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入夜打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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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門密談!
裴可可的話剛說完,門外的月台處傳來狡詐地笑聲,凶狠地說道“各位,吃好喝好該上路了。”
四人看向門外,有六個蒙麵人正走正堂,簡單心驚了一下,立刻站起來,一手將裴可可拉之身後。
領頭人看了看,嗤笑道“一個也跑不了。”
李連鵬怒看著蒙麵人,手裏已緊緊的握住了戶外刀。
“來者何人?”簡單壓抑住內心的恐懼,嚴厲地說道。
領頭人沒有理會,手握著長刀,佯裝作揖,問道“簡單是哪位?”
“我就是。”簡單回道。
“速將石頭交將出來,可免爾等不死!”領頭人剛說完,李連鵬怒罵道“我操你大爺”說完就要動手。
突然傳來“噔噔噔……”的銅鑼聲,眾人向門外看去,有兩個人正麵帶笑容地慢悠悠地走來,見一高個子手提燈籠,另一矮個子手執一麵銅鑼,兩人腰間均佩著長刀,從衣著上判斷,應是官府的打更人。
高個子抬高了燈籠照了照眾人,笑了笑說道“天幹物燥,小心火燭。鎖好門窗,注意防盜。”
蒙麵人看到打更人,紛紛大笑了起來,領頭人不屑地說道“與你打更的何幹!速速離去。”
高個子笑了笑,又淡淡說道“這幾位爺,進府不走門,又是為哪般?”
“爺願意走哪兒就走哪,礙得著‘牛頭馬麵’的事兒!”領頭人狂妄地回道。
高個子嬉皮笑臉道“長夜漫漫,特來鎖魂。”說完,迅速將腰間的胯刀抽了出來,沒等蒙麵領頭人反應過來,其中一個手下已經人頭落地。領頭人正詫異之時,一手持銅鑼的矮個子,手起刀落,隻聽“咕嚕”一聲,另一顆人頭在燈籠的微弱光亮下,翻滾到遠處……
其他蒙麵人愣怔了一會後,迅速上前圍攻,隻見那兩個打更人臨危不懼,仿佛把這一幕當成了戲台一般,身體輕盈地躲避著蒙麵人的揮刀,高個子時不時地狂笑著。
簡單立刻拿出身上的手電,照向那頭領,那頭領瞬時用手遮擋住眼睛。李連鵬手握戶外刀,快速地向蒙麵領頭人刺去。隻見領頭人一扭頭,將手中的長刀揮向前來的李連鵬,隻聽“哢”一聲,被高個子的打更人用刀擋住,瞬間碰撞出火花。李連鵬愣怔了一下,連忙屈膝,伸手刺中蒙麵領頭人的膝蓋處。
蒙麵領頭人踉蹌地退後幾步,被前來支援的一個蒙麵人掩護著,簡單用強光手電照向蒙麵領頭人被刺中的傷口,其他蒙麵人不禁地順著刺眼的燈光看著,見那傷口正直噴著鮮血,蒙麵人正愣怔著,簡單已經到了蒙麵領頭人的麵前,聽到“茲”地一聲,領頭人的身體瞬時抽搐,應聲倒地。
其他蒙麵人見狀,頓時慌亂了起來,戰戰兢兢地盯著麵前的“牛頭馬麵”,紛紛退縮,不敢向前。
“天幹物燥,小心火燭。”高個子打更人說完,將燈籠扔向擁在一起的蒙麵人,簡單見狀,立刻將手電照向三個蒙麵人。高個子打更人為主攻,矮個子打更人為助攻。不一會就將剩餘的蒙麵人解決掉。
“這麽不禁打,沒勁!”矮個子打更人說完,便蹲下用黑衣人的衣服擦拭了下胯刀,將刀插回刀鞘,向簡單走來。
高個子打更人仍下手裏的刀,從腰間取出一繩索,將那蒙麵領頭人捆綁了起來,又將他的遮麵巾取了下來,看到後,猛踢了一腳,說道“盯了你們好多天了。”說完,也用蒙麵人的衣服擦拭著刀。
簡單見矮個子打更人走向自己,“多謝兄弟搭救!”矮個子打更人聽後,笑了笑,恭敬地做了一個揖,笑著說道“甭客氣。”然後抿了抿嘴,笑眯眯地問道“有酒沒?”然後看向正站在酒桌旁的李連鵬。
李連鵬一聽矮個子要酒喝,“有,有。”連忙招呼他過來。在二人經過一番彼此介紹後,倆人便舉杯痛飲起來。
剛才幾分鍾的惡戰,簡單仍然心有餘悸,正打量著高個子打更人,見他已站立起來,簡單剛要作揖,高個子打更人便恭敬地作揖,謙卑的語氣說道“簡少爺,受驚了。”
“少爺?”簡單不禁說出。
高個子打更人看出簡單的不解,說道“小的華幹,是簡爺安排的。”說完,指著已經昏迷的領頭蒙麵人說道“此人叫路三,打家劫舍為主。”然後轉向簡單繼續說道“前幾日,小的受簡爺安排,要暗中保護各位少爺。期間,路三多次出現在我哥兒倆的視線內。不曾想,喊來這幫被官府通緝之人跑到這裏來尋死。”
待冷靜後,簡單詢問他關於簡久同的詳細信息,他閉口不言。並囑托簡單務必小心。隨即,華幹吩咐正在和李連鵬喝酒的兄弟,讓他速去喊幫手來處理屍體。
在路三清醒時,簡單用手電照著他的眼睛,怒問道“誰排你來的,速速交代!”說完,又按了一下電擊棒,發出“啪啦啪啦”的聲音。
路三看到如閃電般的小物件,將自己搞暈,到現在心髒還在加速跳動著。便惶恐地往後挪了挪,苦苦哀求道“爺,饒小的狗命。”
路三定了定神,回憶著前幾日的一天夜裏……
那一夜,路三在“花枝樓”玩的正歡,隱約看見有個人影在房間內,待點上蠟燭後,發現有一個人端坐在房間內的酒桌前,正看著路三在和姑娘行房事,剛要發怒,那個人慢慢地將一個錢袋子扔在酒桌上,淡淡說道“這是一百兩!”
路三不解的看向那個人,那個人使了一個眼色,路三會意後,便將正在咒罵著的姑娘支出房間。
“有一筆生意,可比你‘走巷串戶’強多了。”那個人嘲諷道。
路三聽他一說,正要發怒,盯著翻出來的白花花的銀子,又強壓住怒火。諂媚地問道“需要我做什麽?”
“尋一個叫簡單的少年。”
“尋人?”路三問道。
那個人搖了搖頭,笑道“他身上有一塊黑色的石頭,如果能夠‘取回’,有壹佰兩的酬金。”
路三竊喜道“名是簡單,事兒更簡單,手到擒來啊。”
那個人看到正在竊喜著的路三,繼續說道“如果…一不小心失手誤殺他,壓驚費是五百兩。”用手指了指桌子上的錢袋,繼續說道“這是見麵禮。”
路三是個打家劫舍的貨色,讓他強搶沒問題,如果是殺人,可是頭一遭。在金錢的驅使下,路三端起酒壺“咕咚咕咚”地喝了幾口,狠了狠心便應諾了下來。
那個人還告訴路三,簡單這幾日正在“安府”內,讓其見機行事。在路三詢問事成後去哪裏交貨時,那個人神秘地告訴他“我自來取。”次日,路三便邀了狐朋狗友去尋覓了幾個身上備有人命的人去“碰碰運氣。”
“早知道如此結果,萬不可答應啊。”路三懊悔道。
“可看清那人麵目?”華幹厲聲問道。
“他畫著臉譜,無法辨認!”
華幹拍了下路三的肩膀,表情淡淡地說道“路三,自從你接了這筆生意時,你已經死了。”歎了一口氣說道“無論你成功與否,那個人不會再留你。”
路三聽完華幹的話,仔細琢磨了一番後,立刻跪下猛磕起了頭,求華幹饒命。
簡單看向華幹,華幹對著他點了點頭。看來問不出有價值的信息了,“這次旅程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暗自翻湧。沒想到此路竟然如此凶險。”簡單細思極恐。看到裴可可正在扶著打哆嗦著的張全德,而她的表情十分平靜。
“簡爺的事兒你也不肯說,我也不強求。”簡單對著華幹淡淡說著,“我有一事相求。”
“少爺盡可吩咐便是,小的赴湯蹈火!”華幹應道。
簡單上前,對華幹小聲附耳說著。
“啊!,這…這…”華幹瞅了瞅張全德和李連鵬,略為難道。
“沒什麽困難吧,你肯定知道你們簡爺在哪。”簡單瞅了他一眼,正色道“放心,我不過問。”說完,看到華幹在猶豫著。
“好吧。”華幹應道。“待小的們先將這裏清理幹淨。”
待華幹的人到齊後,將現場清力的幹幹淨淨,順帶著路三一並扔進了一輛“趙”字兒的馬車,趁著夜色駛離了“簡府”。
簡單看著這一切,暗想道“‘趙’字兒馬車,又有簡府側門的鑰匙…,簡久同啊簡久同,你到底要唱哪出?”
在裴可可將張全德扶到上床後,仍驚魂未定,一個勁兒地打著哆嗦,跟手機撥在震動上似的。
“可可,看到了吧。”簡單小聲地說道。
“什麽?!”裴可可瞪著大眼睛看向簡單。
“如此凶險,還是回家吧。”簡單關心地勸說道。
“爺都不怕,我一小女子怕什麽!”聽到裴可可說完,簡單竟然無言相對。
盧龍縣的清晨涼颼颼地,偌大的一個府院冷冷清清。簡單早早地起了床,一個人走到涼亭處,看著滿是浮萍的池塘發著呆,想著昨夜之凶險,有明目張膽,也有暗流湧動,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此時,他才明白祖父語重心長地對他說的一番話“你選擇的這條‘路’充滿了危機。無論多麽艱難,都要繼續走下去。這都是‘造化’!”所有的疑惑都指向了簡久同,一方麵放任不管,一方麵又是暗中保護。
簡單實在猜不透簡久同這麽做的目的,簡單想要得到答案,唯一能做的就是繼續探索。一陣微風拂過,簡單不禁打了個寒顫。
突然,有人給披了件披風,“爺,有心事?”簡單看到裴可可站在一旁。
簡單佯裝微笑道“沒…沒有。”
裴可可聽完,看到簡單沒有說話,她也在一旁沉默著。
簡單此時特別想找個人說說心裏話,看到麵前十六歲的裴可可,他忍住了。
待李連鵬和張全德起床後,在一起吃了早飯,張全德瞅了瞅憂心忡忡的簡單,又看向裴可可,裴可可那雙透徹的大眼睛仿佛在說“我也不清楚。”
“華幹眾兄弟會來送行。”簡單頭也不抬地吃著飯,淡淡地說道。
“他怎麽知道我們的計劃?”張全德質疑道。
“昨夜我告訴他了。”
“昨夜?我明明看到他們離開了。”李連鵬問道。
“我又讓他回來的……”
“為什麽?”
簡單道“等路上再告訴你們。”然後神秘地笑了笑。
正說著,華幹一等前來送行,因和兄弟們受命負責盧龍縣範圍,不能隨簡單一行出發。將簡單一行送至城外時,看到不遠處有一處臨時搭建的茶棚,茶棚旁邊有一輛馬車。在他們臨近時,有一個老農和善地向前走來,溫和地說道“簡少爺,老農特意備下點茶水權做餞行。”說完,便給眾人各自倒了一大碗,在老農走到華幹身旁時,暗暗地使了一個眼神,華幹又看了看簡單,簡單表情凝重地輕輕點了點頭。
這一切,都被裴可可看在眼裏,他盯著自己家的公子,思量著公子下一步的行動,她真心希望能幫上點忙。
“簡單,看到了嗎?”張全德小聲地說道。
“什麽?”
張全德道“‘趙’字兒馬車唄。”然後用眼神示意了下。
“嗨,這有什麽稀奇的,是為了運輸臨時涼棚的。別大驚小怪。”簡單小聲回道。
張全德思索了一會,說道“一會兒在暗處,這回又大張旗鼓地搞十裏相送。”
為了避免張全德再胡亂猜疑,簡單笑著說道“突然想吟詩一首,望各位多指點。”
“簡單,你別丟人現眼了,字兒都認不全,還作詩呐。”李連鵬嘲諷道。
“爺樂意。”簡單清了清嗓子,說道“一葉一水,馥鬱生津鮮爽宜人,半絲半縷,恒念物力簡約而行。”簡單念完後,場麵一度尷尬,便偷偷瞅了瞅張全德,他正在細細品味著大碗茶,對著老茶農點頭示著讚。張全德當然知道簡單是把“朱子家訓”中的“一粥一飯當知來之不易,半絲半縷恒念物力維堅。”做得修改,再說語句也不通。
簡單盯著他倆把茶水喝完後,猶豫了一下,慢慢走上前,眼睛濕潤著,說道“有生之年認識二位兄弟,是我的福分。”說完,拍了怕他倆的肩膀。
“我艸,怎麽了你?!”李連鵬疑惑道,又看了看簡單身邊的裴可可,隻見她輕輕地搖了搖頭。
簡單詭異地笑了笑,背過身,揮了揮手。
“簡單,你…”張全德未說完話,連忙將手指伸進喉嚨,還未嘔吐出來,就被華幹等人控製住。
“我艸你大爺,簡單。別想甩下我倆……”李連鵬還未說完話,便昏迷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