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生共死那些年！
    強哥這麽一問，我也不知道怎麽回答，就是根據自己片麵的認知來回答的:“看場子要用拳頭來看？要有狠心思？”畢竟剛才劉叔讓我大棍子掄人時，一直強調我要狠得了心。
    “這是片麵的看法，看場子其實就是九個字。”強哥往前湊了湊，說:“嘴要甜，眼要泛。”
    我聽著強哥說的這兩點，有些似懂非懂的感覺。
    “還有就是，心得狠。”強哥說完，剛好那杯酒也喝完了。他又倒了一杯，把我這邊喝了一大半的杯子也給滿上了:“以後你跟著我多學習學習，對了，你讀書咋樣？”
    我聳了聳肩，然後雙手一攤。不管是誰，隻要問我關於學習的事情，我基本上都是這樣回應的。
    強哥問完之後也笑了:“我這也是問的奇怪，你這天天晚上往外麵跑的，學習能好你就有鬼了。你從哪個學校上學，是不是四中？”
    “是啊，強哥你怎麽知道的？”我沒想到強哥居然知道我在四中讀書，而強哥接下來的話更是讓我感到不可思議。
    “是這樣的，我有個弟弟恰好也在那裏上學，讀初三，應該和你一屆。他叫陳興，你以後可以和他認識認識。”強哥說完，我心裏咯噔一下，一口酒差點噴了出來，我震驚地吼了一聲:“陳興？”
    “咋的？你們認識啊，也沒聽他跟我說過。這小子跟我一樣，不安生，成天不讀書瞎混，跟你一樣出來做點事兒都強。”強哥看見我這反常的表現，以為我和陳興兩個人是認識的。而他不知道的是，我因為算計了鄧立安，很可能就要和這個我都沒見過的陳興結下梁子了。
    陳興居然是強哥的弟弟，他在學校從來也沒有說過，這樣一來我對於和陳興的關係就要掂量掂量了。畢竟強哥在酒吧沒少幫我的忙，我對強哥的印象也是極好的，而且以後還要跟他一起工作呢。
    “聽過這個名字，不過沒見過麵。陳興在我們學校混得挺開的，基本上全校沒有人不知道陳興的。”我說的也是實在話。我本來打算把我和陳興的情況和強哥說了的，但是到嘴邊的話還是咽了回去，我不想強哥因為這事兒和陳興難做。
    “嗬嗬，混得再開也沒個籃子用，出了學校還是一個屌樣，跟我一樣給人家看場子。”強哥說著，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出去接了兩分鍾電話就回來了。
    “那就這樣恩賜，你今天先回家吧，這邊暫時沒什麽事了。”強哥拍了拍我的肩膀:“回家睡一覺，放鬆放鬆。我回頭給陳興打個招呼，你們認識認識。”
    我點點頭，稍微收拾了一下，轉身出了酒吧。到外麵的時候，這酒吧一條街依然是熱熱鬧鬧的。我走到街口，基本上是往這裏來的人，有三四十的中年人，有一二十的小青年，都是來這裏消遣漫漫長夜的。
    我回到家裏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打開門看了看時鍾，不知不覺已經轉鍾了。我推開媽媽的房間，發現她還沒有回家，想來又要在職工宿舍過夜了。我又走到昕雨的房間，看了一下昕雨。然後就靠坐在客廳沙發上，黑燈瞎火的一個人。
    我坐在沙發上麵胡思亂想著，最近媽媽總是回來得晚了，像這樣通宵不回家的情況也是經常出現了。幾乎每個晚上都是昕雨一個人過的，我不知道這樣對於昕雨會有什麽影響。
    我也不清楚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的，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發現身上多了一塊毯子。看著那邊正在洗漱的昕雨，我笑了笑。
    “哥，你起床了。”昕雨洗完臉，扭頭看著我，說:“媽媽剛才打電話給我，讓你中午別老是往家裏來，跛狗子的人收了錢也不會來了。”
    我點點頭，走到昕雨邊上也開始刷牙洗臉。差不多三分鍾我就搞完了，看一下昕雨還在抹大寶d蜜。要說這女生出門慢不是沒有道理的。
    “哥，要麽這手機你拿著吧，我拿著也用不上。”昕雨走過來，把手機塞到我手裏，說:“媽媽有什麽事也好跟你說一聲。”
    “你拿著吧，我拿著一樣沒什麽用。媽有事打給你，你直接跟我說就是。”我把手機推了回去，沒等昕雨拒絕，我就從邊上把昕雨的書包拿了起來，說:“走了，去學校，你早讀要遲到了。”
    昕雨知道我的性格，見我不拿這個手機，便也沒有再說什麽，跟著我就往學校去了。昨天我的單車不知道被哪個孫子鎖了，這下我和昕雨隻好坐公交去上學了。
    這桑縣是真的小，我和昕雨前腳剛踏上公交車，後麵一個胖子就過來了。我看了一下，居然是朱暉，那個在學校不知為何處處刁難我的胖子。我沒想到他也住在這附近。
    朱暉上車四處瞄了瞄，發現車上還有兩個空位。他準備往那邊走的時候，我拉著昕雨一個箭步就衝到椅子邊坐下了。要是我還搶不贏你一個胖子我不白活了。
    我坐下，看著後麵臉色不太好看的朱暉，笑著說:“喲，班副兒？你也住這兒？”
    朱暉白了我一眼，湊到我的跟前，聲音有些猙獰的感覺:“李恩賜，我就看不慣你，告訴你單車是我鎖的，你能咋了我？”
    我看著朱暉，心裏有些氣憤，這孫子老是處處和我作對。那單車是我爸留下來的，這孫子說鎖就給我鎖了，要不是在公交車上我早上去掄這逼兩拳了。
    “暉哥，我就不明白你咋那麽針對我，針對還不算，手段還跟個娘們兒似的，不爽？”說到這裏，我語氣狠了許多:“咱倆正麵杠，單挑啊？”
    “哥，怎麽了？”昕雨也聽出來了我語氣的不對勁，拉了拉我的衣袖。
    “這逼聲不作屁不放地把咱單車鎖了。”我越想越來氣，我沒招他惹他的，成天到晚惡心我。也許是昨天晚上打人的事兒激發了我內心深處的那份暴戾，我站起來一拳掄在椅子上:“咋的，還是要像個娘們兒一樣刁難我，惡心我？敢不敢正麵杠的！”
    朱暉楞了一下，也是被我這麽一聲大吼給喝住了。他緩過來之後，衝我點了點頭，我能感覺到他的氣勢比我弱了許多許多。車上其他人都看著我們這裏，窸窸窣窣地議論著。朱暉也沒有說什麽了，陰著張臉站到後麵去了。
    昕雨在邊上又拉了拉我，我深呼吸一口氣也坐下來了。到學校之後我氣也消了很多，下車時對朱暉說:“要是真看不慣我，咱倆直接杠。鎖，立馬給我下了。”
    之後，我和昕雨在校門口的早餐店買了兩套煎餅果子。然後把昕雨送到了她們教室之後，我自己也轉身往教室走。半路上剛好碰見了猴子，他邊上還有一個挺漂亮的女生。
    我看了一下那個女的，是不認識的人。女孩長得非常俊俏，梳著個蘑菇頭，感覺挺可愛的，就是穿著我們學校挫到家的校服，要是穿上別的衣服，絕對又要漂亮很多。
    “猴子，昨天你和董坤他們玩兒了多久啊？”我走過去，和那個女生打打招呼，然後拍了拍猴子的肩膀。
    “玩兒到轉鍾，後來我媽催我了才回去。給你介紹介紹，我女朋友周嵐，這是我哥們兒李恩賜。”猴子給我介紹著，原來那女的就是周嵐，長得這麽漂亮，難怪不管是猴子還是鄧立安都使勁往上貼呢。
    周嵐挺有禮貌地衝我笑了笑。她說話的聲音也非常好聽:“謝謝你。”
    “什麽，謝我幹啥？”我有些不解。
    “給阿毅打抱不平啊。鄧立安以前經常欺負阿毅，他都不敢還手……”周嵐說著推搡了一下猴子:“他膽子太小了，不像你，不是你他都不敢把鄧立安怎麽樣的。”
    “毛線，嵐嵐，你不知道，昨天我可是一板磚就拍得鄧立安直接跪地喊爺。”猴子伸手比劃了一下。我是知道昨天他手裏的板磚都沒拍出去就被幹倒下了。
    我和猴子周嵐在這裏嘮了一會兒嗑。就看見校門口，董坤還有戴偉也過來了。我明顯感覺到董坤對我和猴子的態度變了許多，不那麽狂妄了。
    “恩賜，陳興有找過你嗎？”董坤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他要是找到你了，你給我打個招呼，我給你解決。”
    我和董坤客套了兩句，他和戴偉兩個人也沒多停留，自個兒往教室去了。猴子和我說了句也送周嵐回教室去了。
    我走到教室的時候，值日生還在擦黑板。我看了一眼，是我的同桌江夢，這會兒她正一跳一跳的。不過黑板最角落還沒擦幹淨，下麵講台夠不著了，我看著她跳了好幾下，整個人都有些氣急敗壞了，本來她也不是一個姑娘家性格的女生。
    “這什麽破黑板破講台呀！”江夢跺了跺講台，我看著她氣鼓鼓的樣子，居然覺得挺可愛的。
    “自個兒矮也不能怪黑板啊，黑板是無辜的。”我在邊上有些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江夢轉身瞪了我一眼，走到我跟前要和我比，用手那麽一比劃，剛好到我的肩膀上一點點。她估計也有些不好意思，說:“你這是巨人症，我這是正常身高！”
    我沒有說話，隻是努了努下巴，眼睛瞥了瞥那黑板上一角，那裏剛好還有一個矮字兒沒有擦掉。
    江夢也跟我杠上了，走到講台上，然後就一隻腳站在講台邊沿，她想要跳起來擦，但是那邊講台不夠了，她大叫著:“這講台設計有問題！”然後她轉頭又看見了正看笑話的我。
    “笑你妹啊！”江夢拿起一個粉筆頭朝我丟了過來，然後還是被我輕鬆躲開了。我笑著在自己肩膀上麵一點點的地方比劃著，氣得江夢直跺腳，她一咬牙，踩著講台沿兒往起一跳。不過那個矮字兒還是沒有夠著，而她腳下扭了一下，整個人眼瞅著就要跌了。
    我反應也快，走上前一把就接住了江夢，把她摟在了懷裏。江夢估計是扭著腳了，俊俏的臉上帶著些痛楚的表情。
    這時，外麵一個胖子剛好走進來，居然是朱暉。他一手拎著一杆濕淋淋的拖把，估計是去洗拖把了。
    朱暉皺了皺眉，說:“大白天的，李恩賜你特麽注意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