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神遊12奪命十三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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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蜉蝣”是一類有翅的、個頭極小的飛蟲。如春夏草木繁茂的時候,在濃鬱、苦澀的雜草上方,在空氣中隨著和煦的微風飄動,就像是浮在風中,遊在空氣中的小蒼蠅,草葉、花瓣上生出的蚜蟲,還有常見的紅蜘蛛——這些蟲子,都個頭極小,卻也正因此,可以在空氣中浮起來,像是浮在水中一般,隨風蕩漾。所謂“蜉蝣”,意便是“浮遊”,借了意,又借了蟲,以之描述——
即:可以懸浮於空氣之中隨風遊動的細小之蟲。
隻是古人詩、詞的記述之中,多言那些生著小翅膀的……於是,至於舊時代的時候,一些頗為“不學無術”之人,便“硬考”,將之確定成了蜻蜓一類的昆蟲,並確立了“蜉蝣目”這一昆蟲類別。
隻是不備中原之地大物博,方言眾多,承載了文明以歲月,一些諸如“蝣撼”一類古老的,形容草木身上那些細小的蟲子的詞匯保留了下來……
……
這其實是一件很尷尬的事。
安心反駁說跳蚤的力量要比這種蜉蝣大,卻是一點兒毛病都沒有的——跳蚤的力量的確比這種蜉蝣大,而且還大的多。跳蚤可以一蹦半尺高,蜉蝣卻隻能夠借助風的力量在空氣中蜉蝣……而蜉蝣的生命,也同樣的脆弱。幾乎便是朝生暮死的——它們見不到朝陽升起,看不到夕陽落下,一生都不過在陽光炙熱的時候。古人或許不知道它們的生命周期,不懂得它們是休眠還是死亡。可,用“朝生暮死”言之,卻是不錯的,因為它們的世界沒有黑夜。又如蛇、熊,亦能言之“不知冬”,是一種“三季”的生物。這本就是一種最為直觀,可以看到的“現象”。
安妙真莞爾,說:“喲嗬……擱這兒等著你媽呢!”遂又誇了一句,“不過這人小,腦子轉的就是快……”
安心說:“蜉蝣撼樹,固然是有些自不量力的。可這不代表蜉蝣就沒有力量——樹的葉子會被蜉蝣附著、啃食,不是麽?假如說……”
安妙真問:“假如什麽?”
安心說:“宇宙中肯定會存在一些特殊的區域——這個區域幹涉的力量不夠多,處於我們的思念可以撬動的範圍。那麽,這個範圍內,我們就可以通過元神的聚散玄妙,通過我們的思念的力量,對其行程一種強勢的幹涉……那麽,這一片宇宙區域,是不是就會按照我們的心意演化呢?”
安妙真略微尋思,便說:“若做到完全的幹涉,應該不太可能。畢竟一些基礎的規則還是要講的。”
無論人的“神通”如何玄妙,也都要遵循宇宙的誕生,事物的發展、演化的基本法,這個基礎不可以被幹涉。
安心又說:“而且,如果我們有足夠的人的話,那麽我們這些人的元神運行的念力疊加在一起,有意識的疊加,和無意識的、自然的演化,自然是我們更擁有力量。這樣一來,我們就具備了通過群體來幹涉宇宙的能力——個體的力量會渺小,但如果我們是一個足夠強大的群體,那就不一樣了……”
安妙真說:“這倒是。”
安心說:“數百億人,乃至於數千億人,運行同一個念頭,通過這個念頭針對性的進行強幹涉——真好奇會發生什麽。”
安妙真說:“大概率什麽也不會發生。不過這麽有趣的事情,或許我們可以發動所有人,做這一件有趣的事情……”
說到這裏,安妙真就想到了“新時代”初期一個著名的“意識顯化”實驗。主持實驗的是一個名叫“丁儀”的知名學者。
丁儀征集了一共二十萬名誌願者,並對這些誌願者進行了為期三個月的專注力集中、具象觀想的訓練。之後選定了一個傍晚的時間段,這二十萬名誌願者同時觀想,以極強的專注力輔以一些特殊的腦波增強設備……神奇的一幕誕生了:人們在天空中看到了一朵粉紅色的蓮花——那一朵蓮花,就在二十萬名實驗者頭頂上方的虛空盤旋。
……
安心的這個“想法”或許會是另一個意識顯化實驗。
……
安心忍不住張開嘴,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安妙真輕輕推他一下,“瞌睡了是吧?困了就睡一會兒,身子曬一截,不要都在陰涼裏,小心著涼……”“嗯。”安心便動了一下身體,將胸腹和腿都放到了陽光下,暖的發燙的陽光便落在了身上。安心閉上了眼睛,又和安妙真說了幾句話,便睡著了。一直到了“夕陽無限好”的時候,才被空氣中的涼意激醒過來,睜開眼就見媽媽拿著一本書看。
書的封皮上豎排寫著《三少爺的劍》,是和金庸一個時代的另一位武俠小說大家的作品。書已經翻了三分之一。
安妙真放下書,問:“醒了?”
安心渾身懶的不想動彈,思維也變得遲鈍了許多,“嗯”一聲,說:“時間過的好快,一天又要過去了……”
安妙真揚了一下手裏的書,說:“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你睡了一覺,我也得了一劍——奪命十三劍。謝曉峰說奪命十三劍是枝,於是他在十三劍的基礎上推演出了十四劍,讓它有了葉。可是謝曉峰知道,奪命十三劍還應該有十五劍。既然有枝,有葉,當然就應該有花……這第十五劍,是不屬於人間的一劍,也是人不能控製的一劍。這是死亡的一劍,代表著極致的死亡……”
安心雖沒有看過《三少爺的劍》,卻知道謝曉峰、慕容秋荻、燕十三,知道神劍山莊也知道奪命十三劍……
他還一人分飾兩個角色,模仿謝曉峰和燕十三決鬥,還將劍法改成了刀法。
……
這畢竟是耳濡目染的。
……
“大凡絕頂的劍客,也都唯一個誠字,誠於心、誠於己、誠於劍。爸爸說過,西門吹雪、葉孤城、謝曉峰、燕十三,他們每一個人都是誠於自己的劍的。而劍法到了技藝的盡頭之後,便會晉入到一個全新的領域,那就是——神!神而明之存乎其人!而誠,意味著其心一也,一心隻有劍,那麽,其神便是一劍。”
大凡技藝的盡頭——劍也好,刀也好,拳腳、奇門、暗器也罷,到頭來無外乎是“出神入化”四個字。
極致的純粹、統一的心意,那便是“空”“守”二者之中的“守”,守得一心,撥雲見日。
“劍是什麽?”
安心的語氣像極了古龍的小說中的劍客。
安妙真問:“誰的劍?”
安心答:“燕十三的劍。”
安妙真合上書,隨意放在小腹下方的蛇身上,說:“燕十三的劍是家傳的奪命十三劍。奪命十三劍——既然有奪命二字,那當然就是要人命的。奪命十三劍,前十三劍是技藝,是步法、身法、手法、劍法、空間、方位、光影、距離……十三劍,第一劍是最簡單的,因為它隻是劍……”
“奪命十三劍”的前十三劍和第十四劍、十五劍,安妙真和姚玄應二人是真的仔細推敲過的:
“第一劍”是單純的劍法,包括了抽、帶、提、格、擊、刺、點、崩、攪、壓、劈、截、洗、雲、掛、撩、斬、挑、抹、削、紮、圈等基礎手法。
“第二劍”更進一步,添加了步法的配合。
“第三劍”增加了非持劍的,另一隻手臂的配合。
“第四劍”增加了身法。
“第五劍”強調手、眼、步、身的配合。
“第六劍”開始——因為前五劍積累了大量的戰鬥的經驗,於是便可以開始增加對彼此的距離的把握。
“第七劍”要開始考慮光影。
“第八劍”空間。
“第九劍”是時間的間隙,要通過運動的把握,創造破綻,尋找破綻。在運動中待機而動,在運動中尋找機會。
“第十劍”便會開始,剔除掉劍法中一些繁冗的技巧,化繁就簡。
“第十一劍”時,其一身技藝都會被劍法帶動、凝練。
“第十二劍”時,人、劍、環境便做到了天人合一,和諧共生。每一個動作,都是天地同協助力,仿佛如有神助。
“第十三劍”時,人對劍的把握、對空間、時間、光影的把握已成為一種本能,不需要思考,隨意一個動作,隨意一劍,隨意一步,都是完美的、無懈可擊的一招。這時候,使用它的人已經不用考慮劍、不用考慮人,也不用考慮環境,一切都變成了吃飯、喝水一般的理所應當,一出手便是羚羊掛角,是化腐朽為神奇的技藝的巔峰。
……
至於“第十四劍”便是在前麵這十三劍上積累營養,綻放開的葉——是劍法的積累、深入,誕生的一顆殺心。殺心中孕育著死亡。
擁有他的劍客務必要沉澱這一顆殺心,純粹殺戮的念頭,又要克製住它、孕育它,不能使之宣泄。
殺心就像是彈簧一樣,越是被壓抑,就擁有越發強大的力量。這一股力量,也會讓心靈變得越發純粹。
至於“第十五劍”便是死亡爆發、綻放的那一刻!
“第十五劍”是花。
花開頃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