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中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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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孫奕有些不自然的走到蘇簡簡的馬車外,伸手接過這三快木牌,就在公孫奕從蘇簡簡手上接過木牌的時候,兩人的指尖似有意似無意的輕輕碰觸了一下,一瞬間公孫奕隻感覺全身就像是通了電一樣,一些有的無得,或者是他刻意想要忘記的東西全都浮了上來。
    公孫奕的心猛然一痛,下意識的看了看指尖,又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強忍著心中的躁動說道:“蘇姑娘,今晚在下一定會準時到!”
    “公孫公子,簡簡還是希望你能和以前一樣稱呼我一聲簡簡,而不是蘇姑娘!”楊定隻見馬車上的人影似乎是動了動,隨後車上的紗簾一合,馬車便緩緩駛了出去。
    公孫奕有些失神的坐了回來,楊定這才笑道:“看來這位蘇簡簡蘇姑娘與公孫公子乃是舊相識,而且還有些不一樣的關係!”
    就在楊定認為公孫奕會否認的時候,公孫奕卻點頭道:“不錯,我與蘇、我與簡簡早在兩年之前在京城便認識了!”
    “兩年之前?京城?難道公孫兄與這位蘇簡簡蘇姑娘是在京城中認識的?”
    公孫奕點頭道:“不錯,正是兩年之前,兩年之前,瓦剌攻破紫荊關長驅直入直奔京城,我舅父當時時任濟南衛指揮使,後來景泰黃帝繼位,便招我舅父入援京師,我當時的情況楊兄大概也能了解,因為當時科舉失利,所以我心中便有些心灰意冷,加上國難在即,所以我便請求與舅父一起回京!”
    “啊?公孫兄竟然參加過京城保衛戰?”楊定有些意外,同時又有些佩服的說道。
    公孫奕點點頭,說道:“我便是在保衛京城的時候,與簡簡認識的!”
    公孫奕深深吸了口氣,像是在回憶那段難以忘卻的以往,沉默了片刻之後,公孫奕這才說道:“當時瓦剌來勢凶猛,京城危在旦夕,於尚書動員全城一起備戰備荒,而我便在那時與簡簡認識的。”
    “當時的簡簡隻是京城流盈館的一名清倌人,在瓦剌攻打德勝門時,我與簡簡雙雙被困,也是在那個時候,我認識的簡簡,當時我們被困在廢墟之中,足足困了三日,如果我們不是互有彼此,想必當日便也就被困死了!”
    原來這還是一對共患過難的鴛鴦!楊定有些意外的看著公孫奕,心裏想著。
    “雖然我們隻是被困了三日的時間,但我們之間已經將心交給了彼此,瓦剌敗退之後,我去流盈館中找簡簡,這才發現簡簡並不是一個普通的清倌人,簡簡琴棋書畫無一不精,經過幾個月的相處,我已經不能自拔了!我像簡簡承諾過,下次秋闈之後,我定會給簡簡贖身,娶她為妻!”
    “好!公孫兄是個敢作敢當的男兒,楊某佩服!”
    要知道在封建社會,一個青樓女子的命運大多是嫁人為妾,尤其是像公孫奕這樣的家族,族中是不允許公孫奕娶一個青樓女子為正妻的,而公孫奕竟然當著蘇簡簡的麵這般承諾,當屬不易!
    誰知公孫奕卻擺了擺手,說道:“楊兄先莫要誇我,我不值得楊兄的讚賞!”
    “哦?這是為何?難道公孫兄打算負了這位蘇簡簡蘇姑娘不成?”楊定皺了皺眉頭,問道。
    公孫奕搖了搖頭,說道:“等我離開京城回到青州,打算備考明年的秋闈時,右手的病症突然加重,雖然上次秋闈最後一場我未能寫完,但一年以來我的病症卻未加重,我想如過在下次秋闈的時候,我能快些書寫,未免不能在手抖之前將卷子做完,可是等我從京城回到青州之後兩個月的時間,便書寫不能過千字,之後每況愈下,現在我的情況楊兄也知道了,寫不過數十字便會手抖不止,看來明年的秋闈是與在下無緣了---”
    公孫奕失落的搖了搖頭,如果考不上科舉,他又有何臉麵娶蘇簡簡為妻?
    “原來如此,之後公孫兄沒有想到蘇簡簡蘇姑娘會有一日親自來到青州府,你們兩人竟然會在這裏這般突兀的相見了,是嗎?”
    公孫奕點了點頭,說道:“這也是為何剛才見到簡簡時,我心中的悲哀會大過喜悅,我怕是要負簡簡了!”
    楊定道:“誰說考不上科舉就不能娶媳婦了?公孫兄是不是想多了!”
    公孫奕失落的搖了搖頭,這個時候蕭惟音卻道:“你自己一人逍遙慣了,不知道家族裏麵的掣肘,越是大家族,掣肘越多,如果公孫兄考不上舉人,恐怕在公孫家族中也就沒有什麽話語權了!”
    “哎!我本西方一衲子,為何生在帝王家”楊定輕吸了一口氣,這句話是順治皇帝說的,公孫奕和蕭惟音自然不懂其中的出處,但這句話的意思卻是與蕭惟音說的是一樣的。當年的順治皇帝都會如此感歎,何況是一個家族?
    蕭惟音的眼眸之中閃過一絲同樣的感觸,轉瞬即逝。
    “誰說公孫兄沒有機會了,我之前對你說的或許可以治你手顫的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公孫兄何不讓蕭兄試上一試?”楊定看到此乃天賜良機,便對公孫奕點撥道。
    “蕭兄?楊兄,你是說可以治我手顫之人,就是蕭兄?”公孫奕驚得張大了嘴久久不能合上,蕭惟音看起來最多不過二十歲的年紀,怎麽會連當今名醫養正增老人都斷不出來的症狀斷出來了呢?
    楊定點頭再一次的肯定道:“是真是假讓我二弟試一試不就知道了嗎?說實話在下也不敢肯定,我隻是單純的佩服我二弟的歧黃之術而已!”
    “好,既然如此在下願意相信楊兄,隻是不知蕭兄肯不肯出手相幫呢?”
    蕭惟音聽到今日楊定一口一個二弟的喊起個沒完,也知道這無賴今日是賴上自己了,不過蕭惟音倒是很好奇公孫奕到底得了什麽病,竟然連當今赫赫有名的養正增老人都斷不出來!
    “公孫兄,手腕請放到桌子上!”
    公孫奕熟練地惋惜袖子,將手腕朝天放好,蕭惟音伸出三指搭在了公孫奕的脈搏上,片刻的功夫,蕭惟音的眉頭便緊緊地皺了起來!
    “二弟,如何了?”楊定心中也有些緊張的說道。
    蕭惟音道:“公孫兄的脈搏不浮不沉,不遲不數,不細不洪,從容緩和,柔和有力,乃是平脈,更無中毒之象!”
    蕭惟音說著,三指卻並未離開公孫奕的手腕,忽然,蕭惟音雙指一捏,捏在了公孫奕的一處脈絡之上,公孫奕隻覺得左腦像針紮一樣,耳中忽然嗡名聲起,險些暈厥了過去!
    “公孫兄!”楊定連忙扶住公孫奕,一臉驚駭的看著蕭惟音,驚聲問道:“二弟,公孫兄、公孫兄這是怎麽了?”
    蕭惟音卻一反常態,臉色有些不正常的問道:“公孫兄,我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你!”
    緩了好久,公孫奕這才點頭說道:“蕭兄請問,如果蕭兄想問在下為何會這樣,我隻能說我也不知道,因為剛剛的反應我之前從未有過!”
    蕭惟音道:“我想知道公孫兄的症狀是從什麽時候發現的呢?”
    公孫奕道:“就是兩年多前,上次秋闈的時候!”
    蕭惟音道:“在這之後可常有複發?”
    公孫奕搖頭道:“不曾,至少在我從京城回來之前,沒有複發過!”
    蕭惟音又道:“那公孫兄從京城回來之後,可見過什麽人沒有?”
    公孫奕想了想,說道:“沒有,平日裏見的無非都是昔年的同窗和經常在一起玩耍的朋友!”
    蕭惟音點了點頭,說道:“公孫兄的症狀我大概已經猜到了,公孫兄確實沒病,也沒有中毒,所以養正增老人才會斷不出公孫兄的症狀!”
    “當真?蕭兄,還請蕭兄為在下指點一二!”公孫奕大喜,連忙問道。
    蕭惟音沉了沉,說道:“公孫兄的體內中了蠱蟲!”
    “什麽?蠱蟲!”楊定和公孫奕同時一驚,異口同聲的驚道。
    “二弟,你、你不是在開玩笑吧?蠱蟲產於苗疆,更是苗疆之秘,怎麽會出現在青州府?而且還偏偏被人種到了公孫兄的身上!”楊定一個勁的搖頭說道。
    “哦?如果公孫兄種的不是蠱蟲,那公孫兄的病症又如何解釋?”蕭惟音道。
    這位蕭大小姐,莫不是用的排除法吧?見到楊定仍在懷疑,蕭惟音道:“剛剛公孫兄腦中的一陣劇痛,便是體內蠱蟲反噬的結果,當然,這並不是說公孫兄體內的蠱蟲就藏於腦中,至於這條蠱蟲藏在公孫兄的什麽地方,還需要仔細研究!”
    “蕭兄,我相信你,那蕭兄可有辦法將我體內的蠱蟲去掉嗎?”
    “不能!”蕭惟音直截了當的說道。
    公孫奕與楊定一陣麵麵相覷,蕭惟音解釋道:“苗疆十二蠱,培育的手法和下蠱的手法皆不同,所以我無法判定這條蠱蟲是在蕭兄體內的哪個位置,而且就算知道了,我也不懂驅蠱之術,無法為公孫兄去掉體內的蠱蟲!”
    楊定狠狠一拍桌子,氣道:“是誰的心腸這般狠毒,竟然對公孫兄下這種陰狠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