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他的命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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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天沐宴辰的氣色好了許多,可能因為那陰差陽錯的動怒,致使一直潛藏在他髒器中的某些毒素逼了出來,臉上可見的豐腴了些,不像之前似沙漠中幹枯的枝幹,一天裏醒著的時間也長了不少。
他立在書房的玻璃窗前,遙望莊園裏荒蕪的草坪,目之所及是那條空曠的車道,他斂去眼中的渴望,緩緩開口,“昭昭,還沒回來嗎?”
司徒睿恭敬地站在一處,抬眼看了下牆上的中古式掛鍾,“應是差不多了,平時約是九點左右。”
沐宴辰撚了撚指腹,“最近的時間卻是有些差別的。”
司徒睿不明就裏,最近沈昭回來的時間都很準時,也不知沐宴辰為什麽這麽說。
“過於準時了。”沐宴辰提醒了一句,“最近中段考完了,她的成績如何?”
司徒睿雖知最近沐宴辰突然轉性,對沈昭的關注度極高,但是他這種事無巨細的程度已經超過了一個資助者的範疇了吧,他心裏狐疑,難道林涵的方案真的奏效了,他探究地望向沐宴辰,他真的把沈昭當成是盛白依了?但也不是沒有可能!
過了一會兒也沒聽到司徒睿的答複,沐宴辰那雙微挑的睡鳳眼睨了過來,深邃的眼眸盯著司徒睿,那種無形的壓力令司徒睿背脊生寒,像一把生冷的刀鋒就懸在他的脖子上似的,這是多久沒體驗過的感覺了。
司徒睿立刻低下了頭去,鎮定了一會兒,才道:“不知,但據司機的說法,沈昭考得很差,要繼續晚自習,所以才回來晚了。”
沐宴辰的目光收了回來,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敲在木質的窗台上,他輕笑一聲,昭昭開始對他說謊了,如若她隻是“沈昭”,那成績當然是很差的,但她不是啊,德嚴中學的題目他是知道的,那些對她來說就是小意思,她可是三年都穩居第一的存在啊,怎麽可能考得差,就算重來一次也不會,所以隻有兩個可能,她這段時間去的地方不願讓他知道,還有便是她根本不想那麽快回到莊園來陪他這個廢人!
想到這裏,沐宴辰周身的氣質變得森冷了起來,本來隨意放在窗台上的手握成了拳,緊緊地攥著,青筋湧動著浮於光潔的手背上,像一條條青色蜿蜒的蚯蚓,猙獰又可怖。
司徒睿不由怔了怔,想起那晚沐宴辰發病時的情態,身體不禁顫動了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司徒睿沒有迎來沐宴辰發病卻聽到了沐宴辰低聲吩咐:“去查一下,沈昭最近放學後都去哪裏了。”
司徒睿錯愕,沈昭不就是在學校晚自習嗎?怎麽還能出去?這樣的疑問縈繞在心頭,他忽然猛地望向沐宴辰,難道他這麽生氣是因為沈昭瞞著他做了什麽嗎?
司徒睿神情瞬間凝重,如果沈昭真的做了什麽,他也不會饒了她!
夕陽沉了下去,車道上終是出現了這麽久唯一的亮色,沐宴辰凝眸看了過去,周身的氣息慢慢沉靜下來。
“噠噠噠”,腳步聲急促,房間內,沐宴辰還是聽出了獨屬於她的腳步聲,薄唇緊緊地抿了起來,目光卻流露著渴望。
門外,司徒睿站在書房門前,似笑非笑地睨著跑上了二樓的沈昭,“沈小姐,這麽晚才回來嗎?”
沈昭自覺謊話撒得圓滿,畢竟他們很忙,作為資助人的他們並不會去理會她的一個小小謊言,而且也不會那麽無聊去查證,所以她一直認為她的謊話不會那麽容易被看穿,她鎮定了下來,坦蕩地迎著司徒睿探究的目光,“對啊,高三的學業繁重。”
司徒睿自然相信沐宴辰的說辭,所以此時已經懷疑上了,但他並不想現在拆穿她,畢竟這會對他之後的調查不利,“也是,你令我想起了我的學生生涯,”他看了眼時間,“時候不早了,你快去看看先生吧。”
沈昭雖覺得司徒睿有些許的不正常,但並不在意,她推門走進了沐宴辰的書房。
書房裏亮著一盞並不明亮的坐地燈,昏黃的光把沙發上的沐宴辰分成了左右兩邊,一邊隱入黑暗中,一邊暴露在燈光下,明明滅滅的,這讓沈昭想起了第一次見沐宴辰時的情景,也是在書房內,燈光和人都處在一種詭異的氛圍當中,仿若有一道屏障阻止她的前行,而此時,亦如是。
“沐先生?”她輕聲問道。
這一個月的時間裏,沈昭已經褪去了那張讓人厭惡的麥色表皮,白裏透紅而細膩的肌膚幾乎讓人過目不忘,那嘴角稍稍下垂的悲憐感也因她自身的陽光愛笑而改變,此時的她與盛白依已然無甚區別。
沐宴辰靠坐在陰影中,凝視著燈光下那璀璨動人的女孩,如同回到了當年,她也是那般耀眼的存在,意外地闖進了他的世界,當她忘記他的時候,他的時間也隨之停止,而現在,如獲新生一般,時間也開始流動了起來,他從前並不信鬼神,但此時此刻,他是信的,是祂們把她帶回到他的身邊。
他“嗯”了一聲。
聽到他的回應,沈昭鬆了一口氣,畢業旅行回來才幾天時間,她也害怕他的病情突然惡化,那她真的無能為力了。
“我推你到房間?你還有事情要處理嗎?”
沐宴辰很聽話,但他並沒有坐上輪椅,而是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他拿過一旁的拐杖,“就這樣走吧。”
他的身形高挑,拄著拐杖站起來也高了沈昭半個頭,沈昭偏頭向他看了過去,“沐先生,如果很辛苦的話,希望你不要逞強,我也是能依靠的。”
沈昭說完,自覺地站在沐宴辰的身旁,跟著他的節奏走向她的房間。
從書房到沈昭的房間的路程並不遙遠,但沐宴辰走過去卻十分費勁,才走了幾步,他的額頭上便布滿了細細密密的汗珠,泛著淡淡的不正常的黃色。
沈昭伸手,輕輕地拂過他的額頭,一滴渾濁的汗珠凝在她的指尖上,她凝視著那顆不同尋常的汗珠,“沐先生,你的身體狀況應是有所改善的,所以不要著急,依靠我吧,很累吧?”
她的聲音輕柔,像春雨一般滋養著他那幹涸的心田,那平靜無波的心湖上泛起圈圈漣漪。
“可以嗎?”他問,深邃的眼凝視著她,裏麵一如篝火晚會那天,像旋渦,也像牢籠,隻要一逮著機會就會把她困在裏頭,讓她無從脫身,永遠留在他的身邊。
沈昭與他對視了一瞬便偏過了頭去,她知道那雙眼裏藏著的是什麽,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她想的確是的,明知道裏麵的東西會讓她失去自由,但她還是會對他心軟,因為他的痛苦隻有她清楚,這種感覺似曾相識,就像是從前她也那般待過他一般。
她又偏過頭去,這次她那琉璃一般純淨的雙眼定定地注視著他的,毫不避讓,她就像是一葉扁舟,飄蕩在他的海裏,起起伏伏。
他眯了眯眼,裏麵醞釀的情緒便能將她傾覆,薄唇輕啟,“你這麽看著我,我能當你同意了嗎?”
沈昭伸手攬住了他纖瘦的腰,用她的力量托著他的重量,抬頭睨著他,淡淡道:“可以,隨時都行。”
沐宴辰夜晚那孤寂森冷的氣息一掃而空,此時仿佛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中,他垂眸深深地看她,“這次別騙我,好嗎?”
這次?沈昭心中疑惑,可她卻沒有深究,她不是個喜歡沉湎於過去的人,也不是個眼盲心瞎的人,沐宴辰對她的情感她是知道的,正因為知道她更不能裝看不到,而且她願意接受,人的一生很短,而她是幸運的,能重來一次,既然命運中遇見了他,那麽她也不願放開他。
“嗯。”她淺淺淡淡地應了聲。
盡管聲音很輕,但沐宴辰還是聽到了,他的唇邊蕩出瀲灩的笑,眸裏的光是動人的,看得沈昭出了神。
呆愣的瞬間,沐宴辰的氣息緩緩覆了過來,避之不及,唇瓣穩穩相貼,一觸即分,可沈昭還是感受到了那抹冰涼的柔軟,她伸出手,指腹按著唇瓣,似乎在回味著剛才那一瞬,熱意慢慢從頸部蔓延至臉上,而後是耳根,像兩瓣豔紅的玫瑰,沐宴辰看得眸色深了深,克製地別開了眼,他怕再看下去,他又忍不住了。
沈昭雙眼似凝了水霧一般,有點濕有點潮,不太敢看沐宴辰的臉,但撐著他腰間的手明顯加重了力度,她垂著頭,輕聲道:“走吧。”
沐宴辰心情明顯好了不少,他的重量若有似無地倚傍在她的身上,說是依靠那是身體力行了。
回到房間裏的沈昭隻覺走了比千米賽跑還要累的路,她不敢看沐宴辰的臉,在這之前是沒試過的,她在蕭逸麵前便沒有試過這樣的感覺。
“你先坐在這裏等我。”她依然低著頭,講這話也隻是為了拖延時間罷了,但她心裏知道,她遲早要麵對他的,就單說今晚,這療程是省不得的,她也不敢讓他貿然停了治療。
當她要轉身去準備那些藥材的時候,手腕被他拉住,一切發生在瞬息之間,天旋地轉,她就那麽直直地落在他的懷抱裏,眼睛所及是他深邃的眼眸,目光不禁滑到了別處,她一手抵著他瘦弱的胸膛,一手撐著他的大腿想要起來,可他放在她腰間的手使了點力,硬是讓她待在自己的懷中。
“放開……”她的語氣還是很輕,並沒有多少威力,也聽不出她拒絕的意思,倒是有種欲拒還迎的意味。
“讓我抱一會兒,嗯?”他凝視著她,手上的力度在加強,其實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他猜她會為他心軟,她不忍推開他。
而事實上沐宴辰猜對了,沈昭聽了他的話,抵在他胸膛的手慢慢軟了下去,“就一會兒,不能耽誤了治療時間。”
得到她的允許,沐宴辰托在她腰間的手稍稍用力,把她往他的懷裏壓去,另外一隻手環抱在她的背後,用力之大讓沈昭感覺他似乎要把她融入骨血似的,他的下巴抵在她的肩上,炙熱的氣息遊蕩在她的頸側,癢癢的,她往旁邊縮了縮,換來的卻是他更用力的桎梏。
她想,他約莫要好了,起碼力氣恢複得不錯……
這次針灸和往日不同,沐宴辰並沒有把眼睛閉起來,他那目光執拗地落在她的身上,任何動作都難逃他的眼睛,似乎忘卻了所有的羞澀與不甘,隻因她願意接受他。
這反而讓沈昭有點不適應,她捏著銀針,建議問:“沐先生,你不如還是把眼睛閉起來吧?”
沐宴辰的嘴邊蕩著笑意,他喜歡看她窘迫的樣子,這能令他忘記自己的殘軀所帶來的自卑,“我想看你為我針灸的樣子。”
聽了這話,沈昭捏著銀針的手一抖,銀針差點就掉了下來,她不可思議地瞧向沐宴辰,她想不到沐先生在確立了關係之後能這般操作,她以為他是更正經的一個人,倒是她想岔了。
她臉上露出苦惱的神態,“那麽,你可別怪我紮錯了,要是你有什麽三長兩短,那都是你自己惹的禍!”
沐宴辰聽了笑意更濃,那股歡暢的感覺甚至激蕩著胸襟,微微震動。
“別笑!真的會歪的!”
沈昭從沒想過針灸會這般累人,一個心情好的病人居然能讓她消耗這麽多的體力,她為他清理完身體,脫力地坐在床沿陷入了自閉當中,沐宴辰起身從身後環抱住她,他的氣息吐在她的耳側,“怎麽,有心事?”
她漸漸習慣了他的親密,他的親近讓她覺得比和蕭逸在一起時更歡喜,她偏過頭去,認真地瞧他,“你知道你的內髒含有毒素嗎?”
他抵著她的肩膀,似是在說別人家的事,娓娓道來,“這並不出奇,這毒素在我體內很久了,輕易不會告訴旁人,一旦旁人知道,對我用了什麽別的藥,相斥的還好,如果是相益的,我將萬劫不複,或許我便沒命等到你了。”
沈昭眼裏帶著執拗,“可你現在遇到我了,我不會讓你死的!你的命是我的!”
沐宴辰眼裏全是寵溺,內心被一股暖流填充著,像是要溢出來一般,“嗯,我從來都是相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