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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自從季海妍遇劫的次日起，蔣少迪跟她可謂是形影不離，照顧至微。
    今天是拍攝行程的第一天，地點選定在了邦迪海灘，季海妍一行人一早就來到拍攝地。
    薛澤隨後也來到了拍攝地，他於昨晚才到達悉尼，所以還未曾與季海妍見過麵。他一出現在海灘，便聽到季海妍喚他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阿澤，這邊。”
    站在季海妍身旁的蔣少迪朝她揮手的方向望去。隻見一位著裝休閑，身高將近180公分，他擁有一臉健康的古銅肌膚，雖長相說不上英氣逼人，但整體組合起來卻另有一番迷人氣息。英挺濃密的雙眉像兩隻即將展翅的鳥，眼神溫和卻透著堅定，這人便是薛澤。此時他正微笑著向季海妍走來，薛澤陽光般耀眼的笑顏吸引了沙灘上眾多的傾慕目光。
    “海妍聽說你被打劫了，沒傷著吧，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薛澤走到季海妍麵前一臉關切的問。
    “我沒事，不必擔心。”
    “季總監，這位是？”在旁看得有些不爽的蔣少迪發聲了。
    “哦，讓我給你們介紹一下，蔣總，這是我們這次拍攝的攝影師薛澤，阿澤，這位就是布迪斯的總裁蔣少迪先生。”
    “你好。”蔣少迪表情冷漠地伸出手。
    “你好，蔣總。”完全不明白蔣少迪心思的薛澤微笑地握著蔣少迪伸出的手。
    “薛攝影師，聽聞你的作品在業內有極高的評價，這次我司的形象片也有勞了。”
    “您過獎了，能為布迪斯這樣的大公司效力是我的榮幸。”
    打過招呼之後大家便開始各斯其職。
    由於現在正值悉尼的春季，所以來海灘的人並不多，非常適合拍攝。邦迪海灘的沙白而細，極為幹淨，無論是別具一格的崖壁還是無垠的青藍色海水都相當符合這次的拍攝主題。
    等設備全部就位後，薛澤拿起相機，剛才的溫和笑顏立即轉化成專注投入的表情，專業架勢盡展，散發出另一種迷人的魄力。季海妍則在旁協助配合薛澤的拍攝。他們時而拿著腳本熱烈討論，時而有說有笑，時而隻是心照不宣的眼神交流，釋放的默契就像是建立起一個小小世界，第三者難以溶入其中，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是一對情侶。
    坐在不遠處的蔣少迪心思早已不在手邊本該處理的公務上，目光始終未離開季海妍半步，她跟薛澤兩人的合作氣氛看得他實在刺眼。這時薛澤竟用手幫季海妍把隨風而起的發絲輕輕的撥至耳後，眼中情意悄然流露。
    蔣少迪終於按捺不住，放下手中的上網本走了過去，他有意插足在薛澤和季海妍中間，將兩人間隔開來。
    “看兩位討論熱烈，想必一定拍了許多好片吧。”
    “蔣總，阿澤的技術果然出色，你看這些是剛才拍的，你覺得怎麽樣？”
    季海妍以為蔣少迪也會喜歡這些照片加以讚譽。哪知蔣少迪看完照片後一臉不滿地說道：“原來薛大攝影師的能力也不過如此嘛，看來是我抱的希望太大了。”
    “蔣總對這些照片有何不滿請直說。”薛澤說道。
    “像這張構圖雜亂，無法突出主體，還有這款獨特的車體造型完全沒有體現出來，還有……”
    季海妍客觀地思考著蔣少迪提出的幾點意見，並不是無理取鬧也有其中道理。
    “如果蔣總對之前的片不滿意，我會再拍過，接下來的片子也會多拍攝幾種角度和風格以供選擇。”薛澤雖在言語上未聽任何情緒，但從來沒人這樣當麵把他的作品說得如此不堪，所以心中卻難免有些微辭。
    “那就好，海妍你病剛好，不要累著了，我相信薛大攝影師一個人可以搞定的。對吧，薛攝影？”
    “是啊，海妍你還是去休息吧，這裏有我就行了。”
    “哦，沒關係的，我已經痊愈了。還有些創意點必須和攝影師解說一下。”季海妍對蔣少迪說道。
    “這樣，那我就先不打擾了。”蔣少迪說完這些話便回到原來的位置坐下。心裏卻在竊喜，姓薛的，心裏不好受吧！
    待蔣少迪離開後，季海妍安慰地對薛澤說：“蔣總剛說的話別太在意，他隻是對工作要求比較嚴格而已，在我看來你拍的片還是很棒的。”
    “放心，我沒在意。”薛澤笑著說道。但心中卻陰暗下來，並不是因為蔣少迪的那番批評。而是季海妍剛才的那些話，實則是安慰他，但聽起來卻像是幫蔣少迪解釋。他還是第一次聽季海妍幫誰說話，心裏頓生一絲不安的危機感。
    季海妍和薛澤繼續進入拍攝狀態，隻是要求更為苛刻。季海妍在連接著薛澤相機的電腦前挑剔地審視著每張圖片，一旦看到有些許不到位的地方就立即跑去跟薛澤提醒並加以討論。季海妍就在電腦和薛澤間來回跑動，卻混然不覺地上的線在跑動時已糾纏在一起。就在季海妍從薛澤的方向以倒退的方式走回電腦的位置時，腳跟不慎踩到腳下糾結的連接線看著就要重重地跌倒在地，就在這千鈞一發之即，一雙厚實有力的大手將她攔腰挽住。就這樣，季海妍的身子與地麵接近平行的狀態，這姿勢維持了將近十秒，這短暫而又漫長的十秒鍾兩人相互凝望著，目光中卻迸射出不安分的火花。
    “謝謝！”當身體恢複到正常的姿勢後季海妍禮貌地向蔣少迪道謝，可奇怪的是為何自己心髒的頻率不受控製地加快，竟會感到害羞地不敢正視蔣少迪。她記得這種感覺不是幾年前她剛跟楚鳴戀愛的時候才有過的感覺嗎？難道她……
    “海妍，你沒事吧？”正當她疑惑地思索時薛澤緊張地跑過來。
    “我沒事！”
    薛澤見季海妍麵頰微紅，講話魂不守舍的樣子，隱隱感到蔣少迪和季海妍間不尋常的氣氛，這讓他更為不安起來。
    他們的拍攝持續至日落餘輝，拍攝結束後薛澤就著收拾道具的空檔對季海妍說道：“海妍，忙了一天，餓了吧，待會帶你去吃一家好吃的餐廳怎麽樣？”
    “真的嗎？太好了，工作的時候沒感覺一停下來就覺得餓了。不過我得回酒店換身幹淨的衣服，這身衣服在沙灘上忙了一整天都髒得不成樣了。”
    “我正好也要回酒店，你稍微等一會，我把這些器材放好跟你一起回去。”
    “好。”
    這時蔣少迪走了過來，他來到季海妍麵前。
    “收拾好了嗎？一起吃飯！”
    “可是我跟阿澤已經約好了，呃，你要是不介意的話一起吧！”
    “哦，我想起來我還有些事要馬上處理，就不奉陪了。”蔣少迪思索片刻道。死要麵子的他拒絕了季海妍的提議。
    收拾完畢後季海妍與薛澤兩人步行返回飯店，為了方便拍攝蔣少迪把酒店安排到了海灘附近。這間五星級酒店裝潢奢華，房間寬敞設備一應俱全，季海妍的房間更可謂是無敵的海景房，巨大的落地窗可將邦迪海灘的景象一覽無餘，視野極佳。
    待季海妍換好衣服後，她隨著薛澤來到了坎貝爾廣場，坎貝爾廣場傍海而建，戶外咖啡館和意式冰淇淋店一家挨著一家，還有許多風格各異的餐館和餐廳酒吧，可謂是美食的天堂。季海妍走在其中胃已開始蠢蠢欲動了，薛澤帶季海妍來到一間裝潢別具一格的餐廳，這是一間以海為主題的餐廳，室內以藍色調為主，牆壁上也點綴著精致的輪船方向盤和錨等裝飾品，更有身處於豪輪的置身感。
    “這家店很特別，你是怎麽知道的？”季海妍入坐後環視了店內一周後對薛澤說道。
    “之前出差有來過，這裏不光外表有特色，店裏的菜肴更是讓人回味無窮。”
    “真是讓人期待。”
    彬彬有禮的服務生遞來菜單，季海妍拿過菜單正準備點菜，卻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這麽巧！你們也在這裏吃飯。”其實蔣少迪是跟蹤而來，拒絕季海妍的邀約後，回去一想到薛澤和季海妍兩個人單獨在一起就覺得渾身不舒服，如坐針氈的他決定插足這兩個人的晚餐。
    “蔣總，你怎麽會在這？”
    “哦，約了個朋友，但他突然說有事不能過來了，我就一個人隨便吃點吧，不打擾兩位了。”
    “蔣總，不介意的話一起吃吧！人多吃起來更美味。”
    “不過，看薛攝影好像不太高興呢？”
    “怎麽會呢？正如海妍說的多個人吃起來也熱鬧些。”雖然心裏相當不樂意蔣少迪打擾他跟海妍的約會，但也不好明著拒絕。
    “既然你們這麽盛情，我也不好拒絕。”得逞的蔣少迪不由心中暗自竊喜。
    他們三人都分別點了自己喜愛的菜色，屬蔣少迪點得最多，多以海鮮為主。菜陸陸續續地擺滿了他們的餐桌，滿桌的菜肴色味俱佳，看得季海妍垂涎欲滴。
    “海妍，來嚐嚐這個金槍魚，這可是這家餐廳的招牌菜。”薛澤體貼地為季海妍夾菜。
    “來這裏當然要試試龍蝦了！”蔣少迪也不甘示弱地打算為季海妍服務。
    “欸，我看還是你自己享用吧！也許你不知道海妍有海鮮過敏症吧，不過，這也難怪你，你們認識的時間應該不算長。”
    薛澤一臉隻有我最了解她的表情讓蔣少迪看了更火大。
    “是嗎海妍，你對海鮮過敏？”
    “是啊，我這過敏體質是天生的，醫生說沒得治，真是沒口福啊！”
    “沒關係，這個法式煎鵝肝也很棒，來嚐嚐。”說著將碟裏的鵝肝夾給季海妍。
    “謝謝！”
    席間兩個男人不時地用眼神廝殺，硝煙暗起。
    這兩人到底是怎麽回事啊，不明所以的季海妍這餐飯真是吃得渾身不自在。
    為期三天的拍攝行程在緊張忙碌的節奏中結束了，為了慶祝拍攝的順利完成在最後一天的夜晚舉辦了一個海上燒烤活動。
    夜晚的海平穩地呼吸著，偶爾發出的潮音就如同是在跟那與之輝映的皎潔明月低訴著什麽，早春海邊微涼的空氣絲毫不影響這個燒烤活動的熱鬧氣氛。有人自得其樂地烤著美味，有些三五成群地玩著遊戲，也有人陶醉地跳起了小舞，笑聲不絕地回蕩在這寧靜的夜空，給這寂寥的夜增添了一絲樂趣。
    薛澤手裏端著一碟剛烤好香味四溢的牛肉串，視線卻在四處搜尋著季海妍的身影，最後把視線落在了海邊的一處木質靠椅上。季海妍此時正獨自坐在上麵，望著前方如墨灑般的大海，吹著撫麵而來的海風她靜靜地放空自己。這幾天來的忙碌讓她既充實又有些疲憊，一停下來就想讓自己的腦袋好好休息片刻，什麽都不思考，隻是發呆。
    薛澤輕輕地走到季海妍身旁坐了下來。
    “在想什麽呢？”
    “放空中，什麽味道這麽香？”
    “剛烤好的牛肉串，味道應該還不錯。”
    “那我就不客氣。”說著季海妍拿起一串牛肉津津有味地吃起來，有眼前的畫般的月色海景作陪，還有美味的燒烤，讓季海妍心情舒暢不已。
    “阿澤，你燒烤也很在行嘛！”
    “哈哈，是嘛！”
    “來你也吃吃看嘛！”說完把一串牛肉遞到薛澤麵前。
    兩人有說有笑地吃著，氣氛好不融洽。
    不遠處被員工拉著一起玩遊戲的蔣少迪卻早已心不在焉，目光總不由自主地追隨著季海妍。薛澤與季海妍間的談笑風生在他看來就像是情侶間的打情罵俏，他就像是嚐了一顆青檸般酸澀難奈。
    季海妍不亦樂乎地大口吃著手裏的牛肉串，吃到興致正高之時，卻看到坐在旁邊的薛澤盯著她的臉露出想要強忍卻又不小心地泄露的笑。
    “我的臉有那麽好笑嗎？”
    “哈哈！”薛澤聽季海妍這麽一問剛才憋悶已久的笑意更放肆地表露了出來。季海妍那毫不造作的豪邁吃相讓他發自內心的想笑，而當巧克力色的燒烤汁染指在她嘴角的模樣更是讓他的笑得一發不可收拾。
    “別動！”薛澤收斂了一下自己的笑意，以一種柔軟的語調說了一句。
    季海妍愣在原位，一臉疑惑地看著薛澤。
    隻見薛澤靠向季海妍用手溫柔細心地擦拭掉她嘴角的汁液。他原本微笑地眼眸不自覺地換成了一副深情款款的神態。
    目睹這一幕的蔣少迪心中燃生起熊熊妒火，反應激烈地彈跳起來。
    “可惡！”說完便氣勢洶洶地徑直走向季海妍所在的位置。
    蔣少迪的這一舉動讓正在一起玩遊戲的同事們都錯愕地麵麵相覷。
    可惜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一名對蔣少迪傾慕已久的女下屬借著酒意向他粘了過來。
    “蔣總，你知道嗎？我一直都默默地注視著你，我那麽喜歡你，為什麽你總是看不到我。”說完緊緊地抓住蔣少迪的手臂。
    雖然下屬突如其來的表白讓他有些吃驚，但他現在隻想直奔向季海妍，顧不上女下屬的情緒。
    “linda，你喝多了，先回去休息吧！”他動作盡量放輕地想鬆開那名女子緊抓著他的手。
    感覺到蔣少迪婉言拒絕的意味，名叫linda的女子竟突然情緒崩潰地大哭起來，抓著蔣少迪的手也更加收緊。
    “我不要，我真的非常喜歡你！”linda帶著濃重的哭腔傾吐道。
    linda這一哭反倒讓蔣少迪不知如何是好了。他雖然在工作上謹慎嚴苛，但對待女性卻很溫和體貼，所以以至公司裏暗地傾慕他的女性不在少數。
    蔣少迪坤士地拿出自己的手帕遞給女下屬，雖然沒有強硬地掙脫但他的眼睛就如同嚴謹地偵察兵般遠遠地關注著季海妍。
    “謝謝！”語氣中並無任何波瀾。自大學起就把薛澤當哥們的季海妍，以前就經常勾肩搭背地開玩笑，所以對於薛澤的碰觸並無任何想法。
    “啊！如果這時能配上舒伯特的《小夜曲》那就太完美了！”季海妍發出感歎地說道。
    “那有何難，等我五分鍾我很快回來。”說完薛澤便起身向後走去。
    幾分鍾後季海妍聽到悠悠的琴聲從身後傳來，她好奇地轉過頭，是薛澤拉著琴向她走來。
    季海妍驚喜不已，薛澤總是會做出一些讓她感動的事。
    薛澤走近她，麵對著季海妍拉奏得深情投入，淡黃色的月光矇矓地照射薛澤身上，讓他看起來就像籠罩著一層柔和的光暈，猶如夜空中的精靈透著一股神秘而優雅的氣質。
    沁人心脾的旋律緩緩地在夜空中流動，沒過多久薛澤和季海妍的身邊聚集了許多被這悠揚的琴聲吸引了過來的遊客。大家都陶醉地欣賞著薛澤的演奏，還有一些女性眼中映射出無比崇拜的目光。
    一曲畢，四周響起熱烈的掌聲。
    不遠處的蔣少迪發出一聲嗤的不屑聲，不就會拉幾首小提琴嘛，有什麽了不起的。
    蔣少迪看了看剛才向他表白的女下屬，雖然還在小聲地抽泣但情緒總算是平複了不少，費了不少勁才說服她讓另外一個同事先送她回去，讓他總算是舒了一口氣。
    他好像等待著什麽似地看了下手表，嘴上還念叨著“時間快到了。”邊說邊快速地往季海妍的方向走去。
    待人群慢慢散去後，季海妍微笑著對薛澤說：“你的演奏大受歡迎哦！”
    “這首曲子為你而拉的，你喜歡嗎？”
    “當然……”季海妍話說到一半便被身後蔣少迪的叫喚聲打斷。
    “海妍，能來一下嗎？”
    季海妍轉過頭看到不遠處蔣少迪微笑的臉，毫不遲疑地站起身，跟薛澤打了聲招呼後便向蔣少迪走去。
    望著頭也不回走向蔣少迪的季海妍，薛澤臉上布滿了陰霾。
    “蔣總，你找我嗎？”
    “跟我來！”蔣少迪領著季海妍來到了海灘，這裏離他們活動的地方有一段距離，少了一份吵雜多了一絲寧靜。
    “這裏是最好的觀望地點。”蔣少迪說。
    “觀望什麽？”
    “五、四、三、二、一……”蔣少迪並沒回答季海妍問題，而是小聲地倒數著。當他數到一時，隻聽見“嘭”的一聲巨響，一束束耀眼的光線劃破天際，在半空中紛紛綻開，瞬間幻化成無數個擺裙起舞的曼妙少女，她們形態各異，爭先恐後地在夜空中傲然綻放，她們美麗婀娜的身姿盡情地在人們眼中閃爍。
    季海妍一臉驚喜地看著眼前似乎觸手可及的華麗煙花宴，這太過耀眼炫目的煙花讓她忘記了思考。
    “這是屬於你的煙火，她們隻為你綻放。”蔣少迪貼近季海妍的耳邊呢喃道。
    蔣少迪的話語把她從沉醉中拉了回來，她轉過頭來驚訝地看著他，他那句曖昧的話是什麽意思？她張嘴想說出些什麽，但隨著越來越頻繁的煙花衝上天空所帶來的聲響足以吞沒陸地上所有聲音，於是季海妍索性放棄。
    凝望著滿天煙火，季海妍已無心欣賞。她的思緒回到了三年前，那是個另她難以忘懷的夜晚，姚楚鳴帶她來到一個花香撲鼻的玫瑰花園，在星光閃爍的夜空為她點燃代表愛的煙火，享受他緊緊地擁抱，那一刻她踩在雲端，當時她甚至想不出什麽是她所缺少的。但如今呢，早已物是人非，看著這滿眼煙火隻是讓她徒添了一份傷感。
    這場煙火持續了大概二十分鍾才漸漸停歇下來，海邊又恢複了之前的恬靜。
    “你有什麽心事嗎？為何表情看起來如此憂鬱？”蔣少迪問
    “沒什麽，隻是在感歎煙花易逝，人事易分！”
    “縱有煙花易逝，卻也有情深似海。海妍，我再也無法隱藏，每次看到你跟別的男人交談這無形中變成了對我的酷刑，而最大的折磨卻是每天隻能遠遠地注視著你，請你終結我的痛苦吧！”
    “我不懂？”
    “我喜歡你！”
    季海妍已經驚訝說不出任何言語。累似的場景，累似的語言，這讓她還怎麽相信，現在愛情對她來說實在太過沉重。她停頓了半晌才說道：“我相信這種感情很快就會過去的。”
    “海妍，我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的經曆讓你變得不再相信愛情，但請讓我用時間來證明我的真心。我不會讓你為難，你現在也不需要給我任何答案。我隻是想讓你知道，我的肩膀隻會為你預留著。”
    季海妍凝視著蔣少迪認真無比的表情，一臉篤定得讓人無法懷疑，她的心中開始動蕩不已。
    夜已深，可是躺在床上的季海妍卻翻來覆去沒有絲毫睡意。蔣少迪對她說的話一直在腦海中一遍遍地在重複播放，始終揮之不去。既然睡不著季海妍索性起來，她換好衣服決定去海邊散散步，也許走累了她會好睡些。
    深夜的海邊透著濃濃的涼意，季海妍下意識地縮了縮肩膀。這時的海邊沒了任何吵雜，整個世界仿佛都進入了夢境，隻剩下大海時而傳來平穩地呼吸。她飛旋的純色裙裾，在月光下綻放暗香，任風輕吻她飛揚的發。季海妍置於這種絕對的安靜中，心靈仿佛被洗滌過般清新而平靜。於是她彎腰坐在細軟的沙灘上，很自然地點上一口香煙，悠悠地抽起來，吞吐出的淡藍色煙霧瞬間變幻成形態各異的圖案，慢慢地隨風擴散開來，最後消失於漆黑的蒼穹中。
    季海妍緩緩地吸著香煙，開始認真地梳理內心的情感。她回憶起跟姚楚鳴在一起時的種種，然而內心已不會再起任何波瀾，也許她已經把它當成是一種經過，這個男人也漸漸在她的人生戲碼中退場而去。她隱隱感覺到自己的心已經轉向，她腦中浮現蔣少迪那張無比認真的臉，其實當時聽到蔣少迪說喜歡的時候，除了不敢相信之外還存在著一絲不起眼的驚喜。然而她在愛與不愛的交叉路上選擇了退，她再也承受不起再一次的背叛。
    “海妍？”蔣少迪的聲音在這靜謐的夜裏顯得特別清晰。
    集中思考著的季海妍被這突然的聲音嚇了一跳，她反射性地回過頭，居然是她思緒中的主角——蔣少迪。
    “是你，蔣總！”季海妍表情顯得有些訝異。
    “這麽晚了，你怎麽會跑來海邊？”蔣少迪說著在季海妍身邊坐了下來。
    “我睡不著，所以想出來走走！”說完季海妍拿起左手的香煙淡淡地抽了一口。
    蔣少迪這才看到季海妍手中的燃燒物，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抽煙，他之前竟然不知她是個煙民，在驚訝之餘蔣少迪顯然有些生氣。
    “你抽煙？”蔣少迪雙眉緊鎖。
    “哦，老習慣了。”
    “難道你不知道香煙對女性有多大的危害嗎？”蔣少迪語氣中略帶著責備。
    這不是我的錯覺吧！他好像在生氣？季海妍心想。
    “當然知道！”
    “那你還抽？”
    “不知何時開始它已經成為我的必需品了！”
    看著季海妍那隱約透露著孤獨的眼眸他突然一陣心疼。他伸手將季海妍手裏的煙奪了過來將它拋向海中。
    “那以後把它換成這個吧！”
    季海妍還沒從詫異的情緒中回過神來嘴唇已被蔣少迪的吻溫柔地封緘。這個夾雜著淡淡煙味的吻像是蔣少迪無言的盟約，溫潤著她冰冷的唇。
    今晚季海妍的心裏一再地受到不小的衝擊，剛才的吻讓她的思考力瞬間變得遲緩起來，不知該如何做出反應，這時任何語言似乎都變得蒼白無力。
    蔣少迪看著她那手足無措的可愛模樣，微笑不自覺地掛上嘴角。他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季海妍披上，然後站起身，寵愛地輕輕摸了摸她的頭說：“海邊涼早點回去休息吧！”
    感受到背上傳來還帶著蔣少迪體溫的外套，她的心就像複活了一樣，還在不安分地狂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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