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離婚風波迭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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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之後,墨安的女兒墨一一出世,蓮花和墨賢都以為他們會看在女兒的份上能夠從此安生的過日子了。誰料想,有了女兒後的周愛菊常以墨安及墨家所有的人都是看不起她沒生出兒子為由,開口閉口要跟墨安離婚,要把女兒帶走。
    這個借口可算真正傷到了墨家所有人的心,特別是墨賢。墨賢年輕的時候,在村裏是出了名的不喜歡小孩子,就是自己的長孫獨孫墨小宇,也沒見他有過疼愛或抱著親一下的待見。倒是這個小孫女,剛滿月的那天,他就抱在懷裏舍不得放手。
    墨婉和墨蓉就更不用說了,她們自己生的多是兒子,大哥墨泰也隻有一個兒子小宇,這唯一的侄女,倒成了她們心裏頭特別珍愛的小公主,用千金也難以相抵的寶貝,何來看不起之說?
    還有遠在外地的墨善,聽到墨安終於生了個千金,當時就喜極而泣。在侄女滿月那日,特地從外地千裏迢迢趕回,親手給小侄女戴上了價值上萬的金銀首飾,以保墨家孫子輩唯一一位女性萬福金安。厚待的程度連侄子見了都頗有微詞,說連姑姑們也跟著奶奶一樣偏心,太偏愛他叔叔墨安和妹妹墨一一了。
    人世間的所有理由和借口,怕的就是一而再、再而三、而三不竭,連續反複地倒騰。用的次數多了,就會像廢話一樣失靈,好比‘狼來了’的孩子遊戲,既得不到支持,也得不到信任,更不會得人同情和救助。
    何況周愛菊這等傷人心的話,是拿來要挾墨家用來逼墨安率先提出離婚的,就更不得人心了。
    雖然周愛菊的本意並不想離婚,她隻為了逼墨安能多給她一些錢而已。但墨安不是沒有按月上交生活費,甚至連丈母娘家的人情禮等都是他替周愛菊隨上,他覺得自己算是仁至義盡。
    至於沒有滿足周愛菊要在縣城買房的要求,墨安覺得的自己鄉下本來就有房,隨時都能回去長住。再說如果不是為了剛需必要,買房真就不如租房快活,想走哪兒搬哪兒,自由且省事。事實上,他手頭一直沒有流動過買房所需的大錢,哪怕隻是個首付。
    周愛菊必須從墨安手裏要錢買房的意念相當堅定,在女兒墨一一未出生之前,她可能會一天找借口吵上一次。女兒出生後,為錢吵架就成了家常便飯,一天起碼三次,周蓮花也就更加頻繁地給三個女兒打電話求助。
    一樣的吵架原因,一樣的用離婚要挾的理由,都是一樣的囉裏吧嗦,日複一日,是個爽快人都覺得煩。
    墨婉和墨蓉後來接到蓮花求助的電話,便也都支支吾吾地搪塞一番,然後勸說蓮花也不要太過操心他們的事,人各有命,順其自然的好。
    蓮花很是生氣這兩個女兒愛理不理的樣子,就會忍不住打電話給還在可能與自己賭氣離家的墨善。說墨善手裏有錢,墨安隻會聽墨善的話,叫她出麵調節他們的夫妻關係。說的墨安和周愛菊像極了一對“有錢便是娘”的無賴,說的墨善像個霸道專橫、隻要有錢就能拯救世間萬物的“救世主”。
    電話打多了,搞的墨善對電話鈴聲有了過敏性反應,一看到是老媽的來電顯示,就感覺腦袋痛的都要炸裂,卻又不得不接。
    周蓮花以為遠在外地的墨善不會知道墨安的和周愛菊的情況。她一心撲在墨安身上,根本沒有時間和心思來體會這個信息神速的年代,哪裏還有墨善不知道的家人狀況,除非是墨善本人不想知道的,才有可能不知道。
    墨婉和墨蓉,與墨善常有聯絡,她們自然會把家裏的事跟她說的一清二楚,特別是蓮花常叫墨蓉回家,每次都是既花錢又勞累、還吃力不討好,她總得跟自己的妹妹嘮嗑幾句才感覺好一點。
    墨善也不會隻聽墨蓉單麵之詞,她一樣會打電話給老實忠厚不善謊言的墨婉求證一二,也都得到了證實,證明墨蓉所言非虛:這個弟媳實在過分,父母卻是偏袒偏護的出奇。
    加上墨善原本就沒看好過周愛菊,初次見麵時就早已在心裏下定了結論,論定這個弟媳就是她親媽和蓮花這個姨媽的傳體衣缽,毫厘不差。雖然沒有正麵有言語上的衝突和交鋒,但墨善可沒有墨婉和墨蓉那般好的脾氣,會長時間忍受這毫無意義的電話騷擾。
    周蓮花囉嗦多了,墨善就會煩躁,就會反著來指責蓮花:“你們做父母的是不是吃飽了撐著難過?你們生墨安養墨安,給他房子給他娶親,難不成,你們還會活得比他還要長命,你們能保護他到年老?你們作為父母的責任已經完成了就好,管那麽多閑事幹嘛?騙沒騙她,周愛菊自己心裏不清楚嗎?定親之前,她在墨安那裏享受了一個月,難道不知道墨安是個什麽樣的人?你和她媽是堂妹,難道那麽多的親戚當中,就沒有一個人會說出我們家的實際狀況?她家有上千萬還是有上百萬被我們騙來用了花了?周愛菊自己是有天姿國色還是有第一次結婚的資格被墨安騙上手了?我呸,如果不是因為你們,我連房間也不會讓給她。說句難聽話,是你們為了自己的所謂責任、為了自己的所謂顏麵,撿個破鞋過來當寶貝,當神婆一樣供在墨安身邊,墨安還有什麽好日子過嘛。當然,這也不能全怪你們父母,你們也是為了墨安好才不得不那樣做。是墨安自己沒主見沒誌氣沒能力,主要的責任還是在於他自己。要是我,寧願一生都做‘獨個人’被村裏人笑話,也不要這樣片刻得不到安寧地苟且活著。”
    “哪有做姐姐的這樣說自己弟媳的?”周蓮花其實知道這個女兒不會幫自己,但她會幫墨安,於是,她忍氣吞聲,壓製住想指責墨善的欲望,悶聲說道:“好歹愛菊她也給墨安生下了女兒。再這樣下去,我怕他們真的會離婚,愛菊都提好幾次了。如果真離了,可憐的是一一,是你的親侄女,是我的親孫女。”
    “離就離了,有什麽好可憐的,”墨善語氣變得更加生硬:“現在的社會,離婚的比結婚的還要多,單親的小孩滿街都是,難道他們就不長大不活命了?女兒不管跟了誰,她照樣姓墨,能跑哪兒去?再說,以周愛菊這等性格教出來的孩子,以後還是個見錢眼開、錢眼朝上的脾氣,隻要墨安日後有錢了,保準她會主動求上門來認親生父親的。至於你的這個媳婦,按我個人的想法,你們可要可不要,沒必要逼著墨安不準離婚。”
    “普天之下,都是‘勸和不勸離’的道理,”蓮花打心裏暗暗罵著這個不道德的女兒,極度不滿地說:“哪有你說的這麽簡單,說離就離的?”
    “是你們要把他們想的太複雜,”墨善仍然堅持己見,說:“叫你們不要去管他們夫妻間的事,你們就偏要去管。這種人就是你越睬她,她就越是得理。給她一一絲陽光她就燦爛,給她幾分顏色,她都可以開染房。你們越是怕她離婚,她就越是挾離婚以控製我們全家。”
    墨善是越說越生氣:“這種女人,唯一的辦法就是順著她的話語給她一個驚訝。她要離,你們誰也不要勸阻,讓她自己上法院去上訴好了,保準她以後再也不會把離婚掛在嘴邊當習慣。”
    蓮花根本聽不懂墨善說得反策略:“她深更半夜來了電話,不去管,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出個事,我們能負的起責任嗎?”
    “你也知道她是深更半夜給你們電話,為什麽她不為你們老人家想想?年紀這麽大了,還要深更半夜地為他們擔驚受怕。一哭二鬧三上吊的伎倆,也就隻有周愛菊這號年輕人才做得出來。也不瞧瞧自己是什麽出身,什麽條件,非要學著城裏人過什麽小資生活,沒素質卻要裝清高,沒格局卻要裝有格調,沒文化卻要裝有見識。不曉得自己幾斤幾兩的能耐,逼著這個,吵著那個管要錢。也就是你們由著她胡鬧了。如果你們不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順慣了她,讓她覺得自己什麽都有道理的話,她根本就沒有膽量鬧到這地步,墨安也不會氣到要動手打她的程度,她又哪裏來的膽量要在三更半夜離家出走?她就是要讓你們知道她受了委屈,要讓你們給她一個說法,她至多就是動不動拿離婚來威脅一下你們,哪裏會有勇氣出個‘三長兩短尋逆活’的事。你們要知道一個真理,真正要離婚的人,她不會把離婚兩字掛在嘴邊說給別人聽,真正不想活的人也不會事先來通知你們一聲。”
    “你的意思,還是我們做父母的不對,是不是?”
    “是,”墨善也不管蓮花有沒有惱怒,繼續說著隻有自己才能理解的一套:“墨安混到今天這樣,難道你們會覺得一點責任也沒有嗎?你給他胡亂的娶了個親戚,一沒墨安同等的文化,兩人沒有共同語言和共同追求。二沒最起碼的過活素質,嫌貧愛富,忘記了自己本身也是農家婦人一個,根本沒命去享受別人免費施舍的富貴生活。三沒敬重長輩的婦德,常常在深夜用自己兩夫妻的私事來騷擾你們,威脅你們,哪有為人兒媳的樣子?四是又懶又賴,沒勤持家務的美德,家裏還比不上我這裏的狗窩幹淨。夫妻兩個,既不同心,又不同理,一個是心比天高,一個是苟且認命,你說你還能指望他們和和睦睦白頭到老嗎?”
    周蓮花這才聽懂了墨善的意思,頓時氣急敗壞地說:“你這腦子真是有毛病的了,”
    “不是我腦子有毛病,而是你們的腦子出了問題。媽,你不信可以試試。她如果再打電話給你,你就說自己年紀大了,管不了你們年輕人的事,不要去答應她任何條件,隨便她怎麽說怎麽罵,你隻要嗯嗯哦哦地應和著就是。你也不要擔心明天會天翻地覆。天若塌了,也有很多比你高的人替你頂著,根本壓不到你。你隻管安心睡你的覺,明天什麽事都不會發生。即便她真有勇氣離了,你也應該想著這其實是件好事,或許對任何人都是種解脫的好事。最起碼,對你們兩個老人家來說,沒一點壞處,當然也別指望有什麽好處。”
    周蓮花哪裏還聽得進去墨善這是為了大家都好的勸告,她隻聽出墨善有巴不得墨安離婚的意思,便痛心疾首地罵了出來:“怪不得別人都說你有神經病。”
    罵完,把手機扔到老遠的床上,跑出屋去,尋到正在擺弄蜜蜂的墨賢,氣急敗壞的又是一頓數落。不但數落墨善,連著墨安也一並數落了。數落了墨安就是在數落了墨賢,因為她總會說墨安就是墨賢一樣的種氣,對老婆不好,哪個女人嫁給他都沒好日子過。就像她自己嫁給了墨賢,苦了一輩子,至今也沒過過一日好日子。
    墨賢也不服氣,一句“都是你自己自找” 的話,又把周蓮花氣的幾乎是七孔冒煙,無話可說。最後,不得不一個人,鑽進被窩,生著悶氣。
    墨賢回家煮好飯,叫她也不應不理,晚飯都省了一頓。
    當天晚上,又有周愛菊和周素梅電話的輪番轟炸,每一個電話都少不了“如若……就……”“如果……不然……”等等講條件而不離婚、不答應條件就離婚的混賬話周蓮花實在也說不出讓她們母女可以安穩下來的話,隻得狠下心來,死馬當活馬醫,按著墨善那些“神經病”才說出的話做了,‘嗯嗯哦哦’的總算是支吾過去。
    次日起來,太陽依舊到處都能曬著人。周愛菊和墨安也照樣吵吵鬧鬧,沒有離成婚。
    周蓮花便覺得自己相中的兒媳還是比較識大體,為了女兒而不離婚,這表明她的心地還是比較善良,並非墨善說得那些起了作用。
    周蓮花堅持以為,那些夫妻間的吵吵鬧鬧,總還是因為丈夫的無能才造成的。終端的起因,是自己的兒子無能,賺不來大錢,才使得周愛菊生氣。男人如墨安,女人也應該生氣。男人如墨賢,自己理該跟現在已經賺不了錢的墨賢生氣。
    “如果時光能倒回二十年或者三十年,離婚也像如今一樣快便,我也會提出離婚。”周蓮花如是暗想:“這些孩子,就像沒良心的墨善說的,不還是會長大嗎?”
    可現在想這些又有什麽用呢?這不是自找麻煩嗎?可有“神經病”的墨善說了,人生大部分的麻煩其實都是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