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蘇醒的植物人反派(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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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
“大哥,我和阿鉞來看你了。”說話人是歐琳,她的聲音很溫柔,隻是卻給人一種怪異的抑揚頓挫,似乎對於傅铖是植物人的事情有種由衷的歡喜。
她道:“大哥,今天我和阿鉞來是為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的,唔,希望你聽了也會為我們高興。”
“畢竟,你可是傅家的大少爺啊!”此話意有所指,其中潛藏著深意。
透過朦朧的磨砂玻璃,伏姣甚至能猜到歐琳臉上的笑容一定非常燦爛——因為他在模糊的人影頭部看到了一道咧開紅色曲線。
這才是真正的惡鬼,是利欲熏心的貪婪與醜惡所凝聚。
這時候,傅鉞也開口了,“大哥,你沒有想到吧?從前你看我像是看一條狗,而今我們卻身份顛倒……我成了傅家的正牌繼承人,而你還躺在這裏。”
“嘖,真是太可惜了!每一次想到過去你高高在上的樣子,我都覺得好笑。俗話怎麽說來著?莫欺少年窮,如今,倒是你落入塵埃。”
說著傅鉞輕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瞧我這是說什麽呢?不好意思啊大哥,我跑題了。”
不論是傅鉞還是歐琳,似乎對於這樣一場單方麵的炫耀式對話情有獨鍾。
傅鉞道:“我和歐琳將在一個月後訂婚,至於婚期則是定在了今年冬天,過幾天我們要忙活訂婚的事情了,可能沒有時間來看大哥,隻好提前告訴你一聲。”
“大哥,實在抱歉。”
說是抱歉,即使遲鈍如伏姣,也聽出了對方言語下潛藏的洋洋得意。
秋山療養院的病房外牆采用了隔音的設計,但病房內裏的衛生間卻使用了聲音敏感型材料,就是怕病人獨立解決生理需求時發生意外,卻因隔音效果好而求救無門。
這樣的事件過去四九城中的其他療養院也發生過,而秋山療養院就是因為善於吸取教訓,這才能在各大豪門眼中脫穎而出,成為四九城中的揚名之地。
因此,藏在衛生間的伏姣對於兩人的對話聽得清晰,不過相應地他自己也必須全力屏聲。
舔舔有些幹燥的上唇,伏姣小心地掏出手機,默默打開錄音功能。
雖然他不知道這兩個人會不會說出什麽驚天秘密,但這一次難得有機會,為保險起見,伏姣還是決定錄一段音,如果日後能幫得上反派就再好不過了。
不過許是小茉莉運氣好,今日來此的傅鉞和歐琳真還說出了點兒“小秘密”。
*
此刻,站在傅铖病床前一吐為快的兩人怎麽也能想到,這近兩年來承載了他們炫耀、諷刺的屋子裏,除了他們“忠實”的聽眾傅铖,竟然還悄悄藏匿著一位“小老鼠”在偷聽。
傅鉞握住了歐琳的手,他陰狠地望著連在傅铖身上的心電監測器。
“傅铖,我的大哥,你還不知道吧?父親已經在兩個月前就再婚了,他改了資產證明——你一分都沒有。”說起這件事情,傅鉞臉上的愉快非常明顯,甚至還抬手將歐琳摟在懷裏:
“奧對,以後你母親張女士也將不再是傅夫人,取而代之的是我的母親……而且,話說回來,我才是傅家的長子,我才應該備受矚目的傅家大少爺!而你和你的母親,不過是兩個插足者!”
“所以如今我擁有你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你的公司、你的名聲還有你曾經的未婚妻,都將是我的。”
“傅铖,你覺得覺得自己可悲嗎?”
說著,傅鉞扭頭吻上了歐琳,甚至尺度愈發地大,一點點摸進女人淺色的裙子裏,勾著那玲瓏的曲線逐漸氣息粗重。
伏姣直接好家夥,耳朵裏男人、女人的喘息源源不斷,磨砂玻璃上也能看到兩人纏在一起的影子。
這樣少兒不宜的聲音伏姣並不是很想聽,正待他準備捂耳朵時,一道涼風吹拂,微涼的觸感像是凝聚的空氣,半攏著他的耳朵,卻奇異地隔絕了一部分聲音。
傅鉞和歐琳到底是要臉的人,他們隻是親親摸摸,在傅铖的病床前好生秀了一番恩愛才姍姍離去。
見病房的門被徹底關上,伏姣才緩口氣走了出去。
許是經過了剛才那“色鬼”幫他捂耳朵的事情,伏姣現在對於這個跟在自己身邊,甚至還熱衷於欺負、作弄他的鬼並沒有一開始那麽害怕,連情緒也坦然了幾分。
伏姣捏著手機,裏麵還有剛才的錄音。
他站在窗前低頭,似霧山般的眉頭微微蹙著,隻是因為傅鉞先前所說的話語——他是長子,那傅铖又算什麽?
在已知的故事線中,傅國棟在傅铖的母親張女士自殺沒幾年後逐漸帶著楊月齡,也就是傅鉞的母親出現在大眾視線,為的是什麽不言而喻。不論是宴會還是慈善活動,每每陪伴在傅國棟身邊的都是如同菟絲子一般的楊月齡,經過了這幾年的沉澱,幾乎上流社會都默認了楊月齡就是傅家夫人的事情。
但是根據今日傅鉞的一番話,若是他真的是長子,那麽隻有一個可能——在傅國棟和張女士結婚之前,傅國棟便已經和楊月齡有了幹係,這才能生出一個比家生子年紀還大的“私生子”。
伏姣不自覺撅著嘴巴,他很不理解傅國棟的行為,如果真是他想的這樣,那豈不是、是什麽來著?
小茉莉從自己新學的現代知識中努力翻找,終於找到了一個合適的詞匯來形容傅國棟的所為——“騙婚。”
“唉,你好慘呀。”伏姣隨手將手機裏的錄音保存,這才任勞任怨開始新一天的工作。
依然是像過去一般,擦身體、接胃管、整床鋪……幹上一會兒活,便抬頭仰著小下巴,一副看不上傅铖的樣子,嘴巴裏陰陽怪氣幾句,零零總總也罵不出什麽新意,“臭男人”、“禽獸”、“醜八怪”被他翻來覆去地用,聽得某隻“色鬼”耳朵都要生繭子了。
*
有趣、真有趣……
被伏姣定義為“鬼”的異常存在今日心情平和了很多,他看著那嘴壞卻又笨的小青年忙裏忙外,自己倒是悠閑地坐在窗沿上,翹著二兩腿,手裏撥拉著窗台上的綠植。
明明在前一天,他還是滿眼仇恨和陰鷙,但不知怎的,欺負著青年倒是叫他心裏的鬱氣疏了大半,終於能神思清明地思考規劃未來的事情。
不過……
以後的發展並不著急,比起那些需要等待時機的事情,現在還有一件事更加令他在意——這個冒著傻氣的小青年,他還沒玩夠呢……
他如鷹的眸子落在了青年的身上,黏稠而玩味,從上到下,一路掃視。
烏黑的發絲,白嫩年輕的臉盤,不諳世事的眼睛,還有一具勾人欲望的身體,似乎怎麽看都意外地合他口味,貼合地仿佛是量身定做一般。
可是,這世上真的存在這麽令他滿意的人嗎?如果是假,他隻能說這小青年太會演戲,竟然連他都能騙過去。
是真是假,他還有時間慢慢驗證,隻希望這個小玩具不要讓他失望啊……
*
伏姣逐漸適應了現在的生活,白天在療養院裏工作,他看起來好像很討厭照顧傅铖的工作,但實際上卻是越做越熟練,嘴裏抱怨咒罵的詞倒是十幾天如一日,但隻要不崩人設就一切都值得。
而且在潛移默化中,從前原主的那些同事在對待伏姣的態度上逐漸有了細微的變化,雖然不至於親親熱熱,但也不會無緣無故予人白眼,或是故意推諉工作。
靈魂的力量是獨一無二的,陳伏姣不得善終的一生因為小茉莉的到來緩緩改變,雖然還是眾人皆知的好財、吝嗇,但這樣當心境有了變化,眾人對於這兩個詞匯的理解也有了新的定義——喜歡掙錢、生活節儉。
首當其衝的便是劉姐。
這段時間以來,劉姐已經徹底進入伏姣的陣營,她自己有個在外工作的兒子,因此對於伏姣這樣單獨打拚的小年輕很有好感,時不時會帶一些水果分著吃,還會給伏姣教一教工作上的為人處世,可謂細致。
至於伏姣也將劉姐當做了自己在這裏敬重的長輩。
而今天,劉姐給伏姣提了一袋老家的橘子。
“有人關心的感覺真好啊……”
病房裏,伏姣手裏剝著橘子,將橘子皮一塊塊摞好放在自己隨身攜帶的小塑料袋裏,打算回去晾幹泡水喝。怪不得原主吝嗇呢,最底層的護工在療養院的工資可真不高。
隻是嘴上說著話,伏姣心裏卻有些空落落的,仿佛在很久以前也存在一個對他很好、很好的人,具體有多麽好他自己記不清了,可是他覺得那應該是一種快樂到極致的情感。
但遺憾的是伏姣看不清那個人的臉,甚至在陷入回憶的時候情緒異常平緩,就像是被一塊重物硬生生將他的全部波動壓平了似的——他知道,卻無法感同身受。
嘴裏酸甜的橘子吃得有些食不知味,伏姣手上的動作也變得慢吞吞,整個人都陷入了空茫的回憶,卻什麽也想不起來很差,尤其當他身邊沒有係統時,這樣的低落感也是成倍劇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