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總有一個人要背鍋

    果不其然，到了傍晚的時候，魏經理黑著臉將四人叫到了辦公室。他一邊拍著巴掌，一邊嘲諷道：“不錯不錯，看看我們四位懲惡揚善的少俠，多了不起！我才離開了一天的時間，電話就打到了老總的辦公室，你們可真給我長臉。”

    俞佑成傻傻一笑，說道：“這是我們應該做的，不需要什麽獎勵了。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們出去工作了。”

    魏經理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我大老遠的從外地趕回來，就是為了跟你們幾個開玩笑的？別想裝瘋賣傻的蒙混過關，事情既然已經驚動了老總，那就得嚴肅處理！”

    “拿著雞毛當令箭，誰還不知道你呀！也許老總隻是隨口一說，你就拿著當聖旨一樣看待，什麽人啊？”俞佑成小聲嘀咕著。

    魏經理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你嘀咕什麽呢？有什麽話大聲說出來！”

    俞佑成可不管他有多生氣，依然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我隻是怕你誤解了領導的意圖，也許老總隻是讓你來向我們了解一下情況，又或者他老人家也很贊成我們的做法呢？本來也沒造成什麽影響，何必大動肝火呢？”

    都說拿人手短，吃人嘴軟，魏經理還真拿他沒有辦法。再說俞佑成說的也不全錯，老總確實沒有做出明確的指示，隻是讓他告誡下麵的員工做事要注意方式方法。可在他自己看來，絕對不能草草了事！因為眼下畢竟是升遷的關鍵時刻，他也想做出個樣子讓領導看看。於是他把臉一沉，嗬斥道：“說的頭頭是道的，你是老總嗎？我說嚴肅處理就是嚴肅處理，別跟我討價還價！說說吧，你們幾個誰先帶的頭。”

    四人同時將手舉了起來。魏經理見狀，不由得發出一聲冷笑，“看不出你們還挺團結的？我知道那個人是誰，給你個機會主動站出來。難道還等我再說第二遍嗎？”

    姚業連忙站出來說道：“是我！魏經理，別為難他們了，他們都是被我鼓動的，要罰就罰我一個人吧！”

    魏經理搖了搖頭，“你是脫不了幹係，但主要責任人不是你。在來之前我已經去萬老板那裏了解了情況，我希望這個人可以主動站出來。”

    “你們都別爭了，是我！”程諾主動站了出來，直視著魏經理的目光說道：“事情是因我而起，理應由我來承擔全部責任。你罰我我認了，但我不覺得自己有錯！”

    “你沒錯？難道錯的人是我嗎？有人來鬧事，直接通知保安趕出去就是了！就算他們處理不了，自然會報警的，你跟著湊什麽熱鬧！”魏經理道。

    “保安能幫他們要到錢嗎？他們沒日沒夜的跑運輸也不容易，憑什麽還要拖欠他們的運費？”程諾反駁道。

    “沒想到你還挺會為別人著想的？”魏經理饒有興趣地看了程諾好一會兒，突然厲聲喝道：“那你有沒有替我想過？萬老板是什麽人？那是我們的客戶！你非但不幫忙說話，還胳膊肘往外拐。那些司機又是你什麽人？他們能不能要到錢，跟你又有什麽關係？”

    眼看著二人就要吵起來，姚業一邊用眼神向程諾示意，一邊言與心違地說道：“對不起魏經理，我們知道錯了！如果下次再碰到類似的情況，我們一定會提前向您請示。”

    可此時的程諾根本不看姚業的暗示，怒不可遏地說道：“作為一名經理，公司的老前輩，竟然能說出這麽混賬的話來？我今天也是領教了！你和那個利益熏心的萬老板又有什麽區別？簡直是一丘之貉！”

    魏經理還從未被自己的員工這樣罵過，一時間竟沒反應過來。孔繼臣見狀連忙說道：“她……她那是口誤。她……她是想說姚業來著！經理，您千萬別往心裏去！”

    姚業和俞佑成一聽，也跟著附和起來。魏經理能坐到今天這個位置，可不單單是靠溜須拍馬，審時度勢的能力也非比常人。他知道三人是在為程諾開脫，可既然孔公子都替她求情了，自己也隻好賣給孔公子一個薄麵。他輕咳兩聲，裝作毫不在意地說道：“算了，就算是說我的也沒關係。作為一名領導，首先就應該能做到虛心接受下屬的批評。你們三個回去好好反思一下，至於程諾，扣除當月績效，去給萬老板認真地道歉。”在這四個人中，他也隻能讓程諾去做這件事了。首先是孔繼臣，他得罪不起；其次是俞佑成，雖然工作中是上下級的關係，可下班以後就是“哥們”，經常在一起吃吃喝喝，麵子該給的還得給；最後是姚業，那可是他的得力幹將，輕易也不會讓他在客戶麵前做一些有損威望的事情，否則以後還指望誰來替他管理這些客戶。加上姚業和孔繼臣的那層關係，去了也不合適。

    程諾憤憤不平地說道：“扣我績效，我無話可說。可要讓我去給那個人渣道歉，不可能！”

    魏經理一聽也很生氣，心想：我管不了那三個人就算了，還管不了你一個小丫頭片子？於是他把眼睛一瞪，用一種不容反駁的口吻說道：“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否則我把你下個月的績效也扣了，還有下下個月的，直到你去為止！”

    “我就是不去！你想扣就扣吧，全當給你買藥吃了。姑奶奶我不伺候了！”程諾說完，憤然而去。

    所有人都愣住了，誰也沒有想到會變成這個樣子。過了好一會兒，姚業三人才回過神來，也顧不上跟魏經理打招呼，匆匆追了出去。一直來到公司門口，他們才追上程諾。姚業氣喘籲籲地說道：“你真打算就這麽走了？凡事都有商量的餘地，為什麽要這麽沖動？”

    程諾點了點頭，堅定地說道：“都別勸我了，我已經決定了！就憑他剛才的那番話，我也不屑與這種人為伍！”

    姚業哪能輕易放她走，苦口婆心地說道：“你沒有錯，我們都不認為是你的錯。既然沒有錯，為什麽還要走呢？你這不是在拿別人的錯誤懲罰你自己嗎？”

    程諾並未為之所動，淡淡地說道：“懲罰自己也好，警示他人也罷，反正我是不會回去了。老大，還記得幾年前陸晚鋒他們走的時候，你跟我說的那番話嗎？如果不是你的那番話，我根本支撐不到現在。今天我是徹底失望了，你說的再多也沒用。”

    姚業雖然不死心，但也看得出她去意已決。遲疑了片刻他才說道：“那你以後怎麽生活？還會在雲都市待下去嗎？”

    “應該會吧！老大你就放心吧，來這之前我不是也活得好好的？”程諾婉兒一笑，轉身給了俞佑成一個擁抱，“俞大哥，雖然你又懶又饞，可是在關鍵時刻總能看到你的身影。謝謝你這些年對我的包容和照顧，我走以後要好好幫著老大，別總是讓他孤軍奮戰。抓緊時間找個老婆，別再這麽混下去了。”

    俞佑成也有些動容，但還是擠出了一絲微笑，“你就放心吧！隻要有我在，誰也別想欺負姚業。至於老婆嗎？隻有看命了……”

    程諾點了點頭，然後同樣抱住了孔繼臣，“我不傻，你的心思我全明白，可我不能答應你。謝謝你這些年來對我的忍讓和遷就，同時我也要為今天的事跟你說一聲對不起。你有時候是膽小怕事了些，但我一點不討厭你，甚至為有你這樣一位朋友感到榮幸。”

    孔繼臣不住地點著頭，“我以後還可以再見你嗎？”

    “隻要你願意，隨時都可以。”程諾微微一笑，目光再次對準了姚業。和之前不同的是，她沒有直接撲上去，而是很自然的伸出了手臂。姚業沒有猶豫，直接走了上來。程諾吐了吐舌頭，調皮地說道：“我還以為你會拒絕呢！”

    姚業坦然一笑道：“我早就習慣了。這些年來每次都說最後一次，可每個最後一次的後麵還有下一次。”

    “你習慣了，我也該走了，這可能是真的最後一次了……”程諾道。

    姚業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最後一次也好。你現在長大了，表達情感的方式也該換一換了。”

    程諾重重地點了點頭，強忍著眼中的淚水說道：“老大，對你我還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好祝你和朵兒姐甜蜜幸福，白頭偕老；也祝小姚錢樹身體健康，快完，她也不等三人反應過來，便匆匆地跑開了。可是跑了沒多遠，她又轉過身來大聲喊道：“老大，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你的內心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強大。”說完，再次轉身離去。

    姚業並沒有回答，和孔繼臣俞佑成一起默默地看著她離去。直到她的背影從視線中完全消失，孔繼臣才後知後覺地喊道：“可惡的萬老板，從明天起你也別想過好日子！讓你再打小報告！”

    姚業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程諾的離開也不是萬老板一個人的原因，她是對這裏徹底失望了。孔繼臣，萬老板如果有違規行為，我自然會收拾他。但是在此之前，你不要刻意的去針對他！”

    孔繼臣的氣勢立馬消失不見，有氣無力地說道：“那咱們接下來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都他媽下班了，還回去幹嘛？喝酒去不去？”俞佑成問道。

    孔繼臣想都沒想便說道：“我去！反正回家也是一個人，剛好去發洩一下。姚業，你呢？要不也一塊去吧？”

    姚業思忖再三，最後還是決定回家。今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他隻想自己靜一靜。孔繼臣和俞佑成也不再相勸，搭著彼此的肩膀，拋下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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