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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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森越聽越無奈,忽然心有所感,轉頭看向已經走到他身後,腦中響起女王的聲音。
“你帶著什麽?是人類給你的?從樹海找到的?”女王仔細端詳著文森。
“是的!”略感驚訝,他作出肯定的回應。
“給我看看!”女王的要求顯得理所當然。
“他根本沒在聽,看來我是自言自語了,我是真心的想勸你……”韋爾伯埋怨文森的走神。
文森從桌下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塊皮革,皮革落在桌上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嘮叨。
“這是什麽?”看到文森的動作,艾爾神色凝重,伸手欲打開皮革。
“死靈法師的遺物。”當文森拿出來之後,女王就肯定了自己的猜測,艾爾聞言收起伸出去的手,韋爾伯也停止了他的碎嘴。
遲疑了一下,艾爾再次伸手去揭開皮革,露出一把白玉一般的骨杖,一尺長的白色骨頭,人骨或者說類人生物的骨頭,兩頭被精心處理過,末端被製作成握把的質感,頂端雕刻了一個栩栩如生的骷髏頭,骷髏頭的正中有一個凹坑,不難想像原本鑲嵌著點什麽。杖身經過一定處理,光滑而泛著冷光。雖然已經破舊,杖身依然散發出微弱的死亡氣息。
韋爾伯的臉色有點不自然,艾爾退後一步,不敢相信的說出那禁忌的名字:“死靈法杖?”
“死亡一係有著獨特製作方法的專屬權杖,但也隨著魔族的消失而消亡才是。”女王疑惑的走到桌前“當消滅魔族後,它們的屍體和所有物品,也被全部銷毀了,而封印是如此的穩固,牢不可破。”
“這是不可能的。”艾爾顫抖的雙手扶上桌麵,前傾的身體仿佛要把桌上的骨杖看個明白“塔底被施加了強力的咒語,不可能被破解。”
“如何證明此杖來自北方樹海?”韋爾伯稍稍冷靜之後提出質疑。
“無法證明。”文森坦言,對他的反應早有預料。
女王對此不置可否,那熟悉的死亡氣息無法作假。
“那是因為本來就不是。”韋爾伯壓根不相信這荒謬的猜測。“讓我們理清下現在的情況:一小群半獸人,膽敢衝出迷霧塔;人類尋獲一把古老權杖;人類發現了自稱死靈法師的墮落魔法師,住在永不見永不見天日的樹海深處;這都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但文森說的傳承的事很困擾我,同樣也不好處理,我不會同意的,文森。我無法讚同接受這種來曆不明的傳承,如果人類早點告訴我,就不用失望而回了。我實在無法了解,你為什麽要燃起他們的希望……”
“他們已經開始了……”女王的聲音響起,文森驚訝於她的敏銳。“是的……”
“你也是……”女王一臉嗔怪,文森無奈點頭。
“……不,我覺得對此我們別無他選,他們也隻能接受了!”韋爾伯的侃侃而談被一陣腳步聲打斷。
一名精靈族士兵匆忙而至,“攝政王,費斯帝國使者入港了。”
太陽高高升起,映照在群山之中,金色的樹海在晨風中律動,精靈們忙碌起來,準備著今天的盛典。遠處那雪山,在晨曦照耀的金色雲彩襯托下,顯得如此莊嚴。而透過那茂密的樹林看到的一隊隊行進中的精靈或者人類,是多麽的渺小。
貝芙蘭島嶼上的精靈從各自的村落中走出,一個個家庭帶著各自的祭品和交換用的物品上路,匯聚到精靈之森之中。而更遠的奎爾島,甚至散落在大陸之上的精靈們和居住在群島上的人類,早已動身前往。
“你會幫助人類學習那傳承。”女王站在懸崖上眺望遠方。
“是的。”文森對女王的肯定語氣不感意外。
“你幫助人類的行為是正確的,但我擔心,你的行為會觸及某種我們目前還不了解的勢力。有關死靈法杖的謎團一定要調查清楚,某種勢力在暗處活動,而且潛伏其中,暫時不會暴露。但是它們每天都在積聚能量,你一定要倍加小心。”女王轉身麵向太陽,留給文森的隻有一個背影。
躬身道別,文森正準備離開庭院。“文森·歐斯特”他聞聲轉身“你相信人類?”
“我不知道,”文森抬起手,“韋爾伯認為隻有強大的力量,才能鎮壓邪惡,但我不認同。”庭院裏的植物加速生長,“我認為隻有普通人,日常生活中的平凡小事,才能使人有可能從根本上抑製黑暗。我指的是,仁慈和愛,我為什麽選擇人類?可能是因為我有些迷茫,而他們給了我勇氣。”枝條纏繞在文森張開的手心,開出一朵鮮豔的花兒。小鳥們紛紛落在他的肩頭,側著頭仿佛傾聽誰的聲音。
女王接過文森遞來的花“你不必擔心,你並不孤單。需要我的時候,我就會出現。”文森躬身致謝,抬頭發現女王早已飄然離去。
轉眼便是兩年,尤莉和艾文再也沒有來過,對此漢斯老爺一副早有所料的樣子,瑪修也樂得清靜。
秋日的清晨,陽光透過窗戶照在瑪修的臉上,他緩緩張開朦朧的雙眼,感受這寧靜的早上……寧靜?突然他睜大雙眼,翻過身來,老頭子顯然已經起來;他翻身下床,衝出門外大喊:“老頭子,你在麽?”
他找遍了木屋附近,甚至爬上山坡,都看不到老頭子的身影。他急的跳腳,馬上衝回屋裏,從床下翻出行囊,把衣服和被子塞進去,係好腰帶,穿好平時用不上的鞋子,帶上木門,向著老頭子以前帶他去過的人類村落方向狂奔,一邊跑一邊擦著眼淚。“大壞蛋,死老頭子!”
踉蹌的跳下山坡,驚起數隻野兔,越過那清澈的河流,他穿行於黃色的花叢和低矮的灌木,金色的原野在他身後消失;翻過山坡,跨過小溪,從草原上牛羊堆中穿過,側身讓過坐在石頭上的牧童,“瑪修哥哥,今天去哪玩?帶我一個啊。”
“對不起,下次再跟你玩……”
“你這是要去哪啊?那邊是金原村的方向。”
“我也要去參加祭典……”攀上了這座山坡,隔著老遠就能看到嫋嫋的炊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