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和我上司的第一次會麵是在監獄裏應該怎麽和他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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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命努力不讓自己聽見刑事房的人指指點點。
    這不是第一次了。
    但確是很久沒體驗了。
    是的,廖命又被抓了。
    ────
    不合時宜的煙火大會結束後,廖命抱了虞雲回了餘寮,纏纏綿綿了好一會才離開,也沒聽了虞雲的留宿的邀請。
    出了門才發現自己也沒訂個旅館,倒也不好意思再回去,鳳兒今天肯定也看到了這煙花,指不定要發脾氣,更何況她爹還在呢,哪能容得自己在她家府上胡作非為。
    花菜那更去不得,這老虎肯定又在揪心。這時候的屁股可摸不得。
    想來自己終究還是孑然一身。不自覺的居然又轉到了煙雲台。
    迎接他的是一群兵強馬壯的兵丁。
    廖命還沒來得及亮出自己的腰牌就被幾個大漢五花大綁了起來。
    完了,又要去牢裏吃豬排飯了,廖命咽了咽口水。
    在被送進囚車前,廖命還是很開心的。
    ────
    “哪裏人?”
    “金衍人。”
    “什麽名字?”
    “廖命。”
    “你說你叫廖命?”
    “怎麽?這個名字很多人叫嗎?不會吧?”
    “一派胡言!廖家二少都失蹤了三年,現在整個碩大的廖家隻有鎮遠將軍的妻妾和他唯一的女兒,你卻跟我說你是廖家的人,莫不是把我當了傻子?”審他的是個年輕的校尉,城內的風氣煥然一新,和這英武的青年不無關係。
    但廖命卻是最頭疼這種人,古板又正直。
    第二頭疼的就是怎麽證明你自己是你自己。
    這個亙古不變的萬年難題也不是他廖命能解決的。
    倒是小媽居然還在廖家,這件事情讓他訝異不已,早些時候老爹不是安排了她們逃離府外去了嗎?莫非是有不測?自己這些年一直未去主動追尋,隻從虞雲那裏得了安好的消息,卻也不知現在小箐怎麽了。
    看來這肥頭豬腦的宰相的人手插的倒是還不夠深啊……
    廖命陷入了沉思。
    “不做聲?那你也別想著出了這提司門,可沒人來保你,擾亂城中宵禁可是殺頭的事情,你好好想想怎麽處理後事吧。”這校尉倒不是個有耐心的人,證據確鑿,物證便是那半袋包子還在他身上,台上的那半塊廖命嚐的狗不理則是廖命作壞時虞雲失了手打翻的,連那詭異的味道都一樣。
    廖命想撫額頭,卻被牢牢綁緊的繩子給死死束縛著。
    這下可真是,陰溝裏翻了船,真就這樣掉了腦袋,怕不是要做死在自家門口的人。
    估計連鳳兒都會不知道哭還是笑,不過真要說起來,還是笑著好,葬禮上也好看點。
    想什麽呢!
    校尉揮了揮手,欲讓刑司將這裝啞巴的冒牌貨拎了回去。
    此時負責接洽的刑司匆匆忙忙進了門,附耳在校尉耳旁低語幾句。
    這下校尉的表情分外好看。
    “等等,把他留下。”古板校尉叫住了刑司。
    連帶著胡思亂想的廖命也扯了個踉蹌。
    “你真是廖命?”
    “…………”廖命真想扯著他衣領子,告訴他小爺我就是!
    “我確實是廖命,廖家老二,死了大哥那個。”
    “那還真是多有冒犯。”校尉的臉異彩紛呈。
    抓人抓到煙雲台主人去了,這紈絝開了在煙雲台開煙火大會的先河後,不少紈絝子弟爭相模仿,有段時間可是讓提司油水相當充足。
    沒想到這人三年不見倒是低調了不少,居然連個聲都沒有就回來了。
    當然也沒好到哪裏去,回來第一天就讓整個金衍城看了一出好戲。
    “有人保釋了你,你可以走了,先前多有得罪,勿怪。”校尉也不是死腦筋,當然不會招惹這金衍的前紈絝頭頭。即使現在這人看起來人畜無害的滿臉無奈,三年前可真是掀起了滿城風雨,害得他爹不得不借了任務遠走海外,弄得如今的廖府名存實亡。
    可即使這樣,這金衍城敢動他的人,也隻有現在的皇上。
    “哦哦,還是辛苦你了。”廖命對這校尉倒是有點好感,至少沒一上來就嚴刑拷打,雖然一上來就是要砍頭,但也沒砍不是嗎。
    “請便,保你的人在提司接待處。”說著便頭也不回的離了審訊室。
    有人來保我?虞姐嗎?
    怕不是又要被笑話了,廖命現在可以扶額了。
    廖命走出提司,按著刑司侍的指引,來到了接待處。
    可沒見到虞狐狸婀娜的水蛇腰,隻有個木訥的蒼白死人臉的青年。
    廖命不由滿眼失望。
    這倒是讓梁三措手不及,連死人臉都抽了抽。
    “這位小哥怎麽稱呼?”廖命失望歸失望,可人家是來保自己的,總不能失了禮數。
    “隨我來。”梁三沒跟他客套,徑直出了門。
    這下輪到廖命措手不及了,但想了想,還是跟了去。
    這兩人一前一後的踏出了房門,留下了幾個小刑司麵麵相覷。
    “金衍前紈絝和那死人臉什麽時候有了關係?”
    “誰知道呢,少說點,別被聽了去,身上少點零件可沒處叫屈。”
    “這真是……”
    廖命可聽見了。
    少了零件?這人怕不是淨身使者?難道自己被那肥頭宰相惦記起來了要把自己送去當太監?
    廖命頓絕不妙,忙想著開溜。
    “牌子拿出來。”梁三確認了無人後,轉身對著廖命索要信物。
    這紈絝真是怪得不行,原以為會看見個擔驚受怕的廢物,結果一出來反倒滿眼那副作嘔的表情,真讓人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牌子?你?!”廖命倒是愣了。
    這死人臉居然是浮齋的人。
    倒是沒想到,浮齋人人修的居然還真是無情道,隨便一個接待就是死人臉,難怪鳳傻子不喜。
    “諾。”廖命掏了牌子,“沒想到啊小哥居然是浮齋傳來的人,真是勞駕勞駕,改天請你呃──”
    廖命還沒說完就被梁三打翻在地昏了過去,連身手都看不清。
    這陰逼果然是肥頭宰相派來淨我身的!
    這是廖命最後一刻的想法。
    “屁話真多。”
    梁三抗起了半死不活的廖命一個躍起,消失在了這金衍城中。
    ────
    廖命做了個夢。
    夢裏自己還沒犯事。
    自己爹還是鎮遠將軍沒有當那勞什子的威海侯去那上麵爪哇國揚威。
    小媽和小箐還在廚房裏忙活著今晚的宴會。
    當然自己會拉著虞雲和鳳兒跑去畫舫吃天香廚子的特製,反正花的錢不是自己的,誰也管不著。
    當然,總是會被大哥揍的鼻青臉腫拎回來,還有大快朵頤的兩個慫貨在後麵偷笑。
    自己爹會裝模作樣的訓斥自己,隨後讓大哥加強戒嚴。
    小箐這時候會拉著自己的衣袖,廖命就掏出懷裏偷藏的碧冷豆糕,然後就會收到自己這個妹妹的香吻,還有虞雲看人渣的眼神。
    一家人隨後便坐在不大的桌上其樂融融。
    餐桌上自己的大哥總是會高談闊論自己的報負和理想,爹還是照例勉勵著大哥,小媽則會給自己和大哥夾菜,誰也不偏頗,就連虞雲和鳳兒都有份。
    唯獨漏了小箐,這時候廖命會逗著妹妹,故意在餐桌上扮著鬼臉。
    然後爹和大哥又會訓斥自己,隻有小媽這時候異常護著自己。
    好像一直都是這樣子,從來沒有變過,廖命心想,無論自己身在何處,大概都會不自覺的尋求這份記憶,一直以來都是這樣。
    就應該永遠這樣,誰也不能奪走。
    誰也不能。
    “他還沒醒?”
    “取點開水。”
    嗯?
    “好。”
    啊?
    “澆他身上就是。”
    “明白。”
    廖命猛的彈起,後跳幾步。
    “唰!”
    一攤水痕清晰的顯在了廖命剛躺過的被鋪上。
    梁三看著驚魂未定的廖命,不由心情好了起來。
    “你給他講講。”
    “是。”
    囑咐完另一個學生,便徑直離開去了宰相處。
    帶學生多沒意思,不如陪陪宰相。
    廖命看著這瘋子離開,險些衝上前去打人。
    “你就是廖命?”一直在旁不做聲的影子說了話。
    “離我遠點行嗎?”說著陰影自己反而倒退了幾步。
    廖命頓時梗住一口老血在喉嚨,這人怎麽回事。
    “那是梁三,現在負責我們這些新人。”
    陰影自顧自的講著,好似廖命隻是練習說話的道具一般。
    “你現在在浮齋的分部,逃不出去,周遭都有各種暗哨和陷阱,沒有令牌,出了這分部就是死路一條。”
    “也別想著有人找你,你在這裏準備接好七帖問後,才有自由的餘地。”
    “隱殺組,李蘭戈,也不必多指教。”
    說罷便也離了去,徒留廖命一人在這裏滿腦子的漿糊。
    “喂喂喂!在哪裏吃飯啊我靠!別丟下小爺我一個!”
    廖命拍腦子趕緊問了最後一個問題。
    很可惜,再沒有人搭理他。
    ─────
    餘寮深院
    “你說你跟丟了?”虞雲看著單膝跪在自己眼前的黑影,滿臉不可置信。
    “那人身法高明,屬下無能。”黑影低著頭。
    “……罷了,也不怪你,和花老虎那裏交接一下情報,少爺現在可還不知道當朝宰相早就換了人,得謹慎些才是,如若讓他錯殺了當朝宰相,怕是真的誰都難以收場,你下去做些準備。”虞雲捏緊了手中的密函,吩咐黑影退下後,坐在雲潮椅上閉目沉思。
    這下可真麻煩了,當初為了讓少爺能留著點活誌,自己可是瞞了他整整三年沒告訴他。
    現在事發突然,自己這裏可沒做好準備,少爺主張的潛入計劃雖是他一手策劃,但如若有個萬一,虞雲也隻會覺得自己該千刀萬剮了。
    何況少爺若是就這樣冒了險,這三年自己和花老虎的暗中籌劃可就泡了湯。
    為了讓你在這最後的舞台上親自為這出完美結局落幕。
    小賊……你可千萬不要意氣用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