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參觀貴族道校,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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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小山頂的建築群,是鬆家草原道的主體部分。
其他山腰上的各色建築,都是在此就讀的貴族求道者所有,是行宮、度假村、宴會廳一類的非教育建築。
這些是私家場地,參觀團不得參觀。
除此之外,這所道校極其寬容,允許參觀者出入各個教學設施,甚至是使用她們曆史悠久的鋼琴。
這種明麵上的寬容,還有許多工作者的禮貌對待,讓參觀團享受了一把貴族待遇。
大家自在地參觀了供同道們排練用的劇場、裝著管風琴的大禮堂。
參觀食堂,或者說咖啡廳、飲料店的時候,每個精靈都蹭了一杯飲料——鮮榨果汁,或是現磨黑白豆漿,冰鎮飲料……反正種類豐富,任君挑選,而且全部免費。
飲料店的牆壁是落地窗,可以看見外麵的花園,明亮的室內被中央空調覆蓋,溫度適宜,整潔衛生。
服務員都是些穿著黑白長裙的年輕雄精靈。以精靈標準來看,他們不是很漂亮。楚狐猜測,太漂亮的也許會成為私家仆役,被貴族消化。
參觀團端著各自的飲料,在這裏暫歇。
飲料店裏沒有其他精靈,也就是說,沒有鬆家草原道的求道者、解道者的注視。因此,小鎮村草原道的精靈們顯得放鬆不少。
楚狐一口氣喝完自己點的冰奶昔,把杯子在吧台上一拍,叫道:“續杯。”
穿著黑白長裙製服的雄精靈服務員客客氣氣,點頭,又送來了一杯。
楚狐咕嚕咕嚕又一口氣喝完,透心涼。
“哈!”楚狐再次把杯子拍在吧台上:“續杯,要抹茶味的。”
工作者麵帶微笑,點頭,不一會兒又送來一杯奶昔。
穀冽溪捂臉坐在好友旁邊,靜候他喝完第三杯。
“咕嘟……咕嘟……”
楚狐把杯子一拍,舔舔嘴唇,但續杯的話還沒出口,就被穀冽溪以手肘鎖住脖子。
“太丟大家的臉了!給我收斂點!和沒喝過一樣……”穀冽溪一邊惡狠狠地教訓好友,一邊衝著黑白長裙的工作者露出道歉的笑容。
“真的嗎?我回去還有的喝嗎?”
楚狐聲音脆生生的,像是從未喝過奶昔的可憐孩子。
即使楚狐戴著草帽半遮麵,服務員也能想象出他水汪汪的眼睛。他忍不住捏了一把自己的白色圍裙,為自己侍奉貴族,脫離實際,不了解鄉下的貧苦而內疚。
“不要裝得和從沒吃過雪糕一樣。”穀冽溪急得跳腳:“我姐姐上周不是給你帶了很多棒冰雪糕嗎?!和奶昔味道差不多吧!”
“欸嘿嘿,你怎麽知道?”楚狐舉手投降:“但這是免費的——”
“啊啊!所以說你很丟臉啊!”
穀冽溪悲憤地搖晃楚狐的脖子。打鬧中,楚狐頭頂的草帽飄落在吧台上,露出了他的臉。黑白長裙服務員眼前一亮。
楚狐搖頭道:“真是的,你以為我和貴族在乎這些小便宜嗎?貴族還能被我吃窮不成。小哥,原料放著不新鮮了就會被丟掉,是這樣吧?”
黑白長裙服務員看著楚狐的臉,慢慢點頭,突然如驚醒一般,又搖搖頭。
楚狐得意笑道:“你看,還不如都進我肚子裏。非要說的話,我還是在促進節約呢!哎呀,我和貴族都不在乎,隻有你在乎,還以為是占便宜,嘖嘖。”
“無恥,占小便宜。”穀冽溪每說一個詞,就拿頭輕撞楚狐的腦門一次:“貪吃,愚蠢,詭辯……”
“兩位可愛的先生們,一點飲品不值得你們爭吵。”一個莊嚴而年輕的聲音從吧台右側傳來。
穀冽溪轉頭望去,看見了一個英俊高大的綠色正裝雌精靈。看服裝,她一定是在此就讀的貴族子弟。
打鬧的姿態被帥氣、高大的年輕貴族看見了,穀冽溪有些羞澀與難堪。他隻能側過臉,埋頭研究自己的飲料。
綠色正裝的雌精靈麵帶笑意,微微欠身:“如果能請兩位美麗的精靈品嚐一下這裏的特色飲品,我會很開心的。”
楚狐一手托腮,一手轉著玻璃杯,歪頭看她:“沒有酒精吧?不是故作高雅的難喝飲料吧?”
“當然。小安,來三杯經典款。”高大雌精靈吩咐完服務員,轉頭與楚狐對視:“請問我能在此落座嗎?”
“隨便啊,這是你們的道校,又不是我的。”楚狐把杯子遞給服務員。“順便來杯混合果汁,少冰。”
見到好友死性不改,還在拿自己參觀的身份白蹭飲料,穀冽溪不由微惱。
他想,剛剛沒有鬆家草原道的貴族同道,鬧笑話隻是在服務員麵前鬧,也就算了。但現在,可是來了個帥氣多金、貨真價實的貴族!丟臉要丟大了!
但當他伸手,想戳一戳好友的腰時,卻見雌精靈對他一笑。
“不必爭吵,更不要感到拘束,美少年理應享受美好生活。記我賬上就好。”
說完,她還對著穀冽溪眨眨眼。
穀冽溪仿佛看到了迸射的星光。他心跳很快,臉也很燙。
他甚至沒注意到楚狐喝完了新上的兩杯飲料後,又偷偷倒走了半杯歸屬自己的經典款。
“不好了不好了!”楚狐突然低聲叫道。
穀冽溪麵色不善,他正仰頭和貴族正眉目傳情呢,好好的氣氛被這傻子攪和了。
“怎麽了?”貴族身子微微傾靠過來,顯得很認真、很在意。
英俊,禮貌,關心平民,不擺架子,真是溫柔。穀冽溪輕輕捂住心口,免得砰砰亂跳的心髒撞出懷來,被其他精靈發現。
“我喝太多飲料了,想尿尿。廁所在哪?”楚狐的白淨膝蓋互相蹭來蹭去,好像很急。
“不準這麽粗鄙。”穀冽溪眉頭微微跳動。
他是真的要生氣了——美好的咖啡廳,高貴而溫柔的英俊雌精靈,這樣的場景裏,怎麽樣都不該出現楚狐這樣的鄉野精靈!
“請隨我來,美麗的精靈。為你排解憂愁,是紳士的義務。”綠正裝微微低頭,笑容謙卑得體。
“謝謝。”楚狐抓上草帽,起身,跟著她從側門出去,出門前還問了好友一句。“啊,對了,冽溪你要不要一起來噓——”
“也不準說那個詞!”穀冽溪豎起眉毛,“你快去快回,大家都要去下一個建築參觀了,我們可不會等你。”
楚狐跟著綠正裝在道校裏轉了兩個彎,從花花草草的迷宮中脫身,眼前豁然開朗,出現了一片改造成高空遊覽勝地的懸崖。
懸崖上鋪著草坪、石磚、公園座椅,還有一個石雕噴泉靜靜地叮咚作響。
很美,很幽靜,但是沒有廁所。
“呃,廁所還要走多遠啊?”
楚狐揪著裙角,滿臉不樂意,早知道貴族的廁所那麽遠,就問飲料店借用一下服務員的廁所了。
“就在這裏。”綠西裝轉身,猛地張開雙臂,像是個宣布開場的節目主持。
“哪兒?”楚狐抬了抬草帽,四處張望。
“在懸崖這邊,隨我來。”
原來如此,是利用懸崖擋住了廁所啊,讓遊客所見到的隻有純粹的美景,真是精妙的設計。
楚狐暗自稱讚。
但當他走到懸崖邊上,卻發現這底下完全是一片峭壁。
“根本沒有廁所啊!”楚狐不解。
“這就是最好的廁所。”綠正裝雌精靈一臉理所當然。“高空的懸崖,幽靜的環境,叮咚作響的噴泉,自然的芬香,底下原始的翠綠森林,這環境真是再美不過了,請尿吧。”
“我有點不好意思。我還是習慣正常點的廁所。”楚狐懶得和貴族爭辯。
“不。”她霸道地盯著楚狐的雙眼,“很久以前,我就在想,這處懸崖應該有更美的用途。你的出現提醒了我——羞澀的美少年在美麗的懸崖上……啊~真是太美麗了。”
“不是,你……”楚狐虛著眼,像是看變態一樣。
“我名鬆冠,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吧?我要看美景,你就必然成為美景。現在,我說第二遍,請!”
名為鬆冠的雌精靈直臂指著懸崖,從容不迫地說道。
楚狐麵前是高大的雌精靈,身後就是沒有護欄的懸崖。
一陣大風吹來,他壓緊草帽與裙擺。
“這種東西……不能隨便給雌精靈看的啊。”楚狐又羞澀又為難。
“我是鬆冠,你以後就是專屬於我的精靈了。嗬,我很負責的。不要讓我再催促了。”
“嚶。”背靠懸崖的楚狐眼神躲閃,眼睛一眨一眨,“可是……還是好害羞——”
他腳下發力,突然一躥,試圖越過鬆冠,奔向小鎮村苔原道的同道。
鬆冠出手淩厲,右手如鷹爪探出,帶著風聲。
她的綠正裝袖子被肌肉撐開,不堪負荷地輕微鳴叫,宛若大貓炸毛,充滿了威脅感與力量感。
這一下要是抓實了,楚狐的喉嚨就會被牢牢扼住。喉結被擊碎也不是不可能。
好在楚狐反應迅速,身形一矮,俯身從鬆冠右臂下方穿過。
楚狐與鬆冠擦肩而過。
‘成了,我在她背後,她來不及轉身抓我。接下來隻要在迷宮裏捉迷藏就好……話說我怎麽老是遇見這種精靈,這就是甘亂同道向我揭露的命運嗎?’
“叱!”鬆冠突然大喝一聲。
她竭力止住右臂衝勢,並猛地將其往回拉,同時借勢,以右腳為支點,旋轉身體,左腿如鞭抽向背對她、正在逃跑的楚狐。
楚狐被擊中了。
鬆冠這一腳十分凶猛。她以小腿骨為斧麵,旋轉身體半周,直直劈中楚狐的胸腔左側,若不是楚狐有用左臂阻擋,肋骨少不得得斷裂幾根。
但不止如此。
鬆冠的腳掌與小腿骨成直角,宛若斧頭上還有一處鉤爪,一個鎬子。當她踢中楚狐時,皮鞋以及其上的尖頭硬角,將楚狐勾住。
輕盈的雄精靈宛若一塊破布,在猛烈腿鞭上掛著,與高大的雌精靈一同旋轉。
鬆冠轉了一周,重回之前的方位。
但這次,楚狐不是背靠懸崖,麵對著她。
楚狐掛在她的腿上,懸在峭壁上方。
鬆冠嘴角露出笑容,然後,抖了抖左腳,將其抖落。
長發飄飄,衣裙飄飄,名貴瓷器摔碎前的一瞬間是最美的。這樣的想法在鬆冠腦中浮現。她覺得空氣異常清新,深深吸了幾口。
草帽在空中晃晃悠悠,隨風飄揚,遲遲不肯隨楚狐一同墜落。
鬆冠收回目光,抬手捉住了草帽。
她還是有些失望,沒有看到心目中的美景。
“算了,墜落的美少年,也是難得一見的美景呢。”
她旋轉著投出草帽,像是投射鋸齒飛盤。
高速轉動的草帽尖銳鳴叫,劃出一道弧線,利落地射向山下的蔥鬱森林。
“真美啊。可惜沒有其他精靈欣賞。”
鬆冠麵帶微笑,正了正自己的衣服。
……
楚狐不斷下滑,雙手、雙膝幾乎要被粗糙的樹木磨爛了,十個手指甲全部翻蓋,還有無數木屑刺入傷口。
就在他抓著樹木不斷下滑的的功夫,剛剛被踢碎的左臂骨頭已經恢複,不留一絲傷痛。
想必,雙手、雙膝等下也會恢複如初吧。
他降落的時候很小心,沒有用衣服、鞋子蹭樹。
——荒郊野嶺的,衣服鞋子弄髒弄破多麻煩,還要回去和同道們坐一輛車呢。反正傷勢能恢複。
楚狐寧願多受一點傷,也要保證衣服鞋子的完好與大體整潔。
但比起傷痛,楚狐更頭疼的是,自己快憋不住尿意了。
先是鬆冠狠狠踢中軀幹,又是懸崖上的自由落體,生理與心理的雙重壓力,作用在膀胱上,隻能說是急上加急。
他這麽辛苦地保存衣服鞋子,受了那麽多傷,怎能毀於一旦!
楚狐咬緊牙關。
落地之後,楚狐的傷口飛快複原。
混雜在血肉裏的木屑與灰塵自發脫落,皮膚煥然一新,指甲蓋又長了出來,褪下的指甲、死皮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雙手幹幹淨淨,宛若新生嬰兒。
除了高大喬木上的一路慘烈爪痕,再也沒有什麽能證明楚狐受過傷。
這隻花了一會兒功夫,但楚狐覺得有十分鍾那麽長。
——可以開閘放水了!
楚狐吹起了口哨。
幽靜昏暗的古老森林裏,除了原本的小溪清響,又多了一道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