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關入監獄的星盟元帥(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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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姣原本是在昏迷之中的,可當他蘇醒,卻忽然感覺自己不認識這個世界了。
他掙紮著從束縛自己的白色薄繭中出來,渾身都是沉香的黏液,像是一顆被徹底浸潤的琥珀。
伏姣一抬眼,踉蹌跌坐在大衣之上,目光所及之處是一座座小山般的陰影,隨著他的動靜,那些小山緩緩動彈,露出了紅色、冷冰的豎瞳。
“嘶……”
他倒抽一口氣,下意識向後挪動,卻坐空了身後的石塊,翻著白嫩嫩的腳丫朝後跌了下去。
還不待他驚呼出聲,一隻兵蟲巨大的鉗足從後邊托住了伏姣的腰肢,甚至還小心翼翼地用身後的骨翼護住了少年微微隆起的小腹。
伏姣被扶著坐穩在兵蟲的鉗足上,手臂環在對方的頸部,屁股下的硬殼微微發涼,讓他有些瑟縮。
“你們……”伏姣欲言又止,發現這一群黑壓壓的蟲族似乎對自己並沒有敵意。
這隻兵蟲雖然智商不高,但卻意外貼心,他揪起地上的大衣重新蓋在了伏姣的身上,還往小腹的位置掖了掖。
此刻,伏姣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凸起的小腹。
“怎麽回事啊……”他愣愣瞧著大衣下的弧度。
【應該是反派做的。】係統冒出來了,【姣姣,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很好,連肚子裏的蛋蛋也因為吸收到了足夠的營養而提前發育了。】
【?】字字句句伏姣能理解,可是組合在一起他就不太懂了,【蛋蛋?提前發育?】
什麽鬼?他懷的難道不是一個正常的孩子嗎?
——嘶嘶。
忽然抱著伏姣的兵蟲發出了聲音,雖然喑啞難辨,但他卻莫名覺得其中有一種安撫的力量。
已經不再害怕的小茉莉歪頭對上蟲族的眼睛。
他在蟲族紅色的眼瞳裏隻能看到自己,仿佛他就是對方存在的意義。
係統道,【姣姣放心,它們不會傷害你的。】
它解釋了自己所知道內容:
【之前反派的精神力一直都很活躍躁動,所以我沒辦法出來。等我能出來的時候,你已經被放在了這裏的繭中,本來衰弱的身體也在迅速恢複,所以我猜測應該是反派的作為。】
【至於這些蟲族,它們都聽命於反派,是被派來守護你和肚子裏的蛋蛋。】
【而蟲族是卵生,幼兒期的它們會以軟質蛋的形式存在於母體之中,以來汲取營養。】
【還有,反派的真實身份在故事線裏終於揭露了……】
【是,蟲族?】伏姣咬唇。
【對的。】係統蹦蹦噠噠,耳朵一甩一甩,【還是蟲王哦,不過現在他不是了。】
雖然他們知道了反派的隱藏身份,但也僅限於此,至於阿爾文如何變成蟲族、又是怎麽策劃了原故事線中的事情還是未知,這些答案也隻有當事人才了解真相。
【所以,是怎麽回事?】伏姣隱約有種直覺——反派身份的更替莫不是與他有關?
【具體我也不知道,那時候我被屏蔽了,也隻能事後檢測。】係統搖頭,【姣姣,現在怎麽辦啊?】
【阿爾文——修在哪裏?】小茉莉靠在兵蟲的身上,忽然有種孤立無援的迷茫。
【我檢測一下……有了!】係統道,【順著這邊下去,繞過巨石有個山洞,反派就在裏麵。】
怎麽回事,變成蟲族的反派怎麽這麽喜歡鑽洞?因為是蟲子嗎?
伏姣不能理解。
他拍了拍身下高大的兵蟲,嚐試與其交流,“那個,可以帶我下去嗎?”
小茉莉有些忐忑地發問。
兵蟲無機質的目光冷冰冰不含感情,他發出“嘶嘶”的叫聲,下一刻周圍的其他蟲族們動作統一、整齊列陣,齊齊讓出了一條通行的道路,冰冷的鉗足豎起像是守護公主的盾牌,閃著紅光的眼全部盯在了伏姣身上。
救命!
小茉莉被盯得後背發毛,雖然知道大家沒有惡意,甚至是一種友好的接納,但這樣隆重的場景還是令他心裏緊張。
“走、走嗎?”他結巴問道。
抱著少年的兵蟲頷首,順著蟲族們讓出的道路前進。
隨著它的步調,身後那些靜候的蟲族也一一跟上,如同王身後最忠誠的騎兵,千山萬水也要跟隨保護。
於是伏姣就這樣帶著浩浩蕩蕩、成百上千的蟲族一路走到了山洞。
*
山洞裏黑漆漆的一片,伏姣拒絕了蟲族們的跟隨,隻是讓它們好好地守在洞口。
清瘦卻圓著小腹的少年看似單薄,身上帶著香氛的黏液,在暗色的山洞裏顯得脆弱易碎,他身上的氣質有些矛盾詭異——清純卻勾人,赤著腳丫、裹著過膝的大衣在山洞裏探索。
他像是誤入深淵的小精靈,是唯一的光。
因為要靠近反派,係統隻能先遁了,徒留伏姣一人麵對未知的情況。
山洞裏很黑,沒有任何照明的工具,而伏姣也隻能按著係統一開始給的指示往裏走。
身上的黏液裹在大衣裏,到處都黏糊糊的,並不是很舒服,但受現實條件的製約,伏姣便隻能忍著。
他赤著腳,嬌嫩的足底落在滿是碎石子的地上有些刺痛,沒一會兒就感受到輕微的濕濡。
但伏姣已經顧不上了——在黑黝黝的山洞裏,他看到了一抹微光。
何其微弱,近乎可以忽略不計。
但又是那麽的顯眼,是伏姣一眼可見的、指示著反派位置的路燈。
與此同時,他聞到了一股極淡的、屬於alpha的信息素味兒,像是消散在霧氣中的硝煙與中和了白水的烈酒。
他忍著腳上的疼痛小步跑了過去:
“阿爾文?修?”
“我聞到你的信息素了……”
隻是當伏姣走進後,卻不由得收聲。
黑暗的洞穴中本就不容易看清東西,但那一抹蜷縮的薄翼卻散發著暗淡的微光,正好讓走進的少年能夠大致看到alpha的輪廓。
對方卷著薄翼蜷縮在地上,寂靜到了無聲息。
“你……”
伏姣捂著大衣半跪在男人身側,動作輕緩地將alpha的頭抱在自己的膝頭。
還有氣息,隻是非常的微弱,但潛藏在四周透明的精神力觸須卻異常活躍,很快就一圈一圈纏著了少年的身上,甚至還鑽到大衣裏麵,染著黏液緊緊貼在了伏姣裸露的肌理之上。
“怎麽回事……”
伏姣伸手一寸寸撫摸著男人的臉側,隻是當他摸到耳根的位置後,動作有一瞬間的停滯,但很快他恢複如常,繼續從容觸摸對方的整個身體,直到了解了男人的情況。
alpha此刻似乎是處於半蟲化的狀態,臉側、脖頸,甚至很多其他地方都被堅硬冰冷的殼質包裹,而他的頭頂生長著一對半長的觸須,正無精打采地耷拉著腦袋。
男人是側躺在伏姣膝頭的,他的脊背上生出了類似兵蟲的棘刺,尖利如鐵,從後頸一直綿延到尾椎,同肩胛的骨翼接壤,而在末尾則生著一粗大、猙獰的尾鉤,形似蠍尾,在暗色的山洞裏隱有幽光。
最終伏姣的手落在了男人發頂,他避開了那對觸角,正溫柔地撫摸沉睡的alpha。
*
阿爾文覺得似乎有什麽在撫摸自己,力道很輕緩,驅散了盤踞在他腦海中的劇烈疼痛。
借著逐漸清晰的思維,他想起了一切的起因。
在那些囚禁伏姣的日子裏,他本想一輩子就這麽過了,但卻突然迎來了蟲族的蛻殼期,為此不得不遠離愛人,跑到廢星上度過這難捱的時光。
——他害怕自己在蛻殼期會發狂而傷害懷孕的omega。
他是蟲族,但也不是傳統意義上的蟲族。
當年星盟與蟲族的最後一場戰役中,軍中出現了叛徒,妄圖把阿爾文和蟲族一起炸死在戰場上,而那叛徒正是三皇子麾下——他們想取締阿爾文的生命,以直接接管那顆珍貴的能源星。
隻是事後三皇子很後悔,他們沒能在阿爾文的居所找到任何一點關於能源星的訊息,這才在阿爾文活著歸來之際又布置了另一個陰謀。
至於那場因叛徒而起的爆炸算不上成功,在硝煙中阿爾文和蟲族的王落入了星球深淵之中,那時候的阿爾文已經身受重傷,肢體殘破。
至於蟲王修則維持著虛弱的蛋生形態——它正是以此種狀態來指揮蟲族戰鬥,畢竟蟲王的精神力深不可測,即使它未曾孵化,能力也是常人的數百倍,但唯一的缺點就是軀體的脆弱性。
不論是阿爾文還是蟲王修,他們陷入了一個兩難的境地——繼續敵對,他們都將麵對死亡;唯有合作才是有一線生機的出路。
那時的阿爾文還不知道是星盟背叛了自己,他還有著自己的信仰與光,這才選擇了與蟲王融合——他們合而為一,一體雙魂。
雖然蟲王修精神力強大,但他必須依賴阿爾文的身體存活,因此很多方麵也掣肘於阿爾文。
這才是阿爾文會接受合作的原因——他有信心與能力控製蟲王修難以捉摸的行為,也堅決不會讓蟲王操控自己成為傀儡而破壞星盟……
隻是他沒想到,一切的陰差陽錯都是從星盟的背叛開始。
畢竟自始至終,即使和蟲王融合,阿爾文也沒有一絲一毫想要叛離星盟的想法,但他的忠誠還是錯付了。
*
朦朧間,阿爾文睜開了眼,他極好的夜視能力瞬間就看到了低著頭、紅著眼尾的伏姣。
幹淨美好,是月輝。
而他自己,卻是一隻藏在黑暗裏的蟲子。
——猶如雲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