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飛景流光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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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這不是別人的馬,是皇甫遙的馬。當我騎馬狂奔皇甫遙飛奔追上來的時候,我甚至以為自己這次真的死定了。誰知道皇甫遙卻把我領回了錦衣衛,教我學武。從此,我正式進入了錦衣衛,再也不用過擔心害怕的日子了。”
    “哇,皇甫遙真好,我好崇拜他,我有機會一定好好報答他。”葉小開跟著破涕而笑,平生醉看她那帶著眼淚的笑臉說,“你都不認識他,你知道他是什麽人你就覺得他好?”是的,皇甫遙那可是錦衣衛的總指揮使,死在他手下的武林高手,不計其數。“那當然,我管他是什麽人,他救了你就是救了我,我怎麽能不報答他呢?”話說的坦誠真摯,的確別人眼中的好人也未必是好人,可對我好的人,必定值得我謝。
    “小開?”平生醉感動的看著她,“我以前就是這樣。肮髒的小混混,人渣、痞子,你會不會嫌棄我?”
    “哪有?都是被生活所迫,隻是你比我更加悲慘,你沒有武功。也沒有朋友,還被欺負,”葉小開不禁想起了自己初入煙雨莊的時候,幸好我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武功,幸好我還有蕭木,否則還不知道還有沒有如今的自己,“我從小跟一個神秘人學的武功。後來,她又把我轟了出來,那時我隻有14歲,她說讓我去遊曆,就把我趕了出來,我就落在了煙雨莊。當地那些混混都想欺負我,但他們都追不上我。我還有一身的暗器,後來遇到了蕭木,蕭木不愛打架,然而他的匕首真的怒了,卻非常厲害,因此就更沒人敢招惹我們了。”平生醉點點頭似乎想起了什麽“蕭木呢?”或許這句話他早該問,但是心中總有一點點抵觸,因此從來都不願提起。“蕭木還在君子堂,蕭掌門視他如珍寶,不會輕易讓他出師的,我估計他要留在那裏了。”葉小開歎了口氣。“沒有蕭木,但是以後都有我,而且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一直都保護好你。”平生醉很認真很認真的說,“我會努力讓你過得快樂幸福,別人有的你都會有,別人沒有的,你也會有!”葉小開笑著搖搖頭:“我現在每天都很幸福,我什麽都不需要,我隻希望可以一直這樣下去就好了。”
    “好,我們就這樣一直下去到永遠,永遠……”
    一輛豪華的馬車停在了鐵匠居門前,馬上下來一名男子和一個姑娘,錦衣華服,一看就不是一般的人。這名男子推開鐵匠居的門,連喊幾聲,“金大師,在嗎?金大師?”
    金一指在院裏,聽到有人說話頭都懶的抬起來,繼續躺著懶懶的回了一聲“在,但今天休息,什麽也不做,有事明天請早。”是的,葉小開才是做事的人,不,如今平生醉才是做事的人,可他們都不在。
    “金大師,我是來送木頭的。”那個男子雖然在院外,但聲音渾厚有力,似乎近在眼前。“木頭?”金一指覺得此人聲音特別熟悉,這才站起來,慢悠悠的走進鐵爐房,推門一看,“啊,衛王!”接著急忙跑過來,戰戰兢兢的說道“原來是衛王呀,真是有失遠迎,恕罪恕罪!”雖然金一指硬的像一塊鐵石,但是魔域可是連鐵都能融化的地方。
    衛子道笑著點點頭。“鑄劍不是需要千年桂花木嗎?”
    “你弄來了?”金一指大喜。
    衛子道向外麵招招手,那女子帶著兩名仆役,抬著一個大箱子走了進來。箱子打開,一股股幽香濃鬱的桂木香味迎麵而來。神木養心,金一指也顧不上體麵不體麵,跪在箱子麵前,翻看著一塊塊的木頭。“厲害,果真是千年桂花木,這東方老兒竟舍得砍這神木送你。”
    “哼,也不看看是誰,衛王要的東西他敢不給?”那女子鄙視的說。
    “是是是,”金一指也知道這個丫頭是魔域的星主柳媚兒,是一個又壞又狠的主。
    “那你還不快去鑄劍。”媚兒瞪了一眼金一指。
    “媚兒不可無禮,你先去外麵等著吧。”衛子道說道,他知道柳媚兒的驕橫,也知金一指的脾氣,自然不願意節外生枝。媚兒哼了一聲,出去了。
    “金大師,東西我送來了。有勞了!”說完抱拳告辭。金一指看他要走不禁一愣:“要走?你這人也不問問我何時鑄劍,”
    “一切隨緣。”衛子道笑笑。
    “不愧為衛王,這胸襟無人能比,”金一指是從心底佩服了衛子道。“鑄神劍,必須要找一個黃道吉日。說著掐指一算,四日之後正是好日子,七日可以完成。”衛子道,點點頭“好,有勞大師,鑄成之日必有重謝。”
    “重謝就不用了,我金一指鑄劍,也隻憑緣分。”金一指笑笑身上完全沒了一點懶散市井之徒的行跡,一呼一吸間散發著那淡泊名利的氣息,或許這才是真正的金一指——天下第一鑄造師真正的樣子。
    衛子道點點頭:“點點頭,還有一件事,我記得你上次說這神鐵鑄劍略有富餘?”
    金一指點點頭,“雖有富餘卻也不多,要想再鑄別的兵刃恐怕是難!”
    衛子道點點頭:“那若是鑄一把飛刀呢,三寸來長,一指來寬,足矣。”金一指一愣,又用手算了算說。“這……倒不是不可以,雖然材料稍緊一些,劍會稍稍細一點,卻也可行。”衛子道大喜:“那多謝金大師成全!”“隻是可能就沒有一塊神鐵鑄劍來的完美啊!”衛子道笑笑:“世上本來就沒有完美的事,又何況是一把劍呢!”金一指心中暗歎:看他年紀輕輕可心境卻有如此造詣,真是難得。“衛王放心,我金一指一定竭盡全力,這些許的微細是絕對不會影響此神劍的威力。”
    “多謝大師!”
    “知道什麽是千年桂花木嗎?就是生長了一千年,就是你爺爺的爺爺的爺爺的爺爺的爺爺的爺爺的爺爺……金一指直差點背過氣去,“栽的樹,知道嗎?整個燕京,不,整個江湖,隻有東方世家有這麽一棵。”
    “平生醉我炒的豆角好吃嗎?”葉小開笑嗬的看著,平生醉大口吃著道:“好吃,好吃,不過以後還是讓我來做。”平生醉寵溺的看著葉小開。“喂,喂!你倆還看不膩嗎?看看這寶貝好不好?”金一指的有些絕望了,“你說什麽?老金!”葉小開終於想起來金一指,回過頭笑著對他說,“我說你們看看這棵木頭,知道這個,這個就是千年桂花木,隻有這種木頭才能燃燒起蒼穹之火,才能熔斷烏精神鐵,融造出傳說之劍來……”
    “平生醉!”金一指見葉小開心不在焉,轉過頭來隻好跟平生醉說,“你知道傳說神刃吧?”平生醉笑笑:“知道天下習武之人無一不心向神往。”“對嘍!”金一指終於得到了回應,“而現在我這木頭就是鑄造傳說神刃的千年桂花木。”說著又跑回屋把神鐵拿了過來,“平生醉!你看,這就是烏精神鐵!”“好,不錯。”平生醉禮貌的應承著,雖然回答的好,眼睛卻瞟都沒有瞟什麽木頭,什麽神鐵,而是忙著把菜夾到葉小開碗中。
    “哎,還夾,她吃得了那麽多嗎?”金一指對平生醉的態度特別不滿,“你一點反應都沒有,難道你不羨慕,你不想擁有這樣的傳說神刃!到底還是不是習武之人?”“我……”看他生氣了平生醉的笑容漸淡,他看看鎢金神鐵又看著金一指道:“若是以前我不但羨慕,麵對這樣的傳說神刃,甚至就算竊取豪奪也毫不手軟,隻是現在……”他看看葉小開笑容漸濃:“習不習武並不重要,神刃更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和葉小開在一起。”
    金一指差點沒吐了,“哎喲!”他跺跺腳,“造孽呀!”“哈哈哈!”葉小開看著他的樣子哈哈大笑。金一指忿忿的瞪了他倆一眼:“我不管,四日後開始閉門鑄劍,你倆誰也跑不了。”
    “我不會跑啊,隻要葉小開在,我就在,”平生醉似乎眼裏隻有葉小開,“人家衛王拜金大師而來,關我們什麽事”?葉小開白了金一指一眼。
    “當然了,我是師傅,我說了算,必須,你必須聽我的,平生醉肯定聽你的,所以你們兩個都得聽我的,哼,吃飯。”金一指收斂好了東西急忙過來吃飯,菜已經的確不多了,還都在葉小開麵前,他上前把菜從葉小開麵前端了過來,“吃太多會長胖的,放下放下。”
    “長胖,我也喜歡!”平生醉就又把菜端了過去,金一指歎了口氣無奈的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嘀咕,然而他的嘀咕聲很快就被葉小開和平生醉的濃情蜜語淹沒了。
    鑄造傳說神劍的確是件很不容易的事。三日鑄鐵爐之火要生生不息,直到練出烏精神鐵之液,鑄出劍的模型,然後經過兩日的鍛打淬火,最後再用兩日來冶煉拋光,而其過程要一氣嗬成方才能成。金一指雖做別的事馬馬虎虎,但在這事上特別的上心。從鐵爐之火開始點燃之時,他就沒有離開過鐵爐。隨時根據爐中鍛造的情況,加大或減弱火焰,而烏精神鐵在爐中受蒼穹之火的力量逐漸融化,並由汙濁逐漸清透。當熔煉到第三日時,隻見爐中鐵水如一火龍在緩緩遊動,甚至可以不時聽到沉沉的低吼之聲。葉小開平生醉在一邊看得張大了嘴巴驚詫不已,金一指大喜,“神鐵之魂終於破繭而出了。平生醉準備開爐!”有平生醉,自然不需要葉小開開爐了。隻見一股滾燙清透的鐵水徐徐注入劍模之中,剛好剩下一些注入了一把飛刀的模中。
    “剛好還可以做一個飛刀哎!”,葉小開對飛刀總是情有獨鍾,雖然明知道這是別人的,但依然看的很開心。
    “衛王說劍可以稍微細些,還是要做這一把飛刀。”
    “衛王還喜歡玩暗器!”
    “必定是了。”金一指點點頭。經過一夜的冷卻,次日開始了真正較量的時候——鍛打。鍛打需將剛冷卻好的劍千錘百煉,才能使其更加純正、堅硬。
    “準備好了嗎?”金一指道
    “好了!”葉小開和平生醉一起回答。
    金一指在一旁指揮著,葉小開與平生醉每人拿一鐵錘,隻是一小開拿鐵錘的樣子看起來略顯滑稽,感覺錘子比人都大。而這也是最累的時候了,且一開始決不能停歇,才能一氣嗬成。
    “我先來!”平生醉一錘穩穩砸下去。
    “我來一錘,”片刻葉小開,一錘也砸了下去。
    “我再補一錘,”平生醉又掄了一錘。
    “我來補一錘!”小開雖是個小女生,但畢竟練過內外家的功夫,好不示弱。
    “讓我來補上一錘。”平生醉看著葉小開的樣子,不由得笑了。這樣你一錘我一錘的,一件非常辛苦的事,在兩個人的談笑之中,竟毫無辛苦可言了。金一指也看著這兩個年輕人,不禁暗歎:人生的美好也不過如此吧。
    然而一個時辰過去了,葉小開有些累了,雖然是習武之人,可也是女孩子,“小開閃開了,讓我補它100錘。”平生醉不待葉小開回答,加快了速度,那一錘錘的砸下去,傳說之劍初見成型,而平生醉的汗珠也在堅實的肌肉上聚集著,一滴滴滾了下來。金一指讚歎的點點頭,這才像個打鐵的樣子,“哎,可惜……”金一指想著不覺得發出了聲音。“可惜什麽?嫌棄我。”雖沒說出什麽,而小開似乎已經聽到了。金一指嘿嘿笑笑。“還笑呀,那這錘歸你,”葉小開把錘子遞給金一指,“該你啦,”說著示意平生醉休息,讓金一指來,平生醉笑著點點頭,但自然也知道小開在開玩笑,自然錘子也沒有停下來。金一指搖搖頭,真是女生外向呀。
    最辛苦的鍛打之後,是繁瑣的淬火,冶煉,拋光,這全是葉小開的事,金一指早放心的睡覺去了,隻有平生醉一直陪在她身邊,困了就在鐵爐旁椅子上眯一會兒,而醒來的時候卻總是躺在平生醉的胳膊上。
    “你還不去睡呀,”葉小開道
    平生醉皺皺眉,“開始我怕驚醒你不敢動,然後等想動的時候就動不了了,”平生醉委屈的敲打著麻木腫脹的胳膊,苦著臉搖搖頭,“哈哈!”葉小開被他那誇張的表情戳到了笑點。
    七日之後,傳說神劍終於做好了。三個人端端圍著這把劍和那柄小飛刀。“這要是一把刀,我估計我就忍不住了。”平生醉舔舔嘴唇。“我就已經要忍不住了!”葉小開看著那把小刀直咽口水。“哈哈!”金一指看他倆垂涎三尺的表情得意的說,“這就對了。可惜這跟你倆無緣啊。”說著把劍和小刀都擁到自己懷裏,平生醉和葉小開互相看一眼,撇撇嘴一起說道:“嘿,不稀罕,我還有平生醉(葉小開)”二人說完,兩人拉著手去一邊休息。金一指隻還想看他們饞涎欲滴的樣子,卻不想這個結果,不禁興致大減,哼了一聲回屋去了。
    第十一日的時候,衛子道如約而至,隻見身著子紫墨暖羽衣,肩披紫墨星夜袍,騎著一匹罕見的烏騅馬,真是英姿颯爽八麵威風,尤其他麵上還帶著詭異蝶的紫色麵具,更是顯得神秘而邪惡,鐵匠居旁的閑人看見了,急忙紛紛讓出路來,站在一邊,大氣都不敢出。他剛走到鐵匠居,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鐵匠居的台子旁傳來。“衛王!”
    衛子道抬頭一看,是一個穿著樸素的女孩子,他心中不由一動,果然是她,雖然她已經是個女孩子裝扮,但也不影響衛子道認出這個在金陵偶遇的小兄弟,“你怎麽知道我是衛王?”衛子道忍住笑故作冷漠的說。
    “你這裝束是不同凡響,我想像這樣的人來鐵匠居必定是為了傳說神劍,也隻有你衛王了,”
    “”那也可以是魔域的別的人來取,不一定是我親自來取。”
    葉小開笑笑,走近了幾步,一雙烏黑清澈的眼睛盯著衛子道的麵具。
    “難道她認出了我了?”衛子道一時竟不能淡定,眼睛有些躲閃,“看什麽?”
    “多謝衛王不殺之。”葉小開突然跪下說道,“如果那晚衛王要繼續追,我肯定逃不過”
    衛子道微微一笑道,“我沒有救你,隻是你不值得我去追,所以你不用謝我,”
    “無論因為什麽,都算是放了我一條生路,無論你接不接受我。我也要在這裏先謝過不殺之恩。”說著深施一禮。這番話讓衛子道忽然想起當初相識的那一幕,他急忙下馬一手托住她的手臂,輕輕扶了起來,雖然沒有說話,心裏卻一直在想,為什麽這個女孩子這麽可愛?為什麽看到她我會這麽開心?因為她叫葉小開麽?
    葉小開站了起來,“你等著,”說著跑進後院喊道,“老金,衛王來了,快把劍拿過來,”
    “什麽?”金一指聽聞大喜,把兩把武器抱著跑到了鐵爐房。“衛王!”金一指笑著把武器亮了出來,“這把劍我給它取名叫流光。”葉小凡接過長劍雙手轉遞給衛子道。
    衛子道接過來輕輕抽離劍鞘,隻覺一絲冷氣帶著一道淒冷的寒光,從劍鞘的縫隙中滲了出來,葉小開見狀,慌忙按住他的手,“衛王且慢,此劍太過於鋒利,劍魂尚未蘇醒,出劍必定驚醒劍魂,劍魂初醒,必以血喂之,因此劍不易輕出呀。”衛子道聽聞含笑點點頭,“多謝小開,多謝大師。”
    “你知道我叫小開?”葉小開眼睛瞪得好大,衛子道點點頭,剛想說什麽的時候,一個高大的身影從外麵走了進來,“小開!”是平生醉。葉小開見平生醉來了,也顧不上與衛子道寒暄,就直接跑了過去。是他,衛子道細細的打量著眼前這個男人,不覺有些刺眼,這就是葉小開來燕京要找的人嗎?平生醉也正在這時抬頭看著衛子道。衛子道的眼神深遠而淡漠,平生醉的眼神冷酷而敵視。兩個人一句話都沒有講,但心中卻都明白彼此是即便走到一起都是形同陌路的人。甚至彼此嫌棄、厭惡、記恨,最後成為不可驅散的殺意。看著平生醉突變的神色,葉小開的笑容也漸漸消失,因為她從來沒有見過平生醉如此冷酷的樣子。平生醉自覺有些失態,轉身拉起葉小開小聲的說:“跟我來!”“啊…”還沒有等葉小開反應過來,平生醉已經拉著她走出了鐵匠居。
    “衛王”金一指拉回了衛子道的思緒,“全靠他們兩個人,我才能為你這麽快鑄造出這把劍,”衛子道點點頭,隻覺在葉小開跟著那個人離開的瞬間,自己的心突然沉了下去,他冷冷地收回了自己的視線。“這把小刀因為和神劍一起鑄成,同器連枝,因此給他取名飛景。”金一指接著說。
    “飛景流光!”衛子道看著那把小刀,同樣閃著淡漠的藍色寒光,冷氣入骨,暗道“好可惜,或許她已經不需要了。他默默把小刀帶在身上,看了一眼鐵匠居轉身出門,飛身上馬,疾馳而去……
    “衛王呢?”媚兒來到衛子道的房間,人不在,詢問後才知道衛子道獨自去了鐵匠居。正當她對死士們發脾氣的時候,外麵一聲跪拜聲傳來:“參見衛王!,”媚兒轉身一看,見魏衛道走了進來,看到衛子道的一霎那她立刻開心起來。衛子道剛一進屋,一旁的侍從趕忙過去把他的披風接過去,衛子道直接來到屋中坐下,斟了一杯酒,一飲而盡。“衛王!”媚兒看他有些哪裏不對哦,也許幾乎每次看到衛王的時候,他都笑嗬嗬的,而今天他沒有笑,而沒有笑的那張臉,在詭異蝶的麵具下,讓人感到到竟如此冷漠。
    “你找我何事?”衛子道淡淡的說。
    “衛王你怎麽了?出什麽事了麽?”顯然媚兒很不適應這樣的衛王。
    “沒什麽事?”衛子道一愣,他並沒有感覺到他從離開鐵匠居後有什麽不同。
    “鑄劍不順利麽?”媚兒猜測道。
    “很順利,劍已鑄成!”衛子道把劍放在桌案上“怎麽了?”
    媚兒想問,但沒有問,早就如說她是一個聰明的女子,一個聰明的女子絕不會把一個男子無意中流露的隱情說透,而且既然是無意流露的,自然也是最不想讓人知道的,怎麽能還去追問呢?“神劍鑄成了,真是可喜可賀呀!”
    “嗯!”衛子道的氣色緩和許多,他滿意的欣賞著桌上那把劍道:“這把劍叫流光!”卻又停頓一下重新說道,“這把劍叫飛景流光!天下唯一的一把傳說之劍”!
    “真是神劍啊,以後衛王可就是天下無敵了!”
    “嗬嗬”衛子道似乎並沒有因為獲得神劍而開心多少。
    閑聊幾句後媚兒見衛子道情緒特別低落,卻一時猜不透原因,尷尬說了兩句就知趣的出去了,而媚兒那躊躇疑惑表情也被衛子到看在眼中。他慢慢的喝著酒,為什麽這麽不開心?他默默的問自己,一種無法控製的情緒讓他心緒難寧,這是為什麽?因為小開嗎?想著又把酒倒進口中,她是我什麽人,什麽人也不是,隻是一個陌生的路人,我又是她什麽人,什麽人也不是,一個無所謂的過客。她本來就是來燕京尋找這個人,如今她找到了,而這個人雖然沒有過招,但一看也知道武功不低,有這樣一個人保護她,至少自己該放心了啊,可為什麽反倒更加不放心呢,不知道,沒有理由,衛子道隻想一杯杯的喝酒。的確在衛子道的心裏原本也沒有把她當成一個女人,一個小兄弟,一個小女生,也隻是每次想起她時都會想下一次遇見的時候該是什麽樣子,是每次想起她時都會想她在做什麽,而自己又能為她做點什麽,隻是每次想起她,都在想下次偶遇見的時候該是個什麽樣子,每次想起都會覺得格外的開心,可是現在突然感覺空落落的,是因為那個男人麽?那個男人……想到這裏衛子道就會感到說不出的失落。如果這次相遇沒有那個男人的出現,是不是會是一次非常快樂的事……可是沒有如果,衛子道,一遍遍的告訴自己,可是心還是感覺有點疼,甚至記恨,可是那本來就她要找的人。為什麽自己從來都不去想她要來燕京找的人就是她的愛人,還是自己有意在回避?她還那麽小,怎麽會有愛呢?她知道什麽是愛,他會真心對她好嗎?真是可惡,問題想的越來越離譜,視線越來越模糊,衛子道醉了。他從來不會喝醉的,但這次真的醉了,也許隻有醉了才會解脫,隻有醉了才不會去窮斯竭率的想窮思竭慮的問題,隻有醉了才會放過自己。
    同樣,醉的不隻是衛子道,還有平生醉。“平生醉不要喝了。”葉小開抓住了他的酒杯,她自從認識這個人,就從來沒見他喝過這麽多的酒,平生醉勉強笑著,是讓人感覺不到開心的笑。他撥開他的手,“知道我為什麽叫平生醉嗎?”說著端起一杯酒倒進嘴中,“因為我就是愛喝酒!”“好嘛,好嘛,那我陪你喝!”這時葉小開從來不想勉強別人,說著她也端起了酒杯。“不許喝!”平生醉搶了過來,“女孩子不會喝酒,千萬就不要喝。”說著看看葉小開喃喃的道:“你會一直陪在我身邊嗎?”“我當然會了,”平生醉看了看自己粗布的衣服,“可我現在什麽都沒有,什麽都給不了你,”“啊,我什麽都不要啊,再說我也什麽都沒有啊。你到底怎麽了?奇奇怪怪的!”平生醉並不回話,隻是一邊緊緊抓著葉小開的手,一邊一杯酒接一杯的喝著酒。
    他看見小開的眼神……平生醉絕對沒有看錯,他是認識葉小開的,而且肯定很喜歡她。是的。沒有錯,那日在都督府也是這個人,當時自己一直不明白,以這個人的身手和移行換影的身法,葉小開是絕對逃不脫的。當時平生醉都嚇出了一身冷汗,正要拔刀上去拚命的時候,然而這個衛王卻沒有追下去……因為他已經認出了葉小開,平生醉想起了他看到衛子道站在都督府東牆無意流露的微笑,葉小開或許還不知道他是誰,平常醉看著身邊懵懂的葉小開,好想問卻又不敢問。飛景流光!這不可能是巧合,這把飛刀說不定就是為葉小開而做。一個寧可虧損自己的武器,也要為她做出一把絕世小刀的人,會是一種什麽樣的關係,又有著一種什麽樣的感情,讓他可以為她這麽做?這一切閃電般的在平生醉眼前閃過,因此當老金拿起那把飛景的時候,平生醉真的怕了,他害怕衛王真的會把那小刀送給小開,一把絕世小刀對於葉小開是一種什麽樣的誘惑呀,他更害怕葉小開會接受,他是魔域的衛王,雍容華貴,一呼百應,而且武功出神入化,神一般存在於江湖的人,而自己如今隻是一個小旗校尉,一個鐵匠,一個農夫,一個穿粗布衣褲行走於街頭巷尾的普通人,無論哪樣自己都比不上,甚至武功,他拿的是絕世傳說,就算以前有的一拚,現在卻沒有任何可能了,平生醉就隻覺得頭都要炸了。隻把一杯杯酒生硬的倒入嘴中,直到停止思索,頭腦一片空白,時間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