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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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起了悲慘的小表姐:“男人再好也沒用,還不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丁依笑了起:“方坤就是一顆長成的大樹嘛,你現在徑直走過去乘涼就可以了啊。”
    我這位婦女的心思又活絡了起來:是啊,為什麽我就得心甘情願做綠化隊而不是乘涼團呢?”
    幾輪相親下來,我已皮開肉綻體無完膚,相親簡直是一場異性相互羞辱大會,臉皮薄的輸。在經曆過“咖啡館奇妙夜”之後,我終於受不了了,給我娘打了個電話,告訴她,我在婚介中心投了檔,不勞她老人家操心了,而後準備買一箱安神靜心口服液寄給她。
    “我以為我媽更年期早過了不會這麽焦慮了……”上班第一周,我趁出來上廁所的當,溜到前台跟丁依聊天。
    丁依突然靠近我,仔細地看著我的臉:“你是該找男朋友了。”
    “怎麽了?我有眼屎麽?”丁依看得我心裏毛毛的。
    丁依煞有介事地說:“你看你,長期空窗,有內分泌失調長胡子的征兆。”
    不知為什麽,我特別不厚道地想到阮綿綿絡腮胡的樣子,笑了起來,忽然我看見遠處玻璃門內那個熟悉的身影,心髒驟停了一秒。
    丁依循著我的目光看過去:“方坤,他是……“
    “你們公司的鑽石王老五,昨天值班的前台告訴我了。”我搶著她的話頭說出這些,心跳超速。
    丁依狐疑地盯著反常的我:“是咱們公司了。你不會是……”
    眼看著方坤推門出來,我腦子裏電光石火想起coco裏灑了水的大理石地麵,尷尬一瞬間在我的心頭狠狠鑽出一個叫“囧”的大洞:“我到點開會,走了。”
    逃回25層,辦公室的同事已經陸續拿著資料進了會議室,我低頭找好紙筆也跟了進去,挑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下來。會議室裏的暖風吹得我的隱形眼鏡幾乎掉出來,等我揉好眼睛再抬頭,方坤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坐在我對麵,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介紹一下新同事,這是我們時尚頻道新來的編輯韓左左。”主任艾敏替我做了介紹。
    艾敏已經懷孕好幾個月了,此刻她穿著寬大的孕婦裝,顯得很和藹,她微笑著介紹方坤給我:“這是我們廣告部的teamleader方坤。”
    “嗯,我是也通過了麵試進來的。”方坤對我笑笑,我知道他是指前幾天麵試那事,尷尬得要死。
    艾敏完全不知道這一檔子事,以為方坤也對我有所耳聞:“對,左左的麵試非常出色。”
    方坤看著我,似乎笑了笑,似乎沒有。
    “這周廣告部想跟我們時尚部一起為lamer做一個宣傳推廣,大家有沒有什麽好的切入點?”艾敏的目光自然而然落在我身上,該死,我說怎麽沒有人坐主任對麵的位置。
    “拉米爾”,我偷偷瞟了一眼旁邊的同事小漁,隻見她在紙上寫了“lamer”,那是什麽?丁依好像給我講過,可我完全忘記了。
    我偷偷地按開了手機,開始上搜索引擎,輸入了laer”是雅詩蘭黛集團旗下的一個頂級化妝品品牌”,我頓感輕鬆:
    “呃……我覺得,不如我們從品牌曆史開始做,比如,從雅詩蘭黛開始,一直講到它的副牌lamer。”我艱難地開口,希望自己盡量表現得專業一些。
    會議室裏的人都笑了,方坤“讚許”地說:“左左你真是詼諧。”
    小漁好意告訴我,它們隻是同屬一個集團而已。我暗自叫苦:讓你逞能,栽了吧,叫你美,叫你得意!
    艾敏幹咳了一下,有一絲尷尬地表情從她眉宇間稍縱即逝,剛在別的部門頭頭麵前自誇了自己新招的員工,馬上就被新人下了麵子的感覺,一定很不爽吧,我同情地看著她,覺得羞愧,這羞愧來得如此莫名,它並非一次寫錯了答案的考試題。其實,分不分得清廠牌和副牌的區別有那麽重要麽。
    “我講這個笑話的意思,就是想讓大家發現,我們已經偏離品牌的實際意義太遠了,大牌的力量並不單單是品牌,而是這個品牌所承載的優秀品質。我的意見是,我們這次的專題可以幹脆做‘回歸’,回歸到品牌最初的優良品質,不做昂貴的價格,奢華的外表、身份地位的象征,就做產品品質,比如‘代代相傳的護膚秘密’之類。”
    “點倒是不錯,但是執行起來有風險。‘代代相傳’這個概念,會不會對新產品的推出產生阻力?”艾敏陷入了思考。
    方坤不自覺地皺著眉:“我倒是覺得不錯,左左說的這個點,正好是我們要做的lamer區別於普通牌子的顯著特點。”
    我常舒一口氣:反正好不好的,這次至少沒有丟醜。會議的後半段,在祥和友好的融洽氣氛中進行,艾敏再也沒有長時間注視我,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其他的同事的提議上。
    我的提議沒有被采納,但我也算逃過一小劫,差點露怯。
    會議結束已是下班時間。
    “作為新人來說,確實不錯。”方坤離開前,經過我的辦公桌,丟下這樣一句話。
    我再抬頭,他人已在門口準備上樓回廣告部。
    “左左,今天辛苦你一下,把會議記錄整理一下,明天上午上班前給我沒問題吧。”艾敏臨走時通知我。
    我忙不迭的點頭,一邊暗自揣測丁依什麽時候下樓叫我回家。
    我和丁依剛進家門,表姐衝過來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幾乎掐出血來:“我給你姐夫打電話了!”
    “然後呢!”我莫名其妙地也叫起來。
    “他讓我去蘭會所找他。”
    “那就去啊。”
    我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脫掉高跟鞋,腳幾乎要斷掉。丁依坐在我身邊,以同樣的姿勢癱在沙發上,踢掉鞋子,看著小表姐:“是啊,那不是好事兒嗎,去唄。”
    小表姐沮喪地說:“我不知道怎麽去……”
    丁依輕輕地哼了一聲,光著腳進房間了。
    我無奈至極:“你總會打車吧。”
    “你沒有給我錢啊。”表姐一臉無辜。
    我忽然有點生氣了:我又不是你男人,你憑什麽依賴我。我也是一身臭汗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的討生活,為什麽我要照顧你。
    “左左,再幫一次,再幫一次你就不用睡沙發了。”
    表姐十分善於蠱惑人心,我無奈地再穿上那剛從腳上摳下來的高跟鞋,隨著她又一猛子紮進北京無邊無盡的春夜中。
    蘭會所外簡直就像在開車展:藍寶堅尼賓利吉利美人豹……哦,那是法拉利enzo。此時就算降落一架私人飛機我也不會太詫異。
    表姐果然是見過大世麵的人,穿著平時買菜穿的那身彪馬就直接衝上了車道,我想這種地方平時一定都是從車到門的無縫對接,因此我表姐這種徒步從車道走上來的,著實讓人詫異。
    門童先是一愣,準備開車門的手停在了空中,繼而跟我表姐說了聲“hi”,我表姐也衝他揮揮手,胸前的那隻大豹子動如脫兔,直眉楞眼就要往裏衝。
    門童這時回過味來了:“小姐,您有邀請函麽?”
    阮綿綿繼續忽閃著她無辜地大眼睛望著門童:“沒有,我老公讓我來的,他在裏麵。”
    “對不起,沒有邀請函您是不能進入的,今天我們這裏舉行的是私人酒會,方便說一下您先生的姓名麽?”
    “許長柱。”表姐低聲說。
    門童用對講機跟裏麵進行溝通的當口,一個旗袍開叉幾乎到肚臍眼的高妹從我眼前忽閃著飄進去了,看了一眼她高跟鞋的海拔,我登時覺得,我穿得不過是一雙不足掛齒的跑鞋。
    表姐的視線粘在高妹亮閃閃的小禮服上,一直到高妹消失在門廳轉角。
    “對不起小姐,我們這裏沒有一位許長柱先生。”門童此時已經認定我們是來搗亂的,“找老公也可以去婚介。”
    小表姐咬了咬嘴唇:“左左,手機借我用一下。我讓你姐夫出來接我們。”
    門童已經忙不迭地拉打開了一輛剛開來的奔馳車門,裏麵走下一位中年婦人,塗著猩紅的嘴唇,戴著鑽石項鏈。她那樣的項鏈我小的時候也有一條差不多的,隻不過她那是真鑽石,我那是亞克力。
    “長柱,我在蘭會所門口了。他們不讓我進去,你出來吧。”表姐踱到一邊去打電話。
    我還在被鑽石大娘所吸引,也許她注意到我在看她,衝我笑了一下,我頓時覺得自己像個沒見過市麵的土鱉。
    不一會兒,姐夫從裏麵走了出來,門童對姐夫頷首致意,我頓時有了雞犬升天的銷魂感受,但是,門童並沒有像我預期地那樣走上來向我表姐道歉,我忽然意識到:站在這裏,把表姐這樣的人擋在門外,讓自己的客人不受打攪是他的職責與驕傲所在。
    顯然,表姐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她瘦弱的肩膀顯得愈發無助。
    “走吧,我們進去說。”姐夫一臉平靜,仿佛表姐是不相幹的什麽人。
    表姐望了望那扇沒有上鎖的大門和門內鶯鶯燕燕動輒十幾萬穿在身上的女人們,後退了一步,恍若麵對天塹:“就在這裏說吧。”
    姐夫歎了口氣:“你瘦了,在左左那兒過得不開心吧,鬧夠了就回來唄。”
    我偷偷描了一眼姐夫:托老天爺福,讓表姐失望了,眼前這個男人並沒有表現出我們預期的一點點不適應,襯衣袖口潔白,西裝筆挺,皮鞋鋥亮,臉色紅潤,指甲修剪得方正妥帖。
    “怎麽是我鬧了,當初我爸我媽那麽反對,我還是嫁給你,我圖你什麽?我不就是圖你誠實可靠麽。結果,你有了錢,居然也學別人在外麵養小的。”
    表姐盡量壓低聲音,其實用不著,一看這陣勢,其他不相幹人等已經知趣地走開,除了被生拉硬拽來的我。
    姐夫有些生氣:“七年了,阮綿綿,你看看你這個樣子。你以為你還年輕麽,還能抓著青春的尾巴不撒手,裝裝可愛和天真就永遠活在象牙塔裏?你不要老是拿大帽子來壓我,該給老婆的,我不比別的男人少給你。倒是你問問自己,你為我做了什麽?我不需要老媽子照顧我的生活,我需要你打扮漂亮幫我應付場麵,你現在就是個時時刻刻都得我小心伺候又不思進取的公主,還口口聲聲標榜自己是賢妻良母。隨便你,你想清楚的時候就自己回來吧。”
    姐夫轉身走回那扇門裏去,而表姐,竟沒有試圖跟隨,她看著我,無奈地笑了。我卻不知為什麽打了個激靈。
    回去的路格外漫長,小表姐疲憊地把頭靠在我的肩上,我覺得她在哭,或者是外麵下起了雨,我想明天一定是一個泥濘不堪的天氣。
    第二天清晨,我醒的時候,發現丁依坐在沙發旁邊,戴著滿頭卷發器衝我指指表姐的房間,我揉著眼睛坐起來:沒有早餐,沒有擠好的牙膏,阮綿綿像一尊泥塑一樣呆坐在床上。
    “她不會這麽坐了一晚上吧。昨天我半夜起來上廁所她就是這樣,嚇死我了。”丁依低聲說。
    我坐起來,“表姐,你沒事吧?”
    “沒事,我在思考問題。”
    “用不用幫你準備早點?”我怯怯地問。
    表姐手一揮:“你們上班去吧,讓我一個人靜靜,放心,我死不了。”
    我低頭疊被子,丁依一邊拆發卷一邊低聲絮叨:“你們昨天不是去找你那個360度24孝姐夫了麽,見好就收唄。你表姐也太任性了吧,她到底要住多久啊。”
    我示意丁依不要再說了,可已經晚了,表姐衝出來說:“我會交房租水電的,從今天起我睡沙發行了吧!”然後“砰”地一聲關上門。
    丁依從鼻子裏發出了一聲尷尬地哼聲,踩著她婀娜的步子轉回房間化妝去了,可我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忽然我腦子嗡地一聲巨響:我忘記整理會議記錄了!
    我慘叫一聲胡亂抓起一套衣服穿好,直接衝進北京泥濘的雨後清晨:“丁依,我有事先走了。”
    早晨八點半,寫字樓裏恍如菜市場般人頭攢動,三部高層電梯全部盤踞在20層以上遲遲不肯下來,一時間,吃包子的、吃煎餅的人們有了怨言。
    終於,一部電梯珊珊駛來,登時,我被擠出候梯半徑兩三米。電梯門關上的瞬間,我看見一個吃早餐的被擠得咽都咽不下去。
    我心一橫,與其坐等,不如爬樓,一定要趕在艾敏到達之前把會議記錄整理出來。我衝進樓梯間的那一瞬間就後悔了:為什麽我昨天不加20分鍾的班把事情做完再走,非要帶回去加班,結果被小表姐一鬧,什麽都忘了。
    雖然我在央視的那幾年鍛煉出了不鏽鋼般的意誌,但是爬到第15樓的時候,我已經體力不支了。
    “身體不錯,現在才開始喘。”
    一個聲音從樓梯間的上層傳來,我透過扶手間的縫隙向上看,是方坤:“你幹嘛跟著我。”
    “你在我後麵,怎麽是我跟著你。”方坤一臉揶揄的表情,“下次要爬樓,記得帶雙球鞋來。”
    我快走幾步,追上他,想著還有十層,找個伴兒也不錯。
    “你怎麽來這麽早。”方坤放慢了腳步,配合我。
    “昨天艾敏讓我整理跟你們開會的記錄,被我忘記了。”我忽然意識到,是不是不該跟他說太多,“你不會跟艾敏告我的狀吧?”
    方坤笑了:“這裏沒你想的那麽複雜。快點走,你再這麽磨蹭下去,你無論如何也整理不完了。”
    不幸被方坤言中了,上午九點半,艾敏撐著碩大的肚子挪到我辦公桌前:“左左,會議記錄你是不是還沒發給我?”
    我飛速最小化桌麵上正在做的會議記錄word:“呃,我……”
    “在我這。”方坤從外麵進來,遞上一份會議記錄給艾敏,“早晨碰到她,知道你們組已經做了,就省事直接從你桌上拿了做好的,複印了一份。你下屬還真貼心,知道你懷孕不能長時間對著電腦,直接給你打印版。”
    艾敏衝我甜甜一笑,接過會議記錄走了。方坤衝我笑笑,低聲說:“資源要充分利用。”
    午休的時候,我和丁依一人一盒7-11買來的色拉當午餐,躲在茶水間裏吃:“你說他為什麽要幫我?”
    “反正不會是對你有意思。你都快長胡子了呀,怎麽可能看上你。”丁依頭也不抬地說,“對了,艾敏看樣子也快休假了,她走了誰來帶你們組啊?”
    “我不知道啊,我這才來幾天嘛。”我幾乎沒有想到艾敏馬上要休假了,“那她還回來麽?”說心裏話,艾敏還挺好相處的,我不希望她走。
    “不知道,女人嘛,生了孩子沒準就會有當全職太太的衝動。”丁依咬著勺子,“她老公就在樓下的微軟,據說收入不菲,她不回來工作也是很有可能的。”
    說到全職太太,我如同被詛咒一樣,一個激靈想到了表姐阮綿綿:她不會趁我們不在割腕自殺已經爛在家裏吧,想到她滿臉絡腮胡一手血的樣子,我幾乎要叫出來:“內分泌失調真的會長胡子?”
    “會呀,我媽有個老處女同事,四十多歲還沒有嫁,嘴巴外麵的汗毛,真的像長胡子一樣。放心了,你嫁得掉的。其實方坤真的不錯,收入高,長得帥,成熟穩重,還是海歸,聽說是美國最厲害的大學傳媒專業畢業的,當然,你的母校也不差,所有才培養了你這樣敗類。”丁依打趣我。
    我的心思完全不在茶水間八卦上:“阮綿綿不會出什麽事吧?”
    “哎呀別管她了,說說你吧,要我說啊,這樓真是你的福地,沒準找到工作、遇到鑽石王老五這種天下掉餡餅的事,還真就讓你這個狗屎運給碰上了。”
    “如果方坤真有你說的那麽好,你怎麽不上?”我被丁依說煩了,“我可不想剛進來就跟男同事有什麽瓜葛。”
    丁依看了看我,繼續吃她的土豆色拉,半晌,低頭自言自語:“好端端一個auff0b男,可惜了。”
    不知為什麽,我被丁依說得有點焦躁,我撥通家裏的電話,響了十幾聲,依然無人接聽:小表姐,你還沒有把黨費交給組織,你不能死啊。
    “你不要再掩飾自己內心的慌張了韓左左!”丁依吃完了最後一口食物,雙手叉腰,站在暖水壺旁邊看著我,“我跟你同居了四年,你嘴巴動動我就知道你要說什麽。”她湊到我耳朵邊上低聲說,“方坤還是不錯的。”
    好吧,我承認了,我看見方坤是有一點莫名的心跳過速,我不知道那是一種什麽感覺,也許尹大田第一次吻我的時候曾經有過,但我自認為那種感覺已經遠離我太久了,或者,我認為我並不需要那種感覺,我需要的是事業吧。
    我想起了悲慘的小表姐,頓生無力感:“男人再好也沒用,還不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
    丁依笑了起來;“看,你還是承認了吧。你傻啊,方坤就是一顆長成的大樹嘛,你現在徑直走過去乘涼就可以了啊。”
    聽丁依這麽說,我這位婦女的心思又活絡了起來:是啊,為什麽我就得心甘情願做綠化隊而不是乘涼團呢?
    艾敏從外麵走進來,她小心翼翼地撐著自己的腰,手裏拿著裝了不知道什麽花草的水杯:“你們在聊什麽?”
    丁依湊上去:“好羨慕哦,轉眼就要做媽媽了。我們在聊怎麽找到孩兒他爹。”丁依拿過壓力水壺,幫艾敏加滿水,“艾姐,你覺得我們26樓的方坤怎麽樣?”
    “方坤?我一直以為他有女朋友,”艾敏一臉困惑,“不過據說他分手了,現在單身。怎麽你要追啊?”
    我清晰的聽到我心裏什麽東西碎掉了:綠化隊和乘涼團的矛盾不可調和。
    丁依吹了吹指甲上的水:“沒有,統計一下公司未婚男青年。做個計劃表。”
    艾敏笑了:“真有心計啊。左左呢?有沒有男朋友?”
    “我,曾經有來著,後來……出了點事兒……”
    艾敏一副過來人的樣子:“小韓,我跟你說,男人嘛,有點事是不可避免的,這種時候,可要看你怎麽做了。”說完轉身緩慢走了出去。
    丁依同情地拍拍我:“別想了,哪個女人會放棄方坤這樣的男人,不定裏頭有什麽貓膩內幕呢。搞不好,他是性無能?
    “喂~!”我跳起來,衝著丁依嚷嚷:“有沒有搞錯,辦公時間,你也太童言無忌了吧。”
    前台的電話鈴響了,丁依笑著跑開去接電話,茶水間裏茶香四溢。我卻陷入一種莫可名狀的焦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