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赤血毒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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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鳥閣的門似乎很不結實,“嘭”地一聲就這麽碎了。
    麻子眼見這種情景,真恨不得把門外那身著苗疆衣服滿臉怒容的女人殺掉,麻子又看了眼那女人胳膊上兩條正在不斷盤旋的毒蛇,麻子的胃一陣收縮,心想還是算了。
    關焰澤仍在躬著身子,這女人走進來站在關焰澤三尺距離的地方,厲聲道:“起來!少在老娘這裝模作樣!”
    關焰澤微笑,道:“是是是,師姐都這麽說了,做師弟的自該遵命。”
    關焰澤話說完連忙施展掌法擋住了這女子的攻過來的三拳,或許有兩拳,或許隻有一拳,拳速很快,在場的人中隻有江庭,關焰澤和樓上那位鳳大俠看清了,不過再快關焰澤也接住了,不過關焰澤就算接住了這三拳,那女子還有踢在關焰澤兩腿中間的一腳……
    關焰澤沒有叫出聲,不過關焰澤那張臉似乎變得和早春的樹葉,剛入秋的蘋果一個顏色。
    關焰澤閉著嘴,丹田內連運了好幾個周天的真氣才把嘴張開喘了幾下。
    樓上的鳳大俠一頓大笑,道:“姑娘出手未免重了些,關公子畢竟還是姑娘的師弟……”
    鳳大俠的話還沒說完,他身邊突然飛過來四根絲線,鳳大俠連忙向後翻了一個跟頭,同時握緊左手的雁翎刀,一瞬間擊出不知道多少刀,四根絲線便化作了塵埃。
    鳳大俠這才稍稍喘了幾口氣,道:“冰蠶絲……姑娘用這麽貴重的對付在下不怕浪費?”
    這女子沒有理鳳大俠,反而衝著關焰澤大喊道:“小王八蛋!快把解藥給我!”
    關焰澤嘴角微撇,強顏笑道:“師姐麵色紅潤,吐納順暢,並且……蒼然有力,師姐到底哪裏中毒了?師弟真的不懂……”
    江庭忍不住笑道:“隻怕力氣還不是一般地小吧?”
    這女子猛地把臉轉向江庭,抬起手怒道:“你是瞎子嗎?”
    江庭一愣,看了看這女子手上的蛇,恍然道:“我原本以為這些毒物是姑娘你自帶的,好吧,是我錯了。”
    這女子道:“還算你聰明。”
    江庭笑道:“想必是關兄的傑作吧?令師姐雖為苗疆出身,卻不是養蛇之人,你在你師姐身上下了引蛇的□□。”江庭說完不由得反胃作嘔,如果有人在他身上下藥使得蛇在他身上不斷盤旋,這滋味絕對不會好受,江庭想著想著,一頓幹嘔,差點吐出來。
    關焰澤大聲道:“冤枉啊!我對我師姐好生敬仰怎會下毒害她,何況我也知道我師姐是百毒不侵之體,這毒蛇又怎麽會傷到我師姐啊!”
    這聲音說的有一股讓人覺得你就是在故意說謊的感覺,那女子聽後怒火更盛,罵道:“小王八蛋!今天我要不殺了你我就不姓魏!”
    話閉這女子胳膊上又射出兩條冰蠶絲,關焰澤見著向後急退,又“什”的一聲打開自己的自己的折扇,接著隻是輕輕地一扇,這兩根冰蠶絲便順著這扇子的輕輕微風,漸漸地飄遠了。
    關焰澤又笑道:“感謝師姐手下留情。”
    隻聽那女子牙齒“咯咯”作響,怒道:“若非你將這些畜生放在我手上,剛剛你便已經是個死人了!”
    關焰澤道:“師姐不該這樣想,我若不在師姐身上下毒,師姐又怎舍得對我出手呢?”
    那女子沒有回話,隻見這女子氣血上湧,衣袖無風自動,“蓬”地一聲,這女子胳膊上的幾條毒蛇被她用內力震開,雖說這些蛇還會回到這女子身上,不過她暫時沒了這些禁錮,也足夠對付關焰澤了。
    關焰澤見狀,連忙側翻避開這女子的正麵,接著腳下運氣,直接從百鳥閣的窗戶外越出。
    隻聽關焰澤聲音從遠處傳來:“本想事後與江兄弟多飲幾杯,奈何今日有虎狼在側,恕不奉陪,還望江兄弟恕罪……”聲音已經遠了。
    “小王八蛋你別跑!”這女子起身便要去追。
    江庭見狀本想去幫關焰澤阻擋一會,江庭的毒當然解了,雖然他知道關焰澤說這些話,就是要讓他幫關焰澤擋一會,可是關焰澤畢竟幫了他這麽大的忙,眼見著關焰澤被這條母老虎追,也是很不好意思。
    也就是在江庭這麽想的時候,那十六個烈馬幫的然突然站了起來擋住這女子去追關焰澤的路,這些人居然沒中毒。
    江庭忽然覺得諾大江湖,當真是人心險惡,剛剛和關焰澤吵得最凶的就是這幾個人,結果他們居然是一夥的!
    烈馬幫為首的漢子衝著女子抱拳,道:“魏尚雲!同門師姐弟,何必如此深仇大恨?”
    魏尚雲狠狠道:“滾!”
    在魏尚雲話還沒說完的時候,這十六個人除了那個和魏尚雲說話的大漢之外,每三個人分別整齊地組成了五組三才陣,而這五組三才陣又各自為點組成了五行陣,十五個人把魏尚雲圍得死死的。
    有的時候看訓練有素的軍隊排列陣型是很養眼的事情,這十六個人變化陣型就真的很養眼,那種整整齊齊的動作一出,真令人不覺得讚歎一句精彩,哪怕是已經哭成淚人的小鸚鵡,看到他們的排列也不由得忍住哭聲。
    魏尚雲冷笑,道:“你們覺得你們這樣能擋得住我?”
    為首大漢嘴角微撇,道:“擋是擋不住,但是擋上一兩天也許沒問題。”
    魏尚雲和江庭同時問道:“你確定嗎?”
    江庭絕對相信,這麽個陣法困不住魏尚雲,沙場排練陣法是為了提升士兵之間的默契,可是闖蕩江湖的人還要靠別人排練陣法,那就絕對是自己沒本事了。
    當然,江庭還是有點天真,有本事的人就能打敗一對沒本事的人嗎?不見得。
    不過魏尚雲都這麽說了,那就應該沒事了。
    當然,魏尚雲也不懂的破陣之法,不過她懂得一件事,沙場上的陣法不容易破是沒人用毒,因為怕連累自己人,不過江湖打鬥就沒這麽一說了,對付這些人別說是軟筋散,就是衝著他們扔出去一包花椒麵都夠他們受的了。
    也不知道是什麽毒,反正這十六個大漢現在的樣子比廣陵三老還痛苦。
    江庭麵色一變,他可不願意去惹這個母老虎,何況這幾位仁兄也拖了一段時間,追也未必能追上,她想走就走吧。
    何況那位鳳大俠已經從二樓跳了下來,江庭想去攔住也不行了。
    鳳大俠不住搖頭說道:“想來我落到諸位任何人手裏都不會有活路,今日既然是這番結果,諸位也就別怪鳳某人手黑了!”
    說著,這位鳳大俠左手提刀,直像江庭刺去,因為他知道,這群人中對他威脅最大的就是他,他無論如何也不相信江庭會饒了他,一旦江庭的毒效過了,便是他壽數數盡之時。
    “小心!”這兩個字從小鸚鵡口中脫口而出,她也不知道是為什麽,或許是因為江庭剛剛救了她,她不想讓江庭受傷,真的不想,盡管江庭在她說出這兩個字之前便已經躲過去了這一刀。
    江庭站在一旁,雙手握緊雙拳,他的銀戟沒有及時拿到手上,落在了地上,那位鳳大俠的腳下。
    江庭不敢回頭,輕聲道:“多謝姑娘。”
    “嗯。”小鸚鵡聲音很輕很輕的回了這麽一句,因為她突然發現,她的心髒跳的好快,她知道,如果江庭敗了,她也死定了。
    江庭苦笑,道:“我沒有要傷害前輩或者搶奪青龍令的意思,前輩何必對我出手?”
    鳳大俠將刀擺在胸前,一字一字道:“少廢話,我闖蕩江湖幾十年,唯一學會的東西就是不要相信任何人,縱使我今天錯殺了你也好過因為錯信了你而使得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鳳大俠說著右腳後踢,把江庭的銀戟踢的好遠,並借著力向著江庭猛衝,同時揮舞著左手的雁翎刀,不經意間刀法變化了七次,四麵八方的刀芒已經把江庭完全籠罩,鳳大俠似乎已經消失在這百鳥閣之中。
    江庭長喝一聲,向自己正左方戳指直取一道刀芒,突然間這片刀芒全部消失,而代替的是鳳大俠那一臉不知道怎麽形容的表情。
    這一指直戳中鳳大俠的刀背,鳳大俠頓時兩手發麻,氣血翻騰,險些握不住了自己的刀,而江庭也麵色慘白,鳳大俠不知何時竟然砍中了江庭三刀,兩人同時運氣向後猛退,突然間都停住了手。
    躺在一旁左雲天按著自己的胳膊,道:“鐵兄,你說江庭和鳳子君誰能贏?”
    鐵遊風沒回話,左雲天又問道:“鐵兄?”
    柳洪生氣道:“他都被關焰澤毒啞了!你問他有個屁用!”
    左雲天道:“好吧,那老柳你覺得呢?”
    柳洪生道:“我覺得如果江庭手中有銀戟,贏得一定是江庭,奈何江庭現在武器都沒了,還是鳳子君略占上風,不過我打心裏希望江庭能贏,畢竟江庭如果贏了,我們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左雲天動了動自己那已經不能動的胳膊,道:“我的想法倒是和你不一樣,別看江庭身上被鳳子君砍中了三刀,但是我看的出來那三刀都是皮肉傷,而江庭那一指已經把鳳子君戳出了內傷,不然他為什不乘勝追擊,反而是運氣不前呢?”
    左雲天又道:“不過他的策略確實是對的,首先就把江庭的銀戟踢開,不然他現在豈止是內傷這麽簡單?”
    鳳子君咬著牙,閉口不語,他怕因為說話自己的內力散去,這樣說不定使得自己內傷更重。
    柳洪生道:“看來確是如此了,然他又怎麽會不說話,也算是他的壽數到了,咱們最多是想搶他的青龍令,他卻一直坐山觀虎鬥看咱們鬥得六敗俱傷之時想要坐收漁利,這種‘大俠’隻怕不比咱們這些‘俠義之士’好到哪裏去!”
    左雲天道:“豈止?咱們兄弟最多是壞人,而他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人啊!”
    這倆老不死的一唱一和,就是想要逼著鳳子君說話散氣。
    鳳子君現在麵色紅的發紫,他現在說話會散掉真氣,不說話咽不下這口氣是次要,不過以他的氣量說不定會憋出另一處內傷,真是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也就在他猶豫說不說話的時候,江庭的銀戟已經被小鸚鵡送到了身邊,鳳子君或許不該把銀戟踢遠,如果銀戟在他的腳下小鸚鵡根本就沒有機會拿走送到江庭身邊,一子錯滿盤皆落索,他居然輸在了這麽一招上!
    鳳子君見著江庭接過銀戟,自己也不知道是那口氣血不順,頓時覺得喉嚨微鹹,一絲鮮血從嘴角流出。
    江庭見狀道:“前輩不必緊張,如果我想拿兵器和前輩打早就拿了。”
    “哼!”鳳子君現在說不出話來,隻能在喉嚨裏哼出這麽一聲。
    江庭雙眼微閉,扔下自己的銀戟,從後背抽出一條三尺七寸,型如白虎吐舌的銀鞭,江庭道:“如果我真想用兵器,這條銀鞭早就抽出來了。”
    鳳子君的臉色恢複如常,他似乎覺得自己和江庭這一仗打的是多麽可笑,自己從出刀那一刻自己就已經輸了,他還自詡不相信任何人,現在他已經沒什麽信任江庭的理由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鳳子君發出一頓慘笑,他仿佛是在笑他自己,他的嘴張開了,真氣散了,他已經認輸了。
    鳳子君苦笑,道:“我還有何顏麵與江兄弟再打下去……不如……”
    鳳子君再次運起真氣,真氣疾走五髒深處,他要自殺,他似乎覺得自己都不配讓江庭出手了結。
    但就在這時江庭突然出現在鳳子君麵前,雙手疾指點住了鳳子君的數多要穴,並且將自己的真氣運進鳳子君身體裏去。
    鳳子君沒事了,但是江庭有些吃不消,江庭氣喘籲籲道:“我可從未想過殺死前輩,如果前輩這樣死了,我會愧疚一生。”
    鳳子君道:“我不久前還要殺你……”
    江庭道:“前輩不久前還給我講了個好聽的故事……”
    鳳子君沒話說了,他還能說什麽……
    片刻後,鳳子君站起身來,衝著江庭神鞠一躬,道:“我對江兄弟算是服了,今天便當我欠了江兄弟一份人情,若有朝一日江兄弟有什麽用得上鳳某隻需要江兄弟一句話。”
    鳳子君摸了摸懷中,又道:“此物不是什麽好東西,除了危險什麽也帶不來,他日我若集齊六樣器具,定與江兄弟分享,如今我並不想把這種危險帶個江兄弟。”
    鳳子君說完,便起身向門外走去。
    左雲天忽然道:“江兄弟!放虎歸山!禍患無窮!”
    江庭聽罷,道:“前輩等一下。”
    鳳子君停住,問道:“江兄弟還有什麽事?”
    江庭道:“放虎歸山確實是後患無窮,不過既然一隻是放,那兩隻也是放,不如前輩幫我個忙,把在場的諸位全都送回他們的住處,便當做人情還了。”
    鳳子君長籲一口氣,道:“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