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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兩個滿臉嚴肅的守衛，程芸很想向他們解釋一下莫莫卡也是“有貢獻的冒險者”之一，不過，這些守衛既然知道該攔下誰，不該攔下誰，想必已經在事先得到了一份名單。
    他們隻是些執行者，在這裏和他們浪費口舌沒有任何作用。沒有了莫莫卡，接下來，她隻能靠著自己來會會帕夏·塔拉斯了。
    “我會加油的。”
    對著莫莫卡揮了揮拳頭，少女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有些小緊張地走進了會客廳。
    帕夏·塔拉斯的會客廳並沒有她想象中的富麗堂皇；這間房間的麵積隻比她和莫莫卡休息的客房大上那麽一點，也沒有任何故意用來製造壓迫感的裝潢設計。如果不是整個會客廳裏都找不到哪怕任何一點生活感，她甚至都要以為這隻是一家下科雷西亞當地有錢人家的普通房間。
    “抱歉，抱歉，來晚了！”
    因為化妝加上趕路耽擱了差不多半小時的時間，當程芸來到這裏時，她已經是所有受邀者中最後一個到場的人。
    除了帕夏和她的侍女，房間中先她一步來到這裏的還有三個人：一個有著半精靈特征的年輕女遊俠，一個冒險者打扮的男性法師，還有她熟悉的隊友：貓人遊俠塔爾·塔法克。
    見到她進來，和她熟識的塔法克首先衝她點了點頭，但沒有出聲和她打招呼。而在之後，另外兩個冒險者也轉過頭，仔細打量了她一會兒，仿佛想要看穿這個競爭對手的底細到底如何。不過顯而易見的是，他們沒能從程芸的臉上得到什麽有價值的情報。
    “……歡迎。”
    示意少女在會客廳中最後一張空著的椅子上坐下，坐在所有競爭者對麵的帕夏·塔拉斯微微頷首，同樣向她表示了致意。
    帕夏·塔拉斯——到現在為止，這還是程芸第一次近距離看到科雷西亞領主的模樣。
    因為帕夏這次沒有再披著召集宴會時所穿的鬥篷，程芸能夠清楚地看到她身體的細節：略帶渾濁的雙眸，毫無血色的皮膚，還有蒼白皮膚下麵隱約浮現出的紫色靜脈——這種仿佛在注視屍體的感覺讓人有些發毛，可要是排除這種先入為主的印象，帕夏的外貌其實不算多麽高冷，甚至可以稱得上有些可愛：她在外表上所表現出的年齡與程芸相仿，蓬鬆的粉色長發在腦袋後麵紮了兩個大大的馬尾，讓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捏上一把。老實說，這種打扮真的讓人很難將她的外形與科雷西亞領主的身份掛鉤——這大概也是她之前一直披著鬥篷的原因。
    “塔……玫菈。”
    一直到聽到從她喉嚨裏發出的沙啞聲音，有些驚訝的少女這才重新回過神來，意識到了眼前的人還是那個整個赤鳶王國東部最有權勢的軍閥。
    “這是……你的……名字？”
    “是，帕夏大人，我的全名就叫塔玫菈。因為是在法爾隆附近的鄉村出身，所以也沒什麽能讓人記住的姓氏。”
    “……嗯。”
    帕夏點點頭，粉色的瞳孔透過眼鏡鏡片深深看了她一眼，沒有在這件事上深究太多。
    “你是……最後一個。我……給你……介紹……其他人。”
    因為喉嚨的創傷，帕夏無法像正常人一樣說出長句，每說出一小段話都得短暫停頓一下。
    見到她在這種情況下還要主動給塔玫菈介紹其它競爭人，一旁的侍女走了上去，有些擔心地製止了她：
    “帕夏大人，您不用這樣。您請休息，讓他們自己來就好。”
    “……也好。”
    帕夏歪著頭，稍微想了想。可能是覺得自己介紹太拖延時間，她最終沒有拒絕侍女的提議。
    “那就……你們……自己。”
    “是，帕夏大人。”
    麵對帕夏·塔拉斯的命令，在場的人中沒有任何一個人敢不聽從。而自然而然的，第一個開口的人也是幾人中和程芸最熟悉的塔爾·塔法克。
    “我叫塔爾·塔法克，北方雇傭兵團牽製部隊的遊俠，也是塔玫菈小姐的副官。”
    “副官？你們認識？”
    塔法克的話讓另兩個冒險者側目了一下，似乎引起了一點他們的擔憂和敵意。
    “是。”塔法克沒有避諱這層關係。帕夏派去的邊防軍官一直跟著他們戰鬥到了白斑堡，並一路做下了記錄。就算他不說，所有人最終也都會知道這點，“這有什麽奇怪的嗎？一支傑出的傭兵團有不止一個傑出的代表，要我說，這再正常不過了。”
    “……我們也沒說有什麽不對的。”因為知道了程芸和塔法克認識，那個半精靈遊俠也下意識地將自己和另一個冒險者變成了“我們”。
    “那接下來……”
    “我叫芙羅爾·銀鴞，主攻部隊的遊俠領隊。”
    “卡·托爾托斯，在南方雇傭兵團主攻部隊戰鬥，職責是負責製定戰鬥計劃。”
    輕哼了一聲，半精靈向程芸報上了自己的名字和職位。在他之後，另一名法師也自報了家門，但沒有說明自己的職業到底是什麽
    他們的介紹讓程芸感到有些疑惑：他們都屬於主攻部隊，之前卻似乎並不認識。此外，根據之前得到的情報，在被撤換之前，主攻部隊應該也有一個和她一樣的指揮者——而非這個法師這樣的軍師——可奇怪的是，那個指揮官卻在這裏沒有出現。
    他是在最後的戰鬥中陣亡了，還是因為是被撤換下去的，所以被裁定失去了資格？
    程芸對此不得而知，但無論如何，這都不是壞事。半精靈遊俠和法師之前的崗位都比她的指揮官身份要低上一階，戰鬥功績也應該比她有所不如。隻要應對得當，他們應該不會是她的對手。
    “因為帕夏大人有些不太方便，所以接下來，我來代替帕夏大人對你們傳達她的意誌。”
    在兩人向程芸自我介紹完畢後，帕夏的隨身侍女也代替帕夏，走上了前台。
    這個侍女在剛才和帕夏耳語了一陣，並從她那裏得到了一些指令。如果不出意外，接下來，帕夏的所有命令都將由她進行傳達。
    “準備已經結束，按照帕夏大人規定的時間，我們現在開始說正事。”
    清了清嗓子，侍女用銳利的目光一一掃視過了在場的所有競爭者。
    “你們的功績帕夏大人昨晚都已經看過。由於它們之間沒有太大差距。為了真正選出合適的人選，帕夏大人希望能額外問你們一些問題。”
    ……
    沒有太大差距？
    聽到這句話，在場的幾個冒險者都互相看了看對方；不但程芸不認為這是實話，就連塔法克也對這個說法並不認同。
    帕夏之所以這麽說，恐怕並不是在真正評判他們的功勞大小，而是在換種方式告訴他們：他們做了什麽並不重要。
    那些功勞是讓他們能坐在這裏的墊腳石，卻決定不了最終誰能獲得法爾隆領主的身份。真正決定一切的不是規則，仍然還是人——帕夏·塔拉斯本人。
    “帕夏大人的第一個問題。”
    負責傳話的侍女將所有人的表情盡收眼底，嘴角用十分輕微的幅度勾了勾。
    “所有受赤鳶王國庇護的領主都需要向王室宣示效忠。一旦成為了法爾隆的領主，你們就將必須接受並執行王室的所有命令。對這點，你們是否清楚？”
    “當然。”
    麵對這個問題，塔法克和法師迅速點了點頭，程芸也緊隨其後給出了相同的表示。隻有一旁的半精靈遊俠回應頗有些踴躍，和他們的簡略回答完全不同：
    “為瑟茜陛下效力是我的至高榮耀。隻要得到命令，我會執行陛下和帕夏大人的一切指示，即使墮入九層地獄也在所不惜。”
    “……”
    程芸不會做這種近似諂媚的事情，可這個半精靈為了地位說些漂亮話也無可厚非。看得出來，芙羅爾·銀鴞想要拿到領主位置的決心很大，就是不知道她的異族身份會不會給她造成阻礙。
    “下一個問題。”
    沒有對四人的回答給出任何反饋，侍女繼續問起了接下來的問題：
    “就你自己看來，對一個邊境領主來說，最重要的能力是什麽？”
    1.治理能力。
    2.軍事指揮能力。
    3.對王室的絕對忠誠。
    4.個人魅力。
    5.博學和遠見卓識。
    “如果你受封為了法爾隆的領主，在就任之後，你覺得什麽是自己的主要任務？”
    1.優先建設和發展領地。
    2.確保局勢穩定，並向王室上繳足夠的稅收。
    3.對抗薩文尼亞。
    4.對抗東部城邦。
    5.同時對抗所有對王國領土虎視眈眈的外敵。
    “在王國的利益和領地的利益之間，你們的選擇是什麽？”
    1.“毋庸置疑，當然是以王國的利益優先。”
    2.“王國——但誰能代表王國？隻有瑟茜·圖爾南陛下一人嗎？”
    3.“法爾隆是王國最邊陲的領地，作為當地領主，我首要負責的還是領地內的人民。”
    “如果瑟茜陛下需要你在領地內為了保持穩定解決一些礙事的平民，你會怎麽做？”
    1.“一切以陛下的命令為重。”
    2.“要是我是領主，我不會讓領地內的民心不穩到需要用這種方式來解決問題。”
    3.“如果要我對自己統治下的人民展開屠殺……抱歉，恕我辦不到。”
    “最後一個問題，要是瑟茜陛下或帕夏大人需要你們為了王國利益殺死你們最親近的人……”
    【法術偵測產生了反饋——帕夏·塔拉斯使用了偵測謊言的精神類法術】
    1.“毫不遲疑。”
    2.“難道王國的每一個封臣在就任時都要麵對這種問題？”
    3.“拿人性做拷問是很沒意思的事情，帕夏大人。我的朋友不會和王國有利益衝突，這種問題毫無意義。”
    4.“如果王室會對我下這種命令，那麽我寧可不要這份權力。”
    5.自定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