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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那就盼他在裏麵有夠勤快吧！”師叔搖搖頭繼續說道：
    “什麽年代了，比個武還能失手把人打死？功夫不到家就不要出去咋呼！真是撲街！”
    比武跟比武也是有區別的嘛，閆學誠在心裏想著。
    你像大家雖然都不認識，一說跟腳，七牽八扯往上數兩輩又能扯上關係。
    那無緣無故的，但凡腦袋正常點肯定都會有分寸，不會去打生打死，誰也不想去吃牢飯。
    頂多有些齷齪的，最大也就是雙方撕破臉皮落落麵子，過過幹癮。
    動真格的？誰傻啊？
    但也有特殊情況，就像大師兄夏侯武。
    大師兄很早就在香港警隊當搏擊教官，三年前私下跟外國人擺擂比武，雙方互不相識又沒個話事的。
    如若有大佬出麵公正，那雙方都有分寸，知道不會下重手，最多傷了筋骨也就出結果了。
    關鍵是沒有讓雙方都信任的話事人，畢竟兩個國家的選手嘛。
    心裏沒底，誰知道對麵有沒有分寸會不會留手？
    那肯定死道友不死貧道了。
    打出來真火，失手殺人也就在所難免。
    但是仔細想想，師叔說的話也不無道理，還是功夫不到家啊。
    真要比對方厲害，出手間重挫對手，勝敗一目了然，自然也就不會落到失手殺人了。
    閆學誠給師叔添了添水，覺得自己應該幫師兄說說好話，於是開口道：
    “跟鬼佬打嘛！誰知道他們會不會下黑手，打死他總好過被他打死，師兄這也算沒丟我們中國拳師的威風。”
    杜福生咂摸著嘴想想，說道：“這麽說也是，但我想到他坐牢心裏就不舒服。”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坐完牢出來別人都看扁他啊！”
    杜福生生氣的說道，有點恨鐵不成鋼。
    “沒事啦師叔，還有我和師姐呢，不會餓死他的。”
    “你和阿英願意管他是他的福氣，但他出來低人家一等也是自找的，到時候有他後悔的。”
    閆學誠覺得自己有點不一樣的看法，但又不好說出來，就岔開話題跟師叔聊起別的事情。
    中午跟師叔喝了點酒，陪老人家多待了會，臨走前師叔拉著他的手臂說道：
    “誠仔，你跟阿英最近怎麽樣？”
    閆學誠聽的莫名其妙，有點奇怪師叔怎麽這麽問，好奇道：
    “挺好的啊，怎麽了師叔？”
    “哎呀！”
    杜福生一拍大腿，有點心焦，瞪著眼問他：
    “你師父過世馬上滿三年了，你跟阿英準備什麽時候結婚？”
    “…”
    閆學誠瘦削的臉上有點發囧，古銅色皮膚微微見赤。
    “你不喜歡阿英？”師叔聲調上揚。
    “不是啊…師叔，我…”
    閆學誠連忙否認，怎麽可能不喜歡！我喜歡的不得了！
    “阿英不喜歡你？”
    “我…沒有吧…？”
    閆學誠不知道怎麽回答，他又不是師姐，怎麽會知道師姐怎麽想的？
    但要說師姐不喜歡他，又覺得有點不像。
    “我覺得阿英喜歡你！你看阿英在外麵都是清清冷冷，跟你在一起就有笑容。”
    或許是因為師姐跟自己接觸的多，沒把自己當男人？畢竟天天在一起的！
    閆學誠又慫慫給自己找了個借口。
    “沒問題的！男仔要加把力嘛！”
    “我看好你的！”
    師叔一把拍在閆學誠肩膀上：“我家附近有開一家香雲紗的店，你去挑件衣服帶給阿英，加油啊，靚仔！”
    閆學誠也在心裏琢磨，自己對師姐的感情，喜歡肯定是喜歡極了的。
    師姐對自己的態度，閆學誠多少也能察覺一點。
    就是這人吧，有時候越喜歡，他就越忐忑。
    怕還未到時候，怕人生錯覺。
    …
    拜別師叔走在大街上，太陽高高的掛在正中央，街上沒多少人來往，路邊商鋪放著歌聲：
    “不停的猜猜猜又卜了一卦”
    “吉凶禍福還是擔驚受怕”
    …
    來到師叔說的店鋪，古色古香的紅木招牌上寫著金漆大字“香雲紗”。
    側麵還有兩列小字：“唐裝漢服，改良旗袍。”
    大中午的店裏沒有客人，老板吹著空調窩在電腦後麵忙碌。
    聽到歡迎光臨站起身來，閆學誠才發現這姑娘穿著翠綠色的長裙，寬袍大袖的，裙擺上掛飾也不少，頭上還跟古人似的梳著髻。
    本能就覺得這衣服師姐穿上肯定好看，就是有些累贅。
    姑娘看到閆學誠眼睛一亮，這人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卻瘦削挺拔，身材飽滿勻稱，好像一棵鬆柏。
    “先生是買給女朋友嗎，我們店裏都是香雲紗布料的，你女朋友肯定會喜歡的。”
    “我知道，絲綢嘛。”
    …
    姑娘眨眨眼沒接腔。
    抬起手指著牆上掛著的衣服，向他問道：“先生你看有喜歡的樣式嗎？”
    見他目光停在一件衣服上，便介紹到：
    “先生，這款是改良唐裝。”
    “我們的香雲紗麵料輕薄柔軟，不易起皺，還涼爽宜人能遇水快幹，夏天穿上很涼快的。”
    閆學誠心裏也挺滿意的，這件衣服上衫白底藍邊，係帶也是藍色。
    左胸靠上的地方跟雙袖都有刺繡梅花。
    下麵的半身裙通體藍色，上麵也繡著梅花。
    走進前捏起麵料摩挲，的確有種絲滑涼爽的觸感。
    對著門前的光線照了照，發現看著挺輕薄的麵料卻不透光，挺奇怪的。
    “先生您放心吧，香雲紗看著纖薄的確是不透光的。而且它跟棉料不一樣，被汗打濕了也不會沾身的。”姑娘見他動作，笑眯眯說道。
    閆學誠被他猜出自己心思也不尷尬，畢竟是給師姐買的，各方麵都要考慮到。
    付完錢出來，提著衣服又去買了西樵大餅、釀紮豬蹄，然後才向車站走去。
    路上想著師叔跟自己說的事。
    有人在打聽自己？會是什麽人呢？
    自己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市民，這麽多年除了練拳就是跟師姐在拳館待著。
    要說切磋的話，前些年跟國內拳師切磋，大家連和氣都不傷的。
    後來倒是去打過黑拳。
    那也是覺著比武切磋沒意思，才去打黑拳見識見識的。
    但是也沒打死過人啊，這點高崗可以給自己作證。
    他倆就是那會兒認識的。
    打黑拳他又不是組織者，連犯法都算不上，那還有什麽事兒呢？
    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
    索性不想了，反正自己這邊是找不到由頭。
    嗯。
    回去之後要留心拳館附近的情況了，小心無大錯。
    …
    …
    合一拳館
    門前街道上，攤販們都在遮陽傘下納涼，無精打采的等著顧客光臨。
    拳館門前有道身影已經站了很久。
    看背影是個男人，大夏天還穿著長褂牛仔褲，腳下一雙厚實登山靴。
    仔細觀察，能看出右邊鞋底比左邊的厚了兩寸。
    男人頭發邋遢，胡子拉碴，行跡有些落魄。
    這會兒剛過正午，陽光正熱。
    他又站了片刻，抬腿朝拳館院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