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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擲出一個骰子，點數大於6，獲得撕開金屬柵欄的力量】
    程芸很難用語言來描述某種感覺，如果一定要說出來的話，那就是：一個並非源於她本身的念頭突然出現在了自己的腦海裏。
    而和這個奇怪的念頭配套的，還有突然掉落在麵前的一枚半透明的十二麵骰子。
    半透明並非是用來形容它的材質；這枚骰子不是某種能透光的晶體做成的小工具。而是就像在物質世界中被“調低了透明度”一樣，明明有著實心木料的質感，卻能夠透過它看到後麵的東西。
    這很神奇——但既然穿越這種事情都發生了，天上掉下來一個骰子之類的事情倒也讓她有些見怪不怪了。
    不管這是誰的無聊玩笑還是其它什麽，既然腦海裏出現了這個聲音，照著它來做一下，也許會有特別的效果？
    ——啪嗒。
    這樣想著，坐在地上的少女將骰子向著半空中丟了出去。
    半透明骰子在空中連續翻滾了好幾圈。最終，當它重新落地後，它正麵朝上的那一麵被鎖定在了3點。
    這個點數遠遠達不到6點的成功閾值。
    【判定失敗，今日擲骰次數已耗盡，請明天再努力】
    “……”
    好吧，她一開始就不應該對這種突然出現的事態抱有期望。
    在不能確定這枚骰子是不是真的能給人力量的情況下，判定失敗後出現的提示聽上去簡直像是最惡劣的玩笑。
    程芸腦海裏的聲音告訴她她明天還有機會，但她可不敢把希望寄托於明天那50%的成功率：以這些士兵對待囚犯的態度，他們的雇傭者肯定是不想把她們養在這裏白浪費錢的。
    如果沒有辦法從牢房尋找出路，她就隻能在被帶離牢房後，再想辦法看看怎麽出去了……
    ——啪嗒。
    就在程芸思考著該接下來如何脫身時，幾名和之前的四人小隊穿著一樣的人類士兵再次走了進來。
    他們的腳步依然響亮，他們的神態依然跋扈，不過這次，人類士兵沒有再抓人出去，而是對牢房裏的囚犯開始了例行的巡視和清點。
    “要我說，這隻女妖是真的不錯。臉蛋很好，身材也——”在程芸所在的牢房前停下，一名士兵掃了牢房內的兩人一眼，然後將目光在女孩飽滿的胸部停留了下來，“——也不錯。可惜，是個鳥妖。”
    “哦？你對她有興趣？”聽到士兵的話，另一名在對側清點好人數的小隊長扛著武器，有些好事地走了過來。
    “怎麽，不行嗎？”將覆麵盔抬高，士兵砸了咂嘴，“我以前還沒幹過鷹身女妖呢。”
    “小子，你想得倒美。交五個卡洛爾，你可以把旁邊那隻女妖拉出去幹一頓，但你不能碰這個。”
    “為什麽？”
    “卡特裏克男爵專門對這種怪物有興趣，這是給他專門準備的。”小隊長看了看程芸，又看了看在角落裏瑟瑟發抖的另一隻女妖——能把這種性格暴躁的魔物調教成這樣可不容易，“他就喜歡一邊拔她們的絨毛，一邊拿走她們的第一次。”
    “啥？”士兵愣了愣，“這他媽也太奇怪了。”
    “我也覺得奇怪。我猜，也許是因為男爵大人小時候喜歡玩小母雞吧。我聽說他在成為放逐者盆地的主人後就找了好幾個妻子，但幾乎沒碰過她們，反而很樂意‘照顧’這種怪物。”
    “我能理解男爵的一部分行為，但我實在想不通他為什麽要拔她們翅膀上的毛——她們吃痛的時候不會有應激反應嗎？我聽說鳥的消化道都很短。”
    “……你說的話題太惡心了，但我正好能告訴你。我之前看過一些關於魔物學的書，書上說，至少在某些部分上，她們和人更像，而且使用起來的體驗似乎更好。不過，鷹身女妖的攻擊性太強，要馴服她們很不容易。另外，如果她們陷入了完全的發情狀態，任何一個人類男性都無法承受得住。”
    “有那麽恐怖？”
    “你試試嗎？”
    “免了，免了。”士兵匆忙擺了擺手，“要是有五個卡洛爾，我還是喜歡那些長耳朵。”
    “不過，很奇怪。”
    “嗯？”
    “這隻女妖前幾天還在很瘋狂的反抗，光是處理她的爪子就讓培洛爾丟了一條手臂，今天怎麽這麽安分？”
    “也許是被她的同伴嚇到了。”
    “是嗎？”摸了摸胡子拉碴的下巴，小隊長向著程芸伸出了劍尖，“來，過來，小雛鳥，讓我掂掂你有多重。”
    “夠了。”
    見到小隊長的玩笑有越界的傾向，一名一直在螺旋階梯處等待的軍官有些不耐地走了下來。
    和周圍的普通士兵不同，他腰間所佩戴的不是直劍，而是一把刻著簡單紋飾的弧刀。因為光線昏暗，程芸很難看清那些紋飾到底代表著什麽。
    “男爵大人明天就會來這裏，在此之前，別把她身上弄出什麽傷口。”
    “是——長官，我很抱歉。不過男爵明天要來這件事您之前可沒和我們說。要事先把她清洗一下嗎？”
    “不用。男爵就喜歡這種味道。”瞥了程芸一眼，軍官聳了聳肩，“但除了這個，我們還要做些準備；對付這些怪物，有些工作是必須的。”
    ……
    準備是一個中性詞，但這種詞從這些人類的嘴裏說出來，總不可能是什麽好事。
    這些跋扈的人類像對待奴隸一樣對待被抓來的異族，似乎以為他們天生就是一切亞人的主宰者。如果是以前，程芸對這種理論談不上反對——但人在站立場的時候總歸要看看自己的情況。
    在變成被人類歸類為“怪物”的種族後，她現在可沒心情還站在人類一邊思考事情了。
    “嘿，我說。”
    為了弄清楚接下來到底要麵臨什麽，程芸覺得自己應該嚐試和那些士兵交涉一下。
    另一個同族在剛才的表現很狂野，但她不會那麽做——這也許能讓那些人類對她改觀一點。
    不過，剛一真正開口，她就發現自己的聲音沙啞得有些過分；不管是因為缺水還是炎症，這對男人來說都沒什麽吸引力。
    “我們也許能好好談談。”
    “哈？談談？和一隻鷹身女妖談談？”
    聽到程芸的話，剛才還在和同伴閑談的士兵再次嬉笑著走到鐵柵欄前，用猥褻的目光上下掃視了她兩眼。
    “為了搗毀你們的巢穴，搜索隊有七個人被丟到石頭上砸爛了腦袋，還有可憐的皮爾斯特，他的眼睛都被你們這些怪物的爪子挖出來了。”
    人類士兵一邊說著，一邊用離開劍柄的手在胸口比了個手勢。但傻子都能看出來，他比出來的大小比正常人類的眼睛要大得多。
    “這裏是放逐者盆地，不是什麽其他地方。那些大城市裏的白癡也許會對你們產生共情，但我們不會。所以，別賣弄你那副鳥舌頭了，鳥妖。”
    士兵的態度讓程芸有些沮喪，但還不至於令她感到絕望。
    從她身邊同族受到的“待遇”來看，這些士兵肯定不會主動去殺死這裏關押的囚犯：捕獵富有攻擊性的類人怪物十分困難，隨隨便便浪費這種資產，也是在拿其它人類士兵的犧牲打水漂。
    而隻要他們能給她時間，她就能想辦法離開這裏。
    “來兩個人，我們提前把準備工作做好。”
    在讓程芸安靜下來後，負責巡查地牢的小隊長叫來幾名手下，將她從牢房裏帶了出去，並在鄰近的一間廢棄拷問室中開始起了“準備工作”。
    這些措施沒有出乎程芸的意料：無外乎是一些防止她逃跑和傷害到男爵的安防手段。
    一捆纏繞在翅膀上的沉重鐵鏈能夠讓她無法起飛，一種類似馬蹄鐵的特製金屬卡扣則能讓她被剪去尖銳指甲的爪子難以產生足夠傷人的抓握力。在他們拿出這種針對她的特殊裝置時，程芸特意看了一眼準備室裏的櫃子：與之相似的各種工具還有很多，這說明這些人類幹這種事情不是一兩天了。
    “要是不想讓你的牙被敲掉的話，在伺候男爵大人時就小心點。”
    歸功於程芸之前主動放出的溝通意願，在用鎖鏈把她的翅膀捆好之後，先前和他說過話的那名士兵提前警告了她一句。
    這勉強算是某種善意，但程芸可一點也生不起感謝他的心思。當然，為了保證自己的牙不真的被敲掉，她還是在進行這一切時保持了順從；之前那隻雌性貓人的慘狀還曆曆在目，她相信這些對亞人沒有底線的混蛋是什麽都幹得出來的。
    現在離她被那個狗屁男爵臨幸還有一天時間。士兵們提前給她裝上這些東西，應該是為了多留出一些適應時間，以防止她在進行“正式工作”時表現得太遲鈍。
    程芸對此的感想還是和之前一樣——這群混蛋的經驗也真是豐富過頭了。
    “拿著這個，然後回去。”
    處理好一切，剛才那名提醒過她的士兵從桌上的麵包籃子裏拿出兩個麵包圈，掛在了她翅膀鎖鏈上的一個小鐵鉤上。這個鉤子的原本目的是方便地把奴隸連成一串，但用來掛食物好像也能完全勝任。
    “嗯……有肉嗎？”
    程芸抽抽鼻子，嗅了嗅麵包圈的味道。也許是因為儲存不當，這塊賣相不佳的主食已經開始散發出了一股酸味。
    她記得這些士兵剛才是怎麽稱呼她的：鷹身女妖。她不知道這裏的鷹身女妖和她記憶中的有多大區別，可不管是出於對能量的需求還是天生習性，她都要對肉類更感興趣。
    雖然這種聽上去有點唐突的提問有很大概率引來對方的黃段子，可為了恢複體力，不補充一點蛋白質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