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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芲之城笑而不語低著頭又看著手中的書,風上寒也摸不清芲之城的意思,不明白到底是幫還是不幫,強撐著麵子看著芲之城,“到底幫不幫說句話。”
芲之城本來就無意看書,聽到話語聲漸而抬起頭,“宮主,想讓我怎麽幫你。”風上寒的本意是讓芲之城這兩天給自己緊急補救一下詩詞,以他的詩詞造詣這點小事不在話下,不過自己也定然不信這芲之城不明白自己的意思還要問自己這明顯的讓自己丟麵子啊。自己可不能就這麽丟臉的說出去,風上寒收了滿臉的尷尬,“我知道赤望宮詩書不少,我想找幾本看看。”
芲之城錯愕地看著風上寒,如果仔細想象這麽多年風上寒看過的詩詞還不及菲絮看的多,“在我的印象中,不曾記得宮主有看詩詞的嗜好。”
本來輕輕放在花肴身上的手一緊,無意識間差一點抓掉了花肴的毛,花肴眼淚汪汪的叫了一聲,拚命從風上寒的手中蹭了下去,爬到芲之城的身上,找了個舒適的位置趴著繼續睡,風上寒本來有的愧疚感也再看見花肴狗腿的樣子消失的無影無蹤,這家夥真是不知道是誰整天給它吃的,還有芲之城就算知道自己詩詞無造詣,也不用當麵說吧,不過有求於他,苦水隻能默默地吞回肚子裏。
“本來是沒有什麽興趣兒,最近就是想看看可以吧。”
“藏書閣樹很多。”芲之城有想了想,“宮主也不曾去過書閣,我陪宮主一起去吧。”芲之城起了身,雪錦的被子落了地,芲之城迎著風輕輕咳嗽了幾分,臉色有些蒼白,如若不是芲之城皮膚本就白皙,風上寒倒是真以為他是生病了。忽然想到這雪錦被子雖然輕薄,但是卻十分保暖雖然不是豔陽高掛,但此刻的溫度並不足以感到冷,莫不是芲之城真的病了。
“是上次的傷還未好?”驀然見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脈脈情意,不為了別的,就隻是為了這幾千年來相識的情分。
芲之城有些詫異,神秘莫測的看著他,“宮主有心了。”本來是句感謝的話,但是風上寒卻聽得奇怪。綠意盎然的庭院隻感覺無故多了些寒意。芲之城丟了下手中的書,走的略微靠前些帶著風上寒去書閣。
到了書閣,風上寒才感覺到慚愧,自己本來是這赤望宮的主人,怎麽就這書閣自己好像從來沒來過一樣,如果不是剛才和芲之城來,自己大概現在還在到處轉圈圈的找書閣呢。
剛進書閣,風上寒自己都訝異自己有這麽大的個書閣自己都不知道,所有書架上的書整整齊齊的排列著,慢慢看過去,才發現雖然是整整齊齊的放著,但是絲毫沒有規律,詩詞雖然有幾本是放在一塊兒的,但有不是全部,剛剛想說芲之城也不是什麽都知道啊,雖然自己不看書,但把書歸類放也是常識吧。
“宮主是想找哪一類的書。”芲之城站在書閣門口也不進去,側著臉半倚在門框上,白皙的臉頰上幾縷碎貼在臉頰上,如春筍破土銀瓶乍瀉生亦如亡亡亦如生。
風上寒收了思緒不看芲之城,隨便在上麵翻著書,自己怎麽知道找什麽樣的書如果知道的話還用求救啊。芲之城像是看出了風上寒的不解,薄唇微起,一字一句的緩緩說起,“宮主要是肯聽我的意見,不妨看看些略微簡單的詩詞,詩詞造詣本來就不是一兩天就可以有的,循序漸進雖然麻煩,但也是詩詞學成的必經之路。”
循序漸進是好可自己沒有時間啊,攀戾雖然做什麽是也就一刻鍾的熱度,但他的做事的速度可從來也不慢啊。“隻要能過曲水流觴宴,怎麽都好說。”
芲之城笑著說,“原來宮主擔心這個,曲水流觴本來是愉悅心情的,宮主不必緊張,做不出什麽詩詞,大家也不會怪你。”
風上寒這個時候真是有點懶得說了,事情沒有在自己的頭上誰都不擔心,芲之城也不再說什麽,不再做什麽,看著風上寒還是不住的找書,還是半靠在門框上,想了一會兒,“第三架第三層的第九格宮主看一下那本書。”
風上寒按照芲之城的話走到拿的位置,運了一下功羅裙揚起,掠過書架,在空中風上寒找到了一本書,側著頭將書給芲之城看,“是這本嗎?”
“那本書右邊的那一本。”找到之後,風上寒下來。“你怎麽知道在那兒?”
“我看過,書是我放那兒的。”
“全部都看過?”
芲之城點這頭,這書閣的書芲之城全部都看過,書放的沒有什麽規律是因為自己看了的書完全通透之後,就放在不易拿著的地方,凡是自己想再看的,都放得比較下麵,至於剛才風上寒那的那本書自己應該是幾千年再也沒有動過了。
芲之城的話顯然是讓風上寒感到錯愕的,首先不說他是怎麽記得每本書的位置,就是把這兒所有的書看一遍,已經足以讓她驚訝許久,話說回來,芲之城的讀書範圍也太廣了吧,回想剛才書架上的書,地理,山河,上古神話,刀劍招法,什麽稀奇古怪的書都有,他倒是不挑啊。
一直沒有怎麽動的芲之城,輕衫徐動,慢慢朝風上寒走過去,自己從書架上找了一大摞書給風上寒壓了上去,書堵住了風上寒的臉,“全都要看嗎?”書後麵傳來聲音,“是。”剛剛想讓芲之城幫自己拿一下書,這麽多,自己也太累了,芲之城就像是預感到了風上寒要他做什麽了,咳嗽了幾聲,風上寒聽到了哪還敢讓芲之城拿書,把他累著了,赤望宮的小仙隨便掉個幾滴眼淚還不把她鹹死。芲之城行了禮,“宮主我先行離開了。”說完之後手放在胸口上慢慢的走了。
本來就是古木房屋,房中又充斥這書墨香氣,透漏著不易覺察的沁入心脾,女子趴在桌子上,眉宇間的淡然氣息,多了幾分英姿颯爽。
菲絮端著碗吃的,放在桌子上,暗暗想道這宮主什麽時候在讀書上用過這份心,這都快兩天了,簡直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端來的飯菜看也不看,怎麽端來的就怎麽端出去,這好不容易睡著了,菲絮也不好意思吵醒她,輕輕地放下去,拿了件棉毯給她披上。剛剛蓋到身上,風上寒醒了,揉了揉困倦的眼睛打了個哈欠,“菲絮啊,什麽時辰了?”
菲絮看著風上寒,“晌午了,宮主你這是怎麽了,沒日沒夜的,什麽書不能慢慢看啊。”菲絮可是真的心疼風上寒,風上寒對其他小仙怎麽樣自己不知道,對自己可是真的好。風上寒歎了口氣,老生常談的說道,“我勸你一句啊,趁著還小多讀些書,不要和我一樣活了這麽久詩詞不通幾句。果真是沒有什麽捷徑,橫著省下的路,還真是豎著留下的坑。”風上寒知道自己在詩詞上是沒有什麽指望了,隻能這兩天急補一下,應付差事,自己可不希望這菲絮和自己一樣啊。
“好,宮主我知道了,不過你都兩天沒吃了,多少吃點吧。”菲絮懇切地看著風上寒。
風上寒伸了伸腰,接過菲絮手中的吃的,看了一下實在沒什麽心情,但自己也清楚,自己要是不吃,指不定菲絮在這兒要呆多久呢。所以自己就隨便吃了幾口,打發了菲絮下去。
庭院中與蒲裏有著截然不一樣的感覺,蒲裏綠意燦然樹蔭斑駁,而風上寒所居之處處處種滿了櫻花,櫻花瓣隨意的落下,像是場永遠下不停的櫻花雨,清新而淡雅。
菲絮端著風上寒沒有吃幾口的東西出來,緊皺著眉頭想到底有什麽辦法,可以讓風上寒多吃些,這平時不見宮主看書,總是想辦法讓她多看些,這看的太多了,又想讓她不要那麽辛苦。
芲之城伸手接了片花瓣在手裏,隨意的揉捏,看到菲絮一臉愁苦的模樣,大致是猜到了發生了什麽事,菲絮看見芲之城後,急急忙忙的跑過去,“公子,宮主這兩天都沒有怎麽吃飯了,您有什麽好辦法嗎?”
不要看這菲絮平時安安靜靜穩穩當當的,可一旦要想做什麽事,這就沒完沒了了,芲之城淺笑著,“你自行做你自己的事兒。”菲絮知道芲之城有那個本事也不多說,自行退下。
芲之城到風上寒的房中時,風上寒已然端端正正的坐在那兒看書,長裙曳地,脊背挺直,眸間散發著的堅毅猶如寒冰之底無法動搖,隻是這欺世場景之下又在發生這什麽,想來隻有她自己知道了。
風上寒目光幽幽,多了幾分柔婉之態,“你怎麽來了。”
芲之城雙手端著玉盤,看著風上寒,風上寒也知道他的意思,芲之城隨意的做了下來,將玉盤放在桌上。“宮主若隻為曲水流觴,真的不必如此。”
風上寒也不好拒絕了芲之城的好意,畢竟這是芲之城除了書之外少見拿的東西了,端起碗嚐了一下,確實好喝,“雖然你說的不錯,但是這是大家要一起做的事,如果到了其他上仙的麵前,詩詞歌賦一句接一句到我這兒,一句說不出來,說什麽也不太好吧。”
芲之城沉吟了一下,“宮主若隻為此,倒也真的不用在這個上麵用什麽心思,你在宮中帶一人去,便可。”
“誰?菲絮還是你?”風上寒一臉愁苦。
“我沒什麽本事,牧遙的才能你那天也是看到了的,帶他去絕對錯不了。”
牧遙就是和鬲宆野一起談情賦詩的那位,風上寒本來就隻見了牧遙一麵,也沒有什麽深刻的印象,但是芲之城兩次三番的說牧遙,可見牧遙卻是不一般。“我還好,可牧遙願意去嗎?”
“牧遙心性是高傲了些,但這些事他還是願意做的。”芲之城對於牧遙還是了解的,這牧遙雖然看似孤傲什麽都不害怕,但是還是個惜命的種兒。
“好,那我就帶他去了。”
“還有一點,我要囑咐一下宮主,牧遙修為雖不是上乘,但是如果背後想傷你,隻怕也是猝不及防。”風燁滅了白雀全族,這滅門之恨牧遙終究是無法忘記的。“宮主還是帶著花肴去,花肴修為也算恢複了,如有意外,隨時會恢複白狼式神之身,救你一命。”
風上寒沒心沒肺的說道,“你和這牧遙有什麽深仇大恨。”牧遙好也是他隨便說的,不好也由著他說,如果不是牧遙有什麽事得罪了芲之城,芲之城會把牧遙說成那個樣子。
芲之城神色驟變,在風上寒的印象中,芲之城素來是高雅的,見慣了他平時的神色,現在的樣子如豔陽三月寒冰乍裂有種擊晶碎石之美,平白添了些婉約哀慟之相。
自己就算再不識相,也知道芲之城是生氣了,自己也沒有表達什麽激烈的言論,不用這樣吧。僵持著,風上寒是在忍不住,也知道繼續聊這個話題對自己也沒什麽好處,索性也不說這個了。“今兒這粥挺好喝的,你讓菲絮再給我送來一碗。”
芲之城本來想說的話也被風上寒打斷了,也實在是不想說什麽話,一甩衣袖走了,看著芲之城出了門,風上寒細細思索,明天就要去鬼城了,自己這胸無點墨當真事難弄,早知道這樣還不如不得罪了芲之城。不過現在的頭等大事是在自己餓了,確實應該去尋些東西吃了,菲絮這家夥也不知道是有去哪了。
自己摸索到廚房,自己雖不是常動手不過喂飽自己應該沒有什麽困難。剛剛開火這菲絮就急急忙忙地從風上寒手中接過大長勺,拍了拍風上寒好像是怕她身上沾了虱子的感覺。“宮主,你要做什麽告訴我啊。”
風上寒這是可真是覺得自己委屈,剛才不是她不在自己才動手的嗎。“今天那粥不錯,有沒有剩下的給我盛一碗。”芲之城送的那碗粥確實好喝,比起往日的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我早晨送的是蓮子羹,您就喝了一口。”雖然說的輕聲輕語,但其中的不滿和冤屈顯而意見。
“不是你送的那碗。”菲絮瞬間明白了,應該是芲公子最後自己送去了一碗。還沒有待菲絮說話風上寒筆者衣袖,“好了你隨便弄點兒就成。”說完之後,甩了甩衣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