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天為被地為床風吹草低喊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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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zone.io,最快更新我家少爺突然有了工作該怎麽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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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通暢。
    官道偶有進貨的押鏢車隊,廖命也會前去攀談,遂得知現如今的官道早已是浮齋所屬的管轄區域,廖命也下了暗令取消了接引的暗衛。
    畢竟請自己親爹的暗衛花的可是自己的錢,那財迷可是想方設法的吵著要加錢。
    雖然不是走馬觀花一路閑散,但廖命的心情卻意外的放鬆。
    道路上有西域的胡商,也有北國的戎狄,偶有溫儒的南商向老鄉招呼,吳儂軟語也是動聽的進行曲,廖命握了握韁繩,暫時將其後演起了關公戰秦瓊的兩位拋之腦後。
    這慢悠悠的進度很快讓廖命吃了苦頭,夕陽懶懶散散的追上了他們的腳步,接應著夜幕降臨。
    官道附近可不敢修什麽客棧,現在下了官道明天可又要再次排號,此時已經接近了樞紐地帶,這可不是梁城,等個十天半個月也有可能。
    “籲!”廖命讓白馬停了下來,白馬搖頭晃腦的,很是不滿。
    廖命心情沉重的走向了兩尊跳大神神婆的馬車間。
    隻見掀開簾子後,一黑一白的兩雙煞正手舞足蹈的把霓裳羽衣舞跳成了極樂淨土。
    “咳咳!”廖命不得不出聲製止。
    哪知這兩瘋婆娘瞥了一眼廖命就沒再搭理,“接著奏樂!接著舞!”
    好似天魔繚亂,群魔盛宴。
    廖命忍無可忍,一把衝進了車間。
    一伸手抓住了這兩玩的不亦樂乎的瘋婆娘,左手擒拿將虞雲橫在桌案上。
    “啊啊!刺客啊!刺客啊!鳳侍衛護駕!”這女人還在演宮廷戲。
    假模假式的讓廖命青筋暴起。
    鳳飛兒可清醒了,她知道廖命接下來要幹嘛了。
    這回她可不敢輕舉妄動。
    虞雲見鳳兒不配合,不由也想起了些什麽,忙掙紮著起身。
    卻被廖命一把按了下去。
    虞雲頂著個大白臉,梳著好似東瀛美婦的高頂髻,扭頭瑟縮著看向了一言不發的廖命。
    “少…少爺,饒了雲兒吧,嗚……”虞雲這下可真急了,在梁城呆久了都快忘了這紈絝的懲罰手段有多羞人。
    廖命可不吃虞狐狸的梨花帶雨,這下鳳飛兒可逃過了一劫。
    “饒了雲姐?”廖命裝模作樣的摸著下巴,清秀的眉毛一挑,“好啊!昨天讓我偷簽的合約拿出來撕了就是。”
    這下虞雲可不說話了。低下頭裝小烏龜。
    廖命哭笑不得,雖然也沒有指望她能交出來,可這樣子明顯就是死鴨子嘴硬。
    虞雲緩了緩,又微微側了美頸,眼角還未擦拭的淚珠點綴著難以言喻的撫媚,“那—,我家的好少爺,可要憐惜雲兒啊—”濕濡濡的嬌呼惹得旁觀的鳳飛兒紅了臉。
    廖命也好不到哪裏去。身子骨一酥,差點壓不住這虞狐狸,水蛇腰好似上了雪花膏一樣滑膩。
    廖命強撐著鎮定,拍了拍這狐狸的珠圓玉潤,試了試手感。
    感覺還沒出來,這狐狸倒是輕喚起來。
    “唔──”不知道是有心作怪,還是本性使然,虞狐狸開始不住的輕顫,連帶著渾圓也微微抖動,柔潤的手感隻撲向廖命。
    “她要殺我!”廖命不禁想到。
    遂又猛搖了搖頭。鳳傻子可在旁邊看著,萬萬不可失了家主威嚴。
    廖命還不知道自己可沒什麽家主威嚴這種東西。
    而此時的鳳飛兒已經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不去看這讓人麵紅耳赤的東西,雖然嚴嚴實實的,但還是給眼睛留了個肉眼可見的大縫隙。身體輕顫的好似躺在桌案上的是自己。
    “小…小廖啊!我…我可以戳一下嗎?”鳳飛兒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隻覺得口幹舌燥,覺得眼前光景誘人異常。
    虞雲這下可也紅了臉,瞪了眼這風傻子。
    廖命一見這狐狸稍顯正常起來,暗中一運手勁,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揮了下來。
    “啪!啪!啪!”三聲脆響在這寬裕的車間綻放。
    連帶著這兩個傻娘們都來不及作反應。
    “今晚在此宿營,你們待會準備一下。”
    說罷廖命便帶著溫膩的脂滑手感匆匆跳出了車間,隨後身後便炸出一聲響亮的哀嚎!
    “這才對嘛,又不是夫目前犯搞得那麽香豔幹什麽。”廖命虛抓了抓作案工具,感覺到虞狐狸滿滿當當的份量和質量。不由得又紅了紅臉,甩了甩頭,又急忙前去下一輛車間吩咐住宿事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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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桌案被敲得不住凹陷下去,虞雲依舊趴在上麵沒有動彈,倒不是不想動,隻是一動就疼的直咧嘴。
    “啊啊啊啊!少爺我不會放過你的啊啊啊啊啊!”將手中的膏藥甩了出去,虞雲挺身坐了起來,也不顧渾圓處傳來的騷癢,而為她塗抹膏藥的鳳飛兒則暈暈乎乎的不知所措。
    虞雲拉了鳳飛兒坐下,扶著她的肩膀“鳳兒助我可好啊?”虞雲眼底閃過一絲殘忍之色,好似廖命時日無多。
    鳳飛兒哪曉得彎彎繞繞,隻覺得廖命過分,便點頭應了下來。
    “哈秋!”
    此時懶洋洋癱在車篷頂上看話本的廖命打了個噴嚏。
    捏了捏鼻子又繼續瞄起來。
    “這潘金蓮真怪模怪樣,下毒卻還得說句大郎該吃藥了,簡直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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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篝火悠悠的燃著,雖是在野外,但這晚飯並不從簡。
    山珍野味自不必說,虞雲珍藏的寶珠雲盤酒也都拿了出來助興。
    就連鳳飛兒都一改性子,為廖命殷勤斟酒,一切都讓廖命覺得新鮮不已。
    廖命倚靠在為他捏肩的虞雲身上,享受著柔夷輕撫,不由起了幾分愧疚,於是低聲詢問,“還疼嗎虞姐……”
    虞雲好似沒事一般,繼續自顧自的輕揉慢撚,“哪裏的話啊少爺,少爺想要的東西,雲兒都會雙手奉上,少爺何必在意。”說著又加大了幾分力度。令得廖命不住長舒幾口氣。
    鳳飛兒低垂著頭,有些愧疚的看向廖命。
    “廖郎,飲酒否?”
    廖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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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飯後虞雲提議三人圍著篝火消消食。
    二人也無意見,除了廖命稍顯不安。
    “少爺最近好像很喜歡看話本呢。”虞雲起了個話頭,好似不經意的提起,“雲兒學淺,倒不知話本都有些什麽高三,少爺可否為雲兒講述一番?”說著拉了廖命袖口輕晃。
    廖命本就有愧,哪裏還考慮到虞雲學淺這種顯而易見的漏洞。
    當即吩咐下人取了話本來。
    到手中的是一本黑封紅字的書冊。
    上書“聊齋記”。
    廖命沒有細看,便大大咧咧的攤開書麵,絲毫沒有注意到二女咯噔一下的臉色一變。
    虞雲對著鳳兒交換眼色,卻見她也茫然不知所措,不由心生不妙。
    篝火忽地閃了閃,好似在預警。
    “陽信某翁者,邑之蔡店人。村去城五六裏,父子設臨路店,宿行商。有車夫數人,往來負販,輒寓其家。一日昏暮,四人偕來,望門投止。”廖命越讀越不對勁,什麽時候偷香話本子還有這開頭了。
    虞雲索性準備捂住耳朵,卻又礙於鳳飛兒在旁而不敢妄動。
    “則翁家客宿邸滿。四人計無複之,堅請容納。翁沉吟思得一所,似恐不當客意。客言:“但求一席廈宇,更不敢有所擇。”時翁有子婦新死,停屍室中,子出購材木未歸。”廖命開始已經開始手忙腳亂了,翻頁聲都帶著顫微。
    虞雲閉目養神,隻當不覺。
    隻有鳳飛兒聽的津津有味,毫無察覺一男一女的不對勁。
    “翁以靈所室寂,遂穿衢導客往。入其廬,燈昏案上;案後有搭帳衣,紙衾覆逝者。又觀寢所,則複室中有連榻。四客奔波頗困,甫就枕,鼻息漸粗。惟一客尚蒙矓。忽聞靈床上察察……有聲。急開目,則靈前燈火,照視甚了:女……女屍……………已揭衾起;俄而下,漸入臥室。麵淡金色,生絹抹額。俯近榻前,遍……吹臥客者三。客大懼,恐將及己,潛引被覆首,閉息忍咽以聽之。未幾,女……果來,吹……之如諸客。覺出房去,即聞紙衾聲。出首微窺,見……見僵臥猶初矣。”廖命手指乏力,險些握不住這詭異的話本,就要脫手而出。
    曠野風聲低微,帶起嚎啕,似要壓下這不安的情緒。
    虞雲幾欲失去知覺。
    隻有鳳飛兒在催促。
    “小廖小廖接下來呢!這女屍如何動的!她是不是會不會武功啊!”眼冒精光的鳳飛兒看不見廖命青白的臉色,隻顧連聲詢問。
    “客懼甚,不敢作聲,陰以……以足踏諸客;而諸客絕無少動。顧念無計,不如著衣以竄。裁起振衣,而察察之聲又作。客懼,複伏,縮首衾中。覺女複來,連續吹數數始去……少間,聞靈床作響!知其複臥。乃從被底漸漸出手得褲,遽就著之,白足奔出。屍亦起!似將逐客!比其離幃!而客已拔關出矣。屍馳從之!客且奔且號!村中人無有警者!”廖命滿頭大汗的翻開下一卷,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虞雲索性悄聲無息的暈了過去。
    隻有鳳飛兒連呼精彩,不住拍手稱好。
    廖命擦拭了汗水,不得不繼續通讀。餘光瞥見了身後的仆役皆在吞咽口水。
    不由大感滿足。
    “欲扣主人之門,又恐遲為所及!遂望邑城路,極力竄去!至東郊,瞥見蘭若,聞木魚聲,乃急撾山門!道人訝其非常,又不即納。旋踵,屍已至,去身盈尺。客窘益甚。門外有白楊,圍四五尺許,因以樹自幛;彼右則左之,彼左則右之。屍益怒!”廖命也不自覺代入了場景,不由再次冒出一身冷汗,浸濕了那新換的青衫。
    而虞雲已經停止了思考。
    鳳飛兒美目流連,直呼過癮,當浮三大白。
    廖命鬆了口氣,“然各寖倦矣。屍頓立!客汗促氣逆,庇樹間。屍暴起,伸兩臂隔樹探撲之!客驚仆。屍捉之不得,抱樹而僵。道人竊聽良久,無聲,始漸出,見客臥地上。燭之死,然心下絲絲有動氣。負入,終夜始蘇。飲以湯水而問之,客具以狀對。時晨鍾已盡,曉色迷濛,道人覘樹上,果見僵女。大駭,報邑宰。宰親詣質驗。”停頓了一會,廖命迫不及待的翻了又一頁。
    “使人拔女手,牢不可開。審諦之,則左右四指,並卷如鉤,入木沒甲。又數人力拔,乃得下。視指穴如鑿孔然。遣役探翁家,則以屍亡客斃,紛紛正嘩。役告之故。翁乃從往,舁屍歸。客泣告宰曰:“身四人出,今一人歸,此情何以信鄉裏?”宰與之牒,齎送以歸。”
    廖命長舒一口氣,放下了話本子。
    隻見二女抱作一團,好似綿羊般柔惜,不由大感新奇。
    看來家法適當還真是有益於家庭和諧。
    廖命捏著下巴思考到,露出一抹微笑,甚是滿意,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打顫的雙腿。
    虞雲抱緊了鳳飛兒一動不動。這場麵乍一看恰如姐妹情深,合而為一。
    但是鳳飛兒卻是被虞雲抱的無法行動,甚至說不出話來。
    隻得嗚咽著像廖命呼救。
    可廖命哪曉得怎麽回事,隻道二女還有私心話要聊,識趣的轉身後撤,留下兩人交談空間。
    或許自己可以試試做說書先生呢。廖命今晚倒是無比的自豪。
    睡!
    篝火旁的兩姐妹還在死撐,鳳飛兒明顯感覺到自己肩頭的濕潤,猛然回想起虞雲才拜托自己做的事情。
    說好讓小廖讀他十一歲寫給青玉樓花魁的定情信呐!
    怎麽那變成了故事會啊!
    鳳傻子現在才意識到不對勁!
    連抱著虞雲輕拍,“不哭不哭虞姐莫哭,女鬼來了我幫你趕跑,莫要害怕啦!”不住輕顫著,哄著這不肯露臉的美人。
    虞雲怎麽也想不到,仆役順手拿的書冊被來福撞倒了以後,重新翻了一番,這才讓自己的“少爺嬌羞計劃”大失敗,奈何人算不如天算。鳳飛兒隻得橫抱著這怕的一塌糊塗的蛇妖美人入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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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命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當然絕不是因為怕女鬼,他把腳脖子收了收,在被鋪內縮成一團。
    ………………
    廖命猛的坐起,將被子蓋在頭上遮攔了視線,出了馬車。
    想吸我!門都沒有!廖命暗狠狠的想著。
    站在鳳飛兒的房門前猶豫了許久,終於準備叩響。
    “嘰呀。”
    房門恰巧開了。
    虞雲睡眼稀鬆的正要往前踱,猛然看見一無臉的纖秀身影。
    ………………
    “啊──────!!!!!!!!!!”
    夜深之際劃破了天幕的嘶吼爆發於這無人的曠野之中。
    三人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