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傲慢與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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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典前夜,貝芙蘭島精靈之森內。
    “這次我回來,就是帶著希望回來的,人類那邊已經開始接受這個傳承,如果我們依然固步自封,就會被其他人搶先,盡管這傳承並不完整。”文森一頭斑白長發散亂披在肩頭,一襲破舊長袍披掛在身,步履不再輕健,依靠那比人還高的木杖支撐著拾級而上。“我認為,這是一個增強我們力量的好機會。”
    兩人沿著那環繞而上的階梯,穿過一座座雕刻精美的塑像,地勢不斷升高,而階梯旁的植物也漸漸濃密,小鳥在此間歡唱、跳躍、穿行……
    陪伴著文森身旁的,是一名成年精靈,他身穿一副獸皮製成的輕甲,腰係一條簡單的皮革束帶,上麵別著一把輕巧的佩劍,肩批一條簡單的披風;如果漢斯老爺在這裏,一定會認出這個與艾文有八分相似的精靈族攝政王艾爾。“你需要解釋的對象不是我。”艾爾麵對文森,轉頭看向前方的建築。
    眼前的是一座白色的建築物,通體如白玉一般,精美細致乃至繁複的鏤空,高聳的穹頂如同世界之樹的華蓋,庭柱上都雕刻著精美的精靈塑像。線條優美流暢纖長的白色石橋將懸崖上各個建築連接,一條小小的瀑布自懸崖傾瀉而下;而在庭院的另一頭,懸崖的邊上,出現一道背影,金色的過腰長發披在身後,青色的長衣及地。
    聽到身後的聲音,庭院之外的背影轉過身來,那藍色稀有的眼睛,白皙光滑的皮膚,精美的精靈王冠下是那富有韻味的容顏,在背後夜空的彎月襯托下,顯得那麽的高貴。
    “尤莉絲……噢不,我的女王”轉過頭來的文森,認出那熟悉的麵孔。
    “文森·歐斯特,好久不見……”夜風吹過,傳來那古老的精靈語。
    “時間的流逝見證了我,但卻沒有影響忒普壬斯的女王。”微微躬身,文森表達了自己的敬意。
    女王微笑致意。
    “我都不知道攝政王通知了你。”文森轉身看向身旁的艾爾,眼中明顯有著責怪。
    艾爾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靴子,抬頭看向另一個方向。
    “不是他,是我通知的。”從艾爾目光的方向傳來一道深沉的聲音。
    文森閉上眼,一副無奈的表情,這同樣熟悉的聲音讓他想起了那從小跟他不對付的人。
    當轉過身來,文森一臉牽強笑意的躬身致意“韋爾伯議長,別來無恙。”
    “你最近很忙啊,我的朋友。”穿著輕便皮甲的韋爾伯出現在庭院。
    眾人進入庭院,文森、韋爾伯麵對麵落座。
    文森身子前傾,雙手抱拳支在桌麵抵住額頭,似乎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有點超出預計。
    “告訴我,文森。你還在堅持你的固執?這都幾十年過去了。”韋爾伯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尖銳。
    “固執?不,我隻是依本心行事……”聞聲交叉雙手放在桌麵,並抬頭看著他。
    艾爾背負雙手,饒有興致的在邊上站著。
    月亮已經消失,昏暗的天空漸漸明亮,遠處天空有一道紅霞升起,精靈女王側身於懸崖之上,“這已經困擾你很久了。”女王空靈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爭吵。
    文森轉向女王並點了點頭“這是實話,女王。這份傳承不屬於古老的傳承,但如果他落入敵人之手,將會造成不可估算後果。”最後這句話,明顯是對韋爾伯說的,艾爾悠閑的步伐突然僵住,不自然的轉過頭來。
    “什麽敵人?”他一臉傲慢的嘲笑著“文森,魔族早已潰散,魔王也被英雄們消滅,封印也沒有異動。”
    “魔族最強大的傳承,魔王的傳承,與持有人一同消失,這難道不能讓你感到……憂慮麽?”略作停頓,文森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魔族七種傳承,其中四種在戰後被當場銷毀,另外兩種在近千年的演變下,逐漸變成如今……對我們毫無威脅的……生活點綴。”說到這裏,他笑了出聲“但最後一種,至今去向不明,甚至連傳承的內容是什麽,都無人知道。”攤了攤手“正是魔王的傳承。”
    女王知道這些曆史,但當年的很多東西已經無跡可尋,典籍裏也缺乏相應的記載,人們隻是選擇性的遺忘了這個隱患,畢竟……深究的意義已經不大了。
    “沒有魔族,這些傳承對誰都沒有價值。”韋爾伯反駁,“想接受這些傳承,隻有魔族才能承受那力量,而魔族早已被趕回魔界,早已隨著當年的戰爭,湮滅在曆史的長河裏。”
    文森對他的傲慢顯得無可奈何。
    “文森,我們已經和平了上千年,一個得來不易,沒有恐懼的和平。”艾爾靠在挺柱上,停止把玩腰上的佩劍,環視庭院裏的眾人,攤開雙手示意。
    “是麽?我們有和平過麽?”單手搭在桌上,身子半轉向懸崖方向,文森細心觀察眾人表情“半獸人不斷從迷霧塔裏衝出,他們掠奪村莊,摧毀農田;不死生物甚至在半路上襲擊我們的隊伍。”
    “這最多也隻是一點小騷亂。”艾爾走到桌前。
    “你總喜歡小題大作,庸人自擾……”韋爾伯提出他的質疑。
    “讓他說下去。”女王繞著庭院踱步。
    “除了這些,當年的傳承也許曾有流落到大陸上,還有比這更強大的隱患;我們可以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但卻無法置身事外。北方樹海裏不死生物橫行,原住民現在稱它為幽暗樹海,他們說……”文森的聲音突然卡殼,仿佛有什麽不願意說出來。
    “怎麽了?你說啊,告訴我們居民說了些什麽。”韋爾伯催促道。
    “他們說有死靈法師住在樹海深處,一個可以召喚亡者的巫師。”文森無奈說出。
    “這簡直是荒謬!這種力量不應該存在,這個所謂的死靈法師,頂多是一個會點奇怪法術的法師塔叛徒。”韋爾伯明顯表達自己的質疑。
    “我本來也是這麽想的,但人類……”文森堅持自己的意見。
    “人類?別跟我提人類,他們就是一群野蠻人。”韋爾伯從不掩飾自己對人類的厭惡。
    “他們的確野蠻粗魯,貪婪自私……”文森訕訕而笑。
    “不隻這些,他們魔獸肉吃多了,混亂了他們的心智,還有養成了好鬥的性格;我曾警告過他們,不要太小看魔獸……”韋爾伯數落起來沒完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