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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不願意回答，那就當我沒問好了。”
    莫莫卡的眼神胸有成竹，就仿佛已經對程芸可能說出的每一句話都有所準備。
    這種被人完全看透的感覺讓程芸有些不太舒服，但既然知道自己不可能在這裏得到想要知道的答案，那她倒還不如留在之後再談及這種通常隻能說上一次的重要話題。
    “哦？”
    少女的回答讓矮人術士愣了愣——好像隻有這個回答沒在她的預料之中。
    “為什麽？塔玫菈小姐，你可不是那種沒有好奇心的人。”
    “這不是一種基本尊重嗎？畢竟，你之前也沒在變形術的事情上追問我。”
    “……很好的回答，不過你就這麽不喜歡欠人情？這點我倒真是沒想到。”
    看著程芸的眼睛，莫莫卡微微搖了搖頭。
    燃燒製造的火龍卷在三人的不遠處升騰旋轉，發出熾熱的呼嘯。熱風的咆哮聲讓兩人的交談難以被看守者聽見。但如果她們說得過多，也難免會引起注意。
    “好了，我不會說太多廢話。總之，如果你們願意相信我，那就請繼續相信我。”
    在用餘光瞥了一眼周圍的看守，發現他們已經開始注意她們的竊竊私語後，說完了最後一句話的莫莫卡完全沉默了下來。
    數分鍾後，在幾名第一個發現她們的盜匪的帶領下，一個帶著巨大壓迫感的高大身影出現在了她們的麵前。
    “食人魔”卡爾特，放逐者盆地北部區域的指揮官，一些盜匪叫他“將軍”，身穿定製護甲的他看上也去倒是有那麽些派頭。
    當他在自己麵前站定時，程芸能夠借助火光看到這個男人身上的顯眼血跡，還有一些粉紅色的沫狀碎屑——那顯然不是什麽裝飾品，而是剛才被他撕裂的那些倒黴冒險者們身體中的某一部分。
    怪不得人們會給他取“食人魔”這個綽號……以這種凶殘的戰鬥方式，就算他不真的吃人，也會很容易就讓人聯想到那些棕色皮膚的野蠻生物。
    “說。”
    將手中的戰斧重重擲在地上，卡爾特居高臨下地仰視著他們，冷漠地吐出裏一個字。
    “老夥計，你不認識我了嗎？”
    莫莫卡衝著他眨了眨眼，盡管隻是說錯一句話就可能要了她們所有人的命，但莫莫卡此時卻沒有表現出任何緊張——這和在半空中因為恐高發抖的她簡直判若兩人。
    “我，莉莉芭。別告訴我你現在有了‘身份’，就把我們都給忘記了。”
    “……”
    卡爾特沉默地看著她。倒映著火光的棕色眼眸中閃爍著某種難以辨明的神色。
    他接下來的語氣有些奇怪，不像是和同僚的相遇，也不像是和什麽久別重逢的老朋友的相逢。不過，他和莫莫卡，或者說“莉莉芭”曾經認識，這幾乎是可以肯定的：
    “真的是你？”
    “除了我，沒有誰會這麽跟你說話。”
    抽出被壓在身下的法杖，莫莫卡用它在空中飛快地畫了一個由多條弧線組成的組合弧形。
    她這種可能招來毀滅性法術的危險舉動讓一旁的幾名盜匪顯得有些緊張，可卡爾特仍然隻是用剛才的那種眼神死死地盯著她。
    良久，這個強壯得不似人類的戰士才終於放鬆表情，緩緩開口：
    “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原因很複雜。”莫莫卡聳了聳肩，“我可以慢慢跟你說，但首先，你得把我和我的同伴從這裏麵放出來。”
    “你，可以。她們，不行。”
    看了程芸和諾爾一眼，卡爾特斷然拒絕了莫莫卡的提議。緊接著，他突然上前一步，抓起束縛住三人的金屬捕網，雙手猛一用力，將捕網直接撕開了一個巨大的豁口。
    在此期間，程芸特地注意了一下他的動作：在比刀刃還銳利的金屬絲劃過他的雙手時，除了一些白痕外，他的手心和手指幾乎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雖然程芸很確定莫莫卡不會就這樣丟下他們，但唯一能控製事態的盟友就這樣離開，還是讓她有些不安。為了以防萬一，她沒有用掉還沒分配的一點屬性點，好應付接下來可能麵臨的意外情況。
    “真的不行？”
    “沒有餘地。”
    “好吧。”攤攤手，莫莫卡做出了一個無奈的表情。這既是在給卡爾特看，也是在給程芸和諾爾看。
    在向她們投以了一個“耐心等待”的目光後，莫莫卡從地上爬起身，拍拍屁股，準備和卡爾特去其它地方進行單獨交涉。而在離開前，卡爾特也沒忘記用沙啞的聲音向周圍的盜匪下達了一個小命令：
    “不要把在這裏看到的事情說出去，然後，審問一下俘虜。”
    “是，卡爾特大人。”
    收到命令的盜匪畢恭畢敬地向著他鞠了一躬。
    緊接著，在目送莫莫卡被帶走後，一名剛剛報信回來的盜匪小頭目蹲在她們身前，對著她們不懷好意地笑了一聲。
    也許是和那些被殺的盜匪沒什麽交情，他看向兩人的眼神裏並沒有帶著什麽仇恨，反而隻是對落敗者的譏笑。
    “兩隻鳥妖，是嗎？”
    “我還能怎麽說，你們人類不就是喜歡這麽稱呼我們嗎？”
    “不用跟我玩這種遊戲，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麽。可惜，那個矮子和卡爾特大人有關係，但你們可沒有。托你們的福，我們的倉庫現在變成了一堆柴火——你覺得我們該怎麽對你們？”
    “我們是……”程芸快速回想了一下莫莫卡剛才報上的化名——又或者，那才是她的本名，“我們是莉莉芭小姐的朋友，你們最好別對我們做些什麽過分的事情。”
    “哈哈？朋友？你在糊弄誰？小麻雀？要是你們和那個矮子的感情真的那麽親密，她怎麽會拋下你們自己離開？更何況，卡爾特大人已經命令我對你們進行審訊了。”
    “……”
    程芸沒有說話——他說的這點好像無法反駁。
    她和莫莫卡畢竟隻認識了這麽久，她能在自己脫險之後幫助她們，已經算是很大的照顧了。
    至於現在……
    情況好像不是很妙。
    “來兩個人，把她們帶到審訊室去。”
    “是！”
    在嘲諷了程芸和諾爾一頓後，幾名盜匪在這名小頭目模樣的男人的命令下用金屬線繞住了她們的翅膀，然後拿著武器，將她們驅趕到了一間看上去廢棄已久的陰暗房間中。
    這處不起眼的房間位於整個哨所東北側。因為地處偏僻，它在剛才的攻擊中沒有受到波及，依舊保持著一間廢屋應有的潮濕和陰冷。
    當被盜匪從門外推進去時，程芸能夠聞到一股很明顯的黴變味道——還有淡淡的血腥味。
    ——哢嚓。
    讓人將兩隻女妖在地上綁好，小頭目劃燃一根火柴，點亮了一盞掛在房間牆壁上的馬燈。
    柔和的黃色火焰在房間內搖曳跳動，照亮了少女的臉頰，也照亮了房間裏的其它東西：
    不算寬敞的房間中有些雜亂地擺放著大量的刑訊工具，離她最近的一把手鋸上還帶著已經氧化的黑色血跡。聯想到對方之前說的話，這間房間的用途已經不言自明。
    “怎麽樣？害怕了嗎？”
    “我說過，你最好別對我們做些什麽。”
    “哼……死鴨子嘴硬。”
    將手裏的火柴隨手丟在地上，小頭目遣散手下，關上房門，在一張吱呀作響的舊椅子上坐了下來。
    “不過你也猜得對，我不會弄傷你們——至少在得到卡爾特大人的命令之前，我不會這麽做。”
    “那……”
    “但這不代表我會在這裏白白跟你們浪費時間。”
    他拿出一個擦得錚亮的煙鬥，點火，然後含進嘴裏；對這種小頭目來說，擁有這樣一件精致的物什不算奇怪。
    “說吧，你們是什麽人？為什麽要攻擊我們？”
    “我們是下科雷西亞的雇傭兵。”
    在這件事情上，程芸沒什麽好隱瞞的。
    她和赤鳶王國的關係隻是拿錢辦事，沒必要因為這個把自己弄得很狼狽。
    “至於攻擊你們的原因，你們自己不清楚嗎？”
    “哦，哦哦——那些自詡正義的王國的混蛋又想來找男爵大人的麻煩了，我很明白。”
    “……就是如此。”
    “那麽接下來，下一個問題：你們有多少人？”
    “我……”
    “我不知道。”程芸打斷了準備回答的諾爾，“我們是鷹身女妖，不是人類，所以赤鳶王國的人也不歡迎我們。在此之前，我們的任務一直是離群偵查，這也是為什麽我們幾個會被你們用網抓住。”
    “那你們在天上總能看到些東西吧？”小頭目皺了皺眉，“就剛才，你看到了其它的雇傭兵有多少人？”
    “八十個，又或者一百五十個？天色太暗了，我們的視力雖然好，但也不能在夜間數清地上到底一共有多少腦袋。”
    “哈哈，這群白癡，一百個人，想要攻破西部哨所？”
    聽到程芸報出的數字，小頭目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卡爾特大人一個人就能解決他們所有人。”
    “……”
    程芸對他的狂言不置可否，但也沒表現出來。
    她親眼見識到了卡爾特的皮有多厚，但她可不相信那家夥能在莫莫卡的一發火焰刀下存活。
    “好了，該問的我已經問完了。”
    在煙嘴上深吸了一口，小頭目在狹窄的房間中噴出了一股白霧。
    “接下來是娛樂時間。”
    “……娛樂？”
    “你們不會覺得我就會這麽放你們走吧？在沒有卡爾特大人的命令前，我不會弄傷你們。但有些事情就算做了，在戰場上也是合情合理。”
    將煙鬥放到一邊，他從牆上取下了一支經過特殊處理的鞭子。
    “我知道你們這些放蕩的麻雀平時都在想什麽，但我今天不會給你們。”他用鞭子的尖端點了點地麵，“我聽說在找不到人類男性的時候，發情的鷹身女妖也會在自己內部解決問題——我手上的鞭子能夠打痛你們，而不在外表留下痕跡。要是不想嚐嚐它的味道，現在就給我表演一下吧。”
    [默認規則]
    1.“……知道了。”
    2.“盜匪不愧隻是盜匪——外麵的營地還在著火，你卻有心情在這裏做這些事情？你不怕我們告訴卡爾特嗎？”【50%說服檢定】
    3.對他使用魔法飛彈吧！【智慧檢定】
    4.使用魔法飛彈，並在使用前向智慧投入1點屬性點數【智慧檢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