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欲門門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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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馭東風!
    欲門。祁國之內最為神秘的江湖組織,其勢力滲透祁國五城。
    隻要報酬給的夠多,無論是怎樣的單子,欲門都會接下。
    若想找欲門幫忙,東澤城人隻需要在城內任何一個大酒樓的貴客閣裏,留下一朵花與一些金銀財寶,欲門的人便會主動同其聯絡。
    或明爭或暗殺,欲門殺手完成任務後皆會在現場留下一個“欲”字腰牌。
    從沒有人見過欲門門主的樣子,或者說,見過他樣子的人都不能活著離開他的視線。
    門主手下有六位王牌殺手,分別是見佛、聽洋、香嵐、品觴、觸光、意絕,對應“六欲”中的見欲、聽欲、香欲、味欲、觸欲、意欲。每位都是一頂一的江湖高手,來去無蹤。
    欲門手段如此張揚,卻遲遲不見官府對其剿殺,說明這官場深淵裏,肯定有欲門的人。
    ……
    “說得好!”等到這書說畢,郎琰將桌上的茶水一飲而盡,帶頭鼓掌稱好。他還摸出一個銀錠,擲向台上的說書人。
    長荊看不透麵前人現在的想法,那說書人說得五分真五分假,殊不知坐在他台下的便是欲門門主本人。就說那官府為何不管製欲門的人,還不是因為麵前的這位主子某天晚上說要去國都燕城的貴人朋友那討碗酒吃,自那夜過後,有關欲門人的通緝令漸漸地消失了,也再沒有新的通緝令出現。而那“六欲”殺手,更是無憑無據,長荊都佩服這說書人能亂編如此多的東西。
    長荊原先聽這說書人在主子麵前信口胡謅一番,想著主子平日裏就厭惡這種信口開河的人,也許會讓自己將其手刃。可是主子現在臉上的歡喜,好像不是假意為之。
    長荊思慮了片刻,直到見到主子放下銀兩起身準備離開茶館時,還是決定開口問問“主子,需不需要屬下把他……”
    郎琰隻聽了半句話就輕輕搖頭,等到他同長荊登上馬車時,眉目上的笑意還未褪去“那人說得多有意思啊,很少有人敢在外麵談起欲門了。而且,他說的話,對我很有啟示啊……”
    郎琰每每有什麽讓人心情複雜的想法時,總會露出這樣的表情,長荊隻好低下頭準備聽主子的派遣。
    “讀書人果然不一樣,那六欲,起得真是絕妙。就按他說的,把咱的東西南北中給改成那什麽什麽聽啊香啊光啊的名兒。”
    祁國總共就隻有五城,除去都城燕城,再就是分坐四方的東澤、西平、南舒、北寒。欲門在這五城都有一位分管城內欲門活動的分城主,但是郎琰懶得給自己的屬下起名字,也不想記那麽多人名,喚他們都直接是“小南找我有什麽事”,“把小北給我叫來”,“小東西都幹得什麽玩意兒”。各下屬對此都無可奈何,尤其是東澤與西平的兩位,實在是不想一齊出任務。
    長荊聽到後咽了口唾沫,遲疑著開口“呃……可是我們隻有五位分城主,那六欲還差一欲……”
    郎琰伸出手來摸著長荊的發絲,緩緩說道“我之前還沒想到,你提醒了我。這不是……還有你嗎?”
    長荊心頭一梗,肚子裏是百萬個不樂意,依舊低著頭不說話。郎琰也察覺到他的心思,便俯下身子愣是把頭伸到長荊的臉下,翻了個麵硬要瞅著他麵上的表情“怎麽,不喜歡我給你賜的名兒?”
    “賜”字一出,長荊就知道主子是什麽意思,他擠出了個勉強算微笑的表情,無奈地看著眼前這男人“屬下心悅不已。”
    郎琰還沒起身坐好,馬車就突然停下,帳簾外傳來馬夫的聲音“門主,東澤分城主請您去一趟。”
    “什麽東澤分城主,以後他就是聽洋了。”
    “是。”馬夫雖然沒聽懂車內門主說的是哪兩個字,也不知道東澤分城主犯了什麽錯,要被門主羞辱成羊,他隻能應下門主說的一切,立刻駕馬轉去城西的謝春樓。
    謝春樓在外看來隻是一個花紅酒綠的地方,裏麵的美人兒都很出挑。而如果讓他們知道,這謝春樓的東家是欲門門主的話,恐怕連樓裏的老鴇都不敢做下去了。
    郎琰這青狼幫少幫主是常客,一進樓內就被一群姑娘圍著。這些姑娘次次都在私底下說這小狼爺人渾錢多,可是這好貴客卻一次都落不到自己頭上,每次都便宜了那頭牌。這次也一樣,郎琰推開了一眾美人,依舊直奔樓上頭牌的芳閣裏,惹得她們又將許多髒字眼安在了頭牌身上。
    “恭迎門主。”頭牌看見來人後委下身子示禮。
    “小東呢?”郎琰向上揮了揮手,讓她平身,說完才想起這小東已經改叫聽洋了。
    “分城主早已恭候您多時。”頭牌偏臉向一旁暗門抬了抬下巴,回首繼續說“這次是有人出重金下單,隻不過那人一再強調要親自與門主商談,所以才驚擾了您。”
    “見我?我可不便宜。”郎琰笑出一聲。
    “那人提出的酬金,大抵是東澤全年生意的兩倍有餘。”
    “哦?讓我看看是哪位貴客啊?”郎琰一邊說著一邊摸出麵具準備戴上。
    見主子這樣,應該是準備去親自看看了。長荊也尋出自己的麵具,正準備戴上時,卻被郎琰叫住了。郎琰伸手拿過長荊手上的麵具,戴在自己臉上,再把自己的那份給了他。
    “主子,這……屬下惶恐。”長荊抱著郎琰的麵具跪下,這麵具是欲門門主的標誌,別提外人,就說這欲門門下百千殺手,除去高層以外,都不知郎琰長荊,隻知這鴉青鎦金絲的麵罩後的人是自家難得一見的門主。
    “我讓你戴,你就能戴。”郎琰拂袖轉身,直接向暗門走去。長荊看著背對著自己的主子,咬咬牙還是把麵具戴了上去。
    分城主聽見暗門外的動靜,知道是門主到了,連忙出來迎接。他徑直走向戴有門主麵具的長荊,還沒近身就覺著有些許怪異,待到他走近二人身邊,這才發現門主麵具下的不是郎琰,而是長荊。
    分城主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這是什麽個情況,最終還是走至郎琰身邊一拜“屬下恭迎門主。”
    “門主?什麽門主?石頭門還是木頭門?”郎琰曲起右手兩指,隨著自己的話音用骨節叩擊身前這人的麵具。分城主俯首扶住臉上被敲歪的麵具,隻好連連認錯,改口稱一旁的長荊為門主,灰溜溜地跟在長荊身後。
    “門主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分城主輕聲在長荊耳畔絮叨。
    “我也不知道。對了,門主決定叫你聽洋了,你機靈著點。”長荊也低聲回應。
    “啊?”分城主心中一下冒出許多個疑惑出來想一探究竟,但是走在最前麵的郎琰咳了兩聲,打斷了他倆的悄悄話。算了吧,總比之前的小東好聽。
    “恭迎門主——”郎琰站在門前,一手為長荊推開門,一手作出“請”的動作,和長荊平時的動作一樣,低頭望地麵等待長荊通過。
    長荊知道自己該拿出郎琰平日的威嚴盛氣出來,但見到主子這副模樣,還是忍不住一哆嗦。
    屋內的人看見這架勢,知道自己等候多時的欲門門主終於出現了。他站起身來,恭恭敬敬地抱拳一拜
    “恭迎欲門門主。在下徐堯欽,久聞門主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