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情何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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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郎如卿!
    漸行漸近的白少卿,依舊橫笛傾訴著滿腔心事,星眸裏隻有高台上那個不停舞動的清瘦人兒。
    他一向不喜這些官場應酬,可今日父親非得逼著他來,沒辦法隻好露個麵。誰知竟聽見了熟悉的歌聲,因此便一路以笛聲相和而來。
    李庭芝似也察覺到了什麽,一回頭果然就看見了,那個朝思暮想的身影。
    “哈哈!昔有蘇門三大家,今有白氏兩父子。你們一個是治國能臣,一個是風流雅士,今日能同時光臨寒舍,李某真是榮幸之至啊!”
    主位上的李尚書忽然起身迎下,李庭芝也嬌羞地上前施禮,不過一雙眼卻直勾勾地釘在白少卿麵上,白少卿的笛聲也因此慢慢消散。
    “庭芝見過白老相國!見過白公子!”
    “咳咳!李大人客氣!這是本相的一點心意,但那些俗套的賀詞就免了吧!隻願你到了本相這個年紀,能比本相吃好喝好腿腳好!咳咳!如此便萬事皆好!”
    白皓天打著哈哈,將一個劍匣送上,無華的老臉像極了秋後的菊花,之後才看向李庭芝。
    “這可是李大人的嫡女?”
    “嗬嗬!她是下官的庶長女。”
    李尚書腆著臉揮退李庭芝,將另外一個女子喚過來。
    “緗玉!見過白老相國與白大公子!”
    那李緗玉年芳十六,著一襲淡綠衣裙。有些嬰兒肥的臉上,嵌著雙黑白分明的丹鳳眼,看人就笑,一笑還有一對兒梨渦,過來她便對白皓天父子嬌羞一拜。
    “咳咳!這個女娃好!”
    白皓天頻頻點頭,高興得在白少卿肩上拍了拍。
    “哈哈!看來還是老相國比本王人緣好啊!”
    突如其來的一聲肆笑,驚得眾人看時,西門霸已經紅袍翻飛去了好遠。
    “啊!王爺!王爺留步……”
    李尚書頓足大呼間,撇了白皓天便追,白皓天也是一怔,可接著就大笑起來。
    “王爺這是何故?不屑與老臣同席共飲嗎?”
    西門霸卻頭也不回,遠遠扔來一句話。
    “本王是怕李大人顧此失彼,故而自己去尋個樂子!”
    “嗬嗬!王爺好雅興!”
    白皓天歎息著衝眾人笑罷,瞥見剛剛走開的李緗玉,正想再對白少卿說些什麽,卻早不見了他的人,心下著惱時,已有大臣舉著酒杯過來,便也隻好打著哈哈迎上。
    此刻的白少卿,正被李庭芝紅著眼圈兒攔著。
    “白公子是還記掛著那戰纓?可她……她早已移情別戀了!”
    “……她如何,不用你說!”
    白少卿星眸慍怒,便又扭頭去尋,他隻知他的纓兒不見了,高台上是別的女子在搔首弄姿。
    “你若是不信,現下就可跟我去看個究竟!”
    李庭芝的神情越發委屈,直到見白少卿半信半疑地看過來,才轉身得意地笑了。
    這回她要一石二鳥,不,是一石三鳥!既要讓戰纓和白少卿互相離心,又要讓白少卿對她負責,還要父親不得不允了她與白少卿的婚事。
    隻因戰纓惹上的是攝政王,既然攝政王對她不感興趣,她也不喜歡,如此正好彼此成全。不!還不能讓戰纓攀上攝政王,免得日後留下隱患。
    白少卿跟著李庭芝一路走,一路心急如焚地東張西望,不想她卻在回廊盡頭忽然站下,她這一站不要緊,卻害他差點撞上。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驚呼著朝他倒來,他下意識一扶,她卻倒得更快,嚇得他當即一步跳開,她卻因此跌坐在地,而且還嗚嗚咽咽起來。
    就在這時,有人突然大笑。
    “哈哈!白少卿!你還真是白擔了個風雅的名號!既有美人投懷送抱,焉能不受?嘖嘖!看把美人摔得!”
    白少卿抬頭,就見西門霸自不遠的花圃間閃出來,身後還跟著戰纓與另外一個滿臉淚痕的女子。
    戰纓卻看也不看他,隻管牽著那女子的手。
    “碧桐,你先回吧!我不能送你,免得……惹伯父不快!”
    “我知道!可我要是想你了咋辦?你不知這段時間我有多擔心你,夜夜都是噩夢啊!嗚嗚……戰纓!我快瘋了……”
    葉碧桐又開始哭,戰纓勸著勸著也忍不住哽咽起來。
    “……都是我的錯!碧桐,對不起!可你還是快走吧!我不想你被伯父責罰!”
    白少卿在旁看得難受,正想上前,卻被一個急急奔來的丫鬟打斷了。
    “小姐!你怎麽還在這兒啊?老爺都尋你幾遍了,如今正發火呢!”
    葉碧桐登時手腳發軟,死抱著戰纓不放。
    “戰纓!我該怎麽辦?我不敢見他啊!”
    “本王帶你去!看你那個色厲內茬的父親能如何?”
    西門霸似也看不下去了,大手扯了葉碧桐就走。這些女人,除了淚多就是事多,今日他也是瘋了,居然會鬼使神差地跟著戰纓,還管起這個愛哭鬼來。
    可惡!
    他的無名火呼呼就燒了起來,連帶著那雙鳳眸也挾了風雷。
    葉碧桐不妨,人又嬌小,最後竟是被拖著走了。
    “碧桐……”
    戰纓下意識地想追,卻被白少卿攔住了。
    “纓兒不用擔心!有攝政王出麵,那葉侍郎隻怕會將這個女兒當菩薩供著了!倒是你……怎麽不理白哥哥了?”
    “……”
    聞著熟悉的薄荷香,聽著熟悉的金石聲,曾經的歡喜變成了心痛,戰纓竟覺如鯁在喉般,半晌無法言語,最後隻有一聲悲泣破喉而出,接著便掩麵逃了。
    白少卿亦是一愣,直到她藍色的身影快要不見,才慌慌追了過來。
    “……纓兒!你非要這樣嗎?你讓白哥哥……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