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此地不宜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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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媽媽帶著嚴暮兆來到了園長辦公室,詳細地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園長笑著跟嚴媽媽說了些什麽,嚴媽媽又據理力爭些了什麽,嚴暮兆已經記不得了,當時年幼的她那一天經曆了情緒波動太多,太疲憊了,等看見媽媽來就撐不下去了,靠在媽媽的大腿上迷迷糊糊地聽媽媽和園長講話。
    一個麵帶微笑的中年婦女搖了搖嚴暮兆的身體,“小乖乖,園長代表老師和幼兒園跟你道歉,對不起啊。”嚴暮兆一下子睡意全無,木訥地點點頭。
    第二天上課的時候隻是老師私底下給嚴暮兆道了歉,當是全班小朋友又開始和嚴暮兆一起玩啦。嚴暮兆感覺好開心,隻是不敢再講那個“一千年和五百年”的事情了。
    但是嚴暮兆還是轉學了,嚴媽媽告訴她這個決定是和嚴爸爸共同做出的,嚴暮兆問為什麽,嚴爸爸眨巴眨巴眼睛說:“此地……不宜久留……”
    嚴暮兆當時不懂,現在懂了,此刻湘的處境和當年的自己好像,自己一定要給湘撐起腰杆。
    “本小姐我講完了。”嚴暮兆說完,直接將誇幣扔進了竹筒,還沒等誇幣出來,就對湘說:“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走吧。”
    湘看了一眼已經變成緋紅色的天空,對嚴暮兆點點頭。
    嚴暮兆的誇幣飛到她的褲子口袋裏麵,湘立即就說:“暴躁椒,幻。”
    暴躁椒又變成了飛翔模式,她們兩個迅速上去,湘指示暴躁椒:“馳。”暴躁椒就以最快的速度飛了起來,這速度如風馳電掣一般,幾乎在嚴暮兆花容失色的幾個驚歎聲中,她們就來到了食物補給的地方,暴躁椒邊行進邊伸出兩根“小黑手”迅速關上了門。為什麽要關門,嚴暮兆一臉疑惑。
    和嚴暮一般疑惑的還有在食物補給地方附近盯梢的人,本來收到的消息是湘她們去了客棧那邊,眼看天色已晚,以為她們急於投宿,今天就不來食物補給,因而放鬆了警惕,怎麽也沒有想到她們一下子衝了過來,還關上了門。要知道誇克世界補給站的門,為了滿足交易的隱私性和秩序性,要是在日落之前關上,隻有裏麵的人打開,外麵的人是打不開的。外麵的人隻有等日落最後一縷陽光移開的時候才能打開。
    聽見關門聲,一個站在櫃台看賬本的金衣少女抬頭望向她們,驚喜地笑說,“湘,城裏麵的人都說你來了,我還琢磨你什麽時候來我這個小店呢。”這名少女邊說著,邊放下賬本,手腕上和頭上發髻的金鈴鐺“叮叮”作響,迎麵朝著湘走過來。嚴暮兆一看她的服飾,金色裙衫上麵的多彩瓜果花鳥刺繡,精美而別致,跟之前鑫的服飾迥異。
    “鈴,我們需要購買暴躁椒食用的微量元素。”湘直奔主題。
    “湘,我還想和你敘舊呢。快告訴我錦……嗬嗬……他最近怎麽樣呢?”鈴說到“錦”就笑起來了,清脆悅耳的聲音就像鈴鐺一樣,果真人如其名,嚴暮兆在心中想著。
    “是錦吩咐我來這裏的。”湘指著窗戶外的天色說,“你看最後一縷陽光正在逼近,難道你不想下班之前完成最後一次優質幣交易嗎?”
    不知道是“錦”還是“優質幣”讓鈴眼前一亮,眼珠一轉說道:“優質幣是我們每個金係者都想得到的。錦可比優質幣還稀缺,應該五行者裏麵沒有誰不想和他相伴的吧。我一直都好羨慕你呀!”鈴邊說著,她的雙手緊緊握在一起,放在臉頰上麵,幾分嫉妒地說道:“湘,即使你現在落魄成這樣,錦依舊信任你,對你委以重任。”
    湘隻是麵帶微笑,不反駁她。鈴又上下打量了一番嚴暮兆,說道:“這位就是名叫“桃”的木係者,憑借一己之力給你帶回食物的那個人?”
    湘微微點了一下頭,說道:“是的,她就是桃,我們是真誠來做交易的。”
    鈴立即拉住嚴暮兆的雙手左右搖晃。因為鈴過於熱情,嚴暮兆的身體也跟著動起來,她身上的誇幣發出了輕微的碰撞聲。但是鈴顯然聽見了,興奮地開口笑道:“哈哈,就是這個聲音,多悅耳啊!那些探子也是無用,明明有十個誇幣,卻報信來說隻有六個。”
    鈴鬆開了手,收斂起笑容,撅著嘴說:“微量元素我都是賣給別人三十個誇幣的,你們隻有十個,不要破了行規吧。要不你們買食物吃,補充體力啦。”說完又朝著嚴暮兆笑著眨眨眼。
    “我相信離這裏最近的鑫已經給你炫耀過優質幣的光澤了吧。優質幣又不是平平無奇的普通誇幣,你不用那一套托詞來蒙我們。我們九個優質幣購買微量元素,一個優質幣購買兩份食物。”湘周旋著。
    嚴暮兆心裏想著,這個鈴看著可愛蘿莉一個,聲音悅耳清脆,沒有想到還是和鑫一樣是奸商本質,“嚇唬”和“炸胡”手段可是他們的不二法寶,不管是對新人還是舊識都應該屢試屢爽吧。
    “看在錦的份上,就十個優質幣,這樣我就裏外都不得罪了。”鈴轉身朝櫃台走去。
    “這生意你還做不做?就按照湘說的,你不賣,我們還不想買呢,城裏難道就你這一家嗎?”嚴暮兆想起了當時在新人集市那位灰衣少年就是這樣對鑫發火,然後和鑫達成交易的。
    “嗬嗬,桃姐姐,你不要火氣大啦,我還有賬本要看的喲。”鈴故意拿起賬本做翻翻看的樣子。
    “對不起,鈴,我們道歉,就十個優質幣。”湘雖然臉上不情願,但是還是給鈴低聲下氣賠不是,然後示意嚴暮兆拿出她的誇幣。嚴暮兆不解地小聲問湘:“為什麽要妥協,我們都還餓著肚子呢?”
    湘說:“桃,形勢所迫。”
    鈴卻聽見了她們的談話,說道:“人淡如菊的湘給我賠不是,也是難為你了。桃,你們木係者要是都像你一樣木疙瘩一塊,豈不是要玩兒完?”嚴暮兆正想反駁,卻被湘拉住,示意不要講話。
    “湘難以講出口的苦衷,我來替她說。你知不知道湘現在有多緊張?”鈴說道:“桃,你也發現了外麵那麽多盯著你們的人,他們為什麽站在原地光盯著你們而不做任何事情?”嚴暮兆搖搖頭,鈴雙手抱在胸前,繼續說:“他們是等你來我這裏完成交易,掌握信息的站長就會確認你是真的優質幣獲得者,一聲令下,他們全部來抓你,他們可是會暴力生搶的哦。給許久未進食的暴躁椒補充微量元素,提升戰鬥力可是你們唯一的出路了。而且還得在天黑之前,最後一縷光離開我這個小店,外麵等著抓你的人就可以破門而入,沒有微量元素的你們就凶多吉少啦。”
    嚴暮兆在鈴的一番話中明白了湘的“形勢所迫”,她快速掏出所有誇幣,朝鈴鞠了個九十度誠意滿滿的躬,說道:“鈴姐姐,小女子初出茅廬不懂事,有什麽多有得罪的地方請多包涵。”剛剛那個傲氣的嚴暮兆秒變小慫包,這態度九十度轉彎,讓一旁的鈴和湘都錯愕不已。回過神的鈴卻說:“我最愛看別人跳舞說“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嚴暮兆邊僵硬地扭動身體邊道歉,逗得鈴哈哈大笑。
    “鈴,我會給錦帶去你誠摯的問候。”湘實在看不下去了,主動搬出來錦來。
    “那好吧,桃的道歉我收到了。我們交易吧。”鈴從頭上拿下一個金鈴鐺放在櫃台上麵,對它念到“吾者之友——形。”然後金鈴鐺就變到拳頭般大小,長出了兩個黑色線條勾勒的小眼睛,伸出兩隻圓圓胖乎乎的小手。
    鈴隨即說道:“桃,把你的金幣放在一隻手上吧,另外一隻手就會出現暴躁椒要的微量元素了。”
    當嚴暮兆的誇幣剛剛飛在金鈴鐺小黑手上方,小黑手一下子就變大,迅速把它們握住,隨著“鐺鐺鐺”的聲音,又變成了小黑手,並比出一個“真棒”的手勢,就和上次的金箭寶寶一樣。
    金鈴鐺另外一隻手中出現了一粒砂礫,像螢火蟲一樣閃著微弱的紅光。暴躁椒從湘的肩上飛到櫃台上,一把拿過來吞了進去。然後就沒有然後了,暴躁椒什麽變化也沒有,這一幕讓本來想大開眼界的嚴暮兆大失所望。
    “湘,我現在又多了一個羨慕你的理由。”鈴抱著金鈴鐺說,“你撈到了桃這樣的朋友,就像錦當年撈到你一樣。”嚴暮兆感受到了鈴的真誠與實名羨慕。
    “站長已經確認,桃就是從窗戶逃走吧。”
    “謝謝你,鈴。”
    暴躁椒變成了飛翔模式,帶著湘和嚴暮兆飛出了鈴的店鋪。
    血紅色的天空預示著最後一縷光正在逼近,守在外麵盯梢的人發現她們乘著寵友飛走,急忙地在街道上麵追趕,但是這些人怎麽夠得著飛在空中的嚴暮兆和湘。
    嚴暮兆終於鬆了一口氣,正在此時,對麵空中一個蜿蜒扭曲的物體接近了她們。
    不好,迎麵而來的是一個正在疾飛的寵友,圓白的頭上有很多短小細繩,到底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