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番外五:畫骨情深 之 尊上的軟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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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果愛可重來-花千骨續文!
自從花千骨走後,幽若心情一直有點鬱悶,常常在秋千上沒精打彩地蕩來蕩去,練功也心不在焉。朔風看見,向白子畫請求帶幽若下山曆練,正巧落十一也帶著他門下的弟子下山去,於是便批準他們一起同行。
出發前,白子畫把他們叫到身前“為師現在傳你們每人一把配劍,朔風的是冰魄劍,跟你修的水係法術很搭檔。幽若的是雷火劍,跟你的性子很配。你們好好珍惜它們了。”白子畫從墟鼎中取了一白一紅的劍,分配好,便自顧下了絕情殿,去了大殿。
一路上,幽若是挺興奮的,她不竟是仙界的大小姐,少有接觸凡間的事物。所以每每看見凡間新奇有趣的事物,雖然沒有仙界的精致美麗,也都會想也不用想,買下來。好讓花千骨回來時,一同分享。
他們此行的目的是行善積德,路上隻到一些窮鄉僻壤,去贈衣施藥。
行不多時,大隊到了接近茅山邊界。朔風便向落十一請求,他跟幽若暫時離開一下,說是上茅山代尊上送信兒。落十一心裏明白,也就同意了。
“十一師兄,不用等我們了。我們自會回長留。”朔風平淡交代的說。
落十一頓時明白,朔風此行,是為了接尊上夫人來著。他失笑地想,尊上對花千骨真的是很著緊,卻又裝大方,何必呢!他對糖寶不就是明擺著相親相愛,一刻也不離身。他想到此處,忽然同情起這個操碎了心的師弟,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
“知道了!你們自己小心了。”落十一帶著大隊折向北方去了。
他們離開大隊,便禦劍直奔大茅峰。
“師兄,師父是不是派你來接師娘了?”幽若得了自由,心情美美,也開始八卦起來。
“沒有,師父沒有特別吩咐。”朔風一麵淡然的說。
幽若眼波流轉,瞅了他一眼,心道“看他平日一本正經,原來也會做些不正經的事。”
她忽然覺得好笑,心一恍神,禦劍頓失平衡,左搖右晃的。朔風一手扯住了她的後領,才把她定住,皺著眉頭說“師妹,你別扯我後腳。”
幽若上一刻對他的好感,立刻一掃而空,哪哪嘴,加快了速度向茅山飛去。
花千骨這時正在萬福宮的偏殿議事,忽聞弟子通報,有兩位長留弟子到訪,要親見掌門。她一聽是長留派來的,已是一個閃身號到山門去。
她還未看清來人,隻聽見一聲“師娘!”,一個淺蔥綠色的小美人兒已經撲到懷裏。她始看到原來是幽若和一身褐色衣衫的朔風。
“子畫哥哥發生了什麽事嗎?”花千骨見是白子畫的兩位貼身徒,目光往山門再三看望,隻是不見半分那日思夜想,白衣翩翩的仙姿焯影。她帶著疑惑的目光落在,他最信任的徒弟——朔風身上。
“師娘!師父說,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朔風麵不改色,徐徐念出這一句。他心想,這是師父心裏說的,不算是假傳聖旨吧。
雲隱尾隨花千骨而至,看見這個場麵,也是一頓。他才想到,今次花千骨在茅山,似乎真的比前幾次的時間都長。
“看來再不放掌門師妹回去。恐怕明天,長留上仙都出現在大茅峰了。”雲隱一麵打趣地說,一麵向朔風他們點頭示意。
花千骨霎時滿麵緋紅,一麵派人招呼兩個徒兒,一麵拉了雲隱回去議事。
他們前腳進殿,後腳便有弟子撞進來。
原來是天山派人來求救,說是單春秋打算去劫地方玄鎮尺。他們再細細盤問了傳訊的天山弟子,始知他們已同時向各門派求救,包括長留。
雲隱以為,茅山也該派人去,隻是他們有實力的弟子大部分都外放了,隻留下足夠護山的。他們心下不禁有些猶豫,派是沒人,不派又顯得茅山沒人。
於是花千骨決定,不如讓她一人前去。這樣,就算隻得掌門一人出麵,已有足夠的麵子,以視重視;二來,她亦打算回長留,就當是繞路探訪。反正,一路上有兩位靠得住的長留上仙謫傳徒弟,最多帶一兩個茅山弟子隨行,已經可以應付了。
這個點子,說得眾人無話可說,隻有同意。雲隱暗自打了個主意,默默地跟兩位師叔交換了眼神。
差不多時間,天山的弟子也到了長留。
白子畫收到通報,在到達長留大殿之前,已經從微觀中,得知花千骨的行動。他心中暗讚朔風去的及時,至少在他可以趕去之前,已是飛仙級的朔風最靠譜。
花千骨跟幽若的修為已是飛升,相信他們三人聯手,應該鮮有對手。不過,還未足以對付單春秋這些層次的妖魔。他心中暗自決定,才踏入長留大殿。
“大師兄,落十一他們現在正向北走,命他們先去天山助陣。我會晚點到。”白子劃一踏進長留大殿,已向二尊發話。
摩嚴一聽,皺著眉頭嘮叨“師弟,你也不用親征吧!”
白子畫麵無表情,冷冷的望著他,以示堅持。摩嚴歎了口氣,還是寫了道符,用法術送到落十一那裏傳話去。
“大師兄!單春秋的目標是神器,恐怕要二師兄才壓到場。”笙簫默勾著嘴角,背著摩嚴,向白子畫眨了眨眼。
白子畫眼底掠過一抹感激。
摩嚴沉思了一會,猶豫地問“那麽要不要也派些人去助陣茅山?千骨好像帶了拴天鏈回去了?”
白子畫淡淡地說“我去茅山借拴天鏈,再到天山。”
摩嚴和笙簫默頓時明白,為何他表麵淡定,眼底有絲絲的不淡定了。似乎,這是最好的辦法,可以解決茅山的危機,也可借神器去助攻。
“師兄,早去早回。這裏有我和師兄,可以了。”笙簫默收起了嘻皮笑臉,向白子畫保證。
白子畫向他們點點頭,銀光一閃,已經禦劍飛出老遠。
落十一收到世尊的命令,全隊由步行變成禦劍。結果,他們是最早到達天山的隊伍。然後是蓬萊等門派,茅山是最後一隊。
雖然茅山是最少人的一隊,但是麵子最足。出動的是掌門兼長留上仙夫人,天山的尹洪淵掌門隆重地出來迎花千骨一行人。
待眾人安頓好,尹洪淵才帶幾位領導去參觀九霄塔。這是他把玄鎮尺收藏的地方,塔中有精妙機關,並非可以用仙術一時三刻可破,世上少有人懂得破解。
也是說,明天的對戰就是保護這個塔,及塔內的神器。如今眾人得知,塔內的安全措施足夠,可以放心對戰,而無後顧之憂。
翌日,單春秋果然帶了一大隊妖魔堵在山門外。
“尹掌門,你不想這裏生靈塗炭,乖乖交出玄鎮尺。我們便撤軍。如何?”單春秋忽然嫵媚一笑,嬌聲嬌氣的說,冷得眾人掉了一地雞皮疙瘩。
“哎喲,不想飲敬酒的?想要罰酒?”單春秋又再妖妖嬈嬈地發話。
尹洪淵上前朗聲道“單春秋,你還是退兵吧。”他掃了一眼單春秋的隊伍,倒沒有想像中的眾多,似乎也是烏合之眾。
他信心頓生,再望了望自己這邊的隊伍,更有底氣地說“而且,神器已放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你是取不到的。”
單春秋擦的變了麵,狠狠地一揮手。不知何時已攝了個天山弟子在手中,哢嚓一聲,那名弟子連求救的說話都未能出口,脖子應聲而斷了。他隨手向山下一丟,旁邊的幽若不顧危險,衝出去把那名弟子的屍身接回自家陣地。
單春秋掃了幽若一眼,又轉了把粗獷的語氣,咬牙切齒的獰笑道“尹掌門,我一個時辰殺一名弟子,你有多少名弟子?又可以拖多少個時辰?”
尹洪淵等人這才掂量出單春秋的實力,在場的人恐怕是沒多少人可以抵擋。
當眾人都沉默地想著如何應對,單春秋忽然語氣一轉,又變回嬌氣女聲,說“不如,我們來個遊戲。”他巧笑倩兮的,額,笑得麵目猙獰的說“更正,應該是比賽。不然,這樣吧!我們比賽三場,如果你們能三場都勝了,那我們退兵。相反嘻嘻!”
單春秋狼眸一瞪,說“一是交出神器,二是天山派從此消失。”
這倒是教天山的眾人迷惘,他的態度轉變得太快,而且條件古怪,其中定必有詐。
“我們不會跟你比試的,那有三場三勝之理,天知道道你們在使什麽”幽若忍不住跳出來,直斥其非。但是,她的『詐』字剛要出口,眼前忽然有三道銀光,停在鼻尖前旋轉閃爍,嚇得她把『詐』字呑了,背心冒汗。
單春秋眼皮一跳,三發銀針收回衣袖,仿若沒事發生。
花千骨和朔風已分別站在幽若的左右,一起結了手印。原來,剛才幽若走出來之時,他倆已如影隨形,並在她身上下了結界。
幸好,單春秋也不是用了十成功力,隻穿透了花千骨的那一層,到底是給朔風那層擋了下來。幽若滿懷感激的望著朔風,後者對她投來兩道帶有責備寒光,一手把她拉入人群之中。
擾攘這麽一陣子,尹洪淵也打定了主意,思考了一回,心想“好吧!比賽就比賽,反正對方是妖魔,大不了輸了頼賬,再開打也不遲。而且,如果我方僥幸得勝,對方也不一定會退兵,拖一時是一時。”
他在心裏默念了好一回,似乎沒大的損失,於是向單春秋說“你想怎樣比賽?我們先聽聽,再商議。”
單春秋凶相頓時緩了下來,仍是粗聲粗氣的說“還是尹掌門識時務。那麽,每場雙方出一個人出賽。第一場比武功,可以用法術,至死方休。”
單春秋見尹洪淵沉默不答,媚眼一轉,蘭花一般的手,輕輕托住下巴,笑得令人毛骨悚然,看得仙界眾人欲吐的。
他掃了仙界的人一眼,蘭指向身後一點說“第一場,雲翳,你上。”
單春秋身後立時走出了一位披著灰鬥蓬的,身穿茅山服裝的男子。花千骨認得,他就是那個假扮雲隱,在茅山意圖刺殺她的人。她望著他,情不自禁向前踏上一步,似要毛遂自薦。忽然,她身側灰影一晃,一名帶著麵具的茅山弟子,擋在她前麵。
花千骨定了定神,她知道是雲隱。他自茅山開始一直扮作普通弟子跟著她,她一直知道,也沒有說破,始終有他相陪感覺比隻有朔風、幽若更有安全感。
他向身後的花千骨點了點頭,一躍而上,跟雲翳麵對麵。雲翳已經從他身上的氣息,知道來者何人,眼皮不住跳動,連單春秋也察覺氣氛不對。
雲隱衣袖往麵上一抹,眾人眼前一花,傻了。怎麽會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人,除了其中一人多了件鬥蓬,要不是真的難以分辨,放暗箭也怕殺錯良民。
花千骨也呆了。她不知道雲隱是什麽葫蘆裏賣什麽藥,以她在茅山八卦所知,雲翳的修為在雲隠之上。她見雲隱似乎是有十足把握才去應戰,決定靜觀其變。
思索間,天空上兩位雙生兒的衣衫,一同在風中搖曳。
雲翳最先發動,猛然割破手背,插出血線。他甩起紅線向雲隱的身上招呼,仿如鞭子,一下一下割破了雲隱身上的道袍,鞭子落在雲隱麵上,劃出一道道血痕。
眾人一起驚呼,驚的是他們發現不止雲隱受傷,雲翳也同時受了傷。而且更奇怪的是,他們的傷,都是傷在同一位置,似乎雲翳的傷比雲隱的更嚴重。
雲翳攻擊了十多次,忽然發狂大喊,收了血線。他雙眼充血,麵目猙獰,氣喘籲籲。相反,雲隱雙眼滿是憐憫與同情,神情相對淡定。他緩緩向雲翳靠近,口喚“師兄,回頭是岸!”
雲翳充滿仇恨地狠盯著他,然後,雙手抱頭,轉身禦風遁走了。雲隱心神一恍,也跟著禦風追去,口呼“哥哥,留步!”
眾人皆呆住了,這是個怎樣的局麵呢,算是那方勝出呢?
花千骨沒有理會其他人,隻是在沉思雲隱和雲翳的奇怪行為,還有雲隱對雲翳的稱呼。
就在這時,單春秋那把殺死人嬌滴滴的鵝公喉,把眾人跟著雲翳、雲隱跑走的思緒,拉回來“剛才算是平手。下一場,比賽下棋。這次,你們先派個人來。”
此時,天山一位善棋藝的長老,走出來應戰。
花千骨心頭一動,慢慢向後退至最末,見沒人注意,轉身悄悄向九霄塔走去。
她心裏覺得,除了天山在拖延時間,妖魔那方更是明擺著是拖延時間。雖然尹掌門再三保證,九霄塔的機關精妙,從沒有人可以侵入,她還是希望是她想錯了。
花千骨的消失,亦同時吸引了朔風的注意,他拉了拉幽若,示意她悄悄跟著,也一前一後地走去九霄塔,走不多時霓漫天也同時跟上來了。
當他們去到九霄塔下,隻見所有守塔弟子全部都麵泛青綠,倒斃在塔的四周。
花千骨正與一位綠色頭發有如水草,綠色麵孔,細長眼睛的女人,正打得難分難解,此妖人便是茈萸。她們身邊還有幾個會動的機關人,同時纏著花千骨,花千骨隻能以熟練的步法,苦苦支撐。
朔風他們見狀準備上前,隻見塔上藍光一閃,有人從塔中走出來,對茈萸說“速戰速決!”
朔風猜出此人應該是妖魔,並且已盜出玄鎮尺,他立刻向藍衣人攻過去。
藍衣人是善長機關的曠野天,他見朔風想要衝著他來,立刻招來了機關人,把他和跟著來的兩位女子一同困在陣中。他再指揮了茈萸那裏的機關人,已經將花千骨困住,他向茈萸招招手便走了。
茈萸轉身欲走,卻又忽然欺身向花千骨,襯著她的腳跟被機關人纏著,茈萸的一條綠色手臂向前伸長,對著花千骨的背心插去。
幽若他們苦於未能脫身,隻有眼睜睜看著,那條如鞭子如刺的手掌,快要□□她背心,隻能驚呼“小心!”
花千骨耳背傳來風聲和他們的驚呼,也不知小心什麽。她揮手斬斷糾纏著她的機關人手臂,回身已經跌入了一個思念已久的懷抱。
朔風他們剛才也是眼前一花,一道白影憑空出現,並且牢牢地抱住了花千骨,擋住了茈萸的一撃。那條綠色手臂插進了白子畫的背心,然後手臂給緊隨而至的橫霜斬斷了。
白子畫護住身前的人兒,全身真氣流轉把茈萸彈飛向塔身,把她撞昏過去。
曠野天不敢戀戰,招回機關人,並帶走了茈萸。幸好各人並沒有追來,他回去跟單春秋覆命去。
單春秋此時正在跟天山的長老下棋,眼尾瞥見曠野天,知道是得手了。他忽然推散棋局,向妖眾發號司令“大家撒退!”妖魔應聲遁走了。
尹洪淵發現上當,這是聲東擊西的戰略,心中打了個突,莫非九霄塔失守。
大夥兒連忙跑去九霄塔,隻見塔的四周一片狼藉,天山弟子全都身中劇毒,不知生死。朔風、幽若、和霓漫天正在遂一救治地上的傷兵,塔下是白子畫在凝神打坐運功,身旁站著心焦如焚的花千骨。
剛才一擊,白子畫雖然外傷已複原。但是劇毒仍留在體內,他見危機已去,立即運功把毒素逼出體外。
尹洪淵見狀,馬上詢問幽若他們,始知道剛才這邊的一番惡鬥,他連忙走進塔內,隻見玄鎮尺已被偷走了。
眾人在天山多留幾天,幫忙救治,然後各自回山了。
單春秋滿麵得意地回到七殺殿,卻在大殿看見一位儒雅的青衣書生,蹺著二郎腿,笑得如夏日陽光般燦爛。後者正悠遊地跟魔君殺阡陌在喝茶。殺阡陌美豔的麵孔,反似寒冬極地,又黑又寒。
那書生眼尾睨見單春秋他們,便立刻起身告辭而去。
單春秋目送了他,已經發現殺阡陌的目光,如兩道寒流籠罩著他,和他身後的妖眾。他們紛紛打了幾個寒顫。
“你們沒長記性嗎?”殺阡陌陰陰柔柔的問。
各妖隻見眼前一花,茈萸已身首異處。“這樣可以讓你們記牢點吧!”殺阡陌來一個華麗轉身,眼尾掃了一下單春秋,儀態萬千的走進內室閉關去。留下一眾妖魔,有如點了穴似的,不敢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