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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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明土著大戰穿越眾!
    “砰砰砰”鄭直狂奔,身後傳來了震耳欲聾的鞭炮聲。待他跑到門口,鞭炮聲也消失了。鄭直興奮的又拿起放在門口的一掛鞭炮走向遠處,繼續燃放。
    史臻享靠在門旁,一邊吃檳郎一邊眯著眼睛看著對方周而複始,樂此不疲。待鄭直再次跑過來拿鞭炮時說“楊兄弟,放小炮多沒勁,要放就放大的。二踢腳、竄天猴、閃光雷、加特林……”
    鄭直聽都沒有聽過這些名字“不曉得哪裏有賣的?”
    “……”史臻享閉嘴了,他更不知道。卻羞刀難入鞘,走出門“這樣。”說著抱起地上的一堆鞭炮走到鄭直剛剛燃放的地方放好,然後伸出一隻手“香。”
    鄭直不明所以,伸手將信香遞給史臻享,卻不想對方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腕,與此同時,史臻享的另一隻手拿著一掛鞭炮湊了過來,瞬息之間,已經點燃。史臻享立刻將手鬆開,任憑鞭炮掉在地上的炮堆裏。
    “鬆手啊。”鄭直慌忙大喊,史臻享不曉得是不是傻了,竟然拽著他的手沒有動。這要是炸出個好歹,他就當不了狀元了。
    史臻享咧開嘴,還沒說話,兩人腳下突然火光飛濺,爆鳴響起,煙霧騰空。
    爆竹聲良久之後才停下,鄭直被炸的耳鳴不止,口鼻被硫磺嗆得呼吸困難,趕忙放下護著臉的胳膊,怒視一步之外的史臻享“你要做啥?”
    “玩玩嘛?”史臻享同樣沒好多少,被熏得臉都黑了,頭發仿佛受到了驚嚇,一半焦黃,一半炸立。待說完,看看鄭直,突然大笑。
    鄭直甩開史臻享的手,轉身跑回鋪子裏,打了一盆水,看了眼水麵上的那個花臉,頓時咒罵一句“不當人子。”
    “咋了?”楊儒聽到前邊叮叮當當,好奇的走了出來詢問。
    “楊……兄長從哪找的這莽漢,時才把俺按在炮仗堆裏點。”鄭直沒好氣的抱怨一句。
    “嗨。”楊儒不以為意“朋友嘛。”湊到鄭直跟前小聲說“這位有錢,巨有錢。從他腳縫裏扣點,都夠咱們逍遙快活一輩子了。”
    “俺瞅他不像好人。”鄭直抱怨一句“這要是毀了俺的臉,俺就全完了。”
    “知道了,知道了。”楊儒看史臻享走了進來,故意大聲說“過年嘛,圖個樂嗬,沒事的,沒事的。一會你嫂子準備好了,咱們一起吃涮鍋。”
    鄭直瞪了眼史臻享,沒吭聲繼續洗臉。
    史臻享卻走了過來,將一個東西扔進了鄭直的盆裏,水花一下子濺的哪都是。
    “士可殺不可辱。”鄭直大吼一聲,舍了臉盆,撲向史臻享。
    楊儒趕忙去拉,可隻是一眨眼的功夫,鄭直就被史臻享扭住胳膊,踩在了地上“史兄別激動,有話好好說,自己人,自己人。”
    “小子,看看臉盆裏的東西。”史臻享說著示意楊儒。
    楊儒隻好走過來,拽著袖子,將手伸進渾濁的臉盆裏,卻撈出了一錠五兩的金錠。
    “這就算當哥哥的,給你的壓歲錢。”史臻享說著鬆開手,端起臉盆走向門口。
    楊儒趕緊將鄭直扶起來“你看看,我說什麽來著,有好處,有好處。忍忍,忍忍。”說著將金錠塞給鄭直。
    鄭直咬牙切齒看著史臻享出門倒了水,又端著盆走了進來。
    “還想挨揍?”史臻享不屑一顧,伸出一隻胳膊,張開五指,慢慢攥緊。與此同時,房間裏傳來了劈裏啪啦的響聲。
    “我靠。”楊儒一是沒忍住,爆了句粗口。
    鄭直年幼卻不傻,曉得不是史臻享的對手,索性起身“俺還有事,今夜……”
    “大過年的,你不好好在家過年,陪著你哥哥嫂子,打算去哪?”史臻享得寸進尺的斥責一句“哪都不許去,過年。”
    “對對對。”楊儒無語,趕緊說“留下過年,別亂跑了,別人也都過年呢。”說著拽拽鄭直的衣角。
    鄭直憋屈的不再吭聲。
    “洗手了,吃飯,吃飯。”這時從後院跑進來一個小丫頭“奶奶請爺爺,叔叔們到後院吃飯。”這是跟著那位被贖身的司吏一同買回來的丫頭,名叫書香。
    楊儒有些受不了這亂七八糟的稱謂,卻趕緊說“行,我們馬上去。”
    這也沒辦法,大明不許普通人蓄奴,所以一般人買了奴婢,都以認作義子義女訂契書。不過楊儒有學生功名,不受此限,奈何丫頭太小,教了一次,沒記住。
    夜幕落下,外邊傳來陣陣爆竹聲,偶爾還有稚童的歡呼聲。可墨香居裏卻十分冷清,三個男人互相不吭聲。
    “嫂子怎麽還不出來?”史臻享等的不耐煩。
    “哦。”楊儒才明白旁邊這個神經病剛剛為什麽一動不動,一邊拿起筷子一邊解釋“我們那的規矩,女人不上桌。”他預感這倆貨肯定沒完,所以特意囑咐妻子別出來,不想史臻享借此發難。
    “這什麽破規矩。”史臻享不屑一顧“我們廣東就不興這一套。”說著起身“我去喊。”
    “規矩對不對另說。”鄭直冷棒棒的回了一句“這有俺兄長在,咋也輪不到史兄吧?”
    “過年呢,過年呢。咱們喝酒。”楊儒頭疼,趕緊說“確實不合適。”
    史臻享一想也對,坐了回來“那咱們就喝吧。”說著端起酒杯。他昨晚玩的太嗨,以至於忘了正事,原本打算今天現場驗證一下,可是想到一會的計劃,也就不勉強了。
    “喝。”鄭直不等楊儒開口,同樣拿起酒杯。
    楊儒咒罵一句,端起酒杯“喝。”
    三人舉杯喝幹酒。
    史臻享正要拿筷子,鄭直卻自顧自的倒了一杯酒,拿起來“史兄,俺們那的規矩,上桌喝三杯,否則沒臉吃菜。”
    楊儒心裏再次咒罵,他很想大喊,我們那沒這破規矩。可是有些事情一旦開了頭,隻能硬著頭皮做下去,不得不斟滿,端起酒杯。
    史臻享自然不會認慫,立刻如法炮製,三人再次喝幹杯中酒。
    這酒是楊儒特意找來的好酒,秋露白,甘而釅,色白,性熱。第一杯下肚,鄭直就感覺要糟。所以第二杯,他趁二人不注意,直接吐進了袖子裏“這酒夠勁,來來來,第三杯,滿上。”
    “對對對。”事到如今楊儒也豁出去了“是男人就別慫。滿上,這是山東的好酒。喝多了,可以噴火的。”說著為史臻享斟滿酒。
    史臻享同樣感覺這酒夠勁,可他看鄭直如此猖狂,打定主意,把這倆喝趴下,然後拷問出詳情。
    “這麽幹喝沒勁。”三杯下肚,史臻享看鄭直拿筷子,立刻說“不如咱們也玩行酒令?”
    楊儒一聽就頭大,趕忙搖頭“太費腦子。”
    鄭直雖然曉得他很菜,可是自認這方麵完勝二人,立刻說“好。”
    “我的行酒令也可以說是劃拳,可是也要同時喊,一條龍、哥倆好、三匹馬、四喜財、五魁首、六六六……”史臻享一邊比劃一邊解釋。
    鄭直聽的頭疼,可是楊儒卻越聽越奇怪。這東西他以前的很多手下喝酒的時候都玩,他也學過,沒想到這會就有了“來來來。”
    史臻享自然不會拒絕,和楊儒試著劃了幾回,有勝有負,一邊拿起酒杯喝了一杯,一邊問“楊兄之前玩過?”
    “對啊。”楊儒笑著說“我們那很多人都會。”
    史臻享有些鬱悶。
    鄭直看了幾次,已經暗暗記住了要領,正等著史臻享喝完邀戰,不想對方卻開口“咱們換個玩法,要不然這酒下去的太快。搖骰子。”
    “咋玩?”鄭直鬱悶的問了一句。
    “不好吧。”楊儒遲疑地說“我們這沒這東西。”
    史臻享伸出手,六枚純金的篩子出現在他的手裏。上邊的點是用寶石鑲嵌的。看的鄭直目瞪口呆,楊儒躍躍欲試,就連史臻享也是心頭滴血。他剛剛太著急了,兌換的時候沒看數量,結果把好不容易攢下來的兌換點全都換這東西了“點大勝,其餘的喝酒,開始。”
    說著扔出六枚骰子,擲出了三十三點。心中一喜“誰來?”
    “二弟你來。”楊儒推讓。
    鄭直也不怯場,拿起六枚骰子,晃了起來。奈何他還未成人,手隻能勉強握住骰子,結果扔出了一個十四點。鬱悶的他把胳膊使勁在桌下甩了甩。惹來楊儒和史臻享的恥笑,卻哪裏想的,這廝是在借機把袖子裏的存酒甩出去,好為新貨騰地方。
    楊儒拿起骰子,掂了掂,晃了晃,隨意扔了出去。史臻享一看對方的架勢,就料定贏定了卻不想開出來,楊儒擲了一個三十四點。
    “再來。”史臻享願賭服輸,喝幹酒,拿起骰子。他相信剛剛隻是意外,碰巧,可是意外碰巧不會那麽多。
    可事實證明史臻享錯了,錯的很離譜,今晚意外,碰巧真的就這麽多。他輸給楊儒就算了,到了最後,甚至還輸給了鄭直。
    慢慢的兩壇酒就見了底,史臻享感覺他快撐不住了,當楊儒端上來第三壇酒時,史臻享再次提議“玩一問一答的遊戲。”
    楊儒一愣,這遊戲此時也有?
    鄭直雖然贏了幾次,雖然耍滑倒了大部分的酒,可終究也喝了不少。腦袋有些暈“一問一答個啥,你想找誰喝,直接喝不就得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對啊,大巧若拙,眼見著玩策略不行,肉搏啊。史臻享頓時感覺今晚他大失水準。
    “這多不好,幹喝沒意思。”楊儒立刻否決。
    “別有意思沒意思。”史臻享端起酒杯“來,是兄弟,和我幹了。”
    楊儒整晚偷奸耍滑,其實喝的是最少的,此刻麵對強弩之末的史臻享,自度應該可以的,於是拿起了酒杯。然後就明白了看人家菜,其實自己更菜是什麽意思。
    “來來來。”史臻享一邊捂著腦袋一邊端著酒杯“喝。”
    楊儒趴在桌子上“喝,喝……個屁……”動都不動。
    史臻享看了眼對麵閉目養神的鄭直,搖搖頭,清清嗓子“我們玩遊戲啊,一問一答。”說著推推楊儒。
    楊儒頭疼欲裂,坐直身子,靠在圈椅靠背上張著嘴應了一聲。
    “麥內模椅子劉太美,哎赴日昂木廣東,呼啊呦?”史臻享對著二人說出了早就想好的題目。
    “啥?”鄭直感覺他真的醉了,以至於史臻享說的每個字他都聽清了,卻不明白啥意思。
    “嘿嘿嘿。”楊儒笑了起來“你個老土,嘿嘿嘿,阿陸仔,這是英語,英格雷是……”
    史臻享盯著楊儒,目光遊移不定“你也玩遊戲?”
    “玩啊。”楊儒是真的醉了,以至於忘了今夕何夕“英雄無敵我也玩……哦吔……”話沒說完,扭頭吐了起來。
    鄭直被惡臭一熏也有些上頭,跟著吐了起來。
    史臻享卻因為努力維持最後一絲清明,沒有動,待楊儒吐完之後問“你還玩什麽?聽說過大明中山狼嗎?”
    “聽說過啊。”楊儒吐了之後,有了些意識,捂著腦袋“咋麽了?怎麽問這個,不是喝酒嗎?”說著拿起筷子夾菜。
    史臻享暗罵一句,趕緊倒了一杯酒“對對,來喝。”
    待三人又幹一杯後,史臻享繼續說“這年頭真不容易,地主家也沒有餘糧。”
    “嗬嗬嗬。”鄭直和楊儒一起笑了起來。
    “你也記著我說的這話。”楊儒大笑。
    “不對吧,我記得是令弟說的。”史臻享盯著二人。沒錯,他中午的時候趁著鄭直去後院幫忙給新郎新娘歸置物品的空檔,通過翻檢鄭直桌子旁邊的廢紙簍,已經確定了對方的身份。
    “令弟是誰?”楊儒不明所以的看向鄭直。
    “俺聽你說的。”鄭直的手抬了抬又放下。
    “我說的。”楊儒嘿嘿嘿笑了起來,拍拍自己“沒錯,我說的。”
    “那,參照物呢?”史臻享又問。
    “……”楊儒沒吭聲而是發出了鼾聲,鄭直也不吱聲。
    史臻享不得不再次舉起酒杯“幹”
    此刻外邊的爆竹聲突然響了起來,卻並不是誰家的心血來潮,而是引來了持續不斷的爆竹聲,新的一年來了。
    “我隻要和心上人結婚就可以退出這該死的遊戲。”史臻享一邊嘟囔一邊揉頭。
    “史舉人殺那些光棍俺懂,可為何為難楊剛?”
    “屁的楊剛,是鄭直,真定衛的鄭直。我搞錯了,以為他也是玩家。按照遊戲規則,我要是殺了他,就能立刻退出遊戲。”史臻享罵罵咧咧的說“那個死撲街還偷了我的書,我準備名揚天下的書。真該死,怎麽沒砍死他。”
    “史舉人的意思,你殺過鄭……直?”
    “殺過,還殺了兩次,一次我剛到這,在小酒館遇到。我在路上殺他,結果讓他跑了。還有一次是第二天,結果遇到個人保護他,替他死了。”史臻享含糊的回了一句。
    “那就是說你下一個要殺楊儒楊儒士?”
    “先不殺。”史臻享曖昧的笑道“俺還有任務。”
    “任務?殺了他不就回去了,還在乎任務?”
    “殺了他回去是我猜的。說實話,要不是我知道這是遊戲,還以為自己穿越了,一切都他媽的太真實了。這個馬扁公司,坑人……”史臻享抱怨一句“還不如讓我穿越呢。”
    “穿越?啥是穿越?”
    “沒看過小說啊?魂穿,生穿,男穿女,女穿男,前世穿,死後穿別人,夢穿,重生等等的。”史臻享掰著手指頭數“太多了,就這還是大類,每個還可以有一堆的分支。”
    “你剛才說夢穿是啥意思?”
    “就是做夢穿越了。你可以回到自己小時候,你可以成為另外一個人,你可以回到古代稱王稱霸,總之就是把所有的遺憾全都彌補。”史臻享又笑了起來“說實話,沒準以後我還能開拓一種新的穿越方式,遊戲傳。不對,好像已經有了,聽說可以看見別人的忠誠度什麽的。”
    “聽意思不就是奪舍嗎?”
    “對對……”史臻享突然睜開眼。
    鄭直一個不防,嚇得跌坐在地。好在如今楊儒已經被他扶去工房,這裏隻有鄭直和史臻享,也沒人笑話。沒錯,正如史臻享心懷不軌一般,鄭直同樣也沒安好心。事實上當史臻享點燃爆竹,那一刻,鄭直就認出了此人正是被通緝的廣東舉人史臻享,同時還是那晚不曉得是保護他還是要殺他的二人中的哪一個。因此今夜的這頓飯,他是最難的,每一口酒他都要想辦法盡可能的吐出去。
    好在史臻享也沒安好心,在鄭直的誘導下,將注意力集中到了楊儒身上,這才被他偷襲,成功灌醉,然後聽到了這麽一個驚世駭俗的消息。原來這世上真得有妖魔鬼怪,竟然能夠奪人魂魄,還可以有這麽多的方法。而更讓鄭直毛骨悚然的是,其中兩隻鬼就在他的身旁。師父,師父,你在哪裏啊?
    “怎麽了?你怎麽睡地上了?”史臻享盯著鄭直茫然的問。
    “你答應……答應教給我……打人的本事。”鄭直語塞,胡編亂造。
    “我答應了?”史臻享茫然的問了一句,查看係統“哪有,我沒答應,都沒有簽訂契約,你小子騙我,搶我的書,不是好東西。”
    鄭直一聽鬆了口氣,這還醉著“那俺們現在簽訂契約好了,你以後都聽俺的。”
    “為什麽?”史臻享看著鄭直“你算老幾?我可是全世界jgy精英賽第一名。”
    “那就……你把你會的本事都教給俺,行不?”鄭直退而求其次。
    “我會的可多了,不給。”史臻享雖然醉了,可是還有一些潛意識。
    “那你願意教給俺啥?”鄭直再次退而求其次。
    “武術吧。”史臻享晃晃腦袋。
    “行,就武術。”鄭直害怕對方晃的醒了酒,趕緊說“你會的武術都教給俺。”
    “行。”史臻享沉默良久,就在鄭直再次準備退而求其次時,開口“簽了。”
    鄭直狐疑的問“不寫下來嗎?”
    “寫個屁,電子的,一樣。”史臻享說著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你幹啥?”鄭直向後挪動,生怕史臻享有反複。
    “俺去完成任務。”史臻享淫笑道“欺兄盜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