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走投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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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眠眨眨眼,感激道,“多謝陳縣令美意,兒心領,隻兒已想好出去,不便叨擾陳縣令。”
    說完,朝陳玨抿嘴一笑。
    渠一笑嘴角邊竟顯出兩個淺淺的梨渦來,長長的睫毛撲扇了兩下,襯著那樣清澈的雙眸...
    渠是因某而笑,陳玨忍不住小小的陶醉了一下,直到阿眠告辭離開,陳玨仍癡癡地盯著那窈窕的背影凝望,腦補出一係列才子佳人的戲碼。
    “人都走遠,郎君別再看了,您該擦擦口水。”陳忠忍不住提醒自家郎君。
    陳玨這才回神,再看看公堂之內,哪裏還有半個人影?原是衙官們看不下去,紛紛撤退,鬧不明白縣令怎的對這樣一個小娘子起了色心,那小娘子不過膚白細膩了些,瘦的骨頭一把,哪裏好看了去?
    有同樣想法的還有陳忠,隻聽他問道,“郎君可還記著明月樓的頭牌蘭娘子?”
    陳玨怪道,“好好的,提蘭娘子作甚?”
    陳忠一臉神往之色,隻差沒流哈喇子,“蘭娘子是老奴見過最美的小娘子,方才的小娘子瘦的柴火棍一般,還不抵蘭娘子一根小指頭,美到哪裏?郎君莫不是眼神不太好,要老奴去孫醫生那裏求點藥回來?”
    “混賬東西!”該死的狗腿,竟把他的美娘子拿來跟歌妓相提並論,陳玨氣得跳腳,“要某說,汝這狗腿眼才是瞎了,那蘭娘子豬頭一般,肥的隻差沒送到宰豬場,美甚!”
    陳忠聽了這個,臉上露出被狠狠噎到的神情,隻是再看自家郎君一副汝再多說一句某滅了你的樣子,惴惴然,不敢再多說,嘴上不說,心裏也不敢苟同自家郎君的審美。
    額寬臉圓,豐腴婀娜才是美人的標配好不好?不然蘭娘子如何奪頭牌?
    仆人陳忠暗自決定還是尋機會去孫醫生那裏求一副治眼睛的湯藥,暫且撇開不談。
    阿眠從縣衙出來,時值正午,日頭烈的時候,環目四周,道上空蕩蕩行人二三。
    王保成才帶她轉過長安城,阿眠依腦子裏的印象摸到朱雀門,沿著東西向大街向東走,過三坊,便是東市了。
    此時阿眠早已饑腸轆轆,摸摸空癟癟的肚子,忍住,一定要忍住,喂飽它之前,她得要去幹件重要的事!
    直奔東市最大的當鋪,阿眠抬手看看自己手腕的表,純金的鏈子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這手表還是她考上研究生之後老爹送她的,老爹沒什麽文化,靠做小生意發家,就是人們常鄙視的土鱉財主,土財主發家之後買什麽都講豪氣大氣貴氣,送她的手表也是24k純金,曾經阿眠還好一陣不願意戴,現在看來,謝天謝地謝老爹!
    阿眠整理下心情,抬頭挺胸走進當鋪,對迎上來的夥計道,“把東家叫出來,告訴渠有東西死當。”
    那夥計上下打量著阿眠,見她穿粗布麻衣,毫不起眼,不覺鼻孔仰天,不屑一顧道,“東家不在!”
    見夥計狗眼看人低,阿眠也不惱,悠然往一旁的榻上一坐,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口,方才道,“掌櫃何在?”
    夥計還不理,這時一位蓄胡須的中年胖男人打簾出來,朝阿眠看過來,問夥計道,“何事?”
    不待夥計說話,阿眠便道,“可是掌櫃?”
    胖掌櫃好賴是有些見識的,他見阿眠不動聲色,一時摸不清對方來路,思及人不可貌相,遂正色道,“正是。”
    阿眠也不拿喬,準備速戰速決,遂將懷中手表拿出,放於小幾上,對胖掌櫃道,“掌櫃可識貨?若是不識得,東家喊出來,兒要死當此物。”
    饒是胖掌櫃見多識廣,也認不出阿眠手裏的物什,但可以肯定的是絕對是佳品,單單看那金子的成色就知道是上等。
    胖掌櫃一麵給夥計使眼色好生招呼,一麵打簾進去請東家。
    夥計變臉也快,剛才還是一副頤指氣使的模樣,現在就變成了低頭哈腰,向阿眠道,“娘子口渴否?”
    阿眠唔了一聲,道,“有哪些喝的?”
    夥計如數家珍道,“杏汁兒,各什冰沙,酸奶乳酪...”
    阿眠聽了半天,就是沒聽夥計報茶水,遂問道,“可有茶?”
    “茶?”那夥計茫然,撓撓頭道,“小娘子說得是何物?”
    阿眠閉上了嘴,差點忘了,雖說陸羽自詡茶聖,但初唐時期北方地區茶還沒普及,此時恐怕除非到寺廟或者從南方來的商人家裏才能見到茶葉這種東西。
    “唔,那來碗杏汁兒。”阿眠現在是又渴又餓。
    夥計也算上道,除了端碗杏汁兒,還上了些小點心,阿眠正吃著,一錦衣華服青年打簾出來,身量頎長,麵冠如玉,臉上掛著微笑,叫人如沐春風,不覺放下戒心。
    一起出來的還有方才的胖掌櫃。胖掌櫃給阿眠介紹道,“娘子,這位便是東家了。”
    阿眠忙放下碗,站起來道,“敢問東家如何稱呼?”
    年輕男子微微笑道,“鄙姓秦,排行行五,娘子不介意,可稱鄙人秦五。”
    阿眠笑笑,不拐彎抹角,將手表放在小幾,朝秦五那邊推推,道,“這是兒祖傳寶物,名喚鍾表,可記時,兒祖上曾出海去過西洋,西洋人多用此物,先人特請西洋人以黃金打造,鍾表麵琉璃質材,其他兒也不多說,郎君給個價。”
    唐朝地大物博,萬國朝拜,即便秦五沒見過,阿眠料定他也不會拒絕這隻手表,所謂物以稀為貴,它的價值絕對遠超阿眠想象。
    秦五確實沒見過,拿在手中反複打量,許久才放下,不動聲色道,“這樣,娘子先開個價,鄙人看能不能做成這筆生意。”
    阿眠是傻了才會先開價,她到現在還摸不清長安城的物價,先開口絕對吃虧。
    阿眠笑笑,伸手把手表拿回來,道,“郎君休要試探,兒不相瞞,若非兒走投無路,絕不會典當先祖傳物,這鍾表對兒來說是無價之寶,郎君要兒開價,豈不是為難兒?”
    那秦五笑了,拍手道,“好個伶牙俐齒的小娘子,就依汝所言,鄙人開個價,一萬貫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