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止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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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執刀行天元!
    大都城門口正在上演著大都建成至今都未曾發生過的事情。
    一直以來都是天元國軍隊驕傲的中央軍,正在全力以赴地進攻他們曾經守衛的都城。
    攻城士兵們的內心五味雜陳。
    最初羅統領的命令是有人挾持了皇帝,所以要他們進城包圍皇宮,解救被圍困的君主。大夥還挺高興的,能夠解救被劫持的皇帝,這無疑又給這支光榮的軍隊增加更多榮譽。
    可是當他們氣勢如虹地來到大都城門口,卻被告知需要等待城頭的信號。
    陰謀的味道越來越重了。營救人質難道不是應該越快越好嗎?人群越來越不安,隻是在長官的命令下,大家還是站在原地等候調令。
    接著,他們的最高長官羅玉統領在經過和守城禁衛軍的交流之後,竟然下令攻城?
    讓我們這支生來就是拱衛都城的軍隊來攻擊這座都城?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剛開始不少小隊隊長拒絕執行命令,可是很快他們迎來了執法隊的光臨。這支執法隊全部是羅玉帶來的心腹,這群人之前有什麽殺敵經驗不知道,但在殺自己人這方麵展現了高超的天賦。中央軍駐地的旗杆旁,那些拒絕執行命令的小隊長一排排被吊死在那裏,執法隊一邊叫囂著“軍人必須服從!”一邊把戰士們往城牆下趕。
    迫於長官的壓力,中央軍士兵們終於開始衝擊大都城。他們最初時十分懶散,手裏舉著刀槍裝模作樣地在城門口跑來跑去,甚至連衝鋒的口號都沒有,隻是跑到城下,然後用武器摳城牆的牆皮。
    可是城頭的守軍可沒工夫分析中央軍的心理活動。
    在中央軍發起攻勢之後,城防禁衛軍迅速反擊,感情特別真摯,動作特別到位。尖銳的弓失,沉重的石檑真槍實彈地砸入城下的軍隊中,中央軍傷亡人數迅速攀升。
    進攻的中央軍士兵看著同袍們一個個接連死去,戰場上到處都是他們的斷肢殘軀,他們骨子裏的驕傲一下子被激發出來了。
    “禁衛軍,你真當我們是吃素的!”
    戰況一下就膠著起來。
    在刺激之下,中央軍爆發出了強大的戰力,他們悍不畏死地瘋狂衝鋒,城門馬上就被撞擊得搖搖欲墜。羅玉派去後方拿取攻城器械的隊伍也很快回到了戰場,他們不要命地往前衝,終於把雲梯架在了城牆之上。
    不管頭上砸下來的是什麽,巨石也好,滾油也好,戰友的屍體也好。中央軍的士兵們衝啊,爬啊,他們忘卻了自己正在攻擊自家都城的大門,他們隻是想證明我們是最強的。
    大都城門在這種強度的攻擊之下險些失守。方雲傑在城頭上如救火隊一般到處馳援,哪裏有人爬上了城牆,哪裏就有他揮刀砍下的身影,巨大的疲憊襲來,禁衛軍感覺有些力不可支了。
    就在這時,趕到的李子文無疑為方雲傑打了一支強心針,新鮮的血液在不斷補充進禁衛軍的軍隊,脫力的戰士被替換,缺失的防線被填滿。大都城依舊在禁衛軍的手中。
    李巡等人趕到城門時戰鬥仍然在繼續。震耳欲聾的廝殺聲傳來,讓南錦和雷霄血脈噴張,他們倆馬上卷起袖子就要加入守城的戰鬥。
    “自相殘殺很值得驕傲嗎?”李巡在一旁冷冷道。
    兩位副將的臉騰地紅了。
    對啊,在去年的博涼守城中,是中央軍千裏馳援,最後救他們於水火。要不是中央軍,現在他們的墳頭草已經幾丈高了。
    “你們是什麽人!”守城禁衛軍發現了李巡等人,他們把閃亮的槍尖對準幾人,高聲叱問。
    “在下是兵馬司總司長何大人的特使,何大人命下官前來阻止戰事。”
    “請你出示印信!”
    李巡看著守衛們,緩緩搖了搖頭“我沒有印信,但我有這個。”
    他慢慢抬起手,手上拎著一個圓圓的東西——那正是林羨康的首級。
    也不管目瞪口呆的衛兵,李巡一個箭步衝過關卡,直接登上城門,兩個副將緊隨其後,一路保護。
    站在城頭,看著眼前的同胞們骨肉相殘,李巡的心裏如針紮一般難受。他一把提起林羨康的腦袋高聲呼喊“大家住手,匪首林羨康已死,大家沒必要為他陪葬!”
    可是戰場上廝殺聲太大了,李巡的聲音戰士們根本聽不到。
    “當當當當”忽然一陣鑼聲響起,這是停手收兵的信號,隻見南錦衝進禁衛軍作戰室,不一會就拿了一麵鑼出來。他一邊敲一邊跑,很快把鑼聲傳遍了戰場。
    李巡朝南錦感激地點點頭,運起內力再次喊話“中央軍戰士們,你們被蒙蔽了!你們正在幫林羨康陰謀篡位,你們正在攻擊你們的祖國!”
    中央軍戰士聽見李巡的喊話一個個表情震驚,他們隻是奉命進城救援,奉命衝開城門,什麽時候幫林羨康篡權了?
    李巡的聲音繼續在戰場上回蕩“同袍們,戰友們,放下你們手中的武器,你們隻是被利用了,不要為那些野心家陪葬!”李巡一邊喊話一邊高舉右手,一顆人頭被他舉起示眾,“如今林羨康陰謀敗露,已經伏誅!各位將士,放下武器吧!”
    遠處的羅玉麵如紙色“不,這不是真的,城頭那家夥是從什麽地方冒出來的?他一定是個騙子!”羅玉心中有一萬個不相信,剛剛才見識了林振羽的人頭從城牆上摔下來,現在林羨康的人頭又接著出現了,林家今天開人頭展覽會嗎?
    “你!過去看看是不是林相的首級!”羅玉咬著牙,一臉猙獰地指著一個手下,叫他去確認情況是否屬實。
    正在這時,一道洪亮的嗓音又從城門處傳來“陛下到!”
    辛凱明在何笑等一眾官員的簇擁下,來到了大都城城頭,他的麵容依舊猥瑣,可是氣勢已經完全不同往日。君王該有的睥睨天下的氣度不斷從他身上散發開,沒人敢和他對視,他所經過的地方,人群接二連三地拜倒,高呼“吾皇萬歲!”
    辛凱明來到城牆正上方,他一邊雙手向前方舉起,做環抱狀,一邊用威嚴的聲音說道“中央軍將士們,我是你們的皇帝,辛凱明!”
    中央軍戰士再也保持不住站姿,他們一個個丟下武器,單膝跪地,用最虔誠的聲音回應“吾皇萬歲!”
    這是他們的皇帝,他們的信仰,我們所守護的人!他們所有的榮譽和驕傲都來自於眼前這個人。
    羅玉看到皇帝登臨戰場,知道自己大勢已去,連忙偷偷招呼心腹們集合,幾百人馬迅速逃離戰場,往北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