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雲懷七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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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鄴城驛館,謝秋心一個人回去的,關焰澤沒有跟著,或許說關焰澤不敢跟著,關焰澤也不知道是倒了什麽血黴,怎麽就碰到這麽一個要替天行道的要除掉她的女俠,而這個女俠不論輕功還是武功都比自己高好多,關焰澤就在小命差點結束的時候,突然發現這位女俠愛玩,這條命終於保住了。
    這間驛館的陳設布置比起一般的客棧來說還算豪華,可是對於謝秋心來說這家驛館和狗窩也沒什麽兩樣,畢竟這位大小姐可是住在建康烏衣巷的陳郡謝氏,這世上除了宮殿恐怕真沒什麽能和她家比,不過好在謝秋心也不在乎這些。
    一天玩下來謝秋心還真的有些累了,她一進門就打了好大一個哈欠,然後緩緩躺在床上,點亮蠟燭,嘴裏緩緩開口,道:“還不出來?”
    一個身著白袍的少年從窗外跳進來,問道:“秋心小姐今日有什麽收獲嗎?”
    謝秋心抻了個長長的懶腰,道:“除了吃的玩的一點都沒有收獲,你呢?”
    白袍少年道:“一點也沒有。”
    謝秋心道:“你確定你二師兄現在在這裏?”
    白袍少年道:“不確定,但是又能怎麽辦呢?誰讓我抽到了下下簽,那三個去參加梅老先生的壽宴去了,我隻能不遠千裏跑到這種地方來。”
    謝秋心橫了他一眼,道:“你以為我願意嗎?”
    白袍少年道:“大小姐,你要是不願意你也得不到這把九韶定音劍啊,謝仆射到底怎麽想的會把你們世代相傳的九韶定音劍交到你手上,若是玄帥泉下有知還不要氣活了?”
    謝秋心摸摸了自己身邊的這把寶劍,道:“不幫你找到你那兩個倒黴師兄我還真保不住這……誰?”
    謝秋心說的話被打斷了,隻見三支勁箭射進屋內,謝秋心連忙橫劍擋住,白袍少年單手持槍道:“哪裏來的朋友這麽晚了還要給我們送酒菜?”
    ————
    寧修緩緩站起來,道:“姑娘你是哪來的自信能一個人殺死我們四個?”
    小師妹輕聲道:“我殺掉她一個就好了,為什麽要殺四個?”
    寧修瞪著小師妹,怒到:“我們兄弟四人一條心,無論你要殺誰我們都會你一動手!”
    小師妹冷笑,道:“是嗎?”
    寧修正要拔出自己腰間那柄青銅劍,突然發現自己已經被這小師妹隔空點住了穴道,這時小師妹又道:“你們三個在這看好就可以了,事後想要找我報仇隨你們的便。”
    小鸚鵡悄然道:“我們不要打好嗎?你是庭哥的師妹……庭哥真不是我……”
    小師妹厲聲道:“少廢話!動手吧!”
    小鸚鵡緩緩拔出身後的銀鞭,小師妹看著那根銀鞭,低聲道:“你死以後這條銀鞭我一定要拿走,你不配拿它!”
    小鸚鵡淒聲道:“那隨你的便吧……”
    冤冤相報,什麽時候能是個頭,何況這種事情不可笑嗎?若真的是報冤報仇也就算了,這到底算是什麽仇怨?
    “嗆”地一聲,隻見小師妹的劍剛剛出鞘,下一刻馬上刺到小鸚鵡的麵門上了,這速度還真不是當日她與韓清交手時的樣子。
    好在小鸚鵡擋的及時,銀鞭及時格擋在麵前,劍尖剛好刺在銀鞭上,這一劍雖然避過去,但是小鸚鵡也不怎麽好受,且不說小鸚鵡的內傷尚沒有痊愈,單是這一劍下來,小鸚鵡忽然覺得五髒六腑一陣激蕩,明明十分輕靈的一劍卻有著這麽厚重的力道。
    還等不到小鸚鵡去調息,小師妹左右手兩柄劍同時開攻,分別取小鸚鵡左右兩肩,此番速度也是有增無減。
    若是換做別人,莫說力道,單憑這番速度便已經吃不消了,但這個人是小鸚鵡,她修煉的那股源自道家的心法使得她在速度和眼力上比較普通人高出的多,就算是這位小師妹速度快的嚇人,但是小鸚鵡的眼睛還是跟得上的。
    霎那間小鸚鵡將銀鞭交於左手,右臂緊緊纏住金鏈,將小師妹的兩柄短劍同時格開,同時右手出拳狠狠地打在小師妹的胸口。
    不過小鸚鵡並沒有占到什麽優勢,就在小鸚鵡打到小師妹胸口的前一刻,小師妹及時扔掉了雙手的劍,同時搓指直接點中小鸚鵡左右兩臂的二十餘處穴道,每一指都是真氣十足。
    “嘩”小鸚鵡頓時覺得血液沸騰,連吐了好幾口鮮血,銀鞭也已經脫手,小鸚鵡輸了輸的很慘。
    小師妹落回原地,輕笑道:“嫂子,你身上的濁毒好一點了嗎?”
    小鸚鵡忽然怔住,顫聲問道:“你……叫我什麽?”
    ————
    謝秋心和白袍少年幾乎同時跳出窗外避開了這幾道勁箭,但二人還沒落地突然從對麵衝出五個蒙麵人,隻見其中一個最矮的拿起手中兩把板斧便向謝秋心腰間砍去,這人時間拿捏的很準,此時謝秋心正是真氣將盡,新氣未出的時候,此時的謝秋心動彈不得避無可避,尚且無半分力道,而又在同時有四名黑衣人同時拿出手中的武器分別砍向白袍少年的麵門,胸口,後背和小腹,雖說這四人時間掌握的沒有那個矮子準確,但足夠將這名少年碎屍當場。
    然而失之毫厘謬以千裏,就在這五人原本以為要得手的時候,他們忽然聽到“叮”地一聲輕響,白袍少年趁著自己真氣尚未完全耗盡,用盡了所有力氣揮舞自己銀槍,把它打在謝秋心背後的九韶定音劍上。
    這股輕響十分悅耳,不過悅耳是悅耳,傳到這幾個蒙麵人的耳朵裏他們就沒那麽舒服了,原本卯足了勁的他們忽然不知怎地,渾身的真氣竟然被憑空瀉掉,也就在他們真氣被瀉掉的同時,謝秋心的真氣已經生出,這五個人並沒有看清謝秋心是怎麽出的手,他們隻覺得手腕一陣刺痛,接著手中的兵器便全部掉在地上,他們的手筋全被謝秋心挑了。
    也就是在這五個人手筋恰巧被挑的同時,突然劍來了一隊身著官服的人,謝秋心自己還沒反應過來,這五個人就被這夥官兵五花大綁起來。
    這時又從深巷中走出兩個人來,一個是關焰澤,另一個身著紫衣,二十五六歲,麵容俊俏的很,手裏拿了把羽扇,這人衝著白袍男子深鞠一躬,微微一笑,道:“久聞南梁雲懷七傑皆是千中挑一的好手,今日得見其一確實令人刮目相看。”這人說話一股陰陽怪氣的調,跟個太監一樣。
    關焰澤笑道:“尚書大人真是客氣了,這位小將軍不過是幫秋心卸掉了這幾人的內力,而卸掉內力的也是秋心九韶定音劍的功勞,您還真應該再晚到一會,這樣還真說不定能看到當年白袍軍的英姿,唉,到的太巧了可惜,真可惜……”
    謝秋心白了關焰澤一眼,心道:“我和你有這麽熟嗎?”不過他也聽出關焰澤話裏有話,忙道:“這位……額…尚書大人,您真的謬讚了,這人隻不過是我的書童,這不過會一些基礎的功夫罷了,哪裏是什麽雲懷七傑……”
    尚書大人摸了摸下巴,道:“原來如此……”那個“此”字剛一脫口,這位尚書大人手裏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把匕首,手臂筆直地劃了一條線,電光火石般向著這白袍少年刺去。
    這柄匕首當然不會刺中白袍少年,縱然謝秋心和關焰澤都來不及阻擋,但是這白袍少年又怎麽會這樣輕易讓他刺中,但是白袍少年卻沒有做任何抵擋,任由著這位尚書大人把匕首刺過來。
    匕首終於在白袍少年的胸前三分處聽下,白袍少年低聲道:“尚書大人要做什麽?”
    尚書大人一把扔掉匕首,大笑,道:“哈哈哈哈,秋心小姐真是好福氣,能讓穿白袍的人給你當書童,真不愧是高貴地陳郡謝氏,哈哈哈哈。”這人說話不止陰陽怪氣還前後不搭。
    謝秋心幹笑兩聲,道:“穿白袍又怎麽啦?穿白袍的人就與眾不同嗎?尚書大人真會開玩笑。”
    尚書大人道:“當然與眾不同了,我家裏有一個廚子,也是穿白袍的,他做的菜比誰都好吃。”
    白袍少年大驚一聲,道:“這人長得什麽樣子?”
    ————
    小師妹把頭一歪,喜滋滋地笑道:“怎麽?叫你嫂子不行還要我‘你’‘你’的叫你不成?我師兄泉下有知可是會怪我沒禮貌的。”
    小鸚鵡有些不能相信,擦了擦嘴角的血,道:“我真的有點摸不到頭腦,你說你拿我當嫂子,你為什麽又要殺我?”
    小師妹“噗”地一聲大笑,道:“那天我看嫂子你與何懷璧交手之後麵色就有些不大對勁,後來我仔細觀察才發現原來嫂子你是中毒了,所以我今天特地來到這裏就是為了給嫂子你解毒的,至於為什麽說要殺了你,完全是讓你配合,如果嫂子你不把真氣灌注全身,這毒還真不好解。”
    小師妹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了小鸚鵡麵前,從懷裏拿出一包東西,說道:“九妹亓雪兒給四嫂請安了,見麵不久小小薄禮,還望嫂子能收下。”
    亓雪兒說著就要半跪下去,小鸚鵡連忙扶住她,顫聲道:“你能承認我實在是再好不過了,我又何必拿你的東西,拿回去吧。”
    亓雪兒忽然嘟起嘴,大聲道:“嫂子不喜歡我……”
    小鸚鵡還敢不收嗎?她輕輕拿起亓雪兒送的包裹,她忽然覺得這包裹居然這麽溫暖,亓雪兒又道:“嫂子你不打開看看嗎?這可是有錢都買不到的東西呢!”
    包裹打開了,裏麵有兩樣東西,一本書和一疊淡黃色不知道是什麽的的東西,小鸚鵡看著那本書,嘴中喃喃道:“雲懷韜略?”
    亓雪兒連忙用手捂住小鸚鵡的最,急道:“嫂子不要說出來啊。”
    小鸚鵡道:“哦……”
    亓雪兒解釋道:“這本《雲懷韜略》是我們師兄弟所練的武功心法,嫂子你體內雖然有兩股非常雄厚的真氣,但是和你的‘亭亭’著實有些不配套,嫂子你若是想要把鞭法練到更深的境界,還是需要先用我們的心法為基礎,以後再練那兩股真氣也不遲?”
    小鸚鵡奇道:“兩股真氣?”
    亓雪兒道:“對啊,怎麽了嫂子?”
    小鸚鵡思索片刻,道:“我前些日子,算是有點奇遇領略到了一些內功心法,現在確實可以感覺到百會穴為中心的一股真氣,但是怎麽會有兩股?”
    亓雪兒端詳了小鸚鵡片刻,道:“嫂子你不妨照我說的做一下。”
    小鸚鵡道:“你說吧。”
    亓雪兒道:“先不去理會你百會穴中的真氣,先試著把內力灌注心脈,然後散去,然後再次灌注,再次散去,反複幾次,試試看。”
    小鸚鵡照著亓雪兒所說反複將內力灌注心脈,周而複始幾次後,小鸚鵡忽然感覺到自己體內除了那一股至清之氣在以百會穴盤旋,仍有另一股十分厚重的真氣聚集在心脈,又由心脈分散到體內各處,又由各處聚回心脈。
    這股真氣運了一個周天後,小鸚鵡散掉了這股內力,心道:“好神奇,我自己都不知道。”
    亓雪兒幽幽地說道:“確實神奇,這股真氣一直在護著嫂子你的心脈,要不然何懷璧下的毒也不會好的這麽快。”
    小鸚鵡長抒了一口氣,道:“這些東西是什麽?”小鸚鵡邊說邊指著那一疊淡黃色的東西。
    亓雪兒笑道:“嫂子你猜。”她說著拿起這一疊其中的一張放在自己的臉上。又道:“嫂子你發現什麽了嗎?”
    “啊!”小鸚鵡一聲驚呼,道:“這就是所謂的□□?”小鸚鵡麵前的亓雪兒忽然就變成了一個虯髯大漢。
    亓雪兒撕掉這一層□□,道:“那天我不小心把嫂子你的眉毛打漏了出來,想來其中一定有很多秘密要不然也不至於,全場那麽多老不死的驚呼,我真的很擔心嫂子你會樹大招風,不過既然嫂子已經漏了相,再把眉毛畫起來也是徒勞無功,所以我特意做了幾張□□,嫂子日後遮擋恰來也算方便。”
    小鸚鵡心中有種說不出的喜悅,輕輕道:“謝謝你啦。”
    亓雪兒笑道:“沒關係了,嫂子以後你就直接叫我雪兒好了。”
    小鸚鵡道:“雪兒?”
    亓雪兒道:“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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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書大人大笑,道:“哈哈哈哈,梧桐將軍的膽識果然不一般,生死之事仍可置之度外,卻還是沒避得了手足之情,哈哈哈哈哈!”
    梧桐心叫倒黴,他早該猜到這位尚書大人這句話是框他的,自己卻還是跳了進去。
    尚書大人按著梧桐的肩膀,又道:“梧桐將軍莫要擔心,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隻不過想要和幾位交個朋友罷了,你們本就不該瞞著我的,哈哈哈哈哈!”這位尚書大人邊說邊帶著自己的兵士走遠了。
    關焰澤一眼一眼目送他,道:“你們猜他是誰?”
    謝秋心曬道:“侯景的走狗咯,白天我得罪了他,他就派手下來收拾我。”
    關焰澤“什”地一聲展開扇子,搖頭笑道:“他是侯景狗?隻怕侯景給他的狗提鞋都不配。”
    梧桐問道:“他是誰?”
    關焰澤收起笑容,道:“他就是高歡的長子,東魏的吏部尚書高澄。”
    梧桐歎道:“好深的心機……”
    關焰澤又露出笑容,道:“心機深的不是還有你嗎?梧桐將軍,不知道雲騎大帥陳昕,冠玉將軍王琳以及三式才女薛蕊到了沒有?你們可真夠厲害,差點陷我於不義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