貨員羞辱的半死。我要一本畫冊,都被她麵無表情的回答說‘我們隻有可能在這裏消費的顧客才給畫冊’。我一怒之下,把我媽給我的半年的生活費買了一個包。”丁依咬牙切齒的,“結果她立馬變得熱情無比,現在想起來我都一陣惡心!”
“天,那你後來那半年怎麽辦的?”
“每天吃方便麵,跟各路人馬蹭飯,跟蟑螂似的。”她笑,“當時我真是個小女孩。”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傷感,在丁依的臉上如蜻蜓點水般劃過。
“現在也還是個小女孩呢!”我拍她肩膀。“跟我比,誰都是小女孩。”
“得了!給我自信起來,咱們去lv看那兩個基本款的包。”
丁依拉起我的手,我們像兩隻驕傲的小雞,昂首挺胸的邁入也許我永遠也不會買的lv店中。
我們精細的逛完新光天地,丁依真是個好老師,手把手的一遍教下來,我簡直覺得自己無所不能,儼然已經成了時尚界中的一份子。
為了感激她,我請她去吃了一點都不淑女的麻辣香鍋。
等我們歡快的吃完,時間已經差不多九點。
丁依接到一個電話,嗯嗯啊啊了幾句,然後看著我說:“待會兒我有個局,咱們一塊兒去工體吧。”
“有球賽啊?”
丁依幾乎一口血噴出來,“大姐,工體都是夜店好麽?”
“啊?夜店?不行不行……我怎麽能去哪種地方!”我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
“哪種地方了?你怎麽就不能去?”
丁依一句話逼得我啞口無言。
“好了,就這麽說定了,讓我帶你迎來生命的第二春。聽說今晚還會有不少a+男哦,說不定你的真命天子就在裏麵呢。”
我不得不承認第二春和a+男對我吸引力很大。
“好啦!不要矜持了!我們現在趕緊去植村秀厚顏無恥的補個妝。”
“什麽秀?”
“植村秀!!日本最好的彩妝品牌,最出名的是卸妝油。但是我覺得他們家的彩妝比起mac啊bb啊這些歐美的大牌,更加適合亞洲人的膚質。你試一下就知道了,讓他們的駐店化妝師幫你化成範冰冰!”
“這都行?!不過我不想做範冰冰,張曼玉可以麽?”
“有什麽不行的!走。”
我們一起笑起來,往植村秀走去。
丁依果真假借試用之名,帶領我在一層的植村秀補好了一個完美的妝容,隨後我們在駐店化妝師的目送之下瀟灑離開,打上車奔赴工體的coco。
到了之後,我站在coco門口,說了一句巨讓丁依崩潰的話:“這是李玟開的麽?”
丁依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啊?誰?”
“那個唱歌的啊,後來還唱過臥虎藏龍的主題曲的,特別性感的,她不是叫coco麽?”
丁依瞬間爆發了一場雪崩般的笑,引得路人頻頻側目,引得我一頭霧水。
“之前每次叫你來跟我一起玩,你不是要加班,就是要陪尹大田。現在知道了吧?女人的時間花給自己才是一本萬利,你現在土的都可以直接去拍民國戲了好麽?”
在她的解釋之下,我徹底的醒悟了,囧的半死之餘,下定決心決定進去之後一定要少說話,以防成為一個冷笑話大王。
看著丁依的背影,我忽然覺得,這些年來,雖然我跟丁依同居一室,分享所有的喜怒哀愁,卻並未真正的了解過彼此的生活。
我明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走進coco15秒之後,在煙霧、音樂、酒精和燈光的輪番攻擊之下,我基本就隻有躲在沙發的角落裏傻笑的份兒,彷佛是個吸毒過量的無知少女。
丁依卻是如魚得水,跟各路人馬聊的風生水起,還不時的帶過幾個相貌不錯的男孩兒過來介紹給我。
但,我對他們都提不起興趣來,我要的是一個可以跟我相伴終身的男人,不是一個小弟弟,我看看他們年輕稚嫩的臉,湧出的有且隻有母愛。
我很快就百無聊賴起來,掏出手機,打算發短信告訴丁依說我先走了,卻發現她十分鍾以前就給我發了一條“臨時有急事,先撤,回頭講。”
長歎一聲。用左腳想想也能知道,能讓丁依拋下我獨自離去的理由隻有一個——她那個長達2年的秘密男友。作為她的閨蜜,這2年來,她唯一沒跟我共享的秘密,隻有這一個了。我隱約聽她說過,那男的快離婚了。他們之間,是真愛。
如果丁依不是我的至交好友,我一定會跳起來大罵些什麽“天殺的小三是妨礙社會和諧的最大毒瘤”之類的道貌岸然的話。可是,她是我朋友。
這兩年來,我見證她孤獨寂寞的獨自度過每個生日,我陪伴她黯然神傷的聖誕新年情人節。我跟自己發過誓,如果有一天,給我見到那位始終不肯露麵的男主角,我一定大嘴巴抽他。“你結婚了大哥!學人家當情聖,也不看你有沒有這資格!”到時候,我一定這樣說。
穿過大部分由緊身褲男和熱褲女組成的人群,向門外走去的時候,我無意中聽到身邊一對男女的談話。
mm:你難道想要逼死我嗎?
男:我不是這個意思,可是你總要給我一個理由吧……
mm:沒有理由!我們兩個是注定沒有可能的!我們之間歲數相差的太少了!你隻比我大一歲,這樣是完全不可能的!我告訴你,星期六跟你分手以後,整整兩天了,我一直都沒有帶一個男人回過家!你覺得這樣公平嗎?你不覺得對我太自私了嗎?!
什麽什麽什麽?我的道德底線被挑戰了,我頓時想向天再借五百年,讓我再活一次,這一次,我一定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而此生,我還是算了吧……
在這兩位麵前,我簡直是個非主流……
正想轉身走開,不知道哪個天殺的灑了水抑或是倒了酒在大理石的地板上,在高跟鞋的配合下,在這對男女的震撼教育之下,我很爭氣的失去了平衡。
我下意識的驚叫一聲,繼而腦部的第一反應是閉上眼睛,好不去麵對我摔倒的囧相。
等我幾乎是連滾帶爬的速度撐起身體,狼狽不堪的從一堆水漬裏爬起來的時候,奇跡發生了,不知名的大手遞了一張紙巾過來:“小姐,沒事兒吧?”一個溫暖敦厚的聲音從耳畔傳來。
我睜開眼,眼睛在黑暗中聚焦成功,一張棱角分明的臉出現在我眼前。我調整好身體的重心,連連跟對方道謝,但是腳卻不由自主的往外拐,我要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
我心中暗罵丁依這個不講義氣的女人,在這麽危險的地方,她就不怕我被拐賣麽?
但是,我已無暇顧及對於丁依的譴責,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去門口拿上包包和衣服,在門口打上車,落荒而逃。
穿過大部分由緊身褲男和熱褲女組成的人群,向門外走去的時候,我無意中聽到身邊一對男女的談話。
mm:你難道想要逼死我嗎?
男:我不是這個意思,可是你總要給我一個理由吧……
mm:沒有理由!我們兩個是注定沒有可能的!我們之間歲數相差的太少了!你隻比我大一歲,這樣是完全不可能的!我告訴你,星期六跟你分手以後,整整兩天了,我一直都沒有帶一個男人回過家!你覺得這樣公平嗎?你不覺得對我太自私了嗎?!
什麽什麽什麽?我的道德底線被挑戰了,我頓時想向天再借五百年,讓我再活一次,這一次,我一定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而此生,我還是算了吧……
在這兩位麵前,我簡直是個非主流……
正想轉身走開,不知道哪個天殺的灑了水抑或是倒了酒在大理石的地板上,在高跟鞋的配合下,在這對男女的震撼教育之下,我很爭氣的失去了平衡。
我下意識的驚叫一聲,繼而腦部的第一反應是閉上眼睛,好不去麵對我摔倒的囧相。
等我幾乎是連滾帶爬的速度撐起身體,狼狽不堪的從一堆水漬裏爬起來的時候,奇跡發生了,不知名的大手遞了一張紙巾過來:“小姐,沒事兒吧?”一個溫暖敦厚的聲音從耳畔傳來。
我睜開眼,眼睛在黑暗中聚焦成功,一張棱角分明的臉出現在我眼前。我調整好身體的重心,連連跟對方道謝,但是腳卻不由自主的往外拐,我要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
我心中暗罵丁依這個不講義氣的女人,在這麽危險的地方,她就不怕我被拐賣麽?
但是,我已無暇顧及對於丁依的譴責,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去門口拿上包包和衣服,在門口打上車,落荒而逃。
第二天早上我醒過來的時候頭疼欲裂,依舊是小表姐把我從床上敲醒的。
一看表,時間已經將近八點半,麵試的時間是九點半。
我如同迅猛龍一般從床上爬起來,在表姐的輔佐下,行雲流水般順利的完成了一係列的準備工作,出門的時候竟然距離九點還有五分鍾,我不得不感慨表姐真是個好的賢內助。
網易大廈距離我住的地方很近,走路大概隻要10分鍾不到。
所以當我安穩的坐在二十六層前台邊上的休息區等候的時候,時間的指針才指向九點二十,丁依今天休假,接待我的是她的另一個同事,她進去辦公室幫我通傳,安排我先坐會兒等一下。
我到的時候有個西裝革履看上去貌似年輕有為的男性也在,我選擇在他對麵的邊角位置坐下,我的人生選擇總是以不引人注目為己任。
但是,對方卻一直用餘光瞟我,我自知美貌程度還不夠引起男人側目,於是順利成章的認為他也跟我一樣是來麵試的,為了緩解我麵試前的小小緊張,也為了挑戰我自己,我內心在醞釀,是不是要主動開口隨便聊點兒什麽。
結果,正當我醞釀的的時候,對方竟然先開口講話了:“小姐,我們是不是在什麽地方見過?”
我的心跳加速了,心說難道網上買的桃花繩真的有用?我仔細端詳一下他的臉,發現在我有限的人際網中,這個人的臉,就連一閃而過的頻率都沒有。
“啊?沒有吧。”
“肯定有……讓我想想。”他有點兒孩子氣的側臉咬唇,思考狀,結合上他成熟的氣質,竟然讓我莫名的有些臉紅。我的道德觀不停的拷問自己說,左左,你是一個良家婦女,請停止花癡。
而後對方的一句話果然讓我停止了花癡,把我人生陷入萬劫不複的囧。
“啊,我想起來了,昨晚在coco的門口,你摔倒了。”
如果我的人生是動畫片,那麽一定會有三條黑線從我的頭上垂下來。
“啊……哦……嗬嗬……昨天多謝你啊,真的是好巧,你也來麵試麽?”
對方顯然對我這個問題一愣,隨機就笑了起來,歡快的說:“嗯……這個……”
前台小姐適時回來,打斷了我們兩個的談話,她見到西裝男,明顯一愣,開口道:
“方總,早上好。”
方總?總什麽?他是經理?!總監?總工程師?我的腦子在飛速的運轉,臉瞬間就紅了,不知該如何應對。
倒是對方看出我的尷尬,率先打破我的尷尬,他先是有禮貌的跟前台小姐說,“早。”而後起身,手伸過來,做握手狀,“祝你成功。”
我也趕緊同他握手說,“謝謝。”
而後,他還是笑著,轉身離開。
“你們兩個認識?”待他走後,前台小姐八卦的問。
“啊……不算認識,一麵之緣而已。”
“方經理可是我們公司最有名的鑽石王老五啊!”前台小姐一臉憧憬。
“呃……”,我不知道怎麽接這個話,隻能用一個語氣助詞來填空。
“啊,你可以進去了,先在會議室做一份卷子,做完之後就麵試。”
“好,謝謝你。”
卷子的內容並不難,我之前在網上做過一些網站編輯方向的功課,所以那些改標題跟做小專題策劃的題目,我做來也算得心應手,差不多一個小時的時間就做完了,考試時間是兩個小時,我檢查了一遍,就交了卷。
麵試的考官對於我的速度貌似有些驚訝,看過一遍之後,我察覺到她嘴角的淺淺的笑意,於是便有了一份自信。
“為什麽要做這個關於處女的策劃案?”考官問我。
“因為我之前一直在關注網易女人的專題,結果發現,無論什麽樣的專題,都會一幫莫名其妙的人來把問題關聯到是否處女的問題上,引發的爭議也很大。既然如此,那不如索性做一個處女的專題,讓大家討論個夠。”
“你的切入點是什麽呢?”
“我想做的標題是‘要處女還是要個媽’,一般來講,對於處女與否這回事兒特別在乎的男人,他們應該受過高等教育,因為成長環境的影響,自信且自卑,走上社會後,因為際遇或者本身能力問題,讓他們有一種無力感。所以他們就把這份無力感帶來的心理陰影,轉移到對完美女性的尋找上。但是,他們想要找的,無非是一個其實不存在的女性,類似於一個媽。或者聖母瑪利亞,因為你知道,處女生子,好像也隻有瑪利亞了……”
我言辭鑿鑿的這一席話,把考官逗笑了。
“我怎麽覺得你看待男性的態度很憤怒?”
我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我看待那些沒有責任心,卻對女性要求多多的男性,確實是很憤怒的。”
“你在中央台工作了五年?為什麽離職的?”
“因為欄目改組,節目經費不夠,製片人覺得我是一個女人,扛不動攝像機。出去拍片子還得再配一個攝像,所以把我裁了,留了幾個節目質量遠不如我的男編導。”我懶得再騙人,索性實話實說了。
“你對他們這麽做有什麽看法?”
“看法?我隻有無言以對這四個字。沉澱之後讓我自己活的更加精彩,是最有力的回擊。”
“所以你來了我們網易女人是麽?”考官逗我。
我笑了,點點頭,“必需的!”。
“那好,今天的麵試就到這裏吧。”又問了幾個無關痛癢的問題後,考官發話了,還不忘給我一個小暗示,“回去等好消息吧,或者你還有什麽問題麽?”
“啊?這就完了?”我在內心os道,還沒有問我關於時尚方麵的知識呐。
為了不讓丁依的努力付諸流水,也為了給自己爭取加分的機會,我竟然傻乎乎的問道:
“您不問問我關於時尚類的問題麽?”
考官儼然對我的這個舉動頗為驚訝,很快,她露出笑容問道:“那好,我問你,今年秋冬的首要流行趨勢是什麽?”
啊?今年秋冬?!現在才春季,搞什麽秋冬。丁依昨天隻告訴了我今年春夏的流行趨勢,我傻眼了。
“呃……這個……黑色是永遠的流行趨勢。”急中生智,想到在某本雜誌上看到的話,希望能以此搪塞過去。
考官對於這個回答儼然又是一愣,她皺了皺眉頭,又舒展開來,讓我猜不出個所以然來。
但是,值得慶幸的是,她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牽扯太多精力。
麵試就這樣結束了。
我走出網易大廈之時,心中對於自己的怨恨是滔天的,我憎恨自己的畫蛇添足,希望我沒有因為最後一個問題而露出馬腳。
我站在樓下的星巴克前,正猶豫著要不要買一杯咖啡鎮定下情緒,電話的鈴聲響了起來。
啊?不會這麽快就要通知我結果吧!我手忙腳亂的從包裏拿出手機來。
一看是我媽,我接起電話來,我媽的大嗓門飛速的魔音貫耳。
“左左!你幹嘛呢?”
“沒幹嘛,什麽事情?”
“啊呀!跟媽媽說話怎麽這麽冷酷,媽媽想你了給你打個電話不成啊?”
“您就沒有一次是因為想我給我打電話的,說吧,怎麽了?”
我媽因為我的戳穿幹咳了幾聲,但是迅速的給予了我回擊。
“乖女兒,媽媽為了你打通了天地線,你還記得你那個張阿姨麽?我托她幫你介紹了幾個好男人,記得等你阿姨的電話啊,就這樣,拜拜!”
說罷,我媽飛速的掛了電話,我知道這是她的慣用伎倆,單方麵切斷聯係以此來抵抗我的反對呼聲。
相親?相親?!無數八卦貼八過的極品相親經曆湧現在我腦海中,不知不覺的,我已經站在了熙熙攘攘的五道口,以一個十分滑稽的姿態端著一杯星巴克咖啡,一時間,竟不知道路往何處……
“同是一個屋簷下的三個女人,為什麽有的隻能終日畫圈圈詛咒負心漢,有的卻總能在男人圈中如魚得水。一個談了七年戀愛被劈腿的29歲女人,和一個從未正經談過戀愛的30歲女人,究竟誰更值得慶幸。”我捏著電話舉棋不定的時候,張姨的婚戀熱線就打了進來。
“左左呀,你媽都跟你說了吧?”不等我回答,馬上接著說道,“我想你可能忙,明兒先安排了兩個見麵。一個海歸,一個公務員。條件都不錯呢,阿姨可是嚴格把關下給你留著的呢。”
“嗯嗯,謝謝張阿姨您啦。”如果這時我說一個“不”,就該被人數落不識好歹了。我想這就是所謂的趕鴨子上架吧。
“不謝,不謝。我和你媽都那麽熟的人了。這個忙一定要幫的。阿姨也希望你幸福呀。先給你做個簡單介紹吧。海歸那個呢,叫喬賢。是美國那讀mba的,有車有房,年齡比你大兩歲。公務員叫鍾銘也有房,大你5歲左右。條件你看都不錯吧?”
“嗯嗯,都蠻優秀的。張阿姨,我擔心……自己不夠優秀,到時丟您麵子,要不還是不見了吧?”我開始借故推脫。
但絲毫沒有打消張阿姨的一腔熱忱,“哪呢,你要自信。自信的女人最美。時間和地點都給你安排好了。明天,就在你家附近那個叫什麽什麽時光的咖啡館。海歸約中午一點半,公務員約傍晚七點。你的電話我已經給他們了,到時你們自個聯係哈。阿姨我知道現在相親可不比以前,你們自己談哈。夠自由吧?”
“嗯,那謝謝您啦。”。
入夜的北京城,像擺滿不同形式的人肉罐頭的貨架。放工的人們,拖著疲憊的肉體擠上回家的地鐵、公車,湧進或大或小的公寓房間。
我對麵的座位坐滿了油漬麻花的男男女女:穿肉色秋褲套網襪的蘿莉大媽,玩4乘4魔方摳頭擠眼睛的背電腦包男子……我們是鹽,鹹到咳嗽。
這一路走得異常艱險,臨到家門口,我調整出一個微笑,理了理紛亂的頭發,好吧,其實我是不想讓小表姐看見我的頹勢。
推門進家,小表姐帶著電暖氣一樣溫暖的微笑:“回來了,順利麽?來,先嚐嚐我特別為你熬的好運湯,釵頭鳳。”
“什麽釵頭鳳。”我望著表姐端來的湯碗裏白白的一片,“這不就是豬腳墨魚蘑菇湯。”
“拿食材直接命名,那是你們這些沒品位的人幹的事情。我這是釵頭鳳,‘紅酥手,黃縢酒,長使英雄淚滿襟’那個《釵頭鳳》。”
“滿城春色宮牆柳吧,表姐。而且人家那個紅酥手也不是豬腳啊。”我嫌惡地看看碗裏一小段白白的豬腳,嚐了一口,卻有股特別的味道,酒香很濃,味道鮮甜。一口下去,厚厚的湯汁仿佛連我褶皺地心情都熨平了。
“好喝吧。”表姐不知什麽時候從廚房端出一個托盤,上麵擺了五碗湯,“再嚐嚐這些。”
我覺得事情有點不對了,這些湯喝起來都一摸一樣,雖然表姐解釋說某一碗加了人參,某一碗多了蘑菇、少了糖……但總的來說,在我看來它們是一模一樣的。
“表姐,你……”
“我今天差點累死早晨你們走了我就出門買菜豬腳大減價我買了一堆花光了這個月的菜錢不過沒關係表妹反正你是平胸然後回來熬湯大掃除一直腳不沾地忙到現在……”她一口氣說完這些,漸漸地,眼睛裏有了猙獰地淚光,“……為什麽,他還不來接我……”
於是,我清晰地聽見某一種發條斷裂的聲音,上足了發條故作鎮定小半月的家事機器人阮綿綿,盡顯頹勢。
“表姐……姐夫也需要一點時間吧。”我艱難地咽下一口湯,“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男人的胃,你的能力,簡直可以抓住全天下所有雄性哺乳動物的胃。他可以吃一周飯店,總不能吃一個月飯店吧,他總會覺出妻子的溫暖。”
我還訕訕地拍了拍小表姐的肩膀,阮綿綿依舊嗚嗚地哭著:
“我喂飽他,送出去陪別的女人嗎?他以為我傻麽!整整三年,從結婚第四年到現在,我一直有感覺,我不說,我以為他玩夠了就會回來。可是我得到什麽!前人栽樹後人乘涼,但也不能賴著人家的樹,最後連根拔掉扛走吧!”
這句話一刀戳進我心裏,想起尹大田,我竄起一股無名火:各位小三,你們真當我們是綠化隊麽!我頓時跟表姐同仇敵愾起來。
“你們這是……”丁依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了,手拎半瓶香檳,不知和誰約會去了。
“兩個大婆的吐苦水大會,廚房裏有湯,自己盛吧。”我說。
“何必呢,有那時間,還不如敷個麵膜、逛個街。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會永遠愛另外一個人,說到底,愛情不是債務關係。”丁依遞上三個杯子,倒上了香檳,“吃飯剩的,別嫌棄。”
我苦笑,同是一個屋簷下的三個女人,為什麽有的隻能終日畫圈圈詛咒負心漢,有的卻總能在男人圈中如魚得水。一個談了七年戀愛被劈腿的29歲女人,和一個從未正經談過戀愛的30歲女人,究竟誰更值得慶幸。
我們從夜半喝到半夜,喝光了香檳和家裏所有的酒,阮綿綿差點連料酒都喝掉了。
清晨,房間裏一片狼藉,我們三個人躺在丁依的大床上,睡成一團。
我頭疼欲裂,手機鈴振聾發聵:
“喂……”我迷迷糊糊地說。
“您好,請問是韓左左麽?我是網易女人頻道,恭喜您被錄用了……”對方吧啦吧啦說了一堆之後停頓了一下,“請問,打擾到您休息了麽?”
我酒醒了一半:“咳,咳……沒有,我嗓子有點不舒服。”
“嗯,左左,抱著你好舒服啊。”
阮綿綿睡夢中一把揪住我的頭發,電話那頭死一般的寂靜,我尷尬至極:“請問,我什麽時候來上班。”
“如果您方便的話,周末去海澱醫院入職體檢,周一就可以上班了……”對方顯然比我還尷尬,匆匆交代了注意事項掛斷了電話。
此時,我已經完全清醒了,看一眼表12點,我隱約想起:我今天要進行人生中的一次大變故,相親!
下午1點半,我匆匆趕到約好的餐廳。電話也準時響起,拿著電話我往四處尋找。終於在一個靠窗的位置看見一個帶眼鏡瘦高的男人一手拿著電話,一邊和我揮手。
我轉過頭看身後沒有別人,確認他是在跟我打招呼,有點不好意思地走了過去。畢竟頭一回相親,總覺得哪不自在。
“hi,你好。我是喬賢,叫我kevin好了。你是左左吧?”
“嗯。”沒想到見過大場麵的我竟像個害羞的小女生般怯生生的。
“我想張阿姨已經介紹過我的情況了。我現在在一家外企做管理,在朝陽區剛買了套120平的房子自己住,車是寶馬3係的。打算婚後換奔馳e。”
“哦。”聽完這番話,我越來越不自在了。
“你對此沒有什麽說嗎?”對方突然反問道。
“呃……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該如何接您的話題。總不能說您有房有車真好吧?”為了舒緩下氣氛,不至於太僵,我努力佯裝輕鬆地打趣道,心裏想得卻是:你幹嘛不幹脆加上“父母雙亡、會翻牆”。
“嗬嗬,我不是這個意思。對了,可以冒昧問你個問題嗎?”
看來這家夥應該是相親常客,輕車駕熟。
“當然。”
“你談過戀愛嗎?”
“談過。”
“幾次?”
“一次。”
“那你還是那個嗎?”
“什麽?”我承認我有點木訥,或者說我壓根沒想到有人相親第一次見麵就會問這種問題。
“就是那個呀……”他的眼裏閃著異樣的光芒,透過鏡片,讓我感覺自己好像是商場裏掛著賣的肉,正在被質疑是否新鮮。他還真不覺得冒昧的樣子,反之是那麽直截了當。
深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淡定。然後努力擠出微笑,保持風度說道,“我想這個是個人隱私問題。我們頭次見麵,似乎……”
他的確不笨,沒等我說完,立馬轉換話題問道,“那你如何看待試婚?你知道我在國外讀書,對這方麵我是持開放的態度。你呢?”
“我想我更傾向傳統保守態度。”回答時候,我恢複了本色,在這樣的人麵前無須淑女了。這所謂換話題,還是回到下半身問題上。幹脆挑明了好,“我想我們不適合。”
他張了張嘴,有點恍神,應該沒想到我這麽快就拒絕他吧。
趁他沒反應過來,我喊了服務員買單。他眼神複雜地看了我一眼,有些不情願地去掏錢包。我瞟了下賬單利落地付了總金額的一半對他說,“外國人喜歡aa,我知道。”然後倍感輕鬆地轉身離開。
其實我原本打算付全額的,因為想給他知道我是一個自食其力的人,不是他想的那種傍富女人。但是氣不過他自始至終高人一等的姿態。既然他認為自己外國回來不一樣,那就aa好了。讓服務員異樣的眼神替我懲罰他。
可出來以後,想到後麵還要見一個。我心裏還真有點陰影了。
閑逛了會兒商場,時間不知不覺就到了傍晚。公務員短信約6點半,到的時候已經7點了。遲到半小時,我在心裏重重地記他一筆。
“公務員”是個很健談的家夥,在雙方之間接不上話的瞬間,他會趕快沒事找事地把那個空隙給填上。
互報年齡學曆愛好家庭背景,他抒發了自己對金融風暴,海底地震的一番感慨之後,突然蹦了一句:“我們不如聊回正題吧。”
我強忍著笑意:“好呀。”
這位仁兄開口了,像憋了很久的樣子:“其實,我之所以會相親,主要是為了孩子和房子,你會和我一塊努力嗎?”
“現在聊這個,會不會快了點呢……”我仿佛看見一隻烏鴉牽著省略號從我頭頂飛過。他趕緊打斷:“怎麽會快呢,相親的不就是為了這個嘛,咱們都不嫩了,現在就是要把精力集中在孩子和房子上麵,爭取早日突破!”
我愣住了,感覺這次相親之旅就跟六方會談一個樣,特別是“早日突破”。對麵的男人可能是見我若有所思地低著頭,繼續發表了自己有關孩子和房子的意見:“房子嘛,就一廳三室兩衛的我就覺得湊合了,夫妻倆一間,孩子一間,我媽一間。按這個方向發展的話,咱倆的收入應該能付個首期,搞個按揭,我把煙給戒了;你,對了,你對衣服化妝品什麽的沒什麽要求吧。”我很慶幸他說的是“夫妻倆一間”而不是“咱倆一間”,不過,這對化妝品和衣服沒要求的算哪門子女人,難道女人在他眼裏就是一起生孩子、買房子的合夥人嗎?這合夥人還得侍候他們娘仨。人還沒得到手呢,麵具就已經揭開了,真是杯具。為了避免自己淪陷在“孩子和房子”的牢籠裏,我不接話茬,希望對方盡快把這頁翻過去。可是對麵的某男明顯激動起來,把沉默理解成為無聲的認可,繼續抒發了有關孩子的“展望”:“我想先要個兒子,這樣下一胎就不用老想著兒子了,你說是嗎?對了,你是獨生子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