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賜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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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天,皇帝在太極殿大宴群臣,給凱旋之軍接風洗塵。
    皇帝、皇後居中首座,太女左側首位,太女往下俱是此番歸來的將領和和談的使者,右側則是朝中文武大臣,後側後方則是各位大人的家眷,當然為了顧及男女之別,家眷都被珠簾隔擋著。
    “眾愛卿,天佑我東陸,此番征虜大軍大勝而歸,拯救東陸百姓於鐵蹄之下,揚我東陸國威,更簽訂了百年和平條約,將士們,是你們用熱血換來了東陸的太平盛世,朕代表東陸的百姓,謝謝你們。”中年的帝王喜悅之意盡於言表,執起玉盞道。
    帝後高貴而溫厚,就像一塊稀釋暖玉,光華溫暖卻奪目,也莊重端杯,輕盈而醇美的嗓音拂過眾人心頭,“陛下仁厚,洪福齊天;眾將士披肝瀝膽,換的這來之不易的和平,實為國之棟梁,我東陸的中流砥柱,本宮和陛下同敬諸位。”
    自太女以下,所有將領齊齊端杯單膝跪地,利落幹脆,跟回刀入鞘一般賞心悅目,“謝陛下,謝皇後。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千歲千歲千千歲。”平常聽慣了群臣的山呼萬歲,但此番由這群行伍之人道來,卻讓執掌天下數十年的帝王有種膨脹的權力感和力量感。
    首座的帝王看著這些東陸的精銳,豪邁之情頓生,有如此雄兵,我東陸何患之。
    擎起玉盞沉聲道,“這第二杯,朕要敬那些在此次戰爭中為國捐軀的將士,希望她們的在天之靈能夠聽到,東陸所有臣民包括朕都感激她們,心痛她們的離去,但絕不會忘記她們的功勞。三上將提出撫恤陣亡將士的請求,朕準了,並在撫恤的基礎上,每戶多發三倍的撫恤金,陣亡將士名錄列入當地戶籍特殊貢獻人口一欄,國家將替她們撫育後代、贍養父母、照顧家小。讓我們的英雄放心的上路。”說完將玉盞中的酒液徐徐倒出滴落在地上,告慰亡靈,“敬英烈。”
    “敬英烈,”將士們和群臣通通單膝跪下,敬袍澤這杯酒。
    整個大殿不複之前的熱鬧喧囂,充斥著一種沉重和哀憫。
    “好了,眾愛卿都起來了。逝者已矣,接下來的就是我們這些活著的人做些什麽的時候了。朕相信,犧牲的將士們看到東陸的盛世太平會瞑目的,而這盛世需要諸位臣工攜手同心共創之。”
    “謹遵聖上旨意,臣等必將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帝王心術不外如是。
    “這第三杯酒,朕要敬朕的皇兒,扶蘇來。”皇帝輕搖手,太女殿下整衣在禦座下跪拜。
    皇帝走下來,扶起女兒,皇帝的威嚴盡斂,滿是慈母的欣慰,“朕很高興,你此番前去和談,給東陸換來了一個真正的和平契機,沒有浪費將士們的鮮血,沒有辜負朕的期望,你做得很好。這杯酒敬朕最出色的女兒,敬東陸的儲君。”此番珍而重之,太女的地位更加穩固,繼承人深得帝心,給各方勢力也發出了明確的信號。
    “謝母皇。”扶蘇再次恭敬叩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群臣也紛紛舉杯,“敬太女殿下。”一瞬間,現場氣氛又喧囂熱鬧起來。
    “好、好、好。”皇帝很是開心,一連說了三個好字,拍著扶蘇的肩膀,欣慰不已。
    “皇兒,聽說你們這支隊伍進城時擲果盈車錦帕遍地,本宮還以為你們從哪裏又打了勝仗回來?看來我東陸的王師不僅能打仗,而且姿態風流更甚。“皇後已然走下禦座,滿目慈愛的看著扶蘇。
    “父後,帝都人民太熱情了,兒臣也擋不住啊。”麵對親爹的打趣,扶蘇也笑著回道。
    “帝都人民是熱情,但,我看還是凱旋的王師太過威武耀眼,風姿清俊惹人憐吧。”帝後掩麵笑道。
    “嗯,朕看也是,待會論功行賞,看來是要成就不少美滿姻緣,是吧?皇後。”皇帝陛下也樂得摻和,“眾愛卿盡情享受宴會吧,待會朕將逐一論功行賞,有意向的,可以派自家夫人悄悄給皇後遞個話。啊!哈哈哈。”皇帝一眼既出,各位大人心思活絡起來,本來這殿前賜婚一事,眾人都心知肚明,但沒成想皇上興致這麽高,暗地的事情都給端到明麵上來說了,這樣也好,也可以大大方方放手去做了,既給自己孩兒攀一門好親,又給自己的仕途增添一份助力,還有皇帝撐腰,這名目張大的,肯定放手去做了。
    皇帝這話一出,左側的適齡的未婚女青年頓感自己成了案板上的肉,數道不知名的目光就這麽來回掃射跟x光似的。
    宴會上的氣氛更是推上了□□,右側的諸位臣工打著聯絡感情、或借著敬佩之由,紛紛端著酒杯跟這邊的青年才俊攀談。
    “不知小將軍,今年多大,婚配與否啊?”
    “有什麽興趣愛好啊?”
    “小將軍起個身,讓我等瞻仰一下雄姿英發的才俊風姿,可否?”
    “不知小將軍對如今國際局勢,怎麽看?”
    “請問小將軍,對如今豬肉價上漲過快有什麽看法?”凡此種種不一而足,此種情況多是一些中下級官員詢問無家世背景靠著軍功得來功名的新晉將領。
    而像蔣寧她們這種有顯赫家世又有軍功的世家子弟,則是中上層官員根基深厚累世為官的世家大族所看重的,不過這些大人可不會屈尊跑過來和這些小輩攀談,隻是和這些新貴的家長聊聊而已。不時的還像對麵的中下級官員投去輕蔑的目光。
    莫遙好不容易掙脫一種官員的圍攻,跑到角落裏看到蔣寧一個人抱著一壇子酒在悶聲喝著,問道,“你這是,借酒消愁?”
    蔣寧擎起白玉的小杯,風流的仰著脖子飲盡風流,桃花眼翻飛風騷的不行,“羨慕你啊,莫遙。”
    “喲,知道我比你好了,還算你不是太瞎。”莫遙覺得這個角度能夠避開戰火,也就坐下來拿個杯子喝起酒來,“這群人也太嚇人,我都快被她們活吞了。”
    蔣寧慘笑一聲,莫遙瞧著這淒慘的莫遙,卻還是不自覺帶著屬於蔣寧獨一份的風流不羈,“這個拉郎配的宴會,至少你是有主動權的,不像我,不知道我老娘現在把我賣給誰了。肯定是哪個大家公子,無趣的緊。”又飲了一口,“還是青樓風情適合我,可以賞便群芳,又銀貨兩訖,不會揪扯不清。”
    “你就是個浪子。”莫遙直接下出判斷,也學蔣寧顧自喝著。
    “浪子,是啊,浪子不好嗎?”蔣寧反問道,“我天生就喜歡美好的東西,不管是人還是物,喜歡就去擁有就去嗬護對他好,我都很用心也絕對真心,隻是不巧,我這人沒長性,喜歡不能長久而已。這又如何呢,我暢意而來,盡興而去,就算留了風流浪子的名聲又如何,非要用天長地久來畫地為牢,隻是彼此折磨而已。”蔣寧就著壺口飲了一大口。
    “隻是你的時間和別人不一定恰到符合,你的時間到了,可是那個人可能還沒到,他就要承受你們美好的回憶與現實中你的絕情這兩者雙層折磨,何況,你還是個女的,有著天生的性別優勢、社會地位優勢,不罵你罵誰啊。”莫遙拍著蔣寧的肩膀,道“別一副受了委屈,全世界都不懂你的表情,別人比你還慘呢,這事放在哪你都是混蛋。”
    “可也不能怪我吧,我就是這麽一個人,我又不能控製喜歡能維持多久,它來了我就盡情對待,它走了我就瀟灑離開,為什麽大家不能都這樣呢,這樣的話多好。”蔣寧道。
    “蔣大浪子,等你碰到那個先於你一步而離開的人再說吧。”莫遙給蔣寧倒了一杯,“你有沒有想過,感情不隻是感覺而已,我看你是追逐聲色犬馬多了,自己慢慢悟吧。”莫遙把自己的酒杯一碰,“你慢慢喝,我有事先走了。”
    “滾吧,滾吧,你才有過幾段情史啊,就來訓我,別在這礙眼了。”蔣寧也轟人了。
    “你丫的,就等著人來收拾你吧。”莫遙乜斜著掃了眼坐著的蔣寧,走了。
    蔣寧不屑哼哧一聲,自飲自酌好不風流。
    兩人都不成料想的此番對話竟然一語成讖。
    “太女殿下,屬下敬您一杯。”莫遙找準機會湊到扶蘇身側,扶蘇作為最耀眼的存在,尤其是在皇帝當眾敢說出那一番話後,眾大臣輪番上來表忠心,扶蘇壓根就沒停過。
    莫遙還是眼明手快,擠退了想要上前的兩位大臣,才占據如今的位置,現在後背還能感受到兩位大人那怨憤的目光。
    “莫遙,你也來。”扶蘇微笑著抬起手招呼莫遙近身,兩人偏頭低於,其樂融融,似乎君臣交流十分融洽,又似太女殿下在跟心腹吩咐些什麽,一些懂眼色的大臣就按捺住上前的心思,靜靜等候。
    而實際情況是。“這些老家夥瘋了一樣,拚命找我喝,我都快受不了了。”
    “我尊貴的太女殿下,你就體諒一下她們的苦心吧,這種陛下首肯的巴結儲君的機會真心不多,此時不上更待何時。”莫遙也噙著恭敬的笑容款款答道,“別說那麽多,我求你幫忙來了。”
    太女殿下一聽,更是笑得越發濃烈了,眉眼一勾,“我就知道,等著你呢,打算怎麽求我啊。”
    “當牛做馬鞠躬精粹以身相許,總之你想怎樣都行。”莫遙聲音極盡諂媚,麵上卻是莊重恭敬。
    “以身相許?還是不必了,那些大臣的公子哥都能把我撕了,你我就無福消受了。這樣吧,這筆賬現在我這裏記著,等我有需要,你就得火速過來還債,沒有任何理由和借口。成交?”太女問道。
    “成交。”兩人一擊掌,這賣身契莫遙簽的毫不含糊。
    “說說你的計劃吧。”
    “你老娘剛不是說了嘛,有意向的可以跟皇後遞話,這你就幫幫姐們,跟你爹說一下,說我有意求娶淩風,然後再把我天上有地下無地好好誇一頓,說我對淩風鍾情已久非卿不娶,然後順便說我是個很有前途的年輕人,你很看重我,我也是你的人,希望你爹順水推舟,幫你做個人情籠絡人心之類的,總之你自己發揮,我相信你啦。”莫遙討好的用酒杯碰了一下太女殿下的酒杯,臉上的表情再也不裝逼,而是赤果果的狗腿子表情。
    “我算是明白你為什麽能夠活著從戰場上回來了,這皮練得跟銅牆鐵壁似得,刀槍劍戟也難傷你分毫。也難怪淩風那樣的清冷佳人也被你收了,你這纏人的功夫可是一等一的不要臉啊。”太女瞪著莫遙肩膀道。
    “娶夫郎,還要什麽臉啊,這臉該扔的時候就要果斷扔,這相比我下半生和下半身的幸福來說,那都不叫事兒。”莫遙這葷口說的毫不忌諱。
    太女殿下一臉驚悚的看著她,仿佛不認識這個人似得,歎了口氣,拍了拍莫遙肩膀,搖著頭道,“我怎麽和這人成了朋友?一失足成千古恨啊。不過,就像你用來拒絕漠北和親的原因一樣,滿朝文武都知道淩風的婚事不能夠被任何人右左,冒然求父後賜婚,他估計不會同意。”
    “不用真的賜婚,你就說你也隻是擺擺未來明君的姿態,隻是明麵上賣我這個人情,知道我人愛慕淩風愛慕的不行,從書院開始就鍾情於他,求了你好多次了。
    這當口正是用人之際招賢納士的好時候,希望你爹給你做個人情就行,成不成的沒關係,主要是要說。到時候皇後場麵上說我們郎才女貌挺般配的,再問一下淩風的意見,他隻要不行使否決權,皇上和皇後也就懂了,這時候在順水推舟來個聖旨賜婚錦上貼花,一切就都搞定了。賜婚對象是是我,淩風不會拒絕的。”莫遙信心滿滿的說。
    “招賢納士?收買人心?和你有什麽關心呀,你是賢人?名士?權臣?”太女涼涼問道。
    “我是你朋友,姐們最需要你的時候到了,該出手時就出手啊,天上的星星參北鬥啊,呸,不是,求你了。求你了,成不?”莫遙激動得有點語無倫次差點就將好漢歌唱出來了。
    “嗯哼,行了,別耍寶了,記得你欠我一個大人情,以後再找你算賬。我先尿遁了,等會我會去跟父後說的,這酒水喝的我都快吐了,這幫大臣還不讓我走,你給我掩護,我先撤了。”太女整整衣冠,瀟灑離開。
    “慢走嘞,您!”莫遙打著千恭送之。
    “啟奏聖上,出使南水的使團如今正在殿外等候宣召,南水的長皇子和新晉的護國將軍帶著南水的使團回訪東陸。”一黃門上前跪稟道。
    “哦,已經回來了,好、好、好,今日還真是雙喜臨門,既有北征將士凱旋,出訪南水的使團也完成使命而歸,還給朕帶了了南水的貴賓。快宣。”皇帝陛下龍心大悅,一眾大臣也是紛紛溜須拍馬讚道:都是陛下洪福齊天,領導有方。
    南水長皇子,也就是莫遙的老熟人冷月,呈上兩國結盟的國書,兩國高層相互恭維吹捧後,入席坐定。莫遙早就一把拉過好久不見的唐定山,坐在自己這邊,給了一個大大的擁抱,“你這家夥可算是回來了,讓我好好看看。嘖嘖嘖,這風度翩翩,英姿勃發的青年才俊,還是我那個書呆子同窗好友嗎?這出使了一趟南水,你這渾身上下的氣場都不同了,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
    如今的定山書呆氣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出鞘寶劍的淩冽氣勢,但又夾著這書香醇厚的餘韻,總的來說鋒利但不懾人,舒服但不容懈怠,姿態瀟灑,舉止沉穩。莫遙不禁歎道:“金/麟/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
    “哪有你說的這麽誇張。”定山笑道,“倒是你,莫遙,今天笑得這麽蕩漾,莫非是好事將近?”
    “必須近,我等了多久了,挨了多少頓打,吃了多少苦啊,如今這大好局麵,還不趕緊把人拿下,對得起我自己嗎,”莫遙遞了杯酒給定山,自己抿了一口,“我說你也別笑,等我們夫唱婦隨狂虐你們這些單身汪的時候,你就知道了。
    要知道,現如今你是載譽而歸,又是一適齡女青年,你娘肯定不會放過你的,等著被相親吧。哈哈。”
    “男大當嫁女大當婚,婚姻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相信母親的眼光,這樣沒什麽不好,娶一個溫婉賢惠的夫郎,紅袖添香也可,免得到時候被你這愛秀恩愛的人虐。”就這麽不鹹不淡的擋回去,莫遙簡直直了眼,這人還是定山書呆嗎?看來這外交崗位還真鍛煉人。
    “莫遙,好久不見,”兩人抬頭,卻見冷月和穆狄端著杯子出現在二人麵前。
    “看來,你們兩個終於有情人終成眷屬眷屬了。”莫遙打量著眼前的二人,眉梢眼角俱是甜蜜,“恭喜恭喜。”
    兩人對視一笑,眼中的情誼勾纏著,仿佛能把對方融化在眼神中似得,畢竟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冷月畢竟是男子臉頰泛紅,錯開眼去低頭不語,穆狄虛咳一聲拍著莫遙的肩膀笑道,“你得趕緊,聽說淩公子在貴國可是名列最想娶的人榜首,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姐們這可是肺腑之言。”
    “我知道我知道,今天一會就把人拿下。”莫遙拍著胸脯自信滿滿。看向主座位置,東陸好基友的扶蘇已經在皇帝皇後麵前說著什麽,三人的視線還投了過來正落在莫遙身上。
    莫遙頓時挺起胸膛,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將最好的左半邊臉對著帝國最有權威的三人,也就是如今可能成為自己媒婆的三人,氣質溫文爾雅,端的是君子如玉,淵渟嶽峙。
    好一陣子扶蘇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莫遙剛要開口,就被她製止了,“我能幫的都幫了,能不能抱得美人歸,接下來就看你自己的表現了。”
    “啥意思?”莫遙捉急了。
    “我剛開口,我父後就笑了,說我怎麽也幹起這事來了,我隻得將你一頓猛誇,吹得都天上有地下無了。你是不知道這幾天求到我父後那想要娶淩公子的貴女就有十多號人,各個都是青年才俊國家棟梁家世顯赫門第貴重,雖說看在我的麵子上,加上你最近風頭正健,母皇父後同意也將你列為候選人,但是想要指婚,待會的比試你就得拔得頭籌了。
    你的競爭對手可都不是泛泛之輩啊,你,加油吧。”扶蘇睇了一個眼神給莫遙,“作為朋友,我還是看好你的。別怕,你比她們都有優勢,你跟淩風是兩情相悅,就算輸了,淩風不同意,母皇承諾在先也是不能指婚的。但你贏了,就能達到你的目的,風風光光的迎娶他。就算輸了,我們不要賜婚算了,我幫你去提親,一國太女給你撐腰,也就僅次於聖旨賜婚了,放輕鬆,能比就比,不要有壓力。”
    “說了這麽多,我的對手都是些什麽人啊?”莫遙聽扶蘇叨叨了半天,好像對手實力很強的樣子。
    “也沒什麽,就是一些掌握實權的大臣的女兒,不過自己也有些官職,加上本身的天賦,比方作畫、下棋、撫琴、武藝之類的,有些造詣排名靠前名聲在外而已。”扶蘇盡量想好措辭實在不想打擊莫遙,什麽排名靠前,明明都是當世國手的人物好嘛,讓莫遙拿什麽跟她們比。
    扶蘇說了幾個人的名字,莫遙不認識,但唐定山和蔣寧可都知道,吃驚道,“不是吧,莫遙跟她們比,簡直是一頭跛腳驢和千裏馬比腳力,完全就是自取其辱好嘛!”蔣寧直接就給莫遙判了死刑。
    “莫遙,我想這次皇上的意思也不是說要給淩風指婚,隻是想給這些人一點麵子,在這個場合展示一下自己,給她們一個平台在淩風麵前搏好感度而已,你還是別摻和了,聽太女的,改日由太女帶隊,我們這一幫同窗共同給你去提親,既有麵子又有意義。”定山建議道,“雖然我知道你有奇才,但自己的短處跟人家的長處比,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這是眾多追求者的才藝秀,卻也是我的求婚場,替我謝謝你爹媽搞個這麽隆重的場子,她們既然搭好了台,那我就粉墨登場好好唱戲。”莫遙兩眼精光閃閃,興奮的不要不要的。
    “不過這事能不能成,還要靠你們的幫忙,附耳過來。”四人咬了一陣耳朵之後,分頭展開行動。
    這時第一位候選人已經登場了。
    莫遙看著宴席中央的青年才俊們,你方唱罷我登場,無論對手是吟詩作對、揮毫潑墨,還是破解上古棋局,都很有風度的跟著諸位大人一起叫好,但是手心濕噠噠的,大腦一直保持高度緊張。別誤會,完全不是怕比不上各位,人莫遙壓根就沒想跟她們比。
    轉頭四顧心中腹誹:這群蠢貨,不知道,聰明的女人會去對付男人,而不是在一群女的中掐架,真是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定山和蔣寧怎麽還沒回來,千萬不要給我掉鏈子。
    說曹操曹操到,定山領著一人來到跟前,莫遙趕忙起身就是一鞠躬道,“謝你趕來助陣,莫遙拜謝了。”
    此人正是上若書院琴藝最精的林沫音,隻見她略微側身錯開莫遙的大禮,道,“我們既是同窗又是袍澤,謝字就不必再提了。所奏曲目定山都給我詳細說了,我粗粗演練了一遍,應該不成問題。不過如此妙訣的曲子,我卻聞所未聞,真是讓沫音羞提自己是學琴的,事後不知有幸能否得見,譜此曲之人,讓我好好討教一番。不知”
    “沒辦法討教了,這人早已作古,不過他還遺留了幾首曲子,我偶然得了,事後都告訴你,現在就拜托了,待會依計行事。”莫遙趕緊打斷,什麽事事後再說,讓我順順利利的求婚先,再說那幾個老外的名字,我還真說不全,示意定山把人帶走,做好候場準備。
    這時蔣寧回來了,無視莫遙一臉焦急的詢問,舒舒服服飲盡一杯酒,咂咂嘴,緩緩道,“萬事俱備隻欠你自己這股東風了。”
    這時內監正傳莫遙的名字,該輪到她了,深深吸口氣,絲毫不能降下心跳的速度,盡量邁著最穩健的步伐,走上台去。
    捏住剛剛由扶蘇和蔣寧派人搭建好的兩丈高的紅色帷幔一把扯下。
    眾人視野中出現一張斜立著類似皮影戲台所用的薄紙,眾人詫異,這是要給我們表演皮影戲麽?
    莫遙不理會眾人異樣的目光,微微頷首行禮後,走了進去。這時全場的宮燈瞬時熄滅,隻餘下些許微光,獨獨照亮那薄薄的紙壁。
    全場屏吸,半亮的紙壁之上沒有任何痕跡,漸漸有些議論和疑慮的聲音。
    這時一聲清潤的琴音響起,溫柔的將所有人的聲音消融,心神頃刻間被攝住,就在琴音響起的同時,斜立的紙壁上灑落了一層薄薄的顆粒狀物體,然後在一雙手的超控下,和著那全然不同卻令人如癡如醉的仙樂,這些顆粒物被推散、堆積、梳理、糅合,從模糊中顯現出一個個影像,一幕幕踏著琴音娓娓道來。
    古琴之下的卡農,仍然施展著它從被創造開始以來恒久不變的魅力,西方的曲調在東方古琴的演繹下,多了絲神秘的味道,舒緩中夾雜著清洌,孤獨中洋溢著熱情,執拗任性混合著無懼和勇敢。
    遙遠小鎮的初逢,攜手並肩的努力,同窗求學的知心,同生共死的決絕,兩心相知的感動,沙子不斷被退散、被重聚,但琴音和沙畫所糅合的那份悸動,卻仿佛破開了這層紙壁,讓所有人都能夠清清楚楚的感受到,愛意奔湧。
    正如琴音響起的溫柔,琴音消散也分外纏綿,沙子的推磨更是將這難舍難分刻入靈魂深處,當琴音最後一縷消散在柔和溫暖的夜風中時,紙壁上那清晰刻骨的字跡,留在了所有人的眼裏:淩風,嫁給我吧。
    莫遙緩緩走出,宮燈依次點亮,眾人似乎還都沉浸在剛才的音樂和沙畫所描繪的那段故事當中,恍惚熏然。
    “好、好、好,真是讓朕驚喜,這麽精彩的表演,這麽動人的表白,看來今天將玉成一對佳偶。想來,淩家小子這次是不會拒絕朕的賜婚了吧”所有的情誼與感動,都盡在不言中,剛才的如夢似幻已經讓眾人看到了莫遙的赤忱。“淩卿家,朕給你這個兒媳婦,你可還滿意。”
    淩尚書起身道,“微臣謝陛下為小兒賜婚。”
    “淩家小子,你還不過來謝恩?”皇後掩嘴笑道。
    淩風在一幫公子的偷笑豔羨之下,從簾幕後走出,和莫遙立在一處,眼角都沒有看莫遙,滿心歡喜的莫遙覺著走高冷路線的淩風害羞起來也這麽可愛呢。兩人一同在禦前跪謝賜婚。
    直白的盯著身旁的人,這人以後名正言順就是自己的了,再也跑不了了。淩風感到身旁灼人的視線,這人大庭廣眾之下也不知收斂,懊惱她的無奈,卻也抑製不住心口喚起的蜜意。
    “準新娘別看了,這人過一陣子就是你的了,現在安安分分的準備婚禮,風風光光的把我們的第一公子娶回去。”皇後打趣道。
    得皇上皇後金口賜婚,眾大臣也紛紛發來賀電,凱旋的慶功宴後半場順利變成了莫遙賜婚宴,這前來灌酒的人就海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