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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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自從上次演奏會後蔣少迪一直忙於工作,他跟季海妍已經幾天未曾見麵。
    這隻是蔣少迪出於自我的保護而想暫時地疏遠季海妍的方式而已。當他意識到自己對季海妍越演越烈的感情已經遠遠超出了他之前任何一段感情所付出的上限時,他開始有些害怕,他怕他付出太多最後會傷痕累累,於是他刻意地想用理性來分析克製住對季海妍的這份悸動,但他發現對季海妍思念就像種子般在他腦中肆意地滋長纏繞。不管是當他批文件時、吃飯時、喝水時就連走路的時候腦中都會浮現季海妍映像。激烈地心理戰的結果是他決定放棄了這種無謂的掙紮,季海妍早已在他心裏入住,他隻能不顧一切地愛下去。
    由於這次在悉尼的車展提前導致增加了一係列所需的加急物料。包括海報、折頁、會場涉及的宣傳畫麵等總共十幾項物料都必須在一個星期內交付成品。
    蔣少迪回到辦公室,他坐在椅子上沉思了許久。他們公司的設計項目都是季海妍在全權負責,以她的個性一個會將如此巨大的工作量往自己身上攬,最後一定會沒日沒夜地加班加點。雖然蔣少迪很希望能跟季海妍在工作上也多多的接觸,但這種情況不是他想看到的。經過反複地思考,他撥通了季海妍所在的廣告公司在任總經理湯勇的電話。
    “什麽?”湯勇辦公室傳來季海妍高八度的音頻。
    “小季,你先別激動,這一個星期你就先負責別的項目,之後布迪斯的case還是會由你來負責。”
    “那這次的物料為什麽不是由我來負責?”這次在國外的展會正是季海妍想展現自己設計功力的好機會,她都已經搜集了大量的素材,現在居然突然告訴她換人,這叫她如何接受。
    “有些特殊的原因。”
    “那請您告訴我到底是什麽原因,否則我無法接受這個決定。”
    “唉!”湯勇輕歎一口氣接著說道:“其實這個決定是出自布迪斯最上級領導,他執意要求這次的物料由另一名設計來執行,具體原因並未闡述。既然是客戶強烈地要求,我也不好強硬拒絕,所以小季希望你能理解。”
    “原來是這樣!”知道真正的原因後讓季海妍更為失意。布迪斯的最上級不就是蔣少迪嗎,他為什麽這麽做?難道是在懷疑她平麵設計的功力,想來想去除了這一原由她實在想不出更好的理由來解釋這個行為,而這個理由是她最難能接受的,這簡直是對她設計的極大侮辱。
    談話結束後季海妍並沒有回自己的辦公室而是帶著一肚子的疑問和怒火來到了布迪斯公司,她一定要問個明白。
    季海妍沒有經過前台的登記便直殺到蔣少迪辦公室所在的樓層,正當她想直接衝進蔣少迪辦公室時被秘書nancy攔住了去路。
    “季總監,請問你有預約嗎?”
    “沒有,不過我找蔣總有很重要的事,請讓我進去。”
    “很抱歉,沒有預約的話蔣總是不允許別人打擾的……”
    “我今天一定要見到他。”說完季海妍不顧nancy的阻撓徑直衝進了蔣少迪的辦公室。
    這時埋首於公務的蔣少迪抬起頭看向衝進來的季海妍,臉上的表情完全沒有意外,就好像知道她一定會來般。
    “蔣總,對不起。”nancy好似犯了什麽大錯一樣趕忙道歉。因為她知道蔣少迪最討厭別人在他工作的時候打擾他了。
    “沒關係,你先出去吧!”蔣少迪的聲音不慍不火地傳來。
    奇怪,今天蔣總脾氣怎麽這麽好。nancy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不解地想。
    “你來啦!”蔣少迪眼神中透著溫柔的笑意。
    季海妍本來要找蔣少迪發泄的滿肚子怒氣但卻迎上蔣少迪迷人的笑臉,腦中不自覺地出現了的片刻空白,但卻沒讓她忘記今天來的目的,在沒被他那張俊臉完全迷惑之前她要向他要個說法。
    “我來是為了這次物料設計的事情,聽說貴公司堅持不讓我負責這次的項目,我想知道原因?”
    “的確是有這麽一回事,但這與季總監的能力並無關聯,我認為你應該感謝我才對。”
    “我為什麽要感謝一個剝奪我工作樂趣的人!”
    “這次的物料必須要在一周內交出成品,想要完成恐怕得連續幾天通宵達旦,我讓你免受這加班折磨,難道不應該感謝我嗎?”
    季海妍深吸一口氣來試圖撫平冒起來的怒火,這人自以為是的本性又出現了。
    “真是謝謝你的關心,但是我認為隻要我們公司按時按質交出成品,其它的任何事情並不在蔣總需要操心的範圍,我加通宵那是我的事,所以請你以後不要再幹涉我們公司內部的工作安排……”雖然言語理直氣壯但季海妍的音量卻越來越低,因為蔣少迪正向她一步步逼近,看她的眼神如同雄鷹鎖定獵物般的犀利,整個房間都籠罩著一股海嘯來臨前的危險氣壓,讓季海妍呼吸也變得有些失調。
    蔣少迪越來越接近,就在到達季海妍可以隱約聞到他身上散發的氣息的距離停住腳步。
    季海妍本以為他會說出什麽讓她難堪的話,沒想到他卻輕輕彎下腰附在季海妍的耳邊,“你生氣的樣子也很有魅力!”他低沉而撩人的嗓音不由讓季海妍不禁心頭一顫,她本能地迅速向後退開,與蔣少迪保持安全距離,但耳膜上的酥麻感卻還在持續。
    “別開玩笑!我的話到此為止,請你收回之前做的決定。”
    又變成充滿防備的刺蝟了,蔣少迪有些感傷地想到,居然看不出他用心良苦的表達方式,到底怎樣做才能得到她的心呢?
    “如果我說不呢!”
    “你……”
    “你回去吧,我是不會改變決定的。”
    可惡的蔣少迪,到底是何居心。季海妍走在回公司的路上氣憤地想著。
    托蔣少迪的福在別的同事做布迪斯項目忙得焦頭爛額的時候季海妍工作少到可以每天準時下班,讓她這總監當得有些過意不去,但又不能插手,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眼看去悉尼拍攝布迪斯產品的日期日漸臨近,但攝影師的人選一直未能定下來。由於這次的片子對拍攝要求很高,所以對於攝影師的選擇也要慎重。正在季海妍為此頭痛時腦中浮現薛澤的身影。身邊不是有一位大攝影師嘛,現在薛澤是國際上眾多知名品牌都排隊爭搶的攝影師,隻要是他拍攝的作品,不論是創意還是效果都讓人眼前一亮。如果能讓薛澤助她一臂之力,這次的片子一定能達到她想要的效果。於是她撥通薛澤的電話,兩人相約下午在季海妍公司附近的一個咖啡廳碰麵。
    薛澤提前了半小時來到約會地點。由於這段時間一直出差國外忙於拍攝,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能見到季海妍了,思念之情已溢滿胸腔。
    坐在咖啡廳裏,心情就好像是在等待久未謀麵的戀人般的充滿期盼和喜悅。
    季海妍準時出現在咖啡廳,遠遠就看到薛澤用她最熟悉的溫柔的笑臉跟她打招呼。季海妍走過去在薛澤對麵坐下。
    “等很久了嗎?”每次他們出來薛澤總是會比她早到,她到的時候總能看到薛澤微笑的等候,這已經成為他們之間的習慣。
    “還好,我也剛到沒多久。”
    季海妍坐下來後照例點了一杯焦糖拿鐵。
    這時薛澤將一個包裝精巧的盒子遞給她。
    “這是……”
    “之前在瑞士出差,聽說那的巧克力很有名,給你帶了一盒。”薛澤知道季海妍喜歡巧克力,所以每次出國都會給她帶一些當地的巧克力。
    “看起來好好吃的樣子,阿澤你真好。”季海妍拆開包裝打開盒子看到那些色澤誘人形狀精致的巧克力塊開心地說道。
    托薛澤的福季海妍幾乎吃遍了世界各地的巧克力。
    “你喜歡就好!”薛澤寵溺地凝望著對麵的季海妍,她的笑容對他來說是最大的回報。
    “阿澤其實這次找你出來是有件事想請你幫忙,我們公司下個星期要去悉尼拍攝一組跑車的形象片,周五到周日為期三天,想邀請你擔任這次的攝影師,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
    薛澤思索了片刻回答:“沒問題,下個禮拜我剛好有空閑!”他說了個善意的小謊,其實之前已經有一個意大利的服裝巨頭邀請他拍攝一組新季的服裝大片,日期也恰巧地選定在那幾天,能得到這樣大牌的邀請是作為一個攝影師的巨大榮耀,也是讓他在國際上更具聲望和影響力的好機會。但季海妍的請求他從未拒絕過這次也不例外。
    “那真是太好了,由你來操刀拍出來的片子一定是最棒的。”
    之後他們又閑聊至將近黃昏才相互道別。
    為了確定這次布迪斯畫冊形象片的拍攝地點,季海妍提前隻身前往悉尼,在傍晚時分她坐上了即將飛往悉尼的航班。
    季海妍看了看表距離起飛時間還有十分鍾,今天乘機的旅客並不多,還有許多位置是空閑的。她坐的是靠窗的位置,臨邊的位置也未有人入坐,正當她以為這也將是個空位時,有人坐了下來,他坐下來時帶動的空氣流動讓季海妍隱約地聞到一股熟悉的香水氣息。於是她好奇地轉過頭,視線卻剛好撞上蔣少迪那似笑非笑的眼,心中的驚訝完全不加修飾地表露於麵部。
    “下巴快掉下來了!”蔣少迪笑著調侃道。
    季海妍才意識到自己表情太過直白,迅速地別過臉,收起自己臉上的表情。她想起經理昨天給她機票時說的,隻要上了飛機其它的事情都會有人安排,原來是這麽一回事。
    “看到我這麽驚訝嗎?”
    “隻是座位上的巧合讓我有些意外。”空位那麽多為什麽偏偏坐到我旁邊,真是讓人鬱悶的巧合。
    “看來我們很有緣份!”蔣少迪說得有些心虛,因為並不是什麽巧合而是有意的安排。
    季海妍雖然禮貌性地回以一笑。心裏卻極不認同地想,緣份!是冤家路窄吧!唉,本來十幾個小時的飛行就讓人夠嗆了,旁邊還坐著蔣少迪,讓她沉悶的心情添了一抹灰。
    為了打發這不算愉快漫長的飛行季海妍戴上耳機並把音量開至最大,除了音樂杜絕了其它的一切音頻。然後從包裏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小說閱讀起來,全然一副請勿打擾的勢態。
    蔣少迪見勢也很識相地並未打擾,隻是在旁靜靜地閉目養神。
    將近兩小時的閱讀讓季海妍感覺眼睛酸澀並伴隨著淡淡倦意,附在耳邊的音樂也漸漸模糊地遠去。手上的小說以自由落體的方式垂落至腿上,而季海妍的頭則以釣魚的方式維持著不倒翁的狀態。就在快倒向右側要跟堅硬的玻璃窗親密接觸時,被蔣少迪寬大的手掌攔住。他將季海妍的頭緩緩地扶向自己,將她戴著的耳塞和手上的小說拿開放到桌上,然後把自己厚實的肩膀給她當靠枕。他曾經多少次幻想過這樣的場景,她靠在他的肩頭甜美地睡去,多美好的時刻!蔣少迪心中蕩起一波波酸澀的甜蜜。他輕輕地在季海妍額頭上印上一記小心的吻,希望她能睡得好。
    兩人安靜地相依偎著,這幅和諧的畫麵讓人忍不住想要珍藏起來。
    清晨從雲間綻開的陽光不可阻擋地從玻璃窗直刺進來,叫醒了沉睡中的季海妍。她慵懶地微微睜開惺忪的睡眼,但隨即又閉了起來,這一覺睡得意外地舒適讓她有些貪婪地想多睡一會。
    但頭下接觸到的平穩起伏,讓腦袋突然警覺地開始正常運轉,季海妍完全清醒地睜開雙眸。天啊,她竟睡到蔣少迪的胸口上來了,趁當事人未清醒前季海妍趕緊裝作若無其事似地回到原位,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她如釋重負地輕呼了一口氣。
    季海妍這一係列的小動作早已被蔣少迪看在眼裏,為了不讓季海妍覺得尷尬他體貼地故意假裝沉睡。
    待季海妍“準備”好了之後,蔣少迪才裝著剛醒過來。
    “睡得好嗎?”蔣少迪送上早晨的問候和一個燦爛的微笑。
    季海妍看向聲音的主人,晨曦柔和地反射在蔣少迪俊逸的臉上,古銅色的肌膚散發出健康的迷人光澤,眼中有陽光般的笑意,此刻的他要比窗外透射的晨光來得眩目。她的心跳頻率竟然開始不受控製地加快。對於蔣少迪的感覺猶如理不清的毛線球,有時可氣,有時自大輕浮,有時卻又像此刻讓她感到心跳不已。總是無所不在地牽動她的神經,但每次她都拒絕去在意,害怕了感情的糾葛,所以總不停地扼殺著這她不願承認的心跳。她收起流連的目光故做平靜地回道:“嗯,挺好的!”
    “親愛的旅客,飛機即將降落在悉尼機場,請大家係好安全帶……”廣播裏響起空姐音調標準的播報。
    季海妍低頭看了看手表,現在是北京時間早晨七時,悉尼的時間應該是早上九點左右,她將自己的物品收進背包,做好下機的準備工作。
    季海妍和蔣少迪一下飛機就有事先安排好的專車前來接送。沿途季海妍不禁好奇地往窗外張望著這座她一直向往的城市。這是個與海緊密相連的城市,她們路過的街道就可以看到象內江一樣風平浪靜彎彎曲曲的海,聞得到空間中夾雜著大海的氣息。讓她不禁發出感歎。
    “悉尼的海果然無處不在!”
    “悉尼是個海港城市,在這裏可以看到任何形態的海。”
    如果有足夠的時間真想一一去體驗,季海妍一臉的期待地想。
    旁邊的蔣少迪腦中卻在聯想著他們兩人牽著手在海邊漫步的場景,光是想像就讓他激動不已。
    在他們各有所思的時間裏車子到達了預定的酒店。
    雖然蔣少迪想帶季海妍觀光一下悉尼,看看海。不過車展還有一大堆的準備工作等待著他來處理,看來這計劃要延後些。
    在幫季海妍把行李拿到房間後以一副儼然季海妍正牌男友的口氣囑咐道:“車展那邊有些事我要先去處理,大概需要三個多小時,這之前你先好好休息,這附近有些精品店,如果你覺得悶的話可以去逛逛,不過不要走太遠。有事打我電話,還有這個給你。”說完蔣少迪把一個信封交給季海妍。
    “這是什麽?”
    “你就當它是拍攝經費。”說完後轉身向門外走去。“手機要記得隨身帶著,不準關機!”邊走還不忘叮囑。
    待蔣少迪走後,季海妍打開他剛才給她的信封。居然是一大疊澳元和一張金卡。這經費也太多了吧!
    季海妍把這些現金放進自己隨身的背包,簡單地把行李整理了一遍,並未多做休憩便離開了飯店開始進行她的采點工作。
    由於悉尼處在另外一個半球,深圳這時是秋季來臨,而這邊卻已經是春暖花開的季節,氣候相當宜人。季海妍呼吸著清新的空氣,道路兩旁珍稀的林木使她頓時忘卻身心的疲憊。放眼望去,隨處都可是看到海的影子,海已深入到了悉尼城市的每一處角落。而她這次的拍攝背景也打算設定在海,在悉尼拍攝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她沿路攔下了一輛計程車趕赴她的第一個采點位置——悉尼最出名的邦迪海灘。季海妍習慣性地坐到副駕駛的位置上。司機是個年輕人,看起來不過二十來歲,像是澳洲本地人。他以很正常的公事化口吻詢問季海妍要去的目的地。
    車子以不緩不慢地速度行駛著,司機開始熱情地跟季海妍搭訕,詢問了她一些關於她是哪裏人,來這裏做什麽之類的問題。季海妍也以不太流利地英文友好地回應他,隻是他偶爾看似不經意地對季海妍上下打量讓她覺得有些不自然,但她也沒太在意,隻當他是對她這個異地人感到好奇而已。
    待在計程車上快一小時了,但貌似還沒有到達的跡像,窗外的景色也不知何時變成了人煙漸稀的郊區,季海妍不停看著手表,時間越來越晚。她開始變得有些不安起來,並不時地詢問司機到達的時間,剛開始那年輕人隻是語氣敷衍地回答她“快了”,後來的回答變得越來越不耐煩。這讓季海妍心中的疑慮和警戒感更加重了。這時車子彎延進了一條偏僻的小路後停了下來,季海妍看了看四周,根本看不到海的影子了,她疑惑地問司機:“請問到了嗎?”
    那司機並未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動作迅速地從身後拿出一把白晃晃的匕首架到季海妍的脖子上,態度變得凶狠起來,臉上也充滿了凶光,粗暴地朝季海妍喊道:“oney!”
    季海妍被他這一舉動嚇得呆定在原地,脖子上傳來冰冷地觸感才讓她反應過來,她遭遇打劫了。見季海妍沒有回應,劫匪便粗暴地搶過她放在腿上的背包。季海妍完全不敢輕舉妄動,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包被搶走,裏麵放著她的錢包和一台價值不菲的5d相機,搶了這些她也就自認倒黴了,但蔣少迪給她的現金和卡也放在包裏,到時候該怎麽向他交代呢。劫匪搶了包還不罷休,還讓她把口袋裏的所有物品全交出來,她的手機和僅有零錢也相繼倫為劫匪的戰利品。最後被搶得一幹二淨的季海妍被粗魯地推下了車,重重地跌倒在地上,惡行得逞劫匪開著車揚長而去。
    季海妍臉色煞白,雙手竟不聽話地顫抖著,她試圖從地上站起來但卻發現她雙腿無力地支撐不起她的體重,隻得癱在原地,她似乎還沒從剛才的驚嚇中恢複過來。想起剛才的情景還是讓她不寒而栗。她冷靜了許久才慢慢從地上站起來,生平的第一次被劫居然是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國外。不過唯一值得慶幸是劫匪隻是劫財,還好沒劫色,不然她真的是欲哭無淚了。
    被丟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半個人影也找不到的偏遠郊區,完全求助無門。季海妍順著剛開進來的小路走出去,希望能在路上攔到一輛車,可她沿著來時的路走了將近一小時,除了空中偶然掠過的幾處鳥影再無它物。季海妍雙腿已經累得走不動了,胃部也傳來了饑餓感。
    時間轉眼到了傍晚,天色開始慢慢陰沉下來,空中瞬時集結了大片的烏雲,不到十分鍾時間,雨點便如珠簾般密密麻麻地打落下來。這附近四下空曠根本沒有任何可以遮避的建築物,季海妍邊用手遮擋著頭頂邊迅速地向路邊的大樹下跑去,這裏至少可以稍微讓她躲避這無情的雨水。但她似乎小覷了這雨勢,不一會,樹下的幹燥也全被雨水覆蓋。季海妍從頭到腳也無一幸免地被雨水入侵。雨還夾雜著風向她襲來,讓她看來就像是孤立的薔薇在風雨中的瑟瑟發抖。季海妍有些絕望地蹲在地上,雙手緊抱著雙膝,她從未感到如此的無助和恐懼過。誰能來幫幫她,她腦中竟然毫無疑問地閃現著蔣少迪那張像陽光的笑臉。
    蔣少迪提早結束了工作回到酒店,卻發現季海妍不在,他從酒店前台得知季海妍去了邦迪海灘。他忙驅車趕到那裏,但幾乎把邦迪海灘找了個遍卻沒見到季海妍的身影。手機也竟然是關機的狀態,可惡,不是說手機不準關機的嗎?該不會是出什麽事了吧!想到這,蔣少迪倒吸了一口氣,一股巨大的害怕和擔心向他湧來,平時的理智和沉穩瞬時崩潰,如同失去兵器的士兵般陣腳大亂。眼看天氣暗了下來,還下起雨來,打電話到酒店也說人沒回去。蔣少迪整顆心都提了起來,下這麽大雨她到底在哪裏,他開著車往悉尼的各大海灘駛去,沿路瘋狂地搜索著季海妍的身影。就在開往另一海灘的途中,蹲在樹下的季海妍映入蔣少迪的視線,雖然看不清那人的長相,但借著路燈的微光他能看到樹下的人兒一頭披散至肩的黑色的長卷發和今天上午穿著的紫色針織毛衣,他的預感告訴他那人就是季海妍。他停下車,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到季海妍的麵前,他緊張地緊抓著季海妍的雙肩,口裏喚道:“海妍,是你嗎?海妍?”
    季海妍此時已被淋得渾身濕透,麵色蒼白,身體冷得直發抖,本來就有些低血糖的她由於饑餓頭也有些暈眩起來。突然感到一個強有力的手臂抓著她,還不停喚著她的名字。她緩緩地抬起頭,目光接觸到蔣少迪溫暖關切的眼神,她突然不受控製地放聲大哭起來:“我好害怕!”看到季海妍這般脆弱無助的樣子蔣少迪心疼得好像針刺般難受。他把季海妍緊緊擁入懷裏,環著她的手在她後背輕輕安撫地拍著。
    “沒事了,我找到你了!”雖然心中有百個疑問但他決定等季海妍情緒平複些再問,他把纖弱的季海妍扶到了車上。他拿出放在車裏的備用毛巾溫柔地擦拭著季海妍濕漉漉的頭發,然後遞給季海妍一套自己習慣放在車上的備用衣物。
    “你先換上這個,從這裏到酒店還要些時間,你這樣會感冒的。”說完便冒雨走出車外。
    等季海妍換好後蔣少迪坐上車,他的大手輕輕覆在季海妍的額頭上想確定一下是否有發燒,手放下後隻見他眉頭緊鎖地說:“有點低燒,我送你去醫院。”
    “不用了,我回酒店吃點藥睡一覺就好了。”車上溫暖的空氣總算是讓她意識清醒過來,覺得這點小事就不必麻煩去醫院了。
    “不行,一定要去。”
    “我累了,想回酒店休息,消毒水的味道讓我無法成眠。”季海妍執拗地說。
    蔣少迪真是拿季海妍一點辦法也沒有隻得極速向酒店駛去,怕季海妍冷他細心地把車內的暖氣調高。
    蔣少迪默默地開著車,好幾次想問季海妍的話到了唇邊,卻又暗自擱淺了。正在懊惱時,季海妍突然開口了。
    “我被打劫了。”
    這時蔣少迪突然急刹車,他緊張地看著季海妍,“他沒把你怎麽樣吧!”
    “我沒事,可是你上午給我的經費都被他搶走了。當時他用匕首架著我的脖子然後包就被他搶走了,是我不夠小心,應該一早就發覺他的企圖……”本來還打算說些什麽的但看到蔣少迪一副想要殺人的表情讓她欲言又止了。他該不會是在生她的氣吧,沒聽他的話獨自行動才會碰上這種事。
    蔣少迪心中如同刮起一陣劇烈的龍卷風般糾結著,有千萬個聲音責怪著自己,讓他內疚得無以複加。為什麽他放著她一個人,讓她遭遇到這種事,他一定要把那該死的劫匪碎屍萬斷。
    兩人誰也沒再開口,到了酒店,蔣少迪扶著季海妍到她的房間。
    季海妍以為蔣少迪把她送到房間就會離開了,哪知蔣少迪卻留了下來並以命令的口吻說:“到床上躺好。”
    季海妍此時感覺到頭如同千斤重,休息現在對她來說是最好的選擇,所以相當聽話地照做。蔣少迪拿來體溫計坐到床沿悉心地為季海妍量體溫,體溫跟他預計的差不多三十八度五,拉這個女人去醫院看是又會被她幹脆地拒絕。所以他叫服務台送來退燒藥和一些冰塊,等季海妍服了藥後,蔣少迪說道:“吃了藥,好好睡一覺,明天燒應該就會退了。”邊說著邊忙著把冰塊包在毛巾裏,然後輕輕地敷在季海妍頭上。雖然動作輕柔但蔣少迪臉上的表情卻一直布滿著陰霾。季海妍以為他還在生氣,於是她小心地問:“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
    蔣少迪被她這麽一問愣了一瞬:“我為什麽要生你的氣。”他是在氣自己而已。
    “因為我沒有聽你的話獨自行動才會發生這種事,還把經費給丟三落四,造成了不必要的損失。”
    原來她是在在意經費的事情。
    “不要放在心上,比起經費你的安全更重要。”
    這時季海妍突然伸出手覆在蔣少迪沒拿冰塊的另一支手上,表情有些複雜地凝望著他深得像海的雙眼說了一句:“謝謝你找到了我。”說完也不等蔣少迪的回應便立即縮回手假寐起來。季海妍的這一舉動讓蔣少迪的動作定格了有半分鍾之久,他試著解說她那複雜的眼神,他似乎看到感謝,還有少許的信任或許還有些他說不上的一些微妙的東西。這個眼神在蔣少迪心中掀起了不小的漣漪。
    季海妍在柔和的晨光中醒了過來,昨天的不適感已經基本退去。正想起床時卻發現累得在她床沿上睡著的蔣少迪。昨天蔣少迪為她做的一切深深地觸動了她的內心,不止是感動,還有一絲連她也沒能察覺的情愫暗中湧動。
    她打消了起床了的念頭,重新躺回床上隻是靜靜地凝視著蔣少迪孩童般的睡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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