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吾者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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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嘰裏呱啦!”暴躁椒嘴裏又開始嘰裏呱啦。
    “桃,暴躁椒說,它準備好帶我們下去。”湘對嚴暮兆說。
    嚴暮兆心裏想:這麽小的辣椒怎麽帶我們兩人?難不成一人咬一口,嚼爛吞掉以後就可以變身,我是變成老鷹自由飛翔,還是索性就變成一個熱氣球,慢悠悠地躺著落下去。
    湘閉上眼睛,嘴裏念著:“水係者,湘,召喚吾友,借友之力。吾者之友——化!”暴躁椒就跟著變大身體,直到變為一匹駿馬般大小,四肢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小麻雀一樣的小翅膀,靠近湘這邊的小翅膀又變成了樓梯,還細心地變出了扶手。
    “桃,麻煩你扶著我上去吧。”嚴暮兆迅速收回自己目瞪口呆的神情,趕緊扶著湘上馬,哦,不,是上椒。
    等她們坐上以後,樓梯扶手上麵的黑色線條飛出了一根,迅速纏在她們的腰上,樓梯又變回了翅膀,然後就是緩慢的上升。嚴暮兆興奮極了,心裏想著,這麽小的小可愛居然可以變這麽大,而且真的可以馱著她們兩人飛起來,雖然速度慢了一點兒……突然暴躁椒一個俯衝,伴隨著強烈的重心失重感,雲層也在眼前掠過,“啊啊啊!”嚴暮兆不自覺地就大叫起來,速度快得就像坐過山車下坡,頭發甚至是頭皮都在顫抖,嘴巴和眼睛早就被動變形了,還好剛剛那根黑線此刻充當著安全帶的作用,牢牢地把嚴暮兆、湘和暴躁椒連在一起。嚴暮兆心裏還是無比興奮,還是在想暴躁椒的事情,這個小可愛雖然脾氣有點兒傲嬌,但是超級細心啊,簡直是細節滿分啊,愛死這個小可愛了,等湘體力恢複了一定要問清楚怎麽獲得這樣的小可愛,真的太想擁有一個這樣的小可愛啦!我的小可愛,才不要取暴躁椒這樣的名字,小椒椒,愛辣辣,呃呃,不好,不好,都不好,太普通,太造作了,有些人聽了應該會全身起雞皮疙瘩,不利於小可愛的名字國際化,名字一定要取好。
    “桃,我們到了。”
    暴躁椒的黑色線條又從她們腰間抽回去,變成了扶梯,嚴暮兆扶著湘走下來,心想這個誇克世界也沒有什麽特別嘛,與自己所處的世界相同,同樣的土壤同樣的樹木,本還以為大地是七彩變化的;樹是妖嬈跳舞的,跳累了就自己給自己倒一杯果汁坐著喝,欣賞其他繼續跳舞的樹。
    嚴暮兆的腳剛接觸到地麵,不知道從哪裏響起了聲音,“哐哐鐺”“鐺鐺鐺鐺”,這聲音很近,就像從自己身體裏麵發出來的。
    湘也聽見了,雙眼充滿興奮激動,暴躁椒也變回了小可愛的樣子跳到湘的左肩上麵,嘰裏呱啦地說個不停。湘也不顧不及去安撫暴躁椒的情緒,指著嚴暮兆的右邊褲兜說:“桃,摸摸你的褲兜。”
    嚴暮兆伸手進去,涼涼的圓圓的東西,拿出來一看,是金幣,上麵還刻著一個“誇”字,這個就是傳說中的誇幣!
    “這個就是誇克世界的貨幣。”湘邊說邊伸手到嚴暮兆手裏來拿誇幣,但是她的手剛碰著誇幣,誇幣就消失了,嚴暮兆的褲兜裏麵又響起了“哐哐鐺”的聲音。湘接著說:“你獲得的誇幣,別人是沒有辦法操控的。”
    湘繼續指著前麵的樹叢說:“穿過這片樹叢向前走99步會有一個集市,我沒有體力再走99步了,我在樹叢的邊緣等你。你從裏麵拿回任何吃的東西給我,我就可以恢複體力。但是一定要在最後一縷陽光消失之前,因為晚上會很寒冷,我沒有能量支撐了,我也會跟著消失的。”當嚴暮兆聽見“消失”這個詞語的時候,心裏麵特別難過,她上前去抱住湘,在湘耳畔輕聲說:“湘,我一定不會讓你消失的。”
    “桃,謝謝你。”湘說完,嚴暮兆感覺手裏的湘消失了,一看,湘變成了很小的小人,和暴躁椒一起掉在地上。嚴暮兆趕快蹲下去,將暴躁椒和湘拾起放在手心。
    暴躁椒一直在不停地掉眼淚,湘溫柔地對它說;‘“暴躁椒,我相信桃會克服困難,一定會回來的。”暴躁椒的綠色柄端突然出現了兩扇門,湘對嚴暮兆說:“這是我最後的辦法了,我化作最小的形態,借著暴躁椒的能量,躲在暴躁椒的體內維持一段時間。”湘走到開著的門口,轉身對嚴暮兆說:“我是沒有力氣去集市了,你把我們放在樹叢的邊緣,再回來找我們。”
    嚴暮兆趕緊說:“我可以帶你們一起走呀!那萬一在樹叢中你們被別人拿走,或者被什麽動物吃掉,怎麽辦呀?湘,我帶著你們一起走吧?”
    “桃,沒有用的,進入集市是要抵擋阻力的,我已經沒有力氣了,能量耗完,我一樣會消失的。我相信你一定會在動物吃掉我們之前回來找到我的。一定記住這個誇克世界裏,重要的是發揮你的意念與想象力。”湘說完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湘扭過了頭,走進了門內。
    嚴暮兆趕緊抬頭看了看夕陽,心想一定要抓緊時間,以最快的速度取回食物。
    嚴暮兆手裏攥著暴躁椒,飛奔著跑進樹叢。裏麵沒有現成的路,嚴暮兆用雙臂當武器,迅速地扒開麵前的枝椏,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快得兒穿過去,快點兒穿過去。說來也奇怪,那些樹葉、枝椏,被嚴暮兆掰扯後,就像被馴服的寵物乖乖地退了下去,不敢再上前去阻擋。嚴暮兆看見了前麵更亮的光,心想前麵就是去集市的路了,這裏就是樹叢的邊緣。她在一顆紅色樹葉的灌木旁停下腳步來,用力掰開最裏麵的樹葉,將暴躁椒藏進去,對著暴躁椒說:“你們相信我,我一定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來。”說完,暴躁椒的眼睛閉上了,進入休眠狀態。
    合上樹葉的嚴暮兆,使出全身力氣用最快的速度跑出了樹叢,奔向了集市。
    “一,二,三,四……”嚴暮兆每跑一步就數一個數,路上漸漸地有了薄霧,越靠近目的地的地方,霧越來越厚重,感覺前麵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把自己往外麵推,越往裏麵走這股力量越大。等數到九十步的時候,她已經完成看不清前方的路,隻覺得一個人在濃霧中走著,而且明顯覺得很是吃力。
    “我不管你是誰,為什麽阻擋我前進,我就是要進去,九十一。”嚴暮兆艱難地挪了一步,“九十……二,還有七步,你放心我都會數到的。”嚴暮兆眼前除了濃霧,什麽都看不見,那股強大的力量還是在阻擋她,她心裏麵也忐忑不安,但是更多的是堅定地前行,不管怎麽樣,她都是要往前的。有了這股毅力接下來感覺要輕鬆得多,“九十三,九十四,九十五,九十六,九十七……”,眼見還有兩步就要成功了。
    但是阻力瞬間增大了很多倍,她沒有站穩,踉蹌地往後倒退,她使出全身力氣終於站穩但是緊接著有個力量從天而降,將她緊緊地壓在了地上,就好像有一隻巨大的手牢牢地摁住她,她想起身來卻動彈不得。
    嚴暮兆想起臨別前湘對她說的,要用意念和想象力。那不停地默念:起來,起來,我要抵擋住這股強大的力量,身體快起來。
    可是不起絲毫作用。
    “你是誰?為什麽一直阻擋我?你敢出來見我嗎?”嚴暮兆惱羞成怒地吼著。
    “你一個人來的,走得這麽急,是還想再回去嗎?”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終於有人應答她了。
    “我隻管走我的路,回不回去跟你有什麽關係?倒是你,一直躲著,不敢出來見我嗎?”嚴暮兆繼續朝濃霧中著喊,她心想再怎麽要看一下何方神聖阻擾自己,再尋找突破的時機。
    “喲喲喲,口氣倒還不小。那麽讓你見識一下吧。”隨著濃霧慢慢褪去,出現了高聳的城牆,城牆上麵有兩扇高兩米左右的門,兩扇門緊挨在一起,門上方的城牆上又幻化出了一張巨大而狡黠的臉譜,原來說話的正是麵前的這張臉譜。臉譜左手拿著一個虛幻的鏡子模樣的東西,臉譜也不正眼看嚴暮兆,隻是不停地晃動手中的鏡子,就像一位自戀者無比欣賞自己的容貌,但是在嚴暮兆的審美觀念來看,真的是醜的有點兒發臭。
    “我給你選擇。”臉譜繼續說:“左邊這扇門可以很輕鬆地進去,隻是你今天不可能出來了。右邊這扇門,今天可以出來,但是你得先確保你進得去。你以為我用了多大的力氣,我隻是用了右手一個手指頭。哈哈。”
    臉譜說完以後,壓在嚴暮兆身上的那股力量沒有了,她趕忙從地上爬了起來。臉譜見嚴暮兆還是杵在原地不動,又說:“你是想回去吧?很多跟你一樣想回去的人,最終選擇的還是左邊的這扇門。”
    “我選右邊這扇門,我一定要回去。而且我知道我一定回得去的。”嚴暮兆堅定地說。
    “沒有意義的,那個不相幹的人注定是要消失的。”臉譜繼續輕蔑地說道,“你選左邊有去無回;你選右邊,即使你的毅力再怎麽堅定,你都抵不過我的一根手指,僵持下去,等太陽下山,也一樣消失了。何必浪費你我的力氣呢?”
    嚴暮兆開始慌起來了,雖然這個臭臉譜的話難聽死了,但是確實分析在理。再這麽耗下去,隻會等來太陽下山,自己要快點打破這裏的僵局。嚴暮兆,不要急,閉上眼睛好好想一想,好好想一想,她進入了自己的世界。
    突然靈光一現,臭臉譜的話其實還有一層意思——隻要我衝破它的力量就可以由右門進去了。
    但是連一個手指頭都抵不過的嚴暮兆要怎麽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