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崖頂逼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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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天機弟子忙護住那戴著人*皮麵具的同門,奈何醉蝶香讓他們提不起一點力氣,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弟子被兩個胡人揪住,架到祁玨麵前。
    祁玨伸手揭下那天機弟子臉上焦黃的麵具,麵具下是一張清秀俊俏的臉,但不是沈縐。
    見過沈縐真容的天機弟子頓時鬆了一口氣。
    祁玨注意到天機弟子們放鬆的神情,盯著眼前人上下打量,臉上陰晴不定。
    這時胡人和黑風堡眾紛紛回稟,稱沒有找到天機令,祁玨的眉毛不禁擰成了一團,久久不出聲。
    在飯堂圍觀的群豪坐不住了,小聲議論起來,難道這個也不是真正的天機掌門?看身形挺像的。
    黑龍見祁玨不出聲,問那被揭掉麵具的天機弟子道:“你是不是天機掌門?”
    “不是。”那天機弟子倒也幹脆。
    “聽聲音確實不像。那你是誰,為何要戴著人*皮麵具?”黑龍追問。
    “鄙人姓楊名懸,表字重樓,是掌門的書童,掌門說我長得太俊俏,怕我會被大姑娘小媳婦勾走,要求我出門必須戴著麵具。”
    在場眾人聞言大笑,黑龍卻沒笑,繼續追問道:“你們掌門在哪?為何沒有親自來?”
    “掌門在哪我可不知道。他說他不過一介書生,不愛摻和江湖事,所以安排了吳師叔這個替身。當然,我也是替身之一,隻是還沒來得及表現,就被你們下迷藥揭了麵具。”楊懸道。
    “你們掌門長什麽樣,你見過沒有?是不是這樣的?”黑龍吩咐手下拿出一張畫來,展開後是一幅美人圖,衣飾發型與林芷一般無二,隻是麵容失真,顯然畫師的繪畫技藝還有待提高。
    “掌門從不以真容示人,即使對著我們,也都戴著麵具。不過我曾有幸一睹掌門真容,與你這張畫判若兩人”。楊懸道。
    黑龍收起美人圖,對祁玨道:“祁先生,那小子不在,咱們也不能白跑一趟不是?武林大會上咱們吃了虧,這次得找回來。”
    祁玨不置可否道:“不準動天機門弟子。”
    黑龍賠著小心道:“那是自然,晚輩怎敢對您老人家的師門弟子不利呢?晚輩隻想抓住李月娥那個不知好歹的丫頭,那丫頭和天機掌門不清不楚,說不定還能幫咱們大忙呢。”
    祁玨背起雙手:“隨你的便,不過我已將醉蝶香的解藥放在香爐裏,再過一兩個時辰,他們身上的藥性就解了。”言罷帶著一眾胡人離開。
    黑龍一聲令下,黑風堡眾立刻圍住衡山派的桌席,就要去抓李月娥。
    “住手!”孟笛用盡全力喝道,“天機門要保護的人,我看誰敢抓!”
    “哼哼,自顧不暇了還敢強出頭,雖然我答應了祁先生不動天機門的人,但是自尋死路的不在此列。”黑龍威脅道。
    “天機掌門有令,全力保護李姑娘,若能護得李姑娘,願奉上紋銀五千兩作謝儀。”孟笛再次發聲。
    “嘩!”人群頓時騷動起來,為這巨額酬金,也為天機掌門和衡山女弟子之間的神秘關係。
    黑龍冷笑兩聲,道:“天機掌門都不在,哪來的命令?你一個小小的後輩弟子能代表掌門發號施令?不要騙人了。”
    “對對,聽說天機門哪怕是掌門發布號令,都要出示天機令,代傳的號令更要出示天機令,不知有沒有這回事。”一圍觀的人道。
    “不是,發布的號令上會加蓋印信,隻有召集令才需要出示天機令。”有人糾正道。
    “諸位英雄,若能助李姑娘脫困,五千兩紋銀一分都不會少,天機門言出必行。”孟笛再次強調。
    “你說這是天機掌門的命令,你倒是出示天機令啊。”又一好事者道。
    “他沒有天機令,剛剛他們不是搜過了,在場的天機弟子身上都沒有。”旁邊一人回道。
    “五千兩呢,沒有天機令誰會相信,過後該找誰去討這個錢?”
    “哈哈哈,姓孟的,現在除非天機令自己蹦出來,否則沒人願意相信你的話。”黑龍嘲諷道。
    “孟某願以性命擔保。”孟笛見眾人更願意相信黑龍的話,忍不住舉起右手保證道。
    “喲,都開始發誓了,我說呢,原來小諸葛對李月娥也有意思,難怪自身難保了還要替她出頭,還假傳天機掌門命令。正所謂英雄所見略同,真沒想到,小諸葛對女人的眼光和本堡主是一樣的,本堡主不介意你喜歡李月娥,反正她早晚是我的人,喜歡的人越多,本堡主越有麵子,哈哈哈。”黑龍笑得猥瑣。
    李月娥臉色十分難看,遙遙向孟笛福了一禮,道:“孟先生,月娥很感謝你出麵相助,不過你也中了醉蝶香,還請保重。月娥今日在劫難逃,寧死也不願受*辱。月娥一介女子,死不足惜,隻是不願連累孟先生,更不願孟先生為了月娥的事以貴掌門的名義賭咒發誓。”
    “李姑娘無須在意旁人的話。一家好女百家求,孟某對李姑娘確有好感,然對李姑娘心懷好感的又豈止孟某一人,在場的青年才俊眾多,總能找出十個八個。而孟某也確實是遵掌門之令維護李姑娘,李姑娘真要感謝,應當去謝我們掌門。至於這條命令真假,旁人相不相信都無所謂,掌門的命令本來就不是下給外人的,何況是一條陳年舊令。”
    “陳年舊令?該當何解?”李月娥不解道。
    “掌門不準我告訴李姑娘,不過今日事出有因,在下隻能坦誠相告。在過去這幾年裏,李姑娘是否感覺自己足夠幸運,逢凶必化吉,遇難定呈祥?就連幾次險遭黑風堡暗算的時候,都有人暗中相助?”孟笛道。
    “確實是,莫非……”李月娥心中泛起陣陣漣漪,難道他還活著?不可能的,劉通說他確實被刺身亡,那麽武林大會上出現的又是誰?她確信自己並不認識天機掌門,除了沈縐,她想不到還有什麽人。
    “不錯,正是掌門下令暗中保護李姑娘,姑娘還覺得自己死不足惜嗎?”
    “受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若月娥僥幸不死,必定報答貴掌門關照之恩,隻是今日情勢太過險惡,請恕月娥不能……”李月娥道,話未說完即被孟笛打斷。
    “李姑娘無需擔心,孟某雖不才,尚能拖得一時三刻,李姑娘可趁機脫困。”言罷,抽出腰中鐵笛,對著黑風堡眾拉開架勢。
    “哼!小諸葛,你自尋死路可怪不得我,我說那丫頭運氣怎麽這麽好,原來都是你這個該死的和天機掌門那個該死的從中搗鬼,我不管你是不是中了醉蝶香,今日新仇舊恨一起算,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能替那丫頭解圍!”黑龍想起往事,恨得咬牙切齒。
    “嗬嗬,你們有醉蝶香,天機門也有提神的藥,跟你聊了這麽久,也該起效了。可惜我身上帶的不多,否則單憑吳師叔的《易陽神功》,收拾你們這幾個江湖敗類,綽綽有餘。”孟笛不屑道。
    “那我現在就把你的吳師叔給廢了,去,把假掌門的手筋腳筋給我挑了!”黑龍吩咐手下道。
    “就是現在,李姑娘快走!”孟笛道,揉身而上,與黑風堡眾鬥在一處。
    “抓住李月娥那個丫頭,這次再讓她走脫我要你們的命!”黑龍發狠道。
    場麵頓時混亂起來,打鬥的,躲閃的,掀桌子的,摔碗碟的,看熱鬧的,亂成一團。
    黑風堡眾分成兩撥,黑成帶領一撥圍住孟笛纏鬥,黑風雙煞僅餘的豹煞則帶領另一撥,圍住衡山派弟子。衡山派弟子見李月娥沒能走脫,又將人群聚攏起來,把李月娥護在中間。
    有黑風堡眾抓住吳誌,帶到黑龍麵前,黑龍讓手下暫時住手,陰笑著問孟笛:“小諸葛,我給你個機會,隻要你把李月娥抓給我,我就放了你們的假掌門,否則我就把他手筋腳筋挑斷。”
    “絕無可能。”孟笛冷冷道,麵上平靜,心內卻萬分著急。
    “哈哈哈,那我可就動手了。別忘了,他有今天全是拜你所賜,如果你不提他的易陽神功,我也不會挑斷他的手腳筋,聽說眼下天機門內會易陽神功的,除了那個黃土埋到脖頸的糟老頭,就剩這個假掌門了,是不是?”黑龍笑得張狂。
    “你敢動手,天機門必滅黑風堡,也會將你碎屍萬段。”孟笛語氣強硬。
    “既然這樣,我先把天機門這些高手都給宰了。”黑龍一揮手,黑風堡眾紛紛將刀架在天機弟子們的脖子上。
    孟笛不出聲,死死地盯著黑龍,滿眼殺氣。
    黑龍感覺到孟笛威脅的目光,滿不在乎道:“如果你現在跪下給我磕三個響頭,叫我一聲爺爺,再自插雙目,說不定我會饒了他們。”
    孟笛眼神閃了一下,道:“此話當真?”
    李月娥急道:“孟先生不要上當,黑風堡不講道義,千萬不能相信他們。如果孟先生非要如此,月娥願意先行一步,以死相證。”言畢把劍橫到脖子上。
    黑龍指著天機弟子道:“李月娥,你少嚇唬我,你要是真敢自殺,我立刻砍下他們的頭。”
    正當局麵陷入僵持的時候,一個白雲觀的小道童從門外擠到李月娥跟前,遞上一截竹筒做成的杯子,裏是小半杯深綠色的液體,一股刺鼻的氣味撲麵而來,卻也讓人精神為之一振。
    小道童示意李月娥喝下那深綠色液體。
    李月娥看著杯中之物,問那小道童:“這是什麽?誰給你的?”
    小道童道:“那個人說是解藥,還說他是你的朋友,讓你喝了之後從後山離開,不要走前山。”
    李月娥看著杯子陷入沉思,會是誰呢?是敵是友?
    小道童見李月娥不肯喝,急道:“你快喝,你不喝他不給我酬金。”
    李月娥回神,問道:“他長什麽樣?”
    小道童一指門外,道:“他就在那裏,你自己看。”
    李月娥順著小道童所指看去,隻見有個人影一閃而過,正猶疑不定的時候,一股潮濕的木香味道傳來。
    有天機弟子興奮地叫起來:“是掌門!他發了天機召集令來解救我們!”
    孟笛則顯得憂心忡忡:“祁玨並未走遠,掌門在這個時候發召集令會讓祁玨去而複返,將自己陷入危險之地。”
    李月娥看向孟笛,問道:“貴掌門也來了?”
    孟笛點點頭,道:“李姑娘快喝,應該是掌門給你的解藥。”
    李月娥不再懷疑,一飲而盡,一股清涼之氣迅速從喉嚨蔓延到五髒六腑,四肢百骸,直衝神庭,筋骨舒展,猶如沐浴一新,一掃之前昏沉無力的氣象。
    李月娥稍作調整,很快突破了黑風堡眾的圍困,衝出飯堂,眾人也循著木香氣味來到院中。
    院中有一香爐,潮濕的木香味正源源不斷地從香爐中傳出來。香爐上放著一塊銀錠,旁邊則是一副杵臼,和一堆綠色的藥草。
    孟笛認出那堆藥草是薄荷,取過杵臼和藥草,將杵臼裏深綠色的藥泥挖出,塗在天機弟子兩鬢,又將藥草分給他們,以身示範連莖帶葉地塞到口中嚼了起來。
    眾人先見李月娥喝下一杯不知什麽東西的東西,很快就恢複了功力,後見孟笛將藥草分給天機弟子嚼食,悟到李月娥喝的正是杵臼裏搗爛的藥草汁,當下一哄而散,出道觀尋找能解醉蝶香的藥草來。
    李月娥和天機弟子遍尋院中,除了白雲觀的道士,並未發現疑似天機掌門的人,出了院子,依舊沒有發現可疑的人。
    由於天機門和衡山派匯合在一起,又有孟笛親自為他們解毒,吃過天機門苦頭的黑風堡眾不敢輕舉妄動,也開始四下搜尋天機掌門,結果在道觀門口遇到去而複返的祁玨一行人。
    祁玨聽完事情來龍去脈,指示胡人和黑風堡眾速戰速決,在天機門弟子恢複全部功力之前,盡快抓住李月娥。
    於是,實力雄厚的胡人高手和黑風堡眾,迅速圍住尚未恢複的天機弟子和衡山弟子,結果可想而知。除了李月娥和孟笛,其他人很快被擒住,而孟笛也受了傷。
    二人且戰且走,不幸被逼至山頂斷崖,斷崖高數百丈,崖下是人跡罕至的荒山野嶺,前麵已無去路。
    黑龍涎著臉道:“李月娥,天機門的那個狗屁掌門光打雷不下雨,你看天都快黑了,他到現在還不現身,你就別指望他會來救你了。還是跟我走吧,做了黑風堡的堡主夫人,我保你天天吃香的喝辣的。”
    李月娥啐道:“呸,癡心妄想!”
    黑龍臉一黑,叫人拉過衡山弟子,威脅道:“我再問你一遍,到底跟不跟我,你可以不答應,不過你每拒絕一次,我就砍下他們一顆腦袋。這玩意兒可不是韭菜,砍了就長不回去了。”
    李月娥咬牙切齒道:“卑鄙!”
    有衡山弟子道:“師姐,不要答應他,衡山弟子不是軟骨頭!”
    黑龍哈哈笑道:“好!有骨氣!”讓堡眾將那衡山弟子帶到抬椅前,手起刀落,斬下那衡山弟子的人頭。
    黑龍抹了一把濺到臉上的鮮血,讓把衡山弟子都帶至跟前,道:“李月娥,你記著,他是因你而死的,我再問你一遍,到底跟不跟我?”
    李月娥滿腔悲憤,一字一頓道:“死也不跟!”橫劍往脖子上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