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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準備做一個先生，就要做一個受人尊敬的先生。
    沒有教不好的學生隻有不會教的先生，以前張哲深不以為然，但是當拖著鼻涕的徐四工工整整地寫完了十道算數題，而且全對之後，他深以為然了。
    楊乾石是他的第一個學生，徐四就是他目前為止最後一個學生，徐四隻有八歲，所有人都認為他腦袋不正常，隻有張哲認為，徐四不僅正常，還很有數學天賦。
    有教無類在張哲這裏得到了最好的詮釋，隻要你肯送上門的，我不收束脩，照單全收。
    座下弟子的年齡構成很複雜，幾乎快要成人的孩子占了一半，張哲對這些孩子抱有很大的期望，希望在不久的將來，這些孩子能代他在黑暗中傳播光明。
    教室裏“嗤嗤”的吸鼻涕聲一直沒有停過，張哲心想，先得把這個習慣給改了。
    張哲想了一個辦法，凡是吸一次鼻涕，上午的跑步訓練就加一圈，依此累加，楊乾石是班長，他負責記錄並監督執行。
    楊乾石就是石頭，名字是張哲取的，張哲希望他以後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張哲已經對村裏的錢糧有了重要的話語權，在他的堅持之下，村裏僅剩的錢除了莫得水他們的活動經費之外，幾乎全部買了筆墨紙硯，現在每個孩子的麵前都有了最簡易的桌子，桌子上放著紙和筆。
    張哲從自己還記得的三百千開始教授他們識字，另外數學、社會、雜學占了很大的時間，他想通過社會和雜學這兩門課慢慢地改變他們的三觀，張哲相信，當這批孩子長大之後，他們跟大明其他地方的孩子是不一樣。
    比如說，張哲已經通過實驗告訴了他們腳下的大地其實是圓的，太陽其實比地球大的多，萬物生長為什麽靠太陽，再比如說蘋果為什麽會掉下來，人其實也是可以飛上天的。
    大多數時候，他講“些奇聞異事”，下麵所有人的目光是迷茫的，這是認知基礎的問題。
    張哲的雜學課包羅萬象，其實是他自己沒有時間整理知識，講到哪裏就是哪裏。
    雖然聽不懂，但是很有趣。
    正因為講的有趣，新奇，一傳十、十傳百，幾天之後，每次張哲講雜學課的時候，小課已經變成了大課，房子裏麵外麵全塞滿了人。
    聽到有趣的時候，村民們會一邊啃著窩窩頭，一邊嘿嘿嘿的傻笑。
    張哲相信，座下這麽多衣衫不齊的弟子中一定有人是可以真正接受這種知識的，所有這些知識就像是星星之火一樣，總有一天會有燎原之勢。
    等識字課和數學課找到老師之後，張哲準備整理一下自己腦子裏的東西，編成書，流傳下去，說不定後世的科學長廊中會有他的一席之地。
    時間過得很快，村子裏熱鬧了一天，又安靜了下來，李虎他們八個人又魚貫地走進了張哲的屋子。
    小雅其實也是有座位的，但是她不肯，在有外人在的時候，小雅絕對隻是張哲的一個小丫鬟，不是小教官。
    “莫得水，講講今天偵察的情況。”張哲開門見山。
    莫得水站起來，清清嗓子道：“昨天說的是華陽村姓蔡的那個大戶，今天我帶了幾個兄弟重點去摸了摸蔡家的情況。
    蔡家有三十二個護院，裝備有刀箭，還有十幾條長銃，護院分成四班，住在蔡家東側的小院中，蔡家真正的主事人是蔡鬆。
    蔡鬆是縣裏的巡檢，隻有月中才會住華陽，回來時一般會帶著十幾個弓兵，哦，對了，蔡家養了四條大狗，一到晚上就分別栓在宅子的四方。
    要進蔡家有兩個辦法，一個是從後院翻牆，後院的牆高一丈二左右，前院的太高，另外一個就是從狗門進去，隻有一塊木板擋著，進去就是側院，院子是四麵連通的......”
    “還有什麽要問的？”張哲用眼光掃視了一圈眾人。
    李虎盯著莫得水道：“糧倉在哪裏，金銀放什麽地方？”
    張哲讚許地看了李虎一眼，這才是關鍵問題。
    “糧倉就在後院西側，金銀不知道該怎麽打聽？”
    眾人默然，想不到斥候還有這麽多道道。眾人心思頗為複雜，李虎想的是原來教官說得沒錯，如果情況不摸清楚，貿然攻進去，無頭蒼蠅一樣，大家得死傷會很大，而傅橫想的是莫得水做得到這些，我傅橫也不會比他差。
    不過眾人對張哲倒是又敬服了三分，沒有人認為莫得水他們做的是無用功。
    “做的不錯，金銀財物是打聽不出來的，除非你能找到蔡鬆的親近人，我想多半在內宅，隻要打聽清楚蔡鬆住那個院子就夠了。”張哲說道。
    “教官，這個我們想到了，蔡鬆住在內宅東側，中跨院住的蔡家那老不死的，這老不死的摳門是出了名的，我們認為金銀財物應該就在這兩個院中。”莫得水鬆了口氣，笑著道。
    “嗯！事情成了，記你們一小功，你們是不是收買了蔡家的護院？”張哲笑著道。
    莫得水吃了一驚，嘿嘿一笑著道：“教官真是神了，我們打聽到一個情況，護院中有個叫李二狗的是兩年前從延慶府過來的一個刀客，當時過來的時候還帶了個女人，長得不錯，很水靈。加入了蔡家做護衛之後，蔡鬆看上了她，現在是蔡鬆的第四房小妾。
    我就私自做主送了他一匹坐騎，這家夥也蠢，竟然收了，這些情況不少是他提供的。”
    張哲手指“嘟嘟”敲著桌麵，他需要估量一下消息的真實性。
    “你們有沒有了解過這個李二狗？”
    莫得水笑著道：“我讓狗蛋盯著那個李二狗，還真發現一個情況，這個李二狗在外麵有個相好，狗蛋用五錢銀子就從他那個相好那裏套出了話，李二狗跟蔡鬆的那個小妾關係一直保持著，兩人那個的地方就是他那個相好安排的，呸，這小子本事倒是不錯。”
    眾人聽到這裏哈哈大笑。
    李虎接著莫得水得話道“教官，李二狗這個人可以用一下。”
    “嗯，可以，這次行動你們四個隊各抽出十個人。
    莫得水明天再去找那個李二狗，看能不能用他，不用勉強，確保方案可靠。
    常平負責軍械，傅橫負責找人做幾個梯子，可以伸縮的那種，不用太高，我這裏有樣子，還有那四條狗也交給你們。
    李常勝負責準備袋子，人手一個，要結實，交給楊嬸他們就行，再找幾十個可靠的人到老爺嶺那裏接應。
    等莫得水那裏確定李二狗是否可用之後，你同常勝他們一起做套方案。”
    張哲一連竄吩咐下去之後，最後隻有他成了沒事幹的人。
    小雅站在門口的黑暗之中，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家公子，越來越覺得公子就像換了個人，這更加決定了了她回洛陽的決心。
    等公子做好這件事，我還是回一趟洛陽，把小鳳她們幾個叫來，這樣公子的安全就更有保障了。
    事情商量完畢，李虎他們一個個離開了屋子，小雅才從黑暗中轉了出來。
    “這次行動讓小雅也參加？”
    “這次我也要去，你去不去自己決定。”張哲一本正經地說道。
    “公子！”小雅提高聲音。
    或許是心情舒暢的原因，十幾天下來，小雅的變化十分明顯，原先幹瘦、營養不良的樣子不見了。
    皮膚多了一層光澤，臉也稍稍豐滿了一些，嗯，好像還長高了一點，張哲哈哈大笑。
    小雅這才知道公子是在逗自己，情不自禁地跺著腳道：“公子真壞！”說完就跑進了自己屋裏。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