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烤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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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寒江點點頭,沉吟道:不知哪裏來的人,看樣子是先假扮居民混在山下,伺機上山來的。
嶽寒江道:“那不如我護送你下山好了。”
越沈兒道:“可是我還沒有采完香草啊。”
嶽寒江歎了口氣,道:“你就不怕再遇見那夥子強人?”
越沈兒笑著湊近嶽寒江,搖了搖他的胳膊道:“這不是有武藝高強的小山主在麽?”
嶽寒江自小討人喜歡,可今日碰見了一個比他還要討人喜歡的小姑娘,許是年歲小,那位越老板又保護的好,真真是天真無邪俏皮可愛的緊。
嶽寒江想摸摸她的頭,可覺得這樣太親昵了,人家小姑娘信他,他也得好好保護人家,不可逾矩,道:“走吧,我護著你,等你什麽時候采完香草什麽時候我再送你下山。”
越沈兒道:“謝謝寒江哥哥!”
嶽寒江暗道:就憑著這張能甜死人的嘴,換誰也受不了啊。
抬頭見越沈兒似乎在找什麽,還沒問怎麽了,越沈兒撅嘴道:“壞了,我的餅!我的餅不見了!”
嶽寒江道:“什麽餅?”
越沈兒道:“我帶上山來做幹糧的餅啊,我又不是神仙,總不能在外麵一整日不吃飯吧?”
嶽寒江道:“許是你剛才逃跑時跑掉了。”
瞧著越沈兒垂頭喪氣地小模樣,嶽寒江不忍,掏出了給明眸留著的雞腿遞給越沈兒道:“呐,先吃這個墊墊吧。”
越沈兒一愣,聞了聞,道:“好香啊,這是什麽?”
嶽寒江道:“烤雞,我的獨家秘方,嚐嚐看。”
越沈兒接過來,望著嶽寒江道:“寒江哥哥,你隨身還帶著烤雞啊?莫不是在廚房順來的?”
嶽寒江道:“你個小丫頭,還懷疑你的救命恩人的人品了是不是?我堂堂小山主,要什麽吃的還用的著順?我原本就出來打野味吃,鷂子發現的你,這才引我前來。”
“鷂子?”
嶽寒江抬頭找了找,指給越沈兒看道:“喏,我自小養大的,靈頭的很。”
越沈兒道:“那我的救命恩人應該是這位鷂子兄嘍。”
嶽寒江裝作惡狠狠的樣子道:“吃你的雞腿!不吃給我!”
嶽寒江的烤雞是真的好吃,越沈兒吃完,回味道:“看來寒江哥哥不但武功高強,對吃的還蠻有研究的。”
嶽寒江坐在一旁,挑眉道:“怎麽?能吃出來放了什麽?”
越沈兒道:“當然,我們家可是開香料店的。這肉裏有香茅草,羅勒葉和紫蘇的味道,微甜略酸的味道應該來自山上的漿果,雞皮的紫蘇葉味道格外濃,應該是抹了汁液的緣故。”
嶽寒江點點頭道:“有點本事。”
“不過,”越沈兒眼裏泛著狡黠的光:“還差點東西。”
嶽寒江對他的獨家秘方很有信心,倒想聽聽這個小姑娘能說出什麽來:“說說看。”
“要是能放一點點薄荷進去,解一解油膩就好了!”
“薄荷味辛,涼,放進去會好吃?”
“一點點,而且,不是要它的味道,是整片放進去,要它的香氣。”
嶽寒江想了想道:“可薄荷難尋,你能在這山中找到?”
越沈兒道:“何需去找?我的香包裏就有。”說罷,掏了一把出來給嶽寒江瞧。
越沈兒蹲著身子,捧著一把翠綠的薄荷,小步子小步子地挪到嶽寒江身邊,歪頭問道:“要不我們再烤一隻?”
嶽寒江瞧著她嘴上亮晶晶的,眼裏也亮晶晶的,活像一隻沒吃夠的小饞貓,笑道:“走,去抓雞。”
半個時辰後,嶽寒江不得不佩服越沈兒的提議的確很棒,笑道:“看來越姑娘不隻是對香料了如指掌,對吃的也很有研究啊。”
越沈兒道:“那寒江哥哥就沒有研究了麽?山間烤雞做到如此地步的,恐怕隻有寒江哥哥。”
嶽寒江得意地挑挑眉,無意間看到她的小背簍裏稀稀落落的幾棵香草,道:“你怎麽不帶個鋤頭?”
越沈兒道:“香草本來就少,要細細扒,不能用鋤頭的,遇見好的還要拿回去栽著呢。”
嶽寒江道:“隻可惜你這一籃子,如今沒幾棵了。”
“無妨,爹爹又不指著我這幾棵開店,我不過是在家悶的慌,出來解悶兒罷了。”
“小重山腳下山鎮很大,不去逛逛集市?”
越沈兒晃晃腦袋道:“集市有什麽好逛,這山景才好看。不過可惜這個時候沒有什麽好看的山景。”
嶽寒江在後山生活多年,要說後山風景有多美他最是清楚,越沈兒說此時沒有好風景他倒是有些不解,道:“那你覺得什麽時候的風景最美?”
越沈兒洋洋自得道:“那必是清晨太陽將露未露,金輝薄薄的一層,那時候後山竹林的景色最美,亦或傍晚,尤其是火燒雲的時候,天上萬彩齊現,後山有處平地,那裏鮮花眾多,火燒雲更添色彩,重墨濃彩。”
嶽寒江點點頭,道:“看起來你對這後山倒是頗為了解,不過後山景色不止你說的那些。”
越沈兒聞此,細眉皺了起來,玩著自己的手指,幽怨道:“我知道,可是,爹爹從不許我往深處走,說是有毒蛇猛獸,我求他給我配雄黃粉他也不給我。有一次我自己大著膽子往深處走了走,卻不想遇見一條小腿粗的大蛇,駭了我一跳,再也不敢去了。”
嶽寒江見她一臉委屈的小模樣,忍不住笑了笑,道:“不如今日我帶你去領略領略?”
“真的?!”越沈兒聞此,開心的眼前一亮。
嶽寒江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道:“騙你做甚?走吧。”
越沈兒起身跟上他道:“也是,寒江哥哥這般武功高強,必然不會怕那些毒蛇。”
嶽寒江伸手指了指一直跟著他們的鷂子道:“不是我不怕,有鷂子在,它專吃蛇,當然不怕。”
越沈兒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歡喜向前,嶽寒江道:“隻是你今天一天可就白來了。”
越沈兒不以為意道:“那有什麽要緊,爹爹又不會怪我。”
小半日時間兩人都在後山閑逛,確如嶽寒江所言,後山處處皆是風光,密密匝匝的大樹,陽光鋪下來,順著葉子間的縫隙露出來,盤根錯節攀岩而上的古藤,最粗的竟有胳膊粗細,那小河到了深處愈發清亮,竟還發現好些蝌蚪,越沈兒沒去逗弄,隻是挑了兩顆顏色漂亮的鵝卵石歡喜收了起來,還有些陽光不是很透的地方,發現了許多漂亮蘑菇,也有不少可食用的菌子,青苔,木耳更是多見,越往深處走,腳下的葉子鋪的越厚實,踩上去軟綿綿的,偶爾還能看見蝸牛爬出來的亮晶晶的線。
一路上偶爾會驚飛鳥雀,但卻如嶽寒江所言,一條蛇也沒看見,鷂子也是或高或低一直緊隨,越沈兒心裏歡喜,一個勁兒往裏走,走到一處高坡地處嶽寒江伸手攔了她,道:“再往深處走,你便不能趕在太陽下山前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