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回:凰九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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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都,人族都城,坐落於靈界山脈最北端,昆侖仙山以東,北臨北山玄武域,東臨無盡海,隔北龍灣與蓬萊島相望,是人族地界五條靈脈的交匯處。
    ...
    元正初年,魔神王封印鬆動,魔神之眼再度現世,魔族為其號令再度集結。
    自伐逆之征後,人族,妖族元氣大傷,但人族先帝軒轅還是帶著人族中的年輕一輩,與妖族當時的盟主太壹聯手禦敵,曆經數十載苦戰,勉強擊退魔族。
    然,魔族之亂平定未久,妖盟之主太壹突然失蹤,先帝軒轅也在去妖族皇城的路途中駕崩,兩族一夜之間失去領導者。
    魔族此刻在一個神秘黑袍人的帶領下再度襲來。妖族尚有副盟主白星落支撐,而人族此刻可謂是山窮水盡,能夠依靠的,唯有元後凰氏——凰九琉。
    ......
    靈都皇宮。
    大殿內,凰九琉端坐於曾經先帝軒轅的王座上,一個女人卻以帝王之姿俯視著殿下亂做一團的臣子。
    “如今人族危亡,朝中群臣沒有一個能拿出解決之道,竟還在這裏自亂陣腳,屬實笑話!”
    凰九琉這番訓斥並未激起眾人的反抗之心,等了許久,才有一個老儒緩緩站了出來,顫顫巍巍說道:
    “稟告元後...我族主力,在伐逆之戰中早已被那魔君殘殺殆盡您是知道的...如今便隻剩孫義正孫將軍在前線苦苦支撐...此番都城陷落,孫將軍就算能抽身趕回來也得十天半個月...妖族也深陷困境無法馳援...此番怕是徹底...”
    見老儒也無什麽高見反倒是還在擾亂軍心,凰九琉也徹底怒了,一拍王座站起,以強大的威壓強行打住了下麵的流言。
    “慌什麽!就算沒有妖族,沒有孫將軍,還有本宮呢!還有在座的諸位呢!難道在座就沒有一個能解決當下困境的才人嗎?”
    ...
    此刻的西北關隘,魔族軍隊正與孫義正打得激烈,或是由於人族已經彈盡援絕,亦或是那個黑袍人指揮,孫義正明顯感覺得到本次魔族的攻勢比以往更加淩厲,對付起來也吃力得多。
    “龍...是龍!”
    在士兵惶恐的叫喊聲中,孫義正抬頭向空中望去,魔族此番,竟尋得失落的龍族為其助陣,看來此番戰役,九死一生!
    巨龍從魔族陣地後方飛出,在空中盤旋,似乎並未有攻擊的意思,人族士卒們慶幸,慶幸巨龍沒有攻擊他們,慶幸他們躲過一劫。
    可正當士卒們慢慢放下手中的長矛弓箭,準備欣賞這巨大而又奇特的生物時,一口龍息落下,將這群剛剛還在慶幸的士卒盡數擊潰,吞噬,這便是輕敵所要付出的代價!
    不過這也不能怪他們輕敵,畢竟這些,大多為新入門的修士,沒有實戰經驗,沒有麵對過魔族,掉以輕心也在情理之中,可遺憾的是,沒有後悔的餘地了。
    “結陣!”
    巨龍與魔軍壓境之時雷城的將軍率一批雷係元素師及時趕到,布下漫天雷網,這才暫時阻礙了巨龍的行動。見此情形,魔族也變換了陣型,派善於隱匿的刺客打入人族陣地,刺殺雷係元素師,打破雷網。
    沒了雷網庇護,巨龍和魔軍長驅直入,打的人族士卒毫無招架之力,看著潰敗的士卒,雷城將軍的目光愈發憤怒,他一躍躍入雲層之中,雲層之中雷光閃爍,隨後便鑽出一條青色雷龍與魔族巨龍纏鬥——那是他的契約獸四聖之一的青龍!
    青龍打的巨龍節節敗退,孫義正見狀也親自帶領手下精英衝入戰場與魔族廝殺,可終是輸在了人數差距上。
    一番血的拚殺後,孫義正手下精英十不存一,他本人被數十支長矛刺中,卻仍屹立在場上,這氣勢嚇得魔軍不敢再輕舉妄動。
    關鍵時刻,天降神光。
    神光所照之處,人族士卒身上的傷口正在慢慢治愈,這是軒轅皇族光元素的力量!
    魔族此刻雖然實力大增,卻還是不敢與神光抗衡,紛紛撤軍,孫義正看著退去的魔軍,鬆了口氣,一下子跪倒在戰場之上,眾人見狀皆去攙扶。
    本以為這次魔族已經被打退了,可孫義正不知,有黑袍已經繞過了他駐守的前線,從北山玄武域直搗靈都...
    ...
    靈都某處隱秘之地,此處像處於星海之中的巨大輪盤,靈壓極強,抬頭是日月輪轉,低頭是漫天星河,似乎是一個凡人所不能踏足之地。
    而就是這樣一個地方,凰九琉正在此作法,吸收日月之息,星辰之力。方才戰場之上的神光,變是凰九琉借日月星辰之力發動的,如今魔族退兵,凰九琉也鬆了口氣,緩緩起身,正欲離開之時,身後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
    “憑你這女人的靈力,真的以為有這‘日月星軌’就能擋住我魔族千萬大軍?”
    凰九琉先是吃驚,隨後便是疑惑,此處乃軒轅皇族才能到達的地方,現在除了他居然還有第二個人可以到達,於是慢慢回過頭想要看清來著是誰。
    “是誰!”
    當她回過頭時不由為之一震,因為站在她身後的不是別人,正是魔族此刻的頭領,那個持有魔神之眼的神秘黑袍人!
    “日月星辰若出其中,這就是當年道盟明羲同太壹所創之陣?果然非凡!”
    “看來你對這星軌很是熟悉,隻不過本宮好奇的是,你究竟是怎麽找到這兒的?”
    “你現在應該想的是你自己!你雖同化了神獸鳳凰,但光元素本就是世間至強的元素,倘若現在沒有軒轅氏族血脈激活星軌,憑你這外族之血,隻能勉強發揮出光元素三成的威力,這座星軌,在你手裏,簡直是暴殄天物!”
    “輪不到你多嘴。”
    “倒我說,不如你將星軌都控製權交於我,那樣,我便會撤軍且不再進犯人族。”
    “星軌交於你,怕是這世間的將會生靈塗炭!”
    “我本就是為這星軌而來信不信由你,你若不交出來,怕最後隻能是落得個魚死網破的下場!”
    凰九琉當然知道他口中的“魚死網破”所指為何,方才他也說過,想要徹底發揮光元素的威力,必須以軒轅皇族之血祭祀。
    先帝駕崩前,留給凰九琉兩個孩子——雖然她還沒有見過幾次。現如今,若想發揮星軌的威力,隻能獻祭她的一個孩子,但這對於一個母親來說無疑是最殘酷的抉擇,無論是哪個孩子,她都下不去手!
    不過,事到如今,凰九琉還有一點不明白,就是黑袍為何要提醒她用軒轅血脈祭祀以扭轉戰局,明明他是站著魔族那邊的。
    見凰九琉不為所動,黑袍也不願再多廢話,直接掏出方才進入皇城,順手從道盟異寶閣取得的黑魂玉殘片,黑氣在他身邊縈繞組成一隻黑色猛虎,他似乎對其中的以太之力了如指掌,僅是第一次接觸,便可將以太運用得爐火純青。
    “既然你如此冥頑不靈,那就休怪我無情。”
    “那你就來試試看!”
    凰九琉高高躍起,在一片金光之中,她的身後長出一雙僅兩丈長的羽翼,在空中俯視著渺小的黑袍。黑袍大手一揮,黑虎一躍而起直奔凰九琉,凰九琉絲毫沒有慌張,雙翼扇動出一片流光將黑虎打散,黑袍也被震得向後退了幾步。
    “我承認,是有點低估你了!”
    黑袍負傷立刻化作一縷黑煙遁走,而凰九琉卻沒有要放過他的意思,也跟著追了出去,然而眼前的景象卻令她感到無比震驚:
    在皇宮前的廣場上,皇宮裏的過道上,進殿的台階上,九龍壁上七橫八縱躺滿了禁軍,潔白的玉璧上也早已被鮮血染紅,昔日的皇城早已化為焦土,隻剩殘垣斷壁,一片末日般的景象。
    而造就這一切的是天空之上盤旋的巨龍,還在源源不斷地朝著趕來的禁軍發射吐息,渺小的人類在巨龍麵前猶如飛蛾撲火,頃刻間便被傾覆。
    見黑袍從皇宮中走出,禁軍轉而向他聚集而去,可就算負傷,黑袍的實力也不容小覷,僅僅一個抬手,湧上來的禁軍便如樹葉般被輕易掀翻,眾人竟傷不了他分毫!
    凰九琉抬頭望向空中盤旋,還在不斷肆虐的巨龍,心中的怒火再也抑製不住,勢要將其誅殺。她再次展開雙翼,化為鳳凰化身向著空中的巨龍飛去,一龍,一鳳隨即纏鬥起來。
    可她忘了一個重要的道理:人善智而不善力,妖善力而不善智,在力量麵前,妖始終更勝一籌,更何況是妖中翹楚龍族,凰九琉很快敗下陣來。
    “你看看你,如此狼狽的模樣,你拚盡全力想要守護這個不屬於你的國度,到頭來卻還是隻能看著所有人白白犧牲。”
    “住...口!”
    “還在執迷不悟麽,那我就讓你看清現實好了!”
    黑袍一個手勢,巨龍飛身而下,又是一發吐息,這一擊直接將凰九琉打成了重傷,艱難爬起的她,用不一樣的眼神再次審視著眼前的一切,絕望,無助,憤怒,悲哀,無力感充斥著她的內心,她隻是想守護先帝留下的一切,有什麽錯?
    遲疑之際,凰九琉想起了方才黑袍說過的話,想要扭轉戰局反敗為勝,唯有獻祭血脈,祭出日月星軌的全部力量。
    雖然凰九琉知道,這樣做無異於是主動跳進他的圈套,但是現在這種關乎國家危亡蒼生危亡的時空,她不得不這麽做,這是唯一的辦法。或許當初黑袍告訴凰九琉這獻祭之法時,是賭她身為一個母親,是絕對不會狠心獻祭自己的孩子。但他不知道,凰九琉也是現在的一國之後,為了人族的未來,她可以狠下心來獻出自己的孩子。
    凰九琉喚來禁軍,不惜代價要攔住黑袍,她自己則拖著重傷的身軀跑向了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