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姓白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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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下坐著個姓白的,樓上藏著個姓白的,此時都在看著樓下站著的紅衣。
    堪稱一紅二白!
    自打白子九說了那句真颯之後,這紅衣少女就沒了動靜,站那盯著白子九看了許久,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
    而說起白子九之前那句稱讚,確實是發自內心!
    兩年來,看遍了老氣橫秋、見慣了阿諛奉承、受夠了冷眼旁觀,唯獨沒見過這桀驁不馴的!
    颯是真的颯啊!
    “我說女俠”白子九見紅衣少女半天也沒個回應,率先說道:“你這盯著我幹嘛?你不是要揍那姓白的嗎?”
    紅衣女子聽罷,撇了撇嘴,麵帶疑惑的突兀道:“你怎麽長得這麽好看?”
    “我...我?”白子九有些驚訝。
    雖說這兩年他的長相之美,傳遍大魏!
    但他平日裏聽到更多的,是罵他失德的言辭。
    突然來了個他極為欣賞的姑娘,說他好看?
    這感覺怎麽說呢?
    嗯......
    就像此時的白子九,身子在無意間坐的筆挺,手下意識的伸到頭後,撫了下發絲,麵含笑意的回道:“女俠眼光甚好啊!”
    什麽叫嘚瑟啊?
    這就叫嘚瑟!
    紅衣少女嗤笑一聲,也不多言,白了白子九一眼後,繼續看著樓上喊道:“姓白的,你再不下來!我可走了?到時來的可就是我爹了!”
    話音剛落,樓上東邊的廂房裏,走出一個白衣的及冠年輕人,星眉劍目,眼含風流,白皙的臉上帶著僵硬的笑意。
    “陳三小姐,你這又是何必呢?”姓白的年輕人說道。
    “嗬!寫了那傳情的辭賦給我姐姐,就來了這等烏煙瘴氣的地方!你找死?”紅衣少女語氣不善的說道。
    年輕人笑著搖了搖頭,歎氣無奈道:“在下剛剛隻不過和陳二小姐在府門前聊了幾句,贈了首辭賦給她,我也沒料到...她竟鍾情於我了,這也怨不到我身上啊!”
    樓梯上下,一男一女各執一詞。
    卻讓看戲的白子九看出了精神頭,隻見他用筷子捅了前麵的曹司倪一下,一臉壞笑的說道:“呦吼!賠錢貨,你同行啊!”
    曹司倪麵色有些僵硬,苦笑了一下道:“九公子,如若和他剛剛所說一樣,那我可比不上他啊!這貨走的是心,這行當裏萬中無一的高手啊!”
    “哦?”白子九聽罷,眯著眼看著樓梯上的同姓男子,不知在想些什麽。
    此時又和姓白的年輕人理論了幾句的紅衣少女徹底炸了廟!頗為無賴的說道:“別和我說那些有的沒的,我今天來就是要打你一頓!想說道理,就把我打趴下慢慢和我說!”
    看得出來,這紅衣少女平時應該囂張慣了,隻認自己的理兒,別人的道理聽不聽要打過才知道。
    說罷,紅衣少女腳尖一點,輕盈的飛上二樓,對著姓白的年輕人迎麵轟出一掌,沒有絲毫的收力!不說要命,往殘了打那是算得上的了。
    之後又是一套連貫的招式,饒是白子九這等沒有武藝的常人也看得出來,紅衣少女絕對是那基本功紮實的練家子!
    而那姓白的男子,雖然身形落魄的匆忙躲避,被數次打到在地,但卻沒讓紅衣少女真正傷到他的要害!
    這就有些反常了,俗話說的好,事出反常必有妖,這姓白的年輕人似乎有些玄奧!
    白子九眯著眼看了一會,突然在樓下仰著頭喊道:“女俠,我這邊助你一臂之力!”
    說完對著曹司倪使了個眼色。
    “九公子,你要英雄救美自己上,打架很累的!”
    曹司倪一臉無奈的抱怨著,隻不過看到白子九認真的表情後,就知道這差事算是推不掉了。
    不再多言,一臉不情願的上了樓......
    而一直看戲的老白,在曹司倪離開後,顫悠著來到白子九身邊,神神秘秘的低聲道:“九公子莫非覺得此人不妥當?”
    “嗯”白子九收起剛才玩笑的模樣,麵無表情的嗯了一聲。
    今天的事著實是有些巧了!
    這直來直去的紅衣與自己的口頭禪一樣,倒可以當成個趕巧的樂子。
    但是這姓白的男子指定沒那麽簡單!
    姓白,還趕這檔口搞出這麽多事。
    能讓曹司倪都服了氣的走心高手,竟會被抓住來這煙柳之地的破綻!
    怎麽想都覺得有問題!
    而且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在藏拙,明明打得過紅衣,偏要裝作狼狽的躲閃,如沒什麽特殊原因這又是何必呢?
    隻不過還有一點白子九拿捏不準,這姓白男子的藏拙似乎是有些低劣了……
    果然,此時樓上又加了個曹司倪,依舊沒有對這姓白的年輕人造成什麽大損!
    “九公子!”姓白男子一邊狼狽的閃躲,一邊說道:“咱是本家,你就這麽搞我?”
    白子九眯眼笑道:“你怎麽知道我是誰?”
    “二十,隻現了十九,你說我怎麽知道的!”姓白的年輕人話音剛落,曹司倪就停住了手,回頭望向白子九有些拿不定主意。
    樓下白子九麵帶笑意,沒有回應,隻是示意曹司倪繼續。
    剛剛姓白年輕人口中的二十,指的是白子魚那二十死士。
    而說起這些死士,那是頗為神秘。
    雖然世間皆知二十死士存在,但並無人知曉具體是誰。
    甚至就連白子九和王初七,在之前都一無所知。
    還是兩年前白子魚赴死時,才告知了白子九,府上看門的老白和從小伴他的仆人曹司倪,是二十死士中的兩人。
    至於行刺朱榮升那十七個,則是在得知白子魚死訊後,陸續找上老白,對了暗號才尋到的。
    如今,兩年已過,刺殺已成,第二十個依然不曾露麵。
    此時這個檔口跳出來,不管別人信不信,他白子九第一個不信!
    就算是,那也指不定另屬誰人了!
    “怎的?不信?”姓白的年輕人一見曹司倪繼續來攻,有些著急的道:“要我在此處說暗號嗎?”
    姓白的年輕男子似乎是有些急了,手上的招架也不收著了,竟將曹司倪和紅衣推出兩丈遠!
    “賠錢貨,回來吧。”白子九終於沒再堅持,喚回了本就不情願的曹司倪。
    而樓上的紅衣少女也在此時停了手,望著樓下的白子九,充滿了鄙夷的說道:“原來你也姓白!你們本就相識?”
    “女俠,姓白的也不都是惡人啊,況且很明顯,是他認識我,我不認識他的”
    白子九剛說完,樓上的姓白男子就委屈的說道:“九公子,這話傷人了...”
    “嗬,你想死嗎!”紅衣少女極為厭惡的打斷了姓白男子接下來的話。
    之後繼續對著白子九,鄙夷道:“長得倒是真的好看,就是人不行!”
    此話一出,白子九翻了個白眼道:“嗬,你想死嗎,你怎知我不行了?”
    “別學我說話!”
    “是你別學我說話!”
    白子九已經被這紅衣弄得有些煩了,他此時想做的,就是趕快確認了那姓白的身份,在這僵著並非他所願。
    隻不過那紅衣畢竟是跋扈的高位小姐,何曾有人對她如此頂撞,還能安然無恙的?
    況且她本就是那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性子,此時更是沒有忍下的意思,一躍下樓,就想對著白子九出手。
    “陳三小姐,這人你可動不得!”樓上的姓白男子見狀趕忙出言阻止。
    “哦?在晉州這一圈還有我陳蘋安動不了的人?”紅衣少女嗤笑道。
    白子九聽罷,微微一笑,往椅背上一靠,似笑非笑的說:“晉州?姓陳?回去問問你爹陳大油子,九公子到底能不能動!”
    “你認識我爹?”紅衣少女頓時警覺了起來,表情嚴肅。
    “算是認識”白子九繼續悠然的說道:“雖然我對他沒什麽印象了,但他肯定會說九公子動不得!”
    紅衣少女沒再搭話,看來白子九一下點出他爹少有人知的外號,還是讓她有了些許忌憚的。
    低頭沉思了一會,她白了一眼悠然自得的白子九,轉頭憤恨的對樓上白姓男子說道:“姓白的,我現在雖然打不過你,但你別以為這事就這麽完了!如若不快些去與我二姐說清楚了,到時就算我爹不管,等我入了‘送到西’,也一定會找人回來滅了你!”
    “好的,陳三小姐,‘送到西’肯定會要了你的!”白姓男子說道送到西時,還特意玩味的看了白子九一眼。
    “哼!那就借你吉言了!”
    紅衣少女說完,又白了一眼白子九就向門外走去,待快要走出時,似乎又想起來了什麽,回頭對著已經呆住的老鴇說道:“你!好好清算一下我砸了你多少錢的東西,明日差人去晉州的刺史府拿。”
    一襲紅衣瀟灑而來,又一襲紅衣瀟灑而去,期間除了蠻橫與無理,倒也留下了些許風情。
    老鴇等紅衣走後,苦著臉對白子九說道:“這位九公子,你當真能壓得住那晉州的陳閻王?”
    “嗯……”白子九思索了一下說道:“不一定,要看他心裏如何想的!畢竟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了。不過她不是就讓你去那點銀錢嘛,怎把你嚇成這樣?”
    老鴇歎了一口氣,臉上的皺紋深了幾許,哀歎道:“這等銀錢,那可是要拿命換的啊!九公子有所不知,這晉州刺史陳閻王,雖然號稱遇事講道理,但是他講的道理,和我們的道理不太一樣。”
    “這道理,還能怎麽個不一樣法?”白子九疑惑道。
    老鴇哎呦一聲,坐在白子九身邊,幽怨道:“他那道理不是世間公認的道理,是他自己的理兒,全憑自己心意來,你說說這能一樣嗎?誰知道他明天是不是又換了個想法,不想給錢,想要命了!?”
    白子九聽罷點了點頭,這道理的說法,他白子九還真是熟稔得很!
    朱榮升也是這麽講理的,反正到了最後都靠拳頭說話,誰是硬茬子,誰的道理也就說清了。
    “嗬,竟弄這脫了褲子放屁的醃臢事!”白子九哼笑一下搖頭道:“明個我和你一道去找那姓陳的,正好有筆帳找他算算。”
    說完拿起紅傘向樓上走去,曹司倪和老白也緊隨其後,隻剩下老鴇一人在原地,讓人看不出臉上是悲是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