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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通讀完了一遍地位類似於王國通史的《大事記》後，程芸沒有停頓，繼續打開了一些關於王國政治架構方麵的書，快速記住了之後可能用上的一些要點。之後，她又一邊吃著女仆花了整整十來趟送來的食物，一邊翻開了整個圖書館中唯一和魔化礦石有關的書籍。
    《魔化礦石研究筆記·976年版》。
    這本書的作者名叫凱爾福·約爾，是赤鳶堡“白橡木”煉金協會的會長，同時也在赤鳶堡的皇家煉金術師學會擔任客座教授——至少在他寫這本書的時候這樣。
    在筆記的引言中，作者以一種十分嚴肅地語氣說明了自己研究魔化礦石的目的，以及魔化礦石的危害：
    “筆者希望所有看到這本書的人都隻是把它當做一卷打發時間的故事書，而非能和實際生活發生相關的工具書。”
    嗯……從這本書在書架的分類來看，作者期望的第一點倒的確是實現了。
    “而如果有讀者十分不幸地碰到了與魔化礦石有關的事情，並且希望從這本筆記中得到幫助，筆者也很樂於把所知道的一切分享出來——盡管這可能根本改變不了什麽。”
    在一本魔化礦石研究筆記的引言裏寫上這種話實在有些讓人感覺悲觀，但因為整個圖書館裏隻有這一本和魔化礦石有關的書，程芸還是繼續看了下去。
    “魔化礦石的起源……顧名思義，這種外形美麗的紫色晶體最早被發現在距離地麵三十到一百米間的地下礦洞和天然洞穴中。到目前為止，所有被發現的魔化礦石都不例外，但這也帶來了一個疑問——這些地層的年代差距過大，而所有魔化礦石的外形特點和質量卻都高度一致，在大碰撞發生之前，也沒有任何關於魔化礦石的記載……盡管沒有蓋棺定論，但筆者認為，魔化礦石應當是大碰撞帶來的副產品，並且以某種特殊的方式在過去的數百年間滲入了地下。”
    漂亮的紫水晶——就和程芸當時所觸碰到的那塊魔化礦石一樣。外表上的一致，至少證明了作者寫的和她想的是同一個東西。
    “礦石的分布狀況……根據文獻，此前的三百年中，總計有一百二十六起有記錄的發現零星魔化礦石的事件……此外，還有三處成規模的魔化礦石礦床被發現，並受到開發……三處礦床的位置高度保密，不過根據可以透露的結果，一旦形成礦床，魔化礦石本身就會進行一定程度的‘增殖’，導致最終被發現的礦床顯得相當龐大。當然，這個‘增殖’是有限度的。根據測量，幾乎所有的礦床都在150-200年前停止了自行增長，並固定在了現有姿態，一直未有發生變化。”
    從作者寫作的口吻來看，他應該至少去過這三個高度保密的魔化礦石礦床中的其中一個，否則，他無法得出礦石會再來超過某個臨界點後“自行增殖”的結論。
    連他這種親曆者都不被允許透露關於礦床的絲毫信息……看來，不管是為了安全還是自主，法爾隆裏那個還處於開發狀態的礦床都絕對不能向其他人公開。
    “魔化礦石的特性……通俗來說，其中蘊含著一種‘奇特’——允許我用這種不太嚴謹的用詞來形容它——的魔力，一般稱之為腐化魔力……這種魔力能夠大幅強化施術者的法術能力，並向接觸到它的施術者灌輸與惡魔類似的力量，具體力量強度根據施術者本人的施法等級和意誌能力決定……總體來說，這種力量總是能成倍地提高接觸者的戰鬥能力——所有記錄在案的報告都如此顯示。”
    “接觸者會擁有強大的力量，但這種力量對其他人，甚至他本人來說都並不是好事……”
    “嗯……”
    看到這裏的少女點了點頭，很是認同這點。
    “在賦予力量的同時，腐化魔力還會操控接觸者的精神，讓他們變得行為異常：焦躁，嗜血，失憶，歇斯底裏，思維遲鈍，永久性昏迷，無止境地索求性欲上的滿足……一般接觸者都會突然擁有上述的一種，或幾種情況。而考慮到他們通過腐化魔力獲得的力量，這些負麵情緒往往隻會帶來極為惡劣的後果……”
    對於副作用的類型，書裏列舉得十分詳細，而這些都是程芸之前就大致知道，也親身體驗過的。要不是她的意誌被她提升得夠高，平時又不怎麽需要親自戰鬥，她現在估計也很難保持理智。
    如果一個獨行冒險者受到了和她一樣的詛咒，可能早就被狗頭人拖去當成生蛋機了——也許她還會挺享受這種事情也不一定？
    “出於安全考慮，筆者建議所有發現了疑似魔化礦石的讀者都避免與其產生接觸，並立刻向當地領主進行報告……”
    速翻了幾頁，一行讓她在意的文字映入了她的眼簾，也讓她放下手裏的食物，專心看起了這頁內容。
    “……如果有人不幸接觸到了魔化礦石，並受到了腐化魔力沾染，那麽，最根本，也最有效的方法，就是立刻處決被腐化魔力侵蝕的人，以避免造成更大危害。
    “……”
    別說，這個方法還真他媽有效，但也說了等於沒說。
    她要是真想自殺，也不會等到今天。
    “除此之外，關於對腐化魔力侵蝕的遏製與治療，還有一些並不完美，且處於試驗中的方法……”
    “皇家煉金學會的研究結果是，可以利用煉金藥物‘灰鴉’來壓製受侵染者的情緒，但隻對輕度被侵染者有效……副作用是無法控製的記憶損失，以及情感喪失……”
    程芸之前聽說過一個傳聞：王室有一支專門用魔化礦石強化過的直屬部隊，使用的應該就是這個辦法。
    不過，也許是出於避諱，這本書裏並沒有提到這件事情。在筆記的最後，作者記錄了幾個典型的受腐化魔力侵染的案例，其中有兩個例子就是出現了不受控製的惡魔化形態，並且完全失去了之前的理智與記憶。從這點上來看，她還算是其中的幸運者。
    惡魔化的力量在和卡特裏克·白斑和“白星”薩蕾婭的戰鬥中都幫了她大忙，而其所造成的負麵影響暫時也遠遠沒有變成瘋子那麽可怕。在這種狀況下，她並不想貿然去嚐試作者所提到的“灰鴉”。
    誰知道那是什麽東西？安慰劑？依賴性藥物？還是真正的解藥？比起書中記載的那些可怕的藥物後遺症，她甚至覺得偶爾過度發情一下也不是什麽不可以接受的事情。
    既然從這本書裏找不到她想要的答案，那她也隻能從長計議，先去到王都，再看看有沒有辦法能夠解決這個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