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話 咒術高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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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結束了三天的神樂祭之後,清子也並未離開神宮,回到京都。因為馬上是她父親,宜仁親王的忌日。她準備給父親做完祭祀活動後再回京都。
有人冒充夏油傑來偷盜獄門疆的事情,清子並未上報。但是被那個“夏油傑”同時順走的特級詛咒“兩麵宿儺”的三根手指,清子還是告訴了皇室的咒術師們,讓他們嚴加注意,以免有人用宿儺的手指作亂。
猶豫再三,不論是人形咒靈,還是手指丟失的事情,清子對咒術總監會隱瞞了。她並不想,讓總監會那群人為此對皇室大加嘲諷。更何況,告訴他們也毫無用處,都是隻會躲在後方的一群老慫貨罷了。
神樂祭結束後,夏樹第一次主動找了自己的母親,說要和她談談。
清子穿著白衣白褲的淨衣常裝,正在pad上處理著京都那邊傳來的政事。夏樹在一旁安靜地看著母親工作。
母親看起來很忙,不僅負責著神宮的各項祭祀事宜,還要時刻關注咒術界的各種動向,以及還不得不擔負起外祖父去世後的那一份皇室職責。她聽說母親在十二歲後,已經肩負起皇室咒術相關的職責,同時還可以幫著外祖父處理很多事情。而她,馬上就要過十五歲生日,卻依然什麽都幫不上。
清子放下手中的報告,看到的就是夏樹一臉惘然的樣子。她揉揉眉心,“夏樹…”
“齋王殿下!”夏樹忽然對清子行叩拜禮,“我想好了,我要做咒術師。”
夏樹從小就以做一個優秀的巫女為願。在各種祭祀儀式中,跳起緩慢而優雅的神樂舞,在那一刻,她是在與神明交流。萬物有靈,在夏樹的眼中,神明一點都不複雜,他們存在於身邊所有的事物中。與神明的交流是對所有事物的敬畏和尊重,是快樂的事情。她喜歡巫女這個職業。
盡管她在六歲後就覺醒咒力,看到詛咒,但她從未想過要做一名咒術師。靜美是知道這一點的,她從未逼迫夏樹。即使是開始接觸符咒術,也不過是夏樹認為,優秀的巫女要學會祈福的符咒罷了。
“為什麽?”清子的聲音平靜地沒有任何情緒,依然是輕柔地溫和地,不吃驚不好奇不讚成不反對,和聽到夏樹說,“我要去書店”一樣的反應。
“因為,我想變得強大。”夏樹說,“我什麽都幫不上。菜菜子美美子的事情,傑先生的事情,丟失的特級詛咒…”
她聲音越來越低,最後的聲音聲如蚊蟲,“我也幫不上殿下…還有也幫不到那些神明,世界被詛咒侵蝕,萬物之神們都很痛苦,但我們依然在不停地索取,不停地禱告,他們依然願意為我們祝福…我誰都幫不上…”
“做巫女是我喜歡的事情。可是,做咒術師是我現在需要去做的事情。”
夏樹說完這些話之後,久久沒有得到母親的回應,她漸漸忐忑起來。
清子知道夏樹還是受了菜菜子美美子離開,以及那個冒牌夏油的影響。無能為力的感覺很糟糕。清子也聽由尾蘭描述,夏樹在學校祓除那些四級蟲形咒靈時,狼狽不堪,最後還是同行的咒術師們幫助了她。
來神宮的不少人們,是受了詛咒,他們祈求神宮幫他們祈福。夏樹會替他們做一些儀式,可實際上卻是那些咒術師在暗處幫他們祓除詛咒。神宮的神明早已成了鞏固皇權的說辭,而真正的問題卻由咒術師來解決。
所以,夏樹當然會覺得挫敗。
*
清子終於開口,“夏樹,人生短暫,做些自己喜歡的事情吧。雖然這麽說,會很自私,可是,也許這就是做母親的心情。我隻是希望你不要勉強去做那些痛苦勞累的事情,希望你可以更輕鬆快樂生活。”
“夏樹,你隻看到了咒術師的強大,卻沒有看到咒術師世界的黑暗殘酷。這個世界詛咒源源不斷,但卻隻有寥寥無幾的咒術師。極少數的人,卻要對抗芸芸眾生產生的詛咒。你覺得你現在的無能為力糟透了嗎?在你真正作為咒術師後,你才知道咒術師麵對無窮盡的詛咒時,有多絕望。”
“你不知道有多少咒術師想要逃離這種絕望。隻是想要變得強大的你,不會理解咒術師是在用一種怎樣的信念來完成這樣的任務。夏樹,如果你是為了逃脫這種無能為力,而選擇作為咒術師,那你遲早有一天會被擊垮。並非是你擁有了力量,就可以做到一切。”
清子還有未說出的話,即使她已站在不論是普通人類還是咒術師世界的頂端,她依然有很多無可奈何,無法作為。
夏樹靜靜聽著,良久,她還是堅定地回答,“殿下,人生短暫,我不想我的人生留下的是未做過的遺憾。也許努力了,我也無法幫到菜菜子美美子,無法幫到殿下您,也許有一天,我會絕望和後悔…可即使如此,也比我有一天為未做過這些事而後悔和遺憾。”
“我隻遵從現在的本心,我現在想幫助你們,做我能做到的事情。”
清子笑起來,她第一次做了一個母親會做的事情,上前抱住自己的孩子,帶著驕傲和欣慰,“夏樹,一轉眼,你已經長大了啊。”
“不過很多事情並不需要你現在來做。如果拯救世界的希望要依靠孩子的話,那也太絕望了,這本來就是我們大人的責任。夏樹,就先學著如何做一個咒術師吧。”
*
每個選擇做咒術師的人都有自己的信念。作為咒術總監會的高層,清子看過所有咒術師的資料,也大概知道每個咒術師為什麽選擇這條路。
庵靜美與妹妹庵歌姬,現在都是準一級咒術師,她們兩個是咒術界中最常見的那類咒術師。
術式天賦普通,咒力普通,智商普通,準一級的評級,大概就是她們這種普通的咒術師這輩子能達到的頂端。庵家一直是京都平野神社的掌權者,庵靜美和庵歌姬的父親是神社現任大宮司。庵家自古以來就是皇室的門下,庵靜美和庵歌姬姐妹覺醒咒力後,就被皇室定為未來皇室的咒術師。
所以,如果要問庵靜美和庵歌姬姐妹兩個,為什麽選擇咒術師,她們多半會回答,從未想過不做咒術師。但在兩人當初遞交咒術總監會的簡介上,寫的卻是,做咒術師是兩人一生的信念。
皇室的咒術師隻有極少數身兼神職,比如庵靜美是伊勢神宮的少宮司。咒術師稀少,而咒術任務繁重這一現實,讓咒術師全職都忙不過來。但皇室的咒術師因為符咒術的原因,要求這些咒術師還是要懂一些神道學的知識,因此也會象征性地給一些神職頭銜,而非擔任實職工作。
比如神宮的兩個年輕的權禰宜,比夏樹年紀略大一兩歲,目前是特別三級咒術師,剛剛和夏樹一起去伊勢學園祓除過咒靈。
“誒?夏樹,你決定了要做咒術師?”兩個權禰宜和夏樹一起上完庵靜美的符咒術課程後開始閑聊。
“如果是我的話,我就做個輕鬆的神職人員!”其中一人不無羨慕地說,“我們都是地方神社的後代,覺醒咒力,就要上報神宮,必須作為咒術師。可沒得選。”
“其實我們的天賦都很一般,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像兩位庵老師一樣,升到準一級。但我估計我撐死就是二級水平。唉!”兩人有著自己的苦惱。
“咒術師很依靠天賦的,和年紀相關不大。聽說,去年東京高專那邊入學的乙骨前輩,直接就是特級呢!”
一個權禰宜沮喪地說,“我的生得術式就很弱,我繪製的咒符中可以附加隱蔽功效,讓咒靈肉眼看不到我們,可咒靈是感知氣息的吧,還是會發現啊。而且怎麽看,我都算是輔助類的術師吧,評級時很難呢。”
“你的還好啦,我的才是雞肋!”
兩人討論一番後,問夏樹,“你的生得術式是什麽啊?好像從來沒聽你提過。”
夏樹默默收起自己剛用咒力繪製的咒符,不是很想回答這個問題,她想了下,隻說了自己術式的名字,“我的術式叫‘幻花’。對了,前輩,能送我幾張有隱蔽功效的咒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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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子對夏樹說,等過完她外祖父宜仁親王的忌日,她們就啟程回京都。夏樹這次也需要跟隨清子去京都。她需要去京都咒術專門高等學校學習。
“雖然在神宮也有人能教你,可大家肯定都會護著你,很難得到鍛煉。你想變強,那就需要更多的曆練。京都咒術高專是日本僅有的兩所咒術教育機構之一,也是咒術界重要的據點,在那裏你會受到更專業的訓練。”清子這樣安排。
夏樹外祖父忌日的時候,有不少皇室宗親來祭拜。夏樹躲在遠遠的地方看著,她的名字並不在皇室族譜上,她根本沒有資格祭拜自己這位素未謀麵的外祖父。
她不敢去問母親,自己這位外祖父是個什麽樣的人。她隻是從靜美的隻言片語中,拚湊出,應該是一位慈祥,愛護母親的老人。
祭拜之後有祭祀儀式。清子作為齋王親自主持了儀式。
她的名字是父親取的。清子,意思是“與這世界幸福相遇”。毫無疑問,這是一個帶著期盼和祝福的名字。也許,一開始,父親是真心這樣想的。可是,自從自己覺醒咒力,成為天賦不錯的皇室嫡係咒術師後,她就和幸福沒有任何關係了。
她的確是千寵萬嬌中長大,可是,那都是建立在她是“有用”的,是皇室的“驕傲”上的。
在這一點上,甚爾,你應該會和我有共鳴吧。
清子看向父親靈位牌附近的一個不起眼的盒子。她舉辦的祭祀總是在父親忌日的第二天。誰都不會知道,她是為了他。
今天是你的忌日啊,甚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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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堂堂特別一級咒術師還需要去咒術高專?”嘴角有疤的少年躺在櫻花樹下,半眯著眼,滿臉都是嘲諷。
“至少能離開垃圾堆,出去透透氣也是好的。”十五歲的少女清子穿著和服,即使是在賞櫻,姿態也從容高貴。
少年嗤笑一聲,“你才是你們皇室最大的垃圾吧,咒術高專也要完蛋了。”
清子聽了這話一點惱意都沒有,臉上依然是溫和的笑容,聲調依然溫柔,“甚爾,這樣說一個貴女,太失禮了。”
“我要吐了。這裏又沒人,收起你那副假惺惺的模樣吧!”
“哦,你不是人。”
依照甚爾的脾氣,有人這樣罵他,他十有八九是要直接開打的。可他隻是冷哼一聲,不再搭理清子。
“是父親建議皇室讓我去高專的。”清子忽然回答甚爾一開始的問題,“他們認為這樣,可以籠絡那些社會招募來的咒術師。高專一直隻有你們禦三家和社會招募的咒術師在那裏學習。這對我們皇室很不利。”
“咒術總監會的高層中,我們皇室一直沒有話語權。他們認為是因為社會招募的那些咒術師和我們過於疏遠,而不願支持我們……”
“停,我不想聽你那些亂七八糟的狗屎。要麽閉嘴,要麽滾。”甚爾不耐煩,“我在這裏躺得好好的,你偏跑來打擾我,煩死了!”
清子露出她真正的目光,是高高在上,睥睨天下,傲慢無比的眼神。她看向甚爾,是譏諷是鄙夷是不屑一顧,“我和你這種毫無咒力隻會逃避的猴子不一樣,我會站在權力的頂端,獲得真正的自由,不會再做任何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有多遠滾多遠!”14歲的禪院甚爾站起來,比15歲的清子要高很多。高大強壯的少年終於衝他最厭惡的少女露出他凶狠的獠牙,“不然,殺了你。”