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頭區，惡龍酒吧，地下交易所。
    老尼爾繼續帶著克蕾雅往裏走，給克蕾雅指著說：
    “這兩個小黑屋才是最有用的地方。左邊那間是放貸的，右邊這間是販賣和收購珍貴物品的場所……唔，我陪你去一趟認認路。”
    老尼爾敲開右側屋子的門。
    裏麵被隔成內外兩間，外間此刻還有位顧客在等待。
    很快裏麵匆忙出來個黑紗遮住麵容的女士，克蕾雅悄然間開啟了窺秘之眼，沒有看到異常。
    排在他們前麵的顧客快步進去裏間後，老尼爾介紹道：
    “這裏貨物也不多，但都是實打實能用的。如果真能搞得到配方又足夠有錢，在這蹲上段時間，未必不能鼓弄出瓶魔藥，我指的是低序列的那種。”
    沒過多會，裏間反鎖的門打開，剛才那顧客也是匆匆出來。
    克蕾雅跟著走進裏間。
    裏麵擺放著普通的櫃台，櫃台後坐著個身材相當魁梧的老者。
    老者看到老尼爾頷首笑了笑。
    老尼爾坐在櫃台前的座椅上，熟稔說道：“有現貨的非凡材料及價格給我介紹下。”
    老者手中捧著筆記本。
    他看了眼克蕾雅，翻著念到：
    “深海槍魚的血液每毫升12鎊，星水晶每克3鎊，魚人的鰾200鎊，成年曼哈爾魚一隻320鎊……”
    非凡材料不多，可各個價格昂貴。
    克蕾雅聽得虛握的拳頭微微用力。
    “有需要的嗎？”老尼爾看向克蕾雅。
    克蕾雅搖了搖頭。
    其實外麵那些攤位上賣的諸如“金薄荷葉”“紅栗花”等在儀式中所需的材料才是她目前所需的。
    這裏的非凡材料，反倒是用不上。
    但這趟讓克蕾雅開了眼界。
    原來非凡材料的價格都這麽昂貴！
    就她那小金庫裏的鈔票，都配不齊一份序列9的魔藥材料！
    見克蕾雅沒興趣，老尼爾轉頭卻跟老者開了口：“有星水晶？買十克送一克怎麽樣？”
    老者無奈地歎了口氣：“尼爾先生您知道的，這裏不講價。”
    老尼爾哈哈地笑了笑，也不糾纏，直接道：“那先記賬。給我包50克的。”
    見老尼爾要買東西，克蕾雅低聲道：“我帶足了錢。”
    老尼爾目光亮了下，露出驚喜笑容，同樣低聲回道：“那回頭分你一半。”
    分一半？一半什麽？
    克蕾雅將錢袋遞給老尼爾，疑惑地想著。
    付了錢，趁著老者取貨物的空當，老尼爾給克蕾雅解釋道：
    “隊裏正在收購星水晶，50克160鎊。我們從這買回去還能賺個差額。”
    克蕾雅愣了，搞不正當報銷也就算了，竟然還能倒賣賺差價？！
    跟這些老家夥們接觸，克蕾雅算是明白了什麽叫“紙上得來終覺淺”。
    看出克蕾雅目光中的驚詫，老尼爾撇了撇嘴，歎氣解釋道：
    “沒你想的那麽容易……正常情況下，我們都是用功勳換取材料。雖然換算下來，寶庫裏材料價格還要更低些。但要來黑市這邊賣的話，一道手續費就賠進去了。”
    “反過來，要想從黑市這邊買材料帶回去賣也是虧的，一般情況，黑市裏材料的價格更貴。”
    “傻啦吧唧的，才自個掏腰包給隊裏寶庫填充材料。”
    “所以想在黑市和隊裏寶庫間當倒爺是不可能的。”
    克蕾雅聽了，理解到其中的規則。
    恐怕這個地下交易所收取高比例的手續費也有教會在背後支持。
    “但也有例外。”
    話音一轉，老尼爾嘿嘿地笑：
    “隊裏寶庫對急需的一些材料，收購價格會比平時要高些。”
    “就像星水晶，是占卜家的主材料之一。”
    “上次給克萊恩調製時，庫存就不多了。所以隊裏發布了收購，50克星水晶160鎊，比正常價格高一些。這一趟到手，我們能賺10鎊。”
    10鎊快趕得上老尼爾的周薪了。
    打工人帶薪蹲個廁所都覺得賺了。
    而能在外勤時間裏賺一筆小錢，也難怪總喊著缺錢的老尼爾如此高興。
    倒弄完星水晶，克蕾雅又在外麵攤位上買了些常用的材料，便與老尼爾一起返回佐特蘭街。
    返回時鄧恩正在辦公室內休息，他神情有些疲倦，很少看到不眠者途徑的隊長會露出這副模樣。
    回來時，克蕾雅便聽羅珊說戴莉被調到貝克蘭德，中午動身的。
    而鄧恩習慣在中午午休三個多小時。
    顯然，今天午休時鄧恩沒有睡好。
    “厄爾墨這邊讓機械之心試試也好，或許能找到意外的線索。”
    聽了克蕾雅的當麵匯報，鄧恩將書桌旁一疊資料遞過來。
    “這是機械之心送來的資料，涉及到傑史.穆迪的都在這了。”
    “機械之心的動作好快。”克蕾雅驚訝地嘀咕，翻開資料，先看到了傑史的畫像。
    是個清秀的青年。
    從麵相上看不出是個竊賊。
    這點跟厄爾墨有點像。
    厄爾墨單看外表，也是秀氣可愛的那類型。
    對比著這找不出聯係點的兩人，克蕾雅突然從兩人相貌類型的相似上想到了種可能——
    刺客、學徒、靈知會，魔女教派！
    想到那能讓男性變女性的“女巫”魔藥，克蕾雅組織著語言向鄧恩說道：
    “隊長，或許這些事件的背後比我們擔憂的更糟糕。”
    “有可能這些事件的背後隱藏著的不止是靈知會，不止是個‘教唆者’……而是魔女教派，是序列更高的‘女巫’甚至是更危險的敵人。”
    鄧恩將泡好的咖啡一飲而盡，端正坐著，沉聲問道：“你查到了什麽？”
    克蕾雅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先強調道：“我是女神的眷屬，您是知道的。”
    鄧恩輕輕點點頭。
    “我偶然間得到了刺客途徑的相關知識。”
    鄧恩眸光微動，他明白了克蕾雅強調眷者身份，就是為了遮掩這種隱秘知識的來源。
    鄧恩繼續點頭，做出傾聽狀。
    “古老記載中，將魔女教會稱為魔女家族。認為那是個成員稀少，靠著血脈繁衍的家族，而且魔女們會殺掉她們孩子的父親並拋棄男嬰。”
    “就算是現在，資料中也描述成，為了更接近她們信仰的原初魔女，所以魔女教會的高層都是女性……”
    那個女人黑眸黑發的模樣在心底隱隱浮現，克蕾雅深吸了口氣，緩緩說道道：
    “但事實上，根本問題是出在他們的魔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